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惊变刺破旧锦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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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不出也无妨,山沟沟里的老猴子能操多大的盘?若真审出来了,即刻回禀朕,不许叫第三人知晓。”
“诺,微臣做事,陛下还不放心吗?”秦勒之笑眯眯地说道,目光频频投向她的琵琶骨。
凰玖一戳他的脑门,啐道:“油嘴滑舌的东西,当你的差去吧。”
再过十几天就是纾慧下嫁之日,凰玖趁着今日凉爽,叫了纾慧还有许姝君同在太液池泛舟。
“人家将嫁的姑娘都羞得不肯见人,咱们三妹倒兴奋得跟什么似的,一天也闲不住。”凰玖将纾慧从画舫栏杆边上拉回来。
“皇姐赐婚,我有什么好羞的?”纾慧捻起几颗冰镇葡萄扔进嘴里,囫囵说道,“对了皇姐,婚宴上我要请的人尚有几位没拿定,还得您来给我斟酌斟酌。”
“你且说来听听。”凰玖往藤椅中一靠。
“首先就是长辈,三大伯虽然告老回家了,可他也是皇族中最年长的,我已送了请帖到豫王府。但后宫的太后太妃们,我还没敢贸然下请帖,皇姐您看……”
凰玖想了想,“天气太热,太后身子骨不好吃不得酒,她老人家又惯不喜欢热闹。次日你们夫妇俩到寿康宫请个安就是了,不必劳动太后出宫。太妃当中请德靖贵妃即可,父皇在时她就常替母后主持宫宴,有她出席就行了。”
“好,那然后就是同辈的。皇姐您,大皇兄大皇嫂还有表姐自是不必说,我为难的是绾湘,”纾慧稍稍压了压声音,“她一天天苦大仇深的,我看见她都替她窝囊,可是她人就住在宫里,我总不能当没有她这个人。何况若是我不请她,大皇兄也会尴尬。”
“恭容殿下怀着身孕,只怕,也不宜参与宴席吧?”许姝君搭话道。她穿着一袭葱色的长衫,以银线绣着极浅的荷叶纹,乌发也是最简单的螺髻,不加珠翠。
“表姐不说我倒忘了,别人家怀个孩子当怀个元宝,绾湘她怀个孩子仿佛怀个孽障。”
许姝君又问:“这话怎么讲?”
纾慧小声说道:“二位姐姐不常见着她,所以不知道。有娠之后她那愁劲比以往更过,从前若是薛娘娘跟她说话,她好歹也应承几句。如今可好,闷热的天把自己关在殿里,谁来都闭门不见。得亏太后是不常出门的,要不连太后都得吃她的闭门羹。她这架势,既苦着自己,又苦着她那孩儿,可不是怀了个孽障?”
“绾湘这样别说是闷坏了自己,如今她怀了有快八个月了,再老这么闷着,生产时不定有多艰险呢。”凰玖叹道。
“正是这话呢!她要再听说了曲迢阵亡的事,只怕孩子和她两条性命都要搭进去了。”纾慧道,“真是不明白她,贵为公主锦衣玉食,哪来这么多可愁的。”
许姝君倒很是同情绾湘,“三殿下这是年少不知愁滋味,你有陛下照顾,自然无忧无虑。”
“真真叫姝君说着了,朕做这个皇帝,图的就是能够保护自己,保护手足骨肉。绾湘那幅光景,你请她,她也不一定会来,不用费事了。北宁也不会介意,你别担心。”凰玖笑道,“这两个月朕忙西南的战事忙得目不交睫,你的婚典六礼皆是择善筹备的,回头大婚之日你即便不请朕,也得下贴请林大监。”
“嘻,我倒是想请大监,只怕皇姐身边伺候的离不开他。”纾慧摇着手中的泥金纨扇道,“皇姐既然舍得,林大监,届时可千万赏脸啊。”姐妹当中她二人走得近,但与绾湘都没什么情分,绾湘的事不过是谈资,说过便罢了。
林择善给凰玖打着扇,笑答:“三殿下的好日子,奴才一定给您捧场。”
“诶,皇姐,你怎么快地定下来我的婚事,怎么也不替表姐寻一门好姻缘呢?”
许姝君以扇掩面,“我早已不是适婚的年纪,何况又貌比无盐,何必招人笑话呢?三殿下正是绮年玉貌,能够在桃李年华得配如意郎君,惹得多少女子羡慕呢。”徐徐湖风吹过,凰玖感觉许姝君身上的香气似乎有些熟悉,细想却又忆不起来。“姝君何必妄自菲薄,咱们许家的女子容貌自然是差不了的。”凰玖道,“不过,年岁确实是个问题。倒不是说高龄出阁不好,实是女子年岁见长,阅历丰富了心眼就大了,哪里还肯与等闲男子过那柴米油盐的日子呢?”
