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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苏水水的脉象跟平常一样,一样的虚弱,但大体没有任何变化,说白了,他就是根本就找不到任何问题,她的脉象是极其正常的。

太奇怪了。

可苏水水她分明难受得很,像是生了什么大病一般。

不死心的再次把脉,却发现不管他看几次,都是一样的正常,除了有些虚弱,再无其他。

既然不能诊断出病因,便退而求其次,现在只需要让她减轻痛苦便好。

哪怕只减轻一点点。

将带来的药,一股脑的全部摆出来。

是药三分毒,姜言找到其中对苏水水身体损伤最少的药。

扫了一眼那已经蜷缩在软塌上,不能动弹的苏水水,知晓以她现在的样子,怕是自己不能吞咽下这止疼的药丸。

将药丸磨成粉,又用温水化成药水。

将她身子扶起,感受到她那身子不自觉的颤抖,让姜言原本就紧皱的眉头,变得更加难看。

她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好在苏水水现在还有意识,虽然也有些药水泼了出来,好歹也喂了不少。

接连喂了好几杯,他发现苏水水的神色依旧没有任何缓和,可这明明已经是药效最强的止疼药丸了,这样都不奏效。

可见她现在正在经历着些什么。

一整晚,姜言都如此一直反复下去,他给苏水水不知喂了多少药,却依旧没有多少成效。

直到天亮,苏水水这才缓缓清醒过来。

身体的痛楚已经渐渐退去,但因为一夜的煎熬,她已然没有多少力气了。

刚一睁眼,她便看见旁边也是一宿没睡的姜言,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几日一直处理着沈楚楚身体的事宜,他此时的脸色很是疲累,眼睛里满是血丝。

“姜言,你昨夜这是做什么了?”

她似乎一下子就失去了记忆,根本就不记得昨夜姜言所做的一切。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姜言的声音有些肃穆,但更多的还是因为一夜未眠的沙哑。

“什么?”

姜言以为是她没有听清楚,便重复了一遍: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姜言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的身体有问题,但我检查不出来......”说到这里,姜言用一种十分自责的眼神看向她,好像做了什么错事一般。

这话一下子让苏水水想起了一丝关于昨夜的事情。

好像,姜言昨天来过了。

那他......

苏水水苍白的唇上下合动:“你都看见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没有告诉他,其实只是因为懒得麻烦他,她记得当时检查月灵蛊的时候,他便什么也查不出来,所以她想当然的认为,这种玄之又玄的后遗症,他一样也没有办法。

这是有依据的,她也曾找人给她看过,那些大夫都是一副不知病因的样子。

反正也没有解决的方法,说给姜言听,也不过就是抛给姜言一个头疼的问题,还不如不说,这事也没什么好大肆宣扬的。

“说给你听也解决不了,这东西,没有任何办法。”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姜言似乎很是执着于这个问题。

“大概是身上种了月灵蛊的时候。”

“又是南疆的蛊么?”姜言眉眼垂得很低,掩住了里面的神色。

原来从那么早就开始了......

不知为何,苏水水觉得这个时候的姜言有些奇怪。

但她将这些奇怪的举止,全部归结于他的好胜心。

姜言自诩神医,从来没有他解决不了的病症,如今可能是受到打击了吧。

......

此时的元音殿。

苏瑜这几天一直在元音殿来回奔波,几乎成了那临元的贴身大丫头,整天为了他忙上忙下的,丝毫没有包袱,好似天生就是做这一行的。

苏水水从上次生辰大会后,便再也没有来元音殿了。

坐在主位上的临元,拿着剥好的水果,随意的投到嘴里,有些心不在焉的嚼着。

“小鱼,你说这次能成功吗?”

小鱼就是苏瑜,这是他随手起的名字。

“主子放心,我在陛下身边待了很久,对于她的喜好还是极清楚的。”

他便是以这种身份,才得以接近临元的。

在政知殿的宫女太监,谁人不认识他苏瑜,他待在苏水水身边很久,独得陛下偏爱,是政知殿内上上下下都知晓的事情。

只是不知后来为何又被“赶出来”了。

临元嚼着嘴里的东西,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嗯。”

看起来不在意,实则他早早就已经慌了手脚,这才特意请了“小鱼”过来指点迷津。

大梁派他过来可不仅仅只是和亲那样简单的。

可那件事要成,前提得是时常见到苏水水,可如今陛下独宠青鸾殿那位,加上皇夫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根本就没有多少机会。

“主子请切记,此事得循序渐进,不可求急。”

临元那人畜无害的脸上显露出一丝不耐烦:“知道了,这事你提了几次了。”

“若此次事情办成了,本宫答应你的事情,就一起结了吧。”

......

