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voice（四）

日子就这样走着，雾眠与毛泰九的关系好像又进了一步，除了平常的交流，毛泰九偶尔也会主动询问她在学校的情况推荐一些书目话剧给她，甚至会给她辅导一些竞赛，他对她的好感值也逐渐涨到了30。

        至于毛基范，无论是雾眠还是雾眠的父亲，他都十分满意，拿捏着女儿父亲自然格外听话，办事更是利索省心。在发现雾眠超群的学习能力后，他甚至旁敲侧击地暗示，希望雾眠以后可以从事经济方面的专业，在工作上辅助毛泰九。

        这都是雾眠喜闻乐见的。

        通过0244这个高级作弊器，雾眠打听到了毛泰九的生日和喜好，在毛家，毛泰九似乎是不过生日的，无论是仆人还是秘书，都没有人知道毛泰九的生日。而毛基范这种大男人，更是不会注意这些细节。眼看着毛泰九的生日就要来临了，雾眠再三权衡决定送给他自己亲手制作的巧克力曲奇饼干，按0244的说法，毛泰九的母亲小时候经常会给他做巧克力曲奇吃，这也算的上一种回忆。

        毛泰九生日那天正好是周末，雾眠早早出了门，来到之前约好的蛋糕店进行制作饼干。尽管之前已经练习过，可是制作当天真是意外满满，诸事不顺，一直到傍晚，雾眠捧着大小不一，形状隐约可以看出来是兔子模样的棕黢黢的曲奇饼干时，她几乎要哭出了声。静心挑选好包装袋，放好之前写的生日卡片，最后雾眠含着热泪为礼物扎好蝴蝶结，小心翼翼地放回了书包里。

        为了早点回家给毛泰九一个惊喜，雾眠抄了近道，路过一个人迹稀少的小道时，她却隐约听见了一些不太好的声音。

        “滚开！别碰我姐姐！啊”

        “啊西，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姐姐是自愿懂不懂，呸，揍他。”

        黑暗的小道里一片混乱，雾眠皱了皱眉，这声音有些耳熟，啊，是班长的声音，姜山河！雾眠突然反应过来，一面拿出手机报了警，一面小心窥探着小道里的情况。

        “喂，您好，我要报警，新邮街区23号路口，这里有人在打架，好像还有女性受害者”雾眠压低声音，小声说到，眼睛的余光瞥见了小道里的场景。

        三四个混混一样的男人正狠狠围殴着姜山河，姜山河跪在地上，胸前被踹了一脚，一口血哇的吐了出来。还有一个年轻男人，穿的倒是人模狗样，一双昂贵的定制皮鞋擦得锃亮，而左脚的皮鞋之下，正踩着一个女孩的腿，雾眠顺着小道里看去，杂物旁一个女孩衣衫已经被扯的稀烂，雪白的肌肤上尽是饱受凌虐的痕迹，人似乎已经昏过去了，一动不动。

        她隐约想起，姜山河家境好像不是很好，是学校的贫困生，而班里一直在传闻他的姐姐是个陪酒女，为了还债供他上学在夜店工作。

        那个年轻男人点燃了一根烟，说道:“让你姐姐陪陪我，又不是不给钱，你插什么手啊。狗崽子。”

        “畜牲！畜牲！”姜山河愤怒的叫嚷道，而一个红毛混混已经绕到了他的身后，抄起一根钢筋棍朝姜山河的头上比划着。

        雾眠看到事情不妙，冲上去狠狠撞开了那个红毛混混，钢筋棍侧偏并没有打中姜山河。

        接着，雾眠顺势从书包册掏出防狼电棍，正中打在那个红毛混混的胸膛上。在剧烈的抽搐后，那个红毛混混瘫倒在地，一时无法动弹。

        雾眠赶忙扶起姜山河，把他护在身后，“我已经报警了，如果不想被警察带走，就赶紧走。”雾眠一只手紧握着电棍防着面前的人，另一只手拿起手机，向那几个人展示着通话页面。

        姜山河被雾眠护在身后，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害怕，他没有想到金雾眠会出现在这里，并且义无反顾地来救他，可是想到眼前的人都不是善类，他心中又十分紧张。

        女孩的后背紧紧贴着他，像只护崽子的老母鸡一样把他护在身后。她的声音冷静而清楚，回荡在小巷子里。

        突然冒出的人显然打断了面前这几个混混的计划，他们齐齐侧目向那个年轻男人看去，那个年轻的男人走上前，死死盯着护住姜山河的雾眠，忽然笑出了声，“有意思，买一还送一呢。”那几个混混听到年轻男人这么说，忽的都笑出来声儿。“小妹妹，你知道哥哥是什么人吗？要请你去警局喝茶吗？”靠近后，雾眠看清楚了年轻男人的脸，称得上是英俊，可是轻佻的目光与放肆的邪笑将那点英俊毁的干干净净。姜山河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颤抖得伸出手想要把雾眠往她身后推。

