第60章 VIP（十）

金光日坐在教室的桌子上，玩弄着手机，屏幕闪来闪去还是那几个话题。

        他烦躁地挠了挠脑袋，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纠结。

        看着徐雾眠那样子，他就忍不住去摸摸她，捏捏她，抱抱她，跟她说话，牵她的手，甚至还想做更多的事情。

        不会觉得恶心，只会觉得不够。

        尤其是她故意挑事或者争强好胜的时候，浑身那股带刺的劲儿像是勾魂的毒药，引着他想要磨平她的尖爪，让她乖顺地窝在自己身边，不要露出半点危险的念头。

        但是又一想到她是男生，金光日只觉得丧气，再提不起半点兴趣。

        两种情绪仿佛左右拉扯着他，要把他折磨疯。

        教室门打开，雾眠从后门走了进来。

        金光日个子高，毕竟是男生，也比雾眠壮了不少。

        她穿着金光日的卫衣就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袖子长，领口大，下摆也长，松松垮垮，雾眠怎么看都有些奇怪。

        她使劲扒拉扒拉着袖口，卷了两圈才卷到了手腕上，对他的衣服颇有微词。

        而金光日的目光从她进教室的那一刻再也没有离开过了。

        很可爱。

        金光日突然想到。

        很合适。

        这是可爱之后立马出现在他脑海里的词。

        不要脱下来了。

        最后的想法停留在了这里。

        他莫名有些满意，眼前的男孩正下意识地嘟着嘴，嫌弃地看着衣服朝他一步一步走来，微大的领口露出了一片白皙的肌肤，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

        不知怎么的，金光日的眼前又出现了另一幅画面。

        金灿灿的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之间，淡淡的香气弥漫在春日里，仿佛填满了所有的空虚。

        同样的衣服，同样的脸。

        只是那是长发垂到肩上，女孩般乖巧模样的徐雾眠。

        她站在阳光下，对他笑着，两颗虎牙可爱而孩子气，一双桃花眼朦胧而清澈，折射出光影与他。

        金光日心砰砰跳起来了。

        是阳光太好？

        是女孩的她太漂亮？

        还是自己疯了？

        就当金光日沉浸这个画面时，总会有人打破这一切，告诉他，金光日你清醒一点。

        此时的这个人，就是雾眠。

        她瘪着嘴，一拳狠狠打在了金光日的肩膀上。

        金光日吃痛，被这股大力打得微微后撤，那一拳，瞬间打破了所有幻想。

        “你想啥呢？口水都快流下来了……”雾眠十分不开心，刚刚她打球的时候这男的就不为她欢呼加油，现在又是一副思春的样子，也不知道他看上哪个倒霉姑娘了。

        金光日捂着肩膀，他得到了刚刚思考的答案，一定是他疯了。

        “没有。”金光日沉下声音说道，看上去也有些不开心。

        雾眠得到这个敷衍的回答，也没有再问了，拿起刚刚被换下的自己的卫衣，开始用还是干的地方擦刚刚在水龙头下冲过的头发。

        金光日有点犹豫，但还是问出了口：“徐雾眠，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有没有可能是个女孩？”

        金光日此话一出，吓得雾眠差点没有咬到自己的舌头：“啥？你当老子雌雄同体啊……”话是这么说，雾眠却把脸捂在了衣服里，心虚极了。

        金光日看着情形不对，他换了问法：“你有没有姐姐妹妹什么的？”如果是亲姐妹应该长得差不多吧……

        雾眠平复心情，严肃着脸看着他说道：“你去跟我妈生个？”

        金光日皱眉，和她聊天时，总会走到不正经的轨道上，他一巴掌拍在了雾眠的脑门上，说道：“神经病。”

        雾眠捂着脑门一脸黑人问号：“不是，谁神经病啊？不是你么……”

        雾眠委屈极了，明明是他提出的。

        “算了算了，不说了……”金光日烦躁地摆了摆手，心口闷得发慌，他想抽烟，却发现这里是教室，没有办法。

        金光日安静了，雾眠又无法平静了。

        刚刚金光日问的每一句都像是针扎在了雾眠的心上，吓得她小心肝扑腾扑腾乱跳。

        她犹豫了一会儿，也小心地问道：“如果我有呢？”