因着上次青鸾受罚,这几日苏水水都清静了许多,每次在十五过后的一整个月,都是苏水水最快乐的时间,毕竟最痛苦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还有什么能影响她心情的呢?

还真有,就......比如现在。

那原本一直很安分的临元,这次竟然来了政知殿。

不巧的是,她当时正跟她上次提点上来的户部尚书商量着改革的事情,还有土地税务问题。

她当上皇帝,可不是过来混吃等死的,她要改变的东西太多,现在要做的是一点一点的来,这不,关于各番地的世袭机制改起来,比她想象中还要麻烦。

自从当初东离战败,成了大梁的附属国后,大多数番地的王,都是些大梁世家的人,他们大多还没有享受多久,而现在就要因为她的一句话改变。

是决计不可能的。

她知道会有很多阻碍,本也有很多解决之道,却不想此事比她预计的还要麻烦,那些个藩王,抵制的情绪很大,甚至还带动了很多本地世家人。

这股子风向吹得越来越大,大有她不将这政策收回去,就鱼死网破的念头。

二人光谈这事就已经聊了一整天,若不是时间不早了,她估计得跟户部尚书,吵个昏天黑暗。

他认为,此时她应当韬光养晦,这种直面对敌的方案,实在太过冒险。

而苏水水觉得,此事越拖,那些大梁藩王扎根越深,最后就算拔出来了,也是连根带泥的,弄得两败俱伤。

二人各执一词,吵得口干舌燥,也没有分出个胜负。

等送走户部尚书,她这才听说,那临元今日一直等她等到了现在,现在还在外头的亭子里坐着等呢。

收拾好原本暴躁的心情,苏水水让人进来。

在见到临元的那一刻,苏水水原本就突突的太阳穴,猛地跳得更快了。

临元今日不知是抽了什么疯,一身戏子的衣裳,头上满身珠宝,各式各样的都有,走起路来,咣咣作响,这种声音让苏水水无端的,生出一股烦躁起来。

不用想,她便知晓此事是苏瑜的杰作。

这几天她没有找他的麻烦,不代表她不知道他这几天在做什么。

忍着不耐,苏水水极力用着她最为温柔的声线问:“元元,今日你来找朕可是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见陛下了。”

嗯,想见她了。

这也算是个理由。

“说起来,朕这几日确实没怎么见过元元了。”

“临元这几天学了首曲。”

说着,他便用那期待的眼神看向苏水水,那话他没有说完,似乎是等着苏水水接话。

苏水水顺着话头,装作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朕怎么没听说元元会唱曲?这倒是有趣,唱来听听。”

临元本就不是什么大梁皇族中人,当初为了和亲,大梁皇帝是随便找了一个梨园的戏子,招到宫里,挂了一个皇族的名号,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来了东离。

所以,对于唱戏,这可是他的强项。

原本还不抱有期望的苏水水,渐渐的也被临元这手出神入化的唱功,弄得竟沉浸了其中。

等那个戏唱完了,她还有些愣愣的,似乎还在为里面的人物感叹。

“元元,倒是总能给朕惊喜。”

这夸奖,是苏水水很认真评价的,虽然其中多少带着点虚情假意,但他戏唱得确实不错。

也就是这一唱。

那青鸾重新被放了出来,只是他没有继续留着政知殿,而是送回了青鸾殿,自此这专宠的人,从青鸾变成了临元。

这般变故,青鸾是没有意料到的,他知晓自从上次,在苏水水眼皮子底下伤姜言这件事过后,他定然会失宠一段时间,却不想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

原以为获得苏水水的宠爱,他能获得些什么,但他似乎只成了苏水水暖和被窝的工具。

有时热了,他还需要负责,扇扇子。

他们之间,就是单纯盖着被窝的,同寝人的关系,再多便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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