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郑氏撒泼

说起昨天的事情，两人都无比庆幸，幸好木槿心好，念着这么些年同村的情分，不然花龙沟的姑娘都被下杨村那个小妮子毁了名声。
  两人夸起木槿来，那是一个比一个夸张，好听的话儿跟不要钱似的说也说不完。
  “救命呀，我奶好吓人呀，她想杀人了。”石头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
  大力婶和虎子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愣了好一会儿虎子婶拍着大腿说：“好像真是石头的声音，走，咱们快去看看，是不是又出事了。”
  姐妹俩一前一后跑着出去，远远的就看见石头小小的一个跑得飞快。
  “石头，石头，咋了，是不是你娘出事了？”一看果真是石头，大力婶拦住石头问道。
  一路又哭又跑，石头满脸通红，哪怕天气已经冷得很，头发也湿润润的。
  见到对自己好的大力婶和虎子婶，石头哇的一声哭了，抽噎着说：“大力婶，虎子婶，我奶又来抢东西了，她可吓人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冲进我家就指着我娘骂。”
  什么？郑氏又作妖了，这不是才消停没两天吗？
  想到张氏那软绵绵的性子，这快二十年来，在郑氏面前就没讨得了好，怕她又挨了欺负。
  “石头，你姐和你大哥呢？就你娘一个人在家吗？”虎子婶拉过石头帮他擦了擦头上的汗。
  石头仰着头说：“阿姐和大哥出去捡柴火了，阿姐说家里没有柴火，冬天要来了，得把过冬的柴火准备好。”
  一听木槿不在家，虎子婶一拍大腿焦急地说：“木槿不在家，那郑氏不就为所欲为了，张嫂子危险呀。”
  “走，我们快去看看，免得张嫂子被欺负。”
  “是呀，张嫂子那性子，只有被郑氏那老巫婆欺负的，哼，要是换了我，看我怎么收拾那老巫婆。”
  两人嘱咐了石头两句，让他慢点儿回去，就急冲冲的朝木槿家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有人问她们慌慌张张的去哪儿，她们怎么可能给郑氏藏着掖着，添油加醋的说了许多郑氏欺负张氏的话。
  “我们大家伙跟着去看看，可不能让郑氏那老婆子欺负了木槿家。”正准备去老姐妹那里唠嗑的吴家老太太说。
  就这样，往木槿家去的人又多了，乌泱泱的十来个人，都是要去给张氏撑腰的。
  吴家老太太开口，大力婶哪有不应的，笑着说：“那感情好，有您老人家，张嫂子才有底气。”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说着话，还没到木槿家院子，木槿隐隐约约听到了声音，眼珠一转说：“奶，要我说，小宝这么大了都还不知道轻重，把我从山上推下来，我可是他堂姐，一点儿尊老爱幼的心有没有，我看呀，以后才是铁定的不孝顺。”
  听木槿说自己的宝贝孙子以后会不孝顺，郑氏彻底失去了理智，对着木槿就飞快地撞上去。
  隐隐约约看见院门口青灰色的衣裙布料，木槿故意不躲不闪，还假装被郑氏撞的退后好几步后跌倒在地上。
  吴家老太太等人推开院子门进来的时候，就刚好看见郑氏一头撞在木槿身上，把木槿都撞飞了。
  而郑氏虽然不知道木槿怎么就被撞飞了，不过看到木槿栽在自己手里，她心里别提多解气，之前被木槿当着那么多人下了脸面，花老抠媳妇儿可是一直还笑话自己呢。
  如今木槿被自己给收拾了，郑氏得意地说：“哼，小贱人，敢和我作对，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一家子破烂货。”
  “郑氏，你住手，你怎么这么恶毒，这可是你嫡亲的孙女呀，你怎么下得去手？”吴老太太快步跑到木槿身边扶着她。
  没想到呀，郑氏这老婆子这般恶毒，以前她还想着无论怎样，大郎、木槿都是花老二的骨肉，郑氏再怎么闹，也不会太过分，今日亲眼所见，郑氏是连亲孙女儿都能下手的，可见平时的狠毒。
