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喜欢她

因为惊讶与愤怒，方进彻底忘记君臣有别，忘记尊称。

        宋珺泽若想，立刻就能治他个不敬之罪，可他此时哪里顾得上这些细枝末节，满心满眼都是方进那句，赵岄爱他。

        赵岄，爱他？

        什么是爱？宋珺泽眼神空洞茫然，无意识地问出声来。

        “呵，什么是爱还重要吗？陛下，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人，唯一无私地爱着你的人，已经不在人世！”

        宋珺泽眼圈顿红。

        他像个找不到方向的孩子，惊悸惶然地摇头：“不会的，朕能救活她，宋楠在哪里？他不是毒王吗？立刻去把他找来，他一定能帮玥儿解毒！”

        毒王宋楠早在赵岄学成出师之后，就出京去游历四方，不知所终，现在临时起意，得去何处寻他？

        这样不着调的疯话，委实不该出自精于谋算，又杀伐果断的宋珺泽之口……方进冷冷盯着他，忽地顿悟过来：“你是不是也喜欢公主？”

        宋珺泽猛地一僵，眼神明明灭灭，像被人触犯了领地的野兽，神情逐渐凶狠。

        “滚！都滚出去！”歇斯底里的声音，宛如即将绷断的琴弦。

        “臣告退。”确定他不会再伤害赵岄，也知道自己暂时带不走她，方进脸上带着满满的嘲弄，转身离开。

        太医们见状，也连滚带爬地退出去。

        金碧辉煌的寝殿中，只余静静躺在床褥间的赵岄，与表情逐渐疯狂的宋珺泽。

        他恶狠狠地瞪着赵岄已无半丝活气的面容，修长的手指缓缓伸过去，浑似要将她撕碎，再拆吃入腹。

        可指腹触及她毫无温度的肌肤时，却自动变成温柔的抚摸。

        宋珺泽扬起唇角，桀桀而笑，声音破碎狰狞，像源自于地狱的哀嚎。

        更像在恸哭。

        枉他聪明一世！

        明明早已察觉，赵岄能轻易牵动他的情绪，却妄自认定那是因为憎恨，可若没有爱，又怎会生恨？

        若不是爱她，他怎会对她的背叛抛弃耿耿于怀？若不是爱她，他怎会罔顾群臣谏言，执意将她留在身畔？若不是爱她，他怎会在失去她之后，觉得世界崩塌？

        然而这些事情，他明白得太迟！

        他再也不能告诉她，他的心意。

        “来人！”

        “陛下。”暗卫悄无声息地跪在地上。

        “彻查安平公主在近五年间做过的一切事情。”宋珺泽知道，方进没有撒谎，可他要亲眼见证那些事情。

        他想知道，曾经的自己到底有多愚蠢！

        “是。”

        “莹妃现在在做什么？”

        “莹妃娘娘大病未愈，一直呆在云凝殿休养。”

        休养？呵！宋珺泽撑着床沿站起身，凤眸冷沉，满脸风雨欲来。

        此时的云凝殿中，吕冰莹才刚刚睡醒。

        前些时日，她饮下微量毒药，又买通宫中太医栽赃陷害赵岄，本以为赵岄必死无疑，怎料宋珺泽就是不下杀手，甚至在她给赵岄下了真正的“情人泪”之后，用无数名贵药材把赵岄强拉回人间。

        吕冰莹恨得磨牙，哪知赵岄反手往她身上下了毒，导致她日渐羸弱，一日里的大半时间都在沉睡。

        她再难隐忍，在饮下解药后，立刻布下必杀之局。

        “娘娘，大半个时辰前，天牢出了事，”心腹宫女见她醒来，立刻凑上前禀告道：“没多久，陛下抱着气息全无的赵氏罪奴回来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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