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原本期待的元旦假期却因为答应黎越的事情季知之一点也不开心了，他一脸愁容的回了家，却没想到和提前回来等他的秦小乔打了个照面。

        四个月没见季知之，秦小乔差点没认出来自己的儿子的变化，不过季知之只是变瘦也不是整容了，脸蛋和未变胖之前没差多少，所以秦小乔愣了几秒就恢复了正常，可她却又心疼这几个月季知之为什么会瘦这么多，看着儿子坐在自己旁边，不争气的眼泪就流了出来，弄的季知之的心情更不好了，不过他还是鼓起笑容的安慰着秦小乔。

        “妈妈，你想多啦！我这个瘦身速度在我这个年纪是正常的，而且我瘦下来不好吗，我本身就不是胖子呀！”

        季知之说的没错，虽然他的瘦和自己减肥没多大关系，但是秦小乔毕竟不知道季知之发生了什么，真的以为自己的儿子是减肥减的，也放宽了心，还说晚上要做一大桌子的菜庆祝季知之减肥成功。季知之本来想告诉秦小乔少做一点的，可他怕暴露，也怕伤了秦小乔的心，结果，晚饭拼命吃了不少后，强忍着秦小乔出门加班后吐了出来。

        他用力的洗了把脸，都快忘了原来催吐是这样一种感觉了，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季知之有些陌生又熟悉，他知道自己长的不丑，但是没想到自己还能回到原来的样子。

        发了一会呆，季知之的电话响了，他以为是什么骚扰电话，可显示屏上显示的是完整的电话号码，他有些疑问，因为他从没和任何人说过自己的电话号码，他有些紧张，怕是秦小乔那面出了事。

        “我的围巾织了没。”

        黎越的声音从听筒袭来，季知之惊恐的挂了电话，果然，不出五秒，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季知之才知道这不是他的幻觉。

        “对不起！”季知之好像学会了怎么面对黎越了，果然对面刚冒出口骂人的一个字就硬生生憋了回去“刚刚不小心碰到了，我一会给你织，你要什么颜色的。”

        “白的！”

        季知之咬了咬牙，自己送蒋汐那条就是白的，看来黎越的确还在耿耿于怀这个，不过蒋汐自己送白的是因为蒋汐人好，纯洁，送黎越应该用黑的，黑心肠！

        但是那些话只能在心里想想了，明面上他只能答应黎越，让他开学等着，然后对面就挂了电话。季知之轻叹了口气，心里却很累，黎越这是让他一个朋友也没有啊

        算了

        季知之又一次说了算了。

        开学那天，季知之比往常都要晚的到了宿舍，他有些抗拒学校生活了，本以为经历初中的事情靠自己的努力上了高中就会没有那些破事，可还是自己运气不好，也怪自己不够坚强。他把东西都放在了桌子上后，想起来自己的笔上次落在床上一根，他踩着楼梯往上爬着想伸手摸索着，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了坐在自己床上的黎越，那直勾勾的眼神吓得季知之差点没从床上摔下来。

        黎越的眼神很直白，季知之一眼就知道这小孩在想什么，他停止了找笔的想法先跳了下去，从包里拿出了围巾扔在了黎越床上，本来织的时候季知之想糊弄了事的，但是他怕黎越看出来找他麻烦，没办法他还特意去网上搜了教程，这一条显然比给蒋汐那一条好多了。

        不过，黎越也只是满足自己内心的独占欲，看到季知之送他围巾了，他也没多看，直接也塞进了床的角落，季知之看到自己用心织的两条围巾在黎越那里都落了个这个下场，再一次痛恨自己的自作多情。

        “抱歉。”蒋汐回去反省了一下，自己平时虽然对季知之视而不见但是在季知之送他的礼物上不能那么的随意，也间接性的伤害了季知之。

        季知之听到蒋汐的道歉，他的心情瞬间低落到了谷底，鼻尖也酸酸的，虽然那天黎越说的话太过直白，可季知之回想一下好像也是那样，可是季知之没有资格让蒋汐对他好，所以他只是摇了摇头，说了句自己给蒋汐添麻烦了。

        蒋汐还想说什么，却被下床的黎越隔开了二人，季知之看见黎越那一张脸就烦的要死，结果黎越偏偏阴魂不散。

        “你怎么瘦这么多？看起来都没那么愚蠢了，一会去食堂多吃点饭。”黎越心底虽然有恶意，但是被满足后就没那么坏了，只是他的关心在季知之的眼里就是一种惩罚，脸唰的一下就白了，但是黎越也没注意到，扯着季知之都衣领两个人就去了食堂。