纾慧瞪大了眼睛,神色间写满了“听不懂,但好像很了不起”。许姝君应当是明白的,她淡淡一笑,“我愚鲁蠢笨,参不透其中奥妙。大约,便是如陛下所言吧。”
人们常常以名花喻美人,可许姝君偏偏不像任何一种花,而像是叶。譬如荷叶,她经历过缤纷绚烂的春日盛景,却不与群芳争艳,然而春意阑珊之际百花凋零,唯有接天莲叶依旧是无穷碧色。
磨难往往塑造传奇,同样是经历家破人亡,要强如凰玖,便矢志夺权,披荆斩棘也要立于万仞山巅;而明哲如许姝君,历经劫波重新拾起金尊玉贵的身份,她也绝不张狂,不争不抢地做一个富贵闲人。凰玖时常在想,如若外祖许明不是前朝旧臣,如若许氏一族不曾抄家流放,如若她的母妃与父皇情好如初,大约她与许姝君的人生都会不同了。
凰玖的外祖许明乃是东齐的谏官,然而齐幽帝声色犬马拒谏饰非,东齐末年朝廷奢靡腐化,四方叛乱不歇。许明适时投靠了武帝狄,为北梁四处奔走游说,许多城池重镇不攻自破,于北梁的开国伟业有汗马功劳。太康年间七王争储,年幼的秦王朔积极笼络许明,并娶了他的女儿许诺为侧妃。太康八年,秦王朔终于扳倒了隐太子旸及一干追随隐太子的兄弟,自己入主东宫,乃至在武帝升遐后继位称帝。可以说,明帝之所以能登临太极殿,倚仗的就是两个人,文为许明,武为萧勋。许明有名望,萧勋(字亦显)有兵马,争储之时如两把破甲十万利剑,新帝继位后便如两把锋利的匕首抵在前胸后背,皇帝虽然坐着龙椅,却时刻有腹背受敌之忧。
太兴七年正月初八,刚刚下过两天的大雪,此刻积雪已凝冻成霜,寒意料峭刻薄。惠济河上飘着浮冰,奔流激荡。北风呼啸着肆虐而过,望江楼二层的雅间却大开着门,为了让暖堂内的肃贵妃,能跟身负镣铐跪在寒风中的许氏说得上话。
“陛下圣意便是如此,许氏,你可听明白了?”萧亦沁倚在铺着羊绒毯子的贵妃榻里,手中捧着绘彩掐金的手炉取暖。
“不,我不明白,我要听陛下他亲自告诉我!”许诺衣着单薄,在冰冷的地面上跪得四肢发麻,两排贝齿打着颤地答道。
“许诺,别再纠缠了,陛下不愿见你才把你的事全权交给本宫。”萧亦沁道,“本宫也是看在昔年的姐妹情分方来亲自见你一面,不妨告诉你,半个时辰前瑾嫔顾氏已用了车裂之刑。为了皇家体面,陛下断然是不会送你去焉耆和亲的,可若是你还活着,陛下也不好拂了达拉台可汗的面子。只有你死了,才能为陛下解开这个鱼头。你不是口口声声深爱陛下吗?如今,正是该你助他一臂之力的当口。”
“萧亦沁,你少在这里假传圣意!你的鬼话我一句也不信,陛下,陛下他不会这么对我的!”许诺孱弱的身躯在冷风中显得愈发不堪一击,血丝爬上她的双眼,垂下的泪水都被冻做了冰霜,“我还有一个女儿,我还有委佗,陛下最疼爱委佗了,他怎么可能弃我们母女于不顾!”