        “不关她的事。”他没有理由把雾眠卷进来，这句话说出口更是引得对面的人一片哄笑。“快走。”他低声对雾眠说道。“你还可以打人吗？”雾眠回道，“我数三声，你帮我挡住那个矮个子的混混，可以吗？”姜山河犹豫了一下，终是点了点头。

        1,2,3，。

        姜山河像牛一样突然冲了出去，狠狠撞到矮个子混混身上，而雾眠拿着电棍砸在了另一混混身上。就在那个年轻男人发愣时，雾眠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速度快的不可思议，一把美工刀瞬间抵在了他的脖子上，情况突然逆转了。姜山河拖着受伤的腿紧紧贴在雾眠身侧，雾眠挟持着年轻男人，三人一起向地上的姜山河的姐姐靠去。

        雾眠一脚踢到男人的腿弯上逼迫他单膝跪下。到底女生的力量有限，雾眠感觉到自己撑不了多久，只能祈祷警察赶紧到了。

        “你疯了。”雾眠手下的男人愤怒说道。

        雾眠浮现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来，在看到地上的女孩时，她胸中的愤怒已然燃起。“呵，疯了？”雾眠笑道，“你要是不想死不想毁容就给我安分点。”

        剩下的几个混混看到这样的场景，一时间不知所措。

        “扶起你姐姐，快。”雾眠说道，姜山河从身后抱起姐姐，泪水止不住地流着。“你们先走。”雾眠低声说道，“头儿在我手上，他们不敢动。”

        “一起。”姜山河说道。

        “不行，你要放心我。”雾眠摇摇头，她撑不了多久了。

        而这时，雾眠手上的男人突然暴起，美工刀贴着他的脸划出一长道血痕，“谁也别想走！”雾眠被狠狠推到杂物上，背后还好有书包护着，并不是很疼。雾眠暗道到不好。

        昏暗的小巷里，几个人就这样打了起来。混乱之中，雾眠感觉到有人拿着棒球棍狠狠砸到了她的肩膀上，她定眼一看，居然是刚刚倒地的红毛混混，重心不稳的雾眠倒在了地上，没有任何防护的肩膀发出一阵剧痛，她心想，电棍下次一定要买能把人直接电废。

        就在雾眠心中遗憾死之前还没有勾搭到毛泰九时，一个声音从天而降，“警察，不许动！”清丽的女声从小巷子口出穿来，雾眠瞬间感觉到生命的曙光正浓浓地照耀着她，心中一阵窃喜。

        那个女警察穿着便衣举着枪，一时间巷子里的几个男人都不敢动弹了。很快，几个身着警服的男警察也匆匆赶到，三下五除二地制服了这帮混混。被扭走的时候，那个年轻男人死死盯着雾眠，仿佛要把她的脸刻在脑子里一样。

        雾眠也不甘示弱，生性爱挑衅的她，默默地比了一个中指。

        “主人，今日不宜结仇。”0244说道。

        “梁子已经结下了。对了，事情结束了你知道出来了。刚刚我可能死在那儿了你也不管管？”雾眠在心里说道。

        “我给您搬救兵了。”0244回答道。

        雾眠帮着警察救助着姜山河与他的姐姐，正想吐槽0244所说的救兵时，一个声音问道：“你还好吗？”

        这个声音有一丝耳熟，雾眠抬头，看到了毛泰九短暂的一生中另一个重要的角色，姜劝酒。

        “我没事，姐姐是警察？”

        “不是，我还在上学，这是假枪，今天居然用上了。来，我扶你。”姜劝酒温柔地说道，她看着眼前的女孩，哪怕经历了一番打斗，狼狈的模样也掩盖不住女孩的美丽。

        而此时，雾眠的内心活动却是：“怎么回事？”

        0244邀功地说道：“您也知道，她听力很好，我只用把声音传给她就可以了。”

        这下雾眠明白了，这片区域街道复杂楼层密集，不熟悉的人难以找到，如果没有姜劝酒带着警察，恐怕他们今天可不一定能全虚全尾的被找到了。一时间，雾眠看着忙前忙后的姜劝酒心里一片复杂。

        她从心底是抵触甚至讨厌姜劝酒的，姜劝酒，毛泰九，都谐音了一“jiu”，总会让人想到什么。毛泰九杀人如麻，可是偏偏多次放过姜劝酒，最后也可以说是死在姜劝酒手上的，如果没有她，毛泰九早逃出海外了。

        雾眠忍受不了毛泰九对姜劝酒的特殊，更忍受不了姜劝酒最后害得毛泰九被捕。可是偏偏，如果毛泰九没有那样纠结，没有在那个女人的诱导下展露出丝丝的脆弱与善意，雾眠可能也不会那么喜欢毛泰九，那么感同身受。而现在，这个女人又救了自己，雾眠心中很不是滋味。

        她本来，是打算直接把姜劝酒杀死的，这个女人毕竟也干过不少蠢事。

        可是现在，她可能有必要重新考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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