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结果，还没隔几个小时，这群在校规前作威作福的少爷们就给季知之这个普通人沉重一击，他们竟然有手机，他们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在寝室里玩！要知道，进寝室的前一天学校就收走了手机并再三强调不要让他们在寝室发现电子产品的存在，季知之恍惚间想起了下午检查卫生的老师们，好像对他们这个只有自己匆忙打扫并没有干净的宿舍额外宽容，原来

        季知之扫了这三个人一圈，原来，有些人从出生就享受的便利是他这个普通人一辈子都追不上的。不过，也幸好，他们三个都有手机，比起不会叫季知之做事的蒋汐，其他两个人有了手机后，对季知之采取了无视的状态，季知之除了要解决宿舍卫生外，竟然在寝室安稳的当起了透明人。

        而白天在学校，因为和彭宇调换了位置，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明显感觉到最近下课找他麻烦的人少了，虽然，还有一个人仍旧拿他当佣人使着。

        “喂，你吃什么呢，给我吃点。”下午自习课，因为没有被那群少爷们指使买水，这些天季知之又有了闲钱买了零食，结果导致暴食症又复发了，而且因为坐在了最后一排偷吃，被发现只能是旁边的黎越看见，今天他特意看着黎越趴着睡觉才偷吃的，没想到黎越竟然还是发现了。

        季知之不敢不从黎越，可是暴食症爆发别说是黎越要东西了，就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想吃东西的心，他用力摇了摇头不给黎越，可下一秒，就被黎越告了老师。

        季知之再次被罚站了，黎越大摇大摆的从他书桌里把其他的零食都拿出来了，季知之的食欲不受大脑控制，可他现在又不能发疯，他只能站在最后一排，狠狠地掐着自己的大腿根。

        终于等到了下课，季知之得到了解放，他急忙的冲回自己的座位，发现自己的零食全被黎越洗劫一空分给了彭宇他们，精神食粮得到摧毁，他也顾不上黎越碰不得，他用力的推了黎越一下。

        其实黎越长的女相，可是身材个高也因为练体育的原因身上肌肉不少，只是谁也没想到被他们欺负惯的季知之竟然敢动手推黎越，谁也不知道季知之得暴食症，只是觉得他有点太不知好歹，许是这段时间对他太好让他得意忘形，三三两两的学生直接冲了过来，也无视了他们身在教室直接一拳拳打在了季知之身上。

        蒋汐也没想到这群人竟然真的动手了，他摇着黎越的胳膊让他劝一劝，结果黎越在那群打人的胳膊露出的缝隙中看见了赤红双眼盯着他的季知之，显然他一点都不服气。

        “养不熟的狗，就该打。”

        黎越声音不大，却像是纵容，季知之终于因为疼痛闭上了双眼，捂住了自己的头，避免伤到。

        上课铃终于响起，其他学生包括老师对季知之的受伤已经见怪不怪，其实在其他同学眼里，季知之确实有些不知好歹，如果不是那次黎越叫他们买水，其他人才把季知之当跑腿，说不定季知之早就被他们打出个好歹了，今天竟然还敢打黎越。

        只是这群学生从来没想过，季知之何其无辜，只是因为自己的肥胖，就要被这群少爷们这样对待。

        季知之被打的胳膊最痛，因为他抬起来捂住自己的头部，所以拳头最先接触的就是胳膊，一下午他想拿起笔写作业可是疼痛难忍下他只能暂时放弃，坐在他旁边的黎越却像是事不关己一样淡定的拿出了从季知之那抢来的小蛋糕一口口吃着。

        季知之馋的咽了好几下口水，他真的很想吃东西，可是他还记得自己身上的疼痛，于是他只能趴在桌子的另一边，祈祷着自己能赶紧回宿舍，他宿舍里还囤着不少好吃的，可是，没想到，终于熬到了晚上，却熬到了一阵毒打。

        显然是下午在学校里，这群少爷们不敢放肆，到了宿舍，门一关，几十平方的密闭空间，季知之被彭宇等人按在了黎越面前跪了下来，而蒋汐也被黎越按着大腿没法出来劝架。

        黎越此刻眼底的冷漠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季知之，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他藏在柜子里的零食也被黎越撬开了锁全部打开了包装用脚踩到稀巴烂，仿佛踩的是季知之烂泥一般的人生。

        “下次，再背着我吃东西不给我，你的下场和他们一样。”

        季知之被打的意识都有些模糊，又被按着跪在黎越面前，他觉得尊严全无，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没有回答黎越，只是愤恨的握紧了拳头，小肉手因为过度紧张都憋成了紫色。

        虽然彭宇总是第一个冲出来打季知之，但是他好歹还有点良心，这些天季知之也帮了他不少忙，虽然黎越他没法得罪，但是他也不想让季知之太一根筋，毕竟如果季知之真出了事，他也不知道上哪才能找到这么一个称心如意的佣人，于是，他趁着黎越终于气消放季知之离开时，跟着他一起进了卫生间。

        “哎，耗子你说你傻不傻，就算你再怎么恨我们，你也知道黎越那人不能得罪啊，你没看蒋汐有时候都对他低声下气的吗？要我说，你服服软，就当服务黎越了不行？你干的好你在这学校也不会挨欺负不是吗！”

        “我是来学习的，不是来当佣人的，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似的愿意做条狗吗！”长期的压抑下让季知之变得有些极端，话语也开始了夹枪带棒，彭宇显然没有想到季知之竟敢这么骂他，上去就扇了他一巴掌，彭宇手金贵的很，但也很有力气，季知之脸瞬间就红了，彭宇还要在另一边补一巴掌，门却被推开了。

        “喂，给我打点洗脚水。”

        所有人都知道，“喂”是黎越对季知之的专属称呼。

        季知之被黎越羞辱的浑身颤抖恨不得和他拼命他转过身用力的瞪着黎越，却看见了站在黎越背后对他轻轻摇了摇头的蒋汐。

        蒋汐也要自己妥协吗？

        季知之脑海里回想起彭宇刚刚形容蒋汐对黎越的态度，的确，有时候季知之也能感受到，可是如今蒋汐就像个