萧亦沁眸色一紧,她竟还敢提孩子!许诺好歹有一个女儿,而萧亦沁看似煊赫,而至今膝下寂寥。萧亦沁乃是媵妾所生之女,又是于午时降生带着不祥之兆,若非三清上人道观收留,早就被嫡母掐死在襁褓之中了。她这二十多年间在鬼门关前走过多少遭,像许诺这样自幼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哪里知道她的苦楚?萧亦沁不耐烦地道:“好了好了,别在这跟本宫哭惨了!今日无论如何,你我的仇怨纠葛都该了结于此,本宫,会给你死后的体面。来人,许氏对圣上矢志不渝,宁死不从和亲焉耆,投惠济河自尽了。”
肃贵妃身边的都太监方九答了诺,几步走到外面,拉起许诺瘦得不盈一握的胳膊,扔下了楼去。
许诺竭尽全力地嘶吼着,但也只是倏忽之间,她便被波涛汹涌的惠济河淹没了。
楼下,年幼的委佗正在两个蓬莱宫的仕女的看守下,眼睁睁地目睹了自己母妃溺毙的惨状。她一言未发,只是隐隐有泪花在她眶中打转。萧亦沁有些癫狂而肆意地大笑着,而后又归于一片寂静。俄而,方九下楼,向委佗道,“娘娘要见你,随咱家走吧。”委佗也同她母妃一起在囹圄监里蹭蹬了大半年,尚未张开的身量孱弱得令人不忍。她点了点头,微微打着寒战走到了楼上,面见那个毒胜蛇蝎的妇人。
萧亦沁裹着漆黑发亮的墨狐皮大氅,头戴着貂皮昭君帽和孔雀金冠,正面对着黑青的夜幕出神。
方九道:“娘娘,人领过来了。”
她这才徐徐转身,款款向委佗走来,睫毛上结了细细的霜,有些模糊视线。委佗既不跪,也不说话,只是抬眼凝望着萧亦沁。萧亦沁来到她的面前,抬手,捧起她冰凉的小脸。
太后与皇后皆是南宫家的女子,皇后身子弱不易生养,迟迟没有嫡出的子嗣,太后尤其不愿看见许氏与萧氏诞下皇子。许氏诞下女儿时太后便很是不满,因而警告皇帝:许氏已经有了孩子,萧氏就不能再度有娠,必要严加防范。萧氏所居的椒房殿是以椒漆涂墙,本意是祈求多子多福,却混入了当门子麝香,使萧氏入侍十余年不曾有孕。
明知道眼前就是令自己荣华不复、堕落尘埃的魁首,是自己的杀母仇人,委佗仍旧面不改色,坦坦荡荡地与她直视。萧亦沁试图从那双年幼的眸中找出一丝仇恨的寒光,一抹报复的火焰,可是什么都没有。委佗的双眼如同深渊幽潭一般,一往不见底,似乎蕴藏万物,又好似只是一片空洞虚无。这孩子,将来必定了得。萧亦沁松了手,捋了捋袖口,淡淡地道:“起驾回宫。”
太兴七年,肃贵妃的恩宠和权势达到了顶峰,阙城之中无人不对蓬莱宫敬畏三分。肃贵妃下达的钧意便是金科玉律,即便是中宫皇后与新册立的怡贵妃也不得违拗。玉贵妃的璞明殿早在她被贬入囹圄监时就打上了封条,如今委佗无处容身,只得在囹圄监中由旧仆严四照顾着饮恨偷生。待到风头稍微过去,皇帝已不再恼怒于许氏一族,太兴八年间,委佗找准了机会适时出现在皇帝的视野中。凄苦的惨状,不免勾起皇帝做为父亲的怜女之情,她到底是皇帝的第一个孩子,皇帝不可能亲眼见到她受苦还无动于衷。于是,皇帝批了乾清宫角落里的蕊珠殿给委佗居住,两年苦厄缠身温饱堪忧,委佗终于再度找回了公主之尊。
太兴九年九月,大将军萧亦显被群臣参奏,肃贵妃萧氏被禁足。十月,萧亦显问斩,萧氏一族抄家,肃贵妃吞金自尽,追谥肃旻皇贵妃。
这一切尚未有委佗的参与,大多是出自昭贵嫔曲倩的谋划。萧氏一死,不仅许氏、曲氏三年前的冤屈得以昭雪,阙城所有人都觉得松下了一口气。
太兴十年,曲倩踏着萧氏一族的骨血,得以晋封为昭妃。委佗过继为皇后嫡女,之后或在南书房念书,或者入昭德殿伺候笔墨,总之是牢牢地抱住了父皇与母后这两棵大树。年底,皇帝不知怎得被触及了情肠,忽然为数位已故嫔妃追加了尊荣。许氏追谥温昱皇贵妃,萧氏追谥瑰俪皇后,林氏追谥和怡贵妃。当然,已逝之人也无法享用这些尊荣,阙城中又有了新的局面。
许、萧于明帝乃是眼中钉,如今南、穆于凰玖更是肉中刺。狡兔死,走狗烹;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没有长长久久的鱼水君臣,待君主坐享盛世太平,谁还稀罕将才难得,国士无双呢?