        金光日疑惑：“什么？”

        雾眠吞了一口口水，说道：“算了算了，没什么……”

        金光日再次皱眉，一把把雾眠的脖子勒到了他的胳膊下，说道：“你是不是学我说话呢？”

        雾眠使劲拍着金光日的胳膊，挣扎着说道：“没有没有……”

        金光日还是不开心，他拎着雾眠的脖子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说！刚刚问我什么？”

        雾眠咬了咬嘴唇，小声问道：“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的一个很好的朋友骗了你，你会原谅他吗？”

        “刚刚你问的没有这么长。”

        “我刚刚没有问完。”

        金光日思考着这个问题的回答价值，看着雾眠期待的眼睛，他说道：“看情况的大小。”

        这次轮到雾眠皱眉了，那么她骗他自己是男生这件事算大还是算小呢？

        “如果从你们认识那天他就骗了你呢？”

        “骗我什么？”

        “比如……比如……他骗你钱？”雾眠纠结再三，还是拿出了这个比喻，再也没有什么用钱做分水岭更好了。

        “他把你骗得倾家荡产，一无所有……”雾眠还补充道。

        “你当我跟你一样傻？”

        “不是，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才傻，你们一小区都傻……”

        “他为什么要骗我钱？”

        “因为，因为……”雾眠觉得自己的脑子负荷不了这么多东西，这超纲了，“不管了，反正他骗了你……”

        “那你叫他去死吧。”

        “？？”

        “到了坟墓里我就原谅他。”

        金光日嘲讽地笑了笑，目光不起一丝波澜。

        这走向不对啊？

        “没有余地了吗？”雾眠不甘心地问道，光是钱他就这个态度，要是骗得是感情，不敢想象。

        好歹她感化了这么久，就没有一点成效？

        “有……坟墓挖大点，余地多着呢……”金光日笑了，眉眼弯弯，连着那颗泪痣都跟着上扬，漂亮极了。

        可是那温柔的笑容落到雾眠的眼里，就自然变得阴森而诡异。

        雾眠低下脑袋，算了还是不要告诉他了，小命更重要。

        金光日一向排斥厌恶女生，自己是男生身份才这么容易接近的他，还是不要打破了。

        “能骗了我这么多钱的人，一定是亲近的人，得到了我的信任。你记住，骗我，就是背叛我，背叛我，就该去死，不，最好生不如死。所以你不要骗我……钱哦？”男孩补充道，语气温柔，目光却寒冽，微微上扬的尾音却像是毒蛇亮出的毒牙，渗人的很。

        雾眠小脸都吓白了，迟迟没有再说话，脑海里只剩下了那个“骗我就是背叛我，背叛我就该去死”的完美逻辑链。

        “行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金光日终止了话题，他扯过雾眠衣角，把人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伸出手，帮她提了提衣服的衣领，盖住了那片露出的肌肤。

        此时两人的姿势暧昧极了，雾眠呆呆愣愣地站在地上，双手还拿着衣服在擦头发，而金光日坐在桌子上，双腿分开，刚好把雾眠圈在了怀里。

        男孩身上的味道清冽而强烈，雾眠微微抬头就可以看见金光日那突出的，极具攻击性的喉结。

        她被这样突然的靠近打乱了心神，脸颊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她又想到了一个新的问题。

        如果金光日喜欢男的，如果金光日喜欢的是男生的徐雾眠，而讨厌作为女生的雾眠，那又怎么办？

        自己是不是会死的更惨？

        “你觉得江伊伊怎么样？”金光日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目光立马挪到了她的脸上。

        男孩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色，像是刚刚成熟的樱桃。

        怎么一提到江伊伊他还脸红？

        金光日气不打一处来，只是问了一句他就后悔了。

        突如其来的提问让雾眠再次陷入迷茫：“很好啊……身材不错……打扮一下挺好看的……很温柔啊对我特别好……”