        食堂的同学看到黎越和季知之两个人来，都不免有些惊讶，也有点嫉妒季知之现在竟然能和黎越单独相处，虽然以前也有过，但那都是季知之单方面挨打，这次黎越明显和颜悦色，还不停的往季知之的餐盘里要东西。

        季知之想说够了够了，可是他一旦有想开口的迹象被黎越发现后就会被他拿双份东西，最后，季知之端着高成小山丘的一盘食物和黎越坐了下来。从小的教育方式让季知之没有浪费食物的想法，只有没有理智暴食夹杂着催吐的那一年让季知之浪费了不少，每次吐完都会后悔好久，因为那都是秦小乔赚的辛苦钱。

        黎越先吃了起来，看季知之没动就敲了敲他的餐盘，一张漂亮的脸皱的就跟餐盘里十几个褶的包子似的。

        季知之缓慢的喝了口粥，他想先吃流食，这样如果一会撑的吐出来，吐的也会是最后吃的干粮，黎越看他有了动作哼了一声，开始吃自己的饭了。

        只不过，两个人的饭量差了几倍，加上季知之吃的速度实在过慢，黎越都吃完了，季知之这面才刚刚喝完了粥。

        “行了，浪费时间，走吧。”

        季知之有点不敢相信黎越竟然真的会轻易放过他，但是他也不管听没听错，赶紧站了起来，胆战心惊的跟着黎越走了回去，只是有点心疼那些被浪费的早餐，如果放在半年前他一定会让那群食物实现自己的价值。

        回到了教室，季知之认真的上完了上午的课，他惊讶的发现黎越好像没有像之前那样时不时打扰他了，想来是自己的那条围巾真的起了作用？还是早上自己听他话老实吃饭，无论哪一种季知之都觉得这种相处方式不影响到他的学习就好了，于是他对黎越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就这样，一学期结束后，季知之可算找到了良好的处身方式，没有任何伤害的迎接了寒假生活。

        高一的生活暂时没有那么多事，季知之只用了几天的时间就把寒假作业都赶完了，时间也到了年底，最近秦小乔忙的不得了，过年这段时间的提成要比平时多个六七倍，季知之看秦小乔忙的吃不上饭，于是提出来了要帮秦小乔。

        秦小乔本来想拒绝的，但是想着季知之现在终于不在家里闷着想去外面锻炼锻炼也同意了，给季知之从公司要了快一米高的传单放在了家里，让他在过年之前都发完就行，说完，这个坚强的女人又叼着片面包走了。

        季知之拿出了传单看了看，就是普通的宣传手册，但是季知之知道，宣传单上的品是秦小乔手里的，因为秦小乔能干，他们公司已经给秦小乔升到了一级销售，如果季知之让手里的宣传单发挥出最大的价值秦小乔就能多赚很多，也会让秦小乔提早完成销售额安稳的过个年。

        他看向镜子里算的上有点帅气的模样，虽然和学校里那群少爷比不起，但是还算有点姿色，于是他在去发传单前先去商场买了套新衣服，只不过年龄段明显是三十左右才会穿的，他也把头发都做造型弄了上去，十七岁的年纪这么一打扮竟然真有些像二十几岁的社畜。

        秦小乔卖的是酒，于是季知之就先去了几个酒吧门口发传单，想着会不会有好酒人士对这几款酒感兴趣，只是还是季知之想的天真了，秦小乔卖的酒在能消费的起酒吧的酒人眼里，难喝的就像自来水一样，于是一下午的时间他也没卖出去多少，垂头丧气在最后一家酒吧准备离开时，却被一个男人拦住了。

        “多大了？”

        男人在旁边盯了季知之很久了，这个男生虽然打扮的老成，但是冲他一系列的动作以及竟然能跑酒吧门口宣传卖酒就能看出这个男生顶多刚成年，跑这勤工俭学来了。

        季知之看见面前打扮的花花绿绿的男人，紧抿着嘴巴不想理他转身就要走，却被那个男人按住了胳膊，比起在学校自己总被黎越彭宇按住，这个成年男人的力道让季知之察觉到了危险。

        “你很想挣钱？”男人想说你很缺钱？但是他怕激怒了季知之，虽然这个小孩形象和自己酒吧里那些小男孩差远了，可有些人就喜欢微胖这一口，让人看着就有施虐倾向，而且一看就是个雏，青涩的模样肯定会更让人想要“疼爱”一番。

        男人的话显然戳到了季知之的想法，他离开的脚步顿了顿，一脸疑惑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介绍一下，我是方九，你可以叫我九哥，不是你卖的那种酒的酒哦。”