八月初一,侯氏兄弟装进囚笼,在睢阳城中游街三圈,最后在菜市口斩首。侯三丁的头颅被悬挂于闹市,警戒国人犯上作乱的下场。皇帝原先的旨意是要挂一年,但三殿下婚期就在眼前,皇帝不愿妹妹的大喜之日被这样一颗脑袋扫了兴致,便只挂了十天。初三朝议,太傅呈上的为征西军请功的奏折,皇帝一概批准。为国捐躯的曲迢追封忠勇上将军,以君侯之礼厚葬;尚戍守西南的郑士桐遥封大良造,赐爵通义县公。
初八,准驸马爷童飞卿由焉耆回朝复命,封从二品骠骑将军。八月十二良辰吉日,三公主纾慧封懋容公主出嫁。
纾慧的生母周氏追封只是贵嫔,照理来讲她的徽号应是从言字,但为着这份难得的姐妹之情,凰玖给她的封号也从容字,命内府以贵妃之女的礼制办她的出嫁典礼。懋容公主府就在惠仪公主府的旧址上,又翻修扩建了一遍,把大门的匾额一换,连这条街的牌楼也换成了御笔亲自题写的“懋容街”。
西南平定,西北安宁,公主下嫁,有此三喜临门,今年的中秋佳节凰玖在太液池畔大排筵宴阖宫同乐。然而同在阙城之中,这厢是击鼓传花、射覆划拳,漱玉堂那里确是大悲。
林择善来到凰玖身边,小声道:“陛下,二殿下见红了。”
“她知道曲迢的事情了?”
“是。”自然会知道,偌大的阙城万余宫人,陛下又没下严命封锁消息,下人们嚼嚼舌根,自然传到绾湘耳朵里。北宁就坐在凰玖左垂手,自然也听见了。他们这双生的兄妹俩平时就不怎么往来,绾湘接进宫里养胎,北宁也只是每个月向太后请安时才顺便看看她。
“请个太医去看看吧。她那孩子还不到八个月,若有不测,就保绾湘。”凰玖淡淡地吩咐,她又向北宁道:“你不去看看?”
北宁一摊手,“能医好的话,不用我去也能医好;医不好的话我去了也安慰不了她,何必去讨嫌?”
“陛下,王爷,如若不冒昧的话,妾身愿去探望二殿下。”凰玖一看,原来是楚氏小心翼翼地提议。凰玖下巴朝北宁那边扬了扬,那意思是“朕无所谓,问你家王爷”。
北宁扶了扶她的肩膀,“你不知道她那清寡的脾气,去看她,她也不会领情。”
“王爷,领不领情是二殿下的事,咱们总得周全了礼数。”楚妃知道他们兄妹不对脾气,便好言劝道。
北宁只好点了点头,“你执意如此,那敬皇姐一杯再走。”楚妃依言举杯敬凰玖,一饮而尽后福了福,“陛下,妾身告退。”
“尔莞,”北宁又叫住她,嘱咐道,“到了漱玉堂叫下人通传一声就完事了,别进去看见里头那些血腥的东西。”
凰玖笑着看着他们小两口,待楚妃走后就看着北宁一个。北宁被她莫名其妙的笑容看得发毛,没好气地问道:“笑什么?”
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刚刚跟自家王妃说话那语气,和跟他皇姐说话真是截然不同。凰玖往前欠了欠身,“诶,你跟尔莞成亲有些年头了,怎么还没个喜讯呢?”
北宁皱了皱眉,“家、孝。”
北梁的礼法,出嫁的女子便不再算娘家人。故而父亲去世,家中女子只需守满一年国孝,不必挨那三年家孝。凰玖以袖掩面,笑得说不出话来。
阙城中丝篁鼎沸,笙竿之声云外皆闻。午夜月满中庭,凰玖率一众宫眷上香祭月,诵读祭月祝文。
“维庚寅仲秋,
诚炎黄儿女,兴华夏名。复礼从德,祈告夜明:乾坤万世,日月五光。普天盛裕,心宇玄黄。重拂仙袂,誓振礼纲。汗青永记,炎汉之殇。惟贤惟古,渐远渐茫。南山峨峨,扬子汤汤。华夏儿女,正冠理裳。竭诚顶礼,感念上苍。敬拜素娥,启佑家邦。仙宫泰乐,世道宁康。理修大德,文运隆昌。逝者已矣,蟾月呈祥。辉增我辈,仪举宏彰。兹呈斯文,饮地横觞。祀於神灵,伏惟尚飨。”
此夜京城歌舞升平,俨然世道宁康;可漱玉堂中一个小小的生命尚未问世,便去见了素娥了。
翌日隆虑照例进宫见他姑姑,凰玖摆出了棋盘与他对弈。正当隆虑的白子被团团围住,难以破解之际,殿外内侍来报,太仆杨聪携女前来拜见。凰玖奇怪地问:“中秋放假,朕又没宣他,来干什么?”
“回陛下,杨大人说中秋之日他家小姐得了太后的赏赐,请求给太后磕头谢恩。”
“行,宣他们进来吧。”凰玖伸了个懒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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