        雾眠说的都是实话，她真的觉得江伊伊挺好的，尤其是对她。

        金光日觉得更加烦躁了，干嘛要问他这种问题？

        “嗯，我也觉得很好……”金光日压下心中的不爽，粗暴地扯过雾眠手中的衣服帮他擦着头发。

        雾眠只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要被他搓掉了：“轻点轻点……你不会喜欢江伊伊吧？最近老是问她……”

        雾眠也有点不开心，最近金光日总是有意无意地提到这个女生。

        本来只是简单的询问，可是落到金光日的耳朵里又变了意味。

        怎么？怕他抢吗？

        金光日生气了。

        越想越生气。

        他沉下脸来说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雾眠也生气了，所有的话题明明都是他先提出来的，最后还要凶她。

        难道他真的喜欢江伊伊？

        想到这里，雾眠也不开心了。

        “你不配。”她瞪起眼睛狠狠看着金光日，清楚地吐出了三个字。

        水性杨花的男人，呸。

        金光日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你！不！配！”雾眠更加大声地说道，最后一个“配”字过于用力，不少唾沫星子飞了出来。

        金光日把她的衣服狠狠压在了雾眠的头上，说道：“把衣服给我脱下来。”

        雾眠：“？？”

        “脱下来，你不配穿我的衣服。”金光日站了起来，厉声说道。

        雾眠震惊了：“小学生啊？神经病啊？”

        金光日面上再也不见一丝笑容，他直接上手，想要强行脱雾眠的衣服。

        “啊啊啊……疯了！金光日你做梦吧！”雾眠嚎叫着躲避金光日的大手，跑了出去——这半年的相处，雾眠发现了自身能力的巨大bug，就是一旦自己有伤害目标人物的想法举动时就会丧失力量。

        所以对于金光日，她是不可能真的打他的。

        雾眠滑的像是泥鳅一样，跳上桌子跑开了。

        溜走时她还不忘做了个鬼脸配上一串“略略略，你不配。”

        气得金光日七窍生烟。

        雾眠跑出去的时候恰好撞到了江伊伊，她连忙扶住差点跌倒的雾眠，询问道：“怎么了？”

        雾眠看着眼前的女孩，想也没想就把人往怀里一拉，朝着从后门追出来的金光日挑衅一笑，然后暧昧地凑到女孩耳边说道：“我没事。”

        金光日只觉得眼前这一幕刺眼极了，他真想砍断雾眠扶着江伊伊的手。

        江伊伊的脸则红得像只煮熟的龙虾，立马结巴了起来：“你……你……你小心一点，会摔倒的……”

        而雾眠看着金光日黑沉的脸，也觉得刺眼。

        这个狗男人不会真的喜欢江伊伊吧？

        还是说以后是女的他就会喜欢？

        雾眠心一横，搂住了江伊伊的腰，大声说道：“我请你吃东西去！”

        金光日愤怒地转身进了教室，没有再跟去了。

        走到了没有人的拐角，雾眠才放开了江伊伊，道歉道：“不好意思，又把你扯进来了。”

        江伊伊笑得十分温柔恬静，她细声说道：“没事啦，我还要谢谢你上次帮我收拾那几个男生呢。”

        雾眠也笑了，说道：“顺手的事情啦！”

        “请我吃东西吧，你说的哦。”江伊伊拉了拉雾眠的衣角，没有了在人多时候的胆怯与畏手畏脚，此时的她看上去温暖而阳光。

        其实她们两人的关系从来都不是大家猜测的那样。

        雾眠曾经问过江伊伊她是不是喜欢自己。

        得到的答案却是坚定的否定。

        其实雾眠总觉得她有些熟悉，直到江伊伊拿出了二人小时候的合照，她才知道她们小时候是认识的，在雾眠被送到徐宇正那里之前。

        0244翻阅原主的记忆确定了这件事情是真实，雾眠小时候就是以男孩示人，照片上也是男孩模样。

        只是雾眠隐约还记得小时候江伊伊身边还有一个小男生，两人形影不离，现在却没有再看到过那个男生了。

        江伊伊不提，雾眠也不好问。

        “对了，估计你和金光日又要冷战了，要我帮忙传话吗？”

