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关于疯批

第二天谢听云早早出门祭拜祖父祖母，而赵晚星则赖床到中午。

        青姐做了油泼面，吃了一点就去山上找谢听云。

        【起床了吗？来，带你看看小水潭】

        这是谢听云一小时前发来的消息，还附带一个位置。

        赵晚星跟着导航，走到半路发现还需要步行一段，于是带着背包，锁好车走过去。

        快到时就听见谢听云的声音，在无意义地喊叫。赵晚星连忙将长羽绒服下摆提起来，快步跑过去。

        谢听云正在脱衣服。

        “你干嘛？”赵晚星喊她。

        谢听云听见她的声音，回头看见她，笑起来叫她：“来，星星！过来。”

        手上的动作没停。

        赵晚星把背包一甩，急忙过去拉住她的手：“你要干什么？”

        谢听云根本不理她的阻拦动作，把裤子甩到一边，引着她往前走，停在一处，向下指：“你看，

        水没有结冰。”

        赵晚星向下看去，脚下是大约六七米深的山洞，山洞下填满了水，阳光从洞口照进去，水面清澈，波光粼粼，能看到水里的石壁，石壁枯黄。

        刚想问什么，余光中闪过一个人影，谢听云已经脱光衣服跳了下去。

        赵晚星惊呼。

        谢听云了无牵挂地迅速落入水中，像一条鱼向水里游去，腾起一片水花。

        “听云！听云！”赵晚星趴在山洞边缘叫她：“你疯了？这么冷的天！”

        谢听云把头浮出水面，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兴奋地喊：“喔！你说什么？趴在那干嘛？”

        赵晚星气道：“你疯了？让我过来就看你裸泳？你不是恐高？”

        “你来的太快了，再说了。”谢听云大笑说道：“看我裸泳又怎么了？我身材这么好便宜你了。安心吧，我去玩了。”

        说完就转头游走了。赵晚星站在岸上久久无语，看着她在水潭里游来游去。两条长腿兴奋地扑腾两下，向前滑去，再扑腾两下，再向前滑去，乐此不疲地重复着。

        真是个疯子。

        赵晚星掏出相机，把光调到适合的暗度，让水里的人只剩下一个优美的剪影，拍了一张照片。

        完了把岸上散落一地的衣服收拾一下，又气的把羽绒服扔在地上，气呼呼地坐在上面。

        转念一想：其实也没什么。这样突发奇想、离经叛道的疯批行为自己前几年也不少，以往都是身边人惊问：你疯了吗？这次碰上一个比她还疯的，轮到自己喊了。

        想着想着忍不住笑起来。

        像是回到了大学那会，一群人在雷雨天穿着轮滑鞋飞奔、在楼顶伴着大风起舞、睡到半夜开车去河岸边听雨。

        那些伴随着各种恶劣天气，浪漫又浑浊的日子。

        不多时，就听见后面不远处传来谢听云叫她的声音。

        一条水潭底的暗河浮出地面，谢听云在河边等她，赵晚星把手里的衣服递过去。

        谢听云一边穿衣服一边打哆嗦，赵晚星看了忍不住发笑。

        “别笑，很好玩的，你试试就知道了。”谢听云说道。

        “下次，下次再试。”赵晚星把一旁石头上的雪抚干净了坐上去，说：“你这体质真够可以的。当心感冒，这年头可不兴感冒发烧。”

        “放心吧，没问题。”谢听云迅速穿好衣服，点了根烟，招呼赵晚星：“走，回车上坐会回方哥那。”

        回程很快，谢听云刚下车就跑去厨房给自己煮了碗浓浓的姜汤，又跟青姐说了声，让她帮忙看着火，就回房间裹着毯子补觉了。

        赵晚星仍旧坐在落地窗前，下午三四点的阳光还算温暖，雪慢慢地融化，已经能看见那天谢听云说的河，从窗户看过去像是结了一层薄冰。

        手机忽然振动，来了一条消息，是宋楚玉群里在问：【星星你这几天去哪了？给你打电话总是没有信号。】

        【在山里。】顺带发了个位置。

        【这么远？不是封山了吗】

        阿黄发了一条语音，仍旧咋咋呼呼：“你骑车上去的吗？我听说山里下雪了啊。怎么不叫我！”

        赵晚星：【开车，就是来看雪的。】

        随手朝着窗外拍了一张发过去。

        南宇：【都平安吗？】

        赵晚星：【顺利，平安，快乐】

        宋楚玉：【都？还有谁】

        赵晚星：【听云】

        摩友a：【好啊你，跟美女出行不叫我们？】

        赵晚星：【我还跟美女一起睡呢！】

        摩友a：【你好样的，我明天就去跟大猫睡】

        大猫：【呕吐gif】

        大猫：【想得美】

        大猫：【死远】

        赵晚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黄：【哈哈哈gif】

        赵晚星：【感谢这位朋友带来的冷笑话，有被笑到。】

        大猫：【话说这么多天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赵晚星：【并没有很多天，不知道】

        大猫：【我真想给谢听云拉进来打一顿】

        南宇：【拉进来了不打是狗】

        大猫：【你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怂过一样】

        赵晚星：【截图了，她醒了给他看】

        六点半，天刚黑，谢听云醒了。

        对于聊天记录，谢听云嗤之以鼻，表示“呦，菜鸡互啄，蜉蝣想撼树？”

