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打量

随着沈浔的目光看去，只见前方橡靶红点正中心，赫然立着四支极细的嵌金长箭，每支箭都没有越出红点，不偏不倚且安静的待在那里，显然，射出这四支箭的人技术可谓是相当高超。

        也足以说明，刚刚少年们发出的轰动，就是来源于此。

        一位少年惊讶道：“蒙着眼都能射成这种程度，这，这还是人吗？”

        此话一出，一直红着脸悄悄打量沈浔的众贵女们也都微微发出一声惊叹：“原来这位小郎君是遮起眼来射出的这四支箭，当真是厉害！”

        云初洛最开始本就对此没有甚兴趣，因此一直是站在了这些贵女的最后方位置，本就离得不是太近的云初洛这才发现，在沈浔后左侧站着的那个身姿挺拔的侍卫手中正拿着一根红布条，想来刚才那少年郎就是用这根布条蒙住的眼睛。

        不过，因离得较远，云初洛又细细看了眼橡靶上的几支箭，眉眼轻佻。

        暗道：这可不是单单射出四支箭这么简单，而是一次性射出了这四支箭，橡靶上正中心的红点也就比小米粒大那么一点，这人的确有些本事。

        许是察觉到有一人看自己的目光与旁人不太一样，沈浔偏头睨了一眼云初洛，接着便飞速回正。

        这一眼来得太快，云初洛只隐约看到那少年往这边看了一眼，又因为离得远，云初洛其实连沈浔长什么样看不太清，更别说能否看到沈浔这一眼是看的什么了。

        只听前方一贵女惊喜道；“那位小郎君刚刚可是看我们了？”

        “是吧，我也看到了，他往我们这看了一眼！”

        “当真？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沈浔耳力极好，听到这些话也无任何反应，只是伸手拿过栉风手中的红布条遮住眼睛，接过栉雨递来的五支长箭，共同搭在弦上，随手往天空中一射，接着便应声落下一只雀鸟，听到声音，沈浔懒懒一笑。

        开口道：“一息。”

        话音刚落，又一只雀鸟应声落地。

        “两息。”

        又一雀鸟啪嗒落下。

        “三息。”

        雀鸟从天而降。

        众人早已禁住呼吸，仿佛就连心脏都是跟着沈浔的话一句一跳了。

        直到四息数完，五支长箭、五只雀鸟也被栉雨摆到了众人面前。

        现场出奇的安静，好似都能听到旁人怦咚怦咚的心跳声，直到沈浔摘下红布条，众人才反应过来。

        鼓掌声轰然响起。

        还是之前说话的那个少年喃喃道：“不是人，这简直不是人……”

        一面容锋利俊美的郎君谦和问道：“公子箭术实在令人佩服，不知公子是哪家的，能否容许叶某上门讨教？”

        沈浔挑挑眉毛，笑容神气且张扬：“武安侯府的，不过上门讨教就不必了，没这个兴趣。”

        叶颂上前一步道：“实不相瞒，众多兵器中，叶某最喜用箭，也最擅箭，在没认识公子以前，我自认为箭义高超，京城与我年纪相仿的儿郎中无几人箭术能胜过我，何况公子看上去比我还小上几岁，今日见了公子才知是我从前太过自傲。”

        沈浔摆手笑道：“叶公子也不必太过纠结于此，若是觉得自己技不如人，无非两种情况：一则没这天赋，再如何讨教也是白搭，二则就是练的少，只能说明还得练。”

        叶颂微微一愣。

        这话一出，众人也皆是一惊。

        好一个没天赋。

        好一个还得练。

        一位小娘子对身旁的伙伴道：“这叶颂叶小将军可是出了名的用箭奇才，这位小郎君也太骄横了些。”

        同伴道：“可是这郎君确实比叶小将军厉害许多。”

        秦文星看了眼沈浔又看了眼云初洛，小声和云初洛道：“这人说话跟你有点像，语气也像，神态也像，就是个刺头。”

        云初洛觉得莫名其妙，问道：“我何时这样过？”

        在秦文星和芍药白芷的直直注视下，云初洛无辜道：“就算有，也没有这么过分的时候吧？”

        秦文星瞥了瞥云初洛，没答话，眼神中透露着的意思分明是：继续编，我就静静地看着你编。

        云初洛撇了撇嘴：“好吧，我承认，但我这样都是针对那些道貌岸然心眼坏的人，旁人我可从来没这样对待过。”

        秦文星乐道：“算你说了句实话。”

        这边沈浔也无所谓叶颂如何，把红布条扔给栉风便准备离开。

        叶颂一丝生气的迹象都无，连忙不死心道：“公子说的极对，敢问公子是武安侯府的哪位郎君？”

        武安侯府的公子们除了那位正在军中历练武安侯世子，其余的大家都是熟悉的，众人也想知道如此优秀的小郎君是哪位。

        沈浔嘴角上扬，嗤笑一声：“表的。”

        话落，便扬长而去，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表的？侯夫人不是只有两个侄女吗？”一人疑惑道。

        “或者，有，有没有可能是太，太子殿下？”又一人语气结巴道。

        这话还未说完，大家都虎躯一震，好似有雷劈到了头顶上方。

        “我就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是啊，侯夫人只有两个侄女，但武安侯府可是还有一位姑娘是早已仙逝的皇后啊，表的，那可不就是当今太子沈浔吗？

        听说这位太子殿下，从小便出类拔萃，声名远扬，智谋如神，更是皇室团宠，小时候都是拿那传国玉玺当玩具哄着玩的，还有那说一不二的性子，可谓是京城名副其实的第一小霸王，只是已有几年太子殿下都不常待在京城，据说是在皇太后的娘家——武林中三足鼎立之一的灵鹫宫，因此很多人都不熟悉沈浔。

        刚刚那位说沈浔骄横的贵女已经带着哭腔：“这可如何是好，我刚才如此出言不逊，要是太子殿下怪罪下来可怎么办？”

        她的那位伙伴连忙出声安慰……

        云初洛回想起刚才沈浔射下五只雀鸟的情景，心道沈浔此人太不简单，以后还是别招惹为妙。

        又在秦文星旁边撇撇嘴道“实在无聊，人都走了，我们也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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