        “季知。”季知之不想说全名，虽然他这个假名和自己的全名也没差多少罢了。

        方九看季知之有所松动，在心里轻笑了一下，看来年轻小孩还是一如既往的好骗。

        “你卖这一单提成有多少？一万块钱能提一个点？在我们这，一万块钱能让你提5个点，而且，我们这一杯的价格，是你那一箱的价格，只要你有本事，一天能比外面白领一个月赚的还多。”不得不说，方九的画大饼能力堪比传销，一个晚上如果不张开腿往床上躺怎么能赚几千块钱，卖酒的话客人又不是水牛，能喝几十万的酒。

        季知之也知道方九在和他画大饼，但是他想的是，如果一晚上能卖出去两千块钱的酒，自己就能赚100块钱，如果不出什么问题，一直到开学算上底薪他能赚4000多，也能给秦小乔减轻不少的压力。

        他没有犹豫的答应了，结果，等晚上他进酒吧工作的时候自己的眼睛差点没得了针眼，怎么他妈的都是男人。

        要知道，自从知道夏航喜欢黎越后，季知之就对同性恋有种无端的恐惧，总觉得同性恋都是夏航那种疯批，对比起来黎越都正常多了。

        他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秦小乔最近回来的更晚了，公司那面的销售额压的秦小乔半夜还在发帖子找客户。

        想了想大概自己这种类型应该不会被人骚扰，季知之放宽了心站在门口像个柱子一样迎宾，心里却期盼着能够早点开一单，酒的价格他早就看过了一圈，如果按照2000块钱卖，最基础的品卖个十杯左右就能完成目标，如果运气好碰到大客户几杯就能完成，甚至如果按瓶卖走，他简直是超额完成任务。

        只是季知之放不下身段，脸蛋也没有格外漂亮，一晚上就跟个壁虎似的傻站在墙边，他本来想着如果碰到大客户还能多说说好话背着方九做做秦小乔酒的生意呢。

        一晚上下来，果然季知之收获为0，他垂头丧气的走进了更衣室，却被面前正在亲吻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自己身体的两个男人吓得连连后退。他在门外等了好久，久到一身名牌的男人终于走了出来，路过他身旁的时候还冲他吹了个口哨，季知之才又重新进去了，看见了正在一边穿裤子一边捡地下钱的同事，他尽量把自己的存在降到最低，但是那个同事显然没在乎季知之，他到希望季知之真的恐同，这样和他抢生意的就会少一个人。

        就这样过了几天，季知之也不是一直零蛋，他开了几单，只不过被对方摸了好几次手，再这么温水煮青蛙下去，他怕自己真的忍不住做出和那个同事一样的事情，虽然他根本没缺钱到那个地步，但是他怕自己的底线一再被放低后很容易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决定。

        果然，今晚这个男人又来找季知之了，他是季知之唯一的客户，因为整个酒吧目前只有他对季知之这个类型感兴趣，今晚他多喝了不少酒，差不多感觉到了，他用力的搂住了季知之，让季知之和他睡觉。

        现在季知之无比后悔，就应该在感觉到不适的时候赶紧跑路走人，而不是总想着再试试再试试，他拼命挣扎，却逃不脱男人的桎梏，挣扎间两个人搂着撞到了另一个意外之客。

        “我□□俩faqing开房去，在这辣不辣眼睛。”彭宇的表哥是个gay，今晚说要带彭宇开开眼界，结果同样恐同的他进到酒吧就直觉不妙，赶紧从表哥那群人中脱了身，找了个安稳角落待着，没想到却被两个抱在一起的人差点撞到。

        季知之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彭宇的声音，他不免有些慌乱，此时此刻这番场景很难不让人误会，所以愣神的几秒被男人抓住了空隙直接给他往外面拉着。彭宇也是第一次看见这阵仗，他惊讶的多看了几眼，却发现被抓着的那个人越看越熟悉，终于在消失在门外的最后一眼前彭宇认出了季知之。

        “小季！”彭宇一边喊着一边推门往外跑，在季知之被男人推上车前拦了下来。

        “你谁啊小崽子，别多管闲事。”男人被打断好事心情不妙出言不逊道。

        “老子是你爷爷！”彭宇上前就给了男人一拳，接着把彭家的名片甩在了男人脸上，彭家虽然比不过黎家蒋家，但就冲男人开的这个破车，看见彭家的名片应该也不敢轻举妄动，果然，男人捡起名片看了几眼后就狠狠的瞪了季知之一眼开车跑了。

        一时间只剩下了季知之和彭宇，季知之没想到彭宇竟然真的认出自己来了，本来他以为彭宇只是见义勇为，但是几分钟前喊出的小季，季知之听的一清二楚，他尴尬的道了谢就想回到酒吧，彭宇没拦住也没多问，只是看着季知之的背影觉得心头总是憋的难受，最后他打开了手机，在只有黎越蒋汐和自己的群里发了句。

        【你们觉不觉得，其实小季长的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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