        “哼，我才不要，每次都是我先道歉，这次必须他先。”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有吗？反正这次不会了，你也别理他。”

        “真的？”

        “真的。”

        “哈哈，你们还真像小情侣。”

        “有吗？！”

        “有的。”

        于是，徐雾眠同学和金光日同学，就真的冷战了。

        其实这样的场景并不少见，雾眠嘴欠又暴力，金光日闹娇又病态，不过大多时候都是以雾眠道歉，金光日一脸勉为其难的样子接受而收场。

        只是这次两人各有心事，胡思乱想，一团乱麻。

        越想越偏，越想越生气。

        雾眠决定晾着金光日两天，反正最近徐宇正也十分不喜欢雾眠跟金光日走那么近的样子，为此抱怨过很多次。

        相比雾眠的不慌不忙，金光日的日子就难受多了。

        他又做梦了，这次，他梦见了更加可怕的事情。

        梦里，年近中年的秃头雾眠左手牵着江伊伊，右手牵着一个小孩子，她指着他对小孩说：

        “来，听爸爸的话，叫叔叔。”

        爸爸……叔叔……

        这个梦可比之前的春梦冲击力要大得多。

        当天夜里，金光日抱着被子就再也睡不着了。

        两天后，金光日站在天台上一根又一根地抽着烟，脚边一地的烟头。

        他看着楼下背着书包蹦蹦跳跳离开学校的雾眠，感觉十分不爽。

        经过试验（咳咳，某人莫名脸红）他已经能够确定自己，只是对着女版徐雾眠会起反应，别人都不会——片子里的性感女模不会，男性身体的徐雾眠也也不会。

        “阿西……”金光日暗骂道，为什么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如此烦恼的样子？

        咚咚。

        金光日听到了敲门声，他转头说道：“谁？”

        门被轻轻打开，江伊伊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金光日并没有太意外，他狠狠吸了一口烟，问道：“徐雾眠叫你来的？”

        江伊伊经常帮忙传话，雾眠挺相信她的。

        好像不止江伊伊，雾眠跟女孩子玩得都挺好的，他还经常英雄救美来着。

        想到这里，金光日愈发不悦。

        江伊伊点了点头，说道：“晚上八点，南郊那个篮球场上见。他是这么说的……哦，还有纸条。”

        江伊伊小心地递过纸条，上面写着的话跟江伊伊说的无差，字也是雾眠的字。

        南郊很远啊……

        金光日隐隐觉得有点奇怪，虽然以前雾眠也有找江伊伊传话，但大多也就是给他吃的，跟哄小孩似的，没有约他去过这么远的地方。

        “他真的给你这么说的？”金光日握着纸条，丢下烟头，用脚狠狠捻灭。

        这话一问，江伊伊显得有些害怕，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小脸一阵红一阵白：“他……他……他就是这么说的，不信你可以问他……我没有骗你……他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说完，江伊伊就低下了头，像是很担心他不相信她。

        金光日看到她这副样子就觉得碍眼，畏畏缩缩的，好像他是什么会吃人的怪物一样。

        不过江伊伊本就是出了名的胆小，量她也不敢骗他。

        “知道了。”金光日说道，“对了，你是不是喜欢徐雾眠？”

        金光日怀疑的目光扫过她的脸，此话一出，江伊伊抖得更厉害了，连忙说道：“没有……没……”

        金光日轻笑出声，语气却充满威胁：“离他远点，不然就算你是女生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江伊伊听到了这话连连后退，一下撞到了后面的墙壁上，连立马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好不狼狈。

        金光日有些嫌弃地看了看她，直接从她的身侧离开了。

        晚上八点，南郊废弃篮球场。

        金光日站在篮筐下，昏暗的月亮投下淡淡的光晕，四周都是废弃的自由生长的树木，庞大而扭曲，光投下他的影子，孤孤零零。

        接着另一个女孩的影子出现了。

        “雾眠呢？”

        “她马上到。”

        “你为什么在这里？”

        “她叫我来的。”

        “你在骗我吗？”

        “没有，她在骗你。”

        “什么意思？”

        “徐雾眠！你来了！”