  郑氏不知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还沉浸在自己收拾了木槿的喜悦上，脸上得意洋洋的笑容还挂着呢。
  被吴老太太指着鼻子说恶毒，郑氏立马不乐意，叉着腰骂道：“你个吴老太婆，管得也太宽了，我家的事你也想来插一脚，我教训我亲孙女儿你管得着吗？”
  见郑氏还不悔改，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吴老太太脸色不变：“这可不是你家的事，这是咱们村子里的事，木槿是咱们村子家家户户的恩人，如果没有木槿，咱们村子里的闺女儿可就没名声了，你欺负我们的恩人，不就是欺负我们吗？我们当然能管了。”
  吴老太太这么一说，跟着的人也一个个的应和，郑氏一看这情况，心知想从木槿这里捞好处已经可能性不大，可是一想到那一大背篓的好东西，肉呀，油呀，布呀，又舍不得就这么放弃了。
  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我这可怜的老太婆呀，儿子没了，儿媳不孝顺，孙子孙女儿也不孝顺了。”
  “我可怎么活呀，我的儿，你快看看你媳妇和闺女儿吧，把娘欺负得好惨呀。”

  看到郑氏撒泼这般不将就的样子，大家看得目瞪口呆，指着郑氏嘀嘀咕咕说个不停。
  郑氏一边撒泼一边斜着眼看大家的反应，发现都在嘀嘀咕咕的看她笑话，索性不装了，一个人麻溜地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我不管，我的养老张氏一家子得负责，今年的孝顺银子不能少了。”郑氏来了一趟，怎么也不能白来一趟。
  看着这么多人都护着木槿，郑氏想着多少先弄点银子，等明天悄悄地再来一趟，她就不信拿不到那些好东西。
  木槿刚想说话，吴老太太拍拍她的手轻轻摆头，看着郑氏笑着问：“无论如何，你是花老二的娘，孝敬你的确是应该的，那你说说，你准备要多少孝顺银子？”
  看木槿没说话，郑氏狮子大开口说：“也没多少，看在他们都是我嫡亲的孙子孙女上，也就半年15两银子，一年三十两银子吧。”
  郑氏要三十两银子的话一出，可在人群中炸开了锅，孝敬银子竟然要三十两，这人怕是金子做的吧。
  “什么？三十两银子？郑氏真敢狮子大开口。”
  “我的妈呀，三十两银子那得是多少呀？一年三十两，郑氏怕是还得活个二十年，让我算算，那得多少银子呀。”
  “算什么，六百两银子呢！”
  “六百两？那得堆多大地方呀，真没想到，郑氏心可真大呀！”
  “这有什么的，郑氏可不把二房当亲儿子，些二房在她眼里就是挣钱的机器。”
  “你说一年三十两该怎么花才花得完呀，怕得天天吃香喝辣的吧。”
  “郑氏本来就这般肉圆，一年三十两银子吃下去，那不得长成猪了？”
  “哈哈哈哈，你说得对，可不就是猪吗？”
  人群里议论纷纷，说的那叫一个难听，急得郑氏就要冲上去挠人。
  “你们这些咸吃萝卜淡操心的人，老娘要多少银子关你们什么事？有没找你们拿钱，都滚回自个儿家伺候自己男人去吧。”眼看着大家说得难听，郑氏指着大家骂道。
  人群里一个小媳妇轻笑一声捂着嘴说：“这可不行，那里就不是我们的事情了，你这狮子大张口三十两出去了，要是村子里的老人有样学样，分家的时候也跟着要三十两银子，那不是要了我们这些人的老命吗？”
  本来大家只是惊讶郑氏的心大，被小媳妇袁氏这么一说，家里还没分家的婶子小媳妇们都反应过来，看郑氏的目光恨不得能烧死她。
  这是什么人呢，要三十两银子，还只是一年的孝敬钱，如果自家老人也这般狮子大开口，那不是要了自家的命吗？
  这一次，郑氏可算是惹了众怒，本来郑氏在花家二房作威作福，和她们有什么关系，大家都只是想着木槿这小姑娘刚刚帮了一个大忙，都想着能帮就帮。
  却没想到火会烧到自己身上来，此时大家都无比庆幸，幸好没有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不是来了，大家还不知道怎么就被郑氏给坑害了。
  大家都是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涉及到自己的利益，都跳出来怒怼郑氏。