        雪后的几天，太阳一直很好，第三天，两人向方哥借了两套渔具，在河边钓了一下午鱼，只得到两条小鱼，可谓收效甚微。

        第四天，两人带着相机漫山遍野的拍照片，拍vlog。晚上谢听云修图，赵晚星在手机上剪辑vlog。发朋友圈发抖音发微博。

        第五天，同村的一家阿伯家杀猪，两人跟着方哥青姐去给阿伯帮忙，晚上加餐。

        第六天，雪化的差不多了，两人在落地窗前，看着屋檐雪化成的水，滴答滴答落下，喝了一下午酒。

        晚上方哥叫两人吃饭时被房间的酒味熏的呛鼻子，迷迷糊糊喝了点稀饭，回屋倒头就睡。

        晚上两人的手机响了半天也没有人接起。

        赵晚星每次醉酒时都很容易睡着，但第二天也醒的很早。

        她醒来时谢听云还在睡，裹了毯子起来抽根烟就去冲澡了。

        一看手机昨晚大猫和南宇都打了几个电话给她，回拨过去南宇说谢听云的哥哥昨晚没有联系到谢听云，急的转而联系酒店那边，大猫就给赵晚星打电话，一直没打通又闹到南宇那里。

        得知是两人都喝醉了后，南宇叹气，让她去跟大猫说一声，大猫急得不行。

        赵晚星没当回事，有什么好解释的。

        于是只发了个消息过去：【昨晚喝多早睡，平安勿念。】

        大猫看到消息觉得放心了，放心之余一股气直冲到天灵盖，生生压下去。

        又给南宇打了个电话报平安，谁料南宇已经跟赵晚星通过电话了。

        压下去的火复翻腾上来。

        先给南宇报平安，还聊了三分钟，到自己这就只有一个短信？

        于是这天，小同事们没少挨骂。

        赵晚星这边连忙把谢听云叫起来。

        谢听云看了眼手机上的未接，手机一扔又躺回去。

        躺了没有半分钟，还是爬起来，揉着脑袋进卫生间冲了个澡，护完肤吹完头发才才不紧不慢地拿起手机。

        “喂？找我就找我干嘛打电话给别人？就要全世界人都围着你转？”语气十分不耐烦。

        电话那端隐约是个男声。赵晚星看能听到声音，于是又往窗边挪了一点——她从没有听人八卦的习惯。

        “我好好的！你可盼我点好吧谢雁书！”

        “没忘！已经去过了，在方哥这。”

        “你上不来，省省心吧。”

        “带到了带到了，爷爷奶奶肯定知道大孙子念着他们，不会找你。”

        “你不就想听这些话？哪里难听了。”

        “……”

        “打住，别来这套，温情脉脉兄友弟恭的桥段不适合我们俩，你还是损我吧，不然总觉得你憋什么坏。”

        “哈哈哈哈哈知道了，很好，很平安很快乐。”

        “免了免了，别来，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少操心，就这样拜拜。”

        挂完电话嘟囔“瞎操心”，跟赵晚星说：“我堂哥，跟我一样大，屁大点事也能搞得大家都不安生，像全世界都得围着他转。”

        “没事，没啥不安生的。”赵晚星把通话记录打开浏览一了下：“就大猫可能炸毛了。”

        “他呛你了？没吵起来吧？”谢听云想了想大猫的性子，估摸着不会吵架。

        “没有……我没给他回电话。”赵晚星有些不自然地说。

        “怎么不回？”谢听云倒是有些惊讶，这别别扭扭的样子一点也不坦荡，莫非是有新进展？

        “不知道，就感觉怪怪的。”赵晚星想了想：“有点不习惯。”

        “不习惯什么？”

        “你怎么这么八卦。”

        “嘿，还不是不想让你不开心，敞开心扉吧赵晚星！”

        赵晚星想了想，是从什么时候觉得跟大猫的相处没有那么自然了呢？

        是赵晚星出发那天，大猫顶着倦容把一行李箱的装备给她的时候。

        赵晚星并不是需要被时刻照顾的女生，反倒非常细心坚韧，很多时候都是她在照顾朋友们。

        她没有告诉大猫，自己已经准备好了一份。

        南宇说的不对，赵晚星并不是一个迟钝的人

        她敏感地嗅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但一切都是猜疑，没有办法对人倾诉。

        如果是真的，那大猫会有点难堪，如果是假的，自己会很难堪。这不是路人甲乙丙，赵晚星一点险也不想冒。

        于是她摇摇头，说没事。

        谢听云听完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出门给大猫打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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