        “嗯？”

        “看来你真的喜欢她……”

        金光日捂着脖颈，他的指缝间一个针管清晰可见，立马的药液已经悉数被推进了他的身体里。

        金光日有些苦笑，恐怕“徐雾眠”是唯一一个不论在何时被喊起，他都会毫不犹豫回头的名字了吧。

        在失去意识以前，金光日只记得江伊伊说了一句话：“我来告诉你这件重要的事情吧……”

        “警告！警告！

        目标人物受到巨大的生命威胁！

        警告！”

        雾眠咻得从床上弹起来，手里还握着游戏柄，屏幕上还放着两个正在打架的小人。

        “怎么了？怎么了？”雾眠神志不清，两眼发黑，脑子里好像有千万只苍蝇在飞舞，嗡嗡一片。

        “南郊废弃篮球场旁的小仓库……”0244的声音传来，慢慢将其余的杂音摒弃。

        雾眠脑子里一片混乱，还穿着拖鞋，随便披了一件外套就骑上摩托车就朝着南郊奔去。

        “怎么了怎么了？”车速飙到了最大码，轰隆的引擎声震耳欲聋，雾眠骑了大约有三分钟，才慢慢缓过来问道。

        0244说道：“目标人物出现危机了，很有可能与剧情黑化有关，主人您需要加油赶到……”

        雾眠吃惊：“谁干的？”

        “江伊伊。”0244说道。

        雾眠一个头两个大，这两个人怎么搞到一起的？

        “能不能帮我提前呼叫救护车……”雾眠可是没有忘记金光日是为什么黑化的，如果此事真的与黑化有关，那么保住金光日的某个部位可是很重要的。

        “可以。”0244义不容辞，开始进行了远程操作。

        金光日是不会死的，一定会有什么阻止江伊伊……

        “你知道江伊伊为什么这么做吗？0244？”

        “不知道，这属于隐藏剧情，需要您自己查证。”

        “炮竹可以使用吗？”雾眠咬了咬牙，要她炸死江伊伊说实话却还有点不舍，她总觉得江伊伊不是那种人。

        “目标人物需要在您的视线范围内。”

        “知道了。”

        雾眠飞驰出去，不敢慢下半分。

        等金光日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力量正在一点点地恢复，可是他却无法动弹，也无法说话。

        从他的头到四肢，都被束缚带捆住了，嘴上被封了两层胶带，他只有一双眼睛能动。

        他的衣服都被脱完了，像是展览上的陈列品，任由人肆意观赏着，没有半分尊严可言。

        在他的左边，有一个小柜子，柜子上放着一个相框，相框里两个人的合照。

        女孩齐刘海，黑色长直发，温柔动人，男孩浓眉大眼，阳光帅气。

        金光日只觉得熟悉，照片上的两个人他都熟悉。

        他认出了女孩是江伊伊，可是男孩……他一定见过的……到底是谁呢？

        “怎么了？想不起来名字吗？”江伊伊推着一个小推车缓缓走来，此时的她与平时大不相同，白净娇小的面庞楚楚动人，没有半分胆怯。

        推车上有三层，各种不同的工具陈列得整齐。

        金光日隐隐感到不好，可是此时的他就像是待宰的羔羊，没有反抗之力。

        “想不起来也好，你不配叫他的名字。”

        “不过你挺幸运的，你是最后一个了，我也已经有经验了，不会像前几个一样一下就死了……”

        “本来我的计划也不是这样的，你比我想象中的警惕。”

        “不过感谢徐雾眠，没有她我的计划肯定成功不了。”

        “哦，别这么看着我，你会有奖励的。”

        “奖励就是，我会告诉你徐雾眠是女孩子。”

        “和我一样的女孩子，身体一样，想法一样，看你的目光也一样的女孩子。”

        “先从什么开始，你要挑挑吗？还是我们转色子？”

        “呵呵，别怕，不会死的，死可比活着容易多了。”

        “我可没有骗你，她就是女孩子，把你像条狗一样骗得团团转，骗得摇尾巴的女孩……”

        女孩阴阳怪气的声音慢慢回荡在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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