  “就是，郑氏可真会害人，三十两银子呀，她可真能说得出口，咱们乡里乡亲的，她就想着害人，这心怕是黑的吧。”一个面生的小媳妇怯生生地说。
  大家听了，深以为然，年纪大一点的婶子更是揭短道：“咱们算什么？乡里乡亲还不是外人，郑氏这老巫婆心狠得很，当初花家老两口可是她的亲公公亲婆婆，那是说撵就撵，你们是不知道，差点儿出了人命呢。”
  “要不是里正主持公道，花家老两口哪里还能再活几年，当时就被郑氏给弄死了。”大力婶目露鄙夷地盯着郑氏。
  村子里住了几十年的人，谁会不知道当初郑氏做下的孽，这些年来大家不提，并不是大家忘了。
  见老底被揭，一个个都指着她看笑话，郑氏破罐破摔：“老娘要三十两银子，那是老娘乐意，关你们什么事，你们这些小媳妇，刚嫁进来就敢说分家的事，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木槿看着郑氏那狰狞的脸，两行清泪落下说：“奶，我们家哪里有三十两，就是把我们一家人卖了也值不了三十两呀。”
  说要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泪，故作坚强的看着郑氏。
  “那你们就去把自己卖了呗，反正银子到我手里就行。”郑氏说着木槿一说，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见郑氏跳进自己挖的坑里，木槿一脸惊讶的看着郑氏，不敢相信地说：“奶？你……你真的要卖了我们吗？求求你别卖我们呀，我娘身子不好，大哥和弟弟是家里的男丁呀。”
  余光瞥见不远处正走来的村长，木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奶，实在不行您就把我卖了吧，求求您别卖大哥和弟弟，他们是爹唯二的儿子呀！”
  花大郎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怎么奶就要把小妹卖了，一听小妹的哀求，一股怒气冲上头顶，就要冲上去推倒郑氏。

  不过被木槿一把抱住腿哭着说：“大哥，你快求求奶，只买我一个人就好，别卖你们呀。”
  人群里的小石头哇的一声冲出来抱住木槿痛哭：“不要，不要，不要卖阿姐，卖石头吧，石头小，吃得少，肯定能卖更多银子。”
  屋子里本就虚弱的张氏，一听都要卖她的孩子了，再也耐不住了，脸色苍白的从屋子里踉踉跄跄的跑出来。
  抱着石头木槿就绝望的哭起来：“我的儿，我的儿呀，卖吧，卖吧，把咱们一家子都卖了吧，这样咱们还能一家子在一起，不分开。”
  吴家老太太，大力婶，虎子婶和村里人看了无一不伤心得湿了眼睛，都觉得木槿一家人太可怜了。
  村长来的时候，大家正悲从中来，都忍不住哭了起来，就郑氏一个人像打了胜仗的大公鸡一样仰着头。
  “听说咱们村子有人要卖人？这几十年过去了，咱们村子从来没有买卖人口的，十里八村谁不羡慕咱们村子，怎么？现在日子越来越好了，还要卖人了？”村长做了那么多年村里的一把手，说话不怒自威。
  看见村长来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有村长在，木槿自家就吃不了亏。
  “村长，您可得为张嫂子一家做主，郑氏这老太婆要卖了木槿一家，这不是要了人的命吗？”大力婶子连忙将郑氏做的事说给村长。
  见了村长，郑氏就跟老鼠见了猫，不敢在嚣张，说话语气都弱了：“村长，没有的事，我怎么可能做那种没脸的事，这都是误会，误会。”
  “误会，我们大家伙儿可都是在这儿听到了你亲口说要卖了木槿一家，这会儿村长来了，怎么又成误会了，大家说是不是呀？”虎子婶一脸愤怒地看着郑氏说。
  “是呀是呀”
  “村长，您可别被郑氏骗了。”
  “对嘞，刚刚还一脸凶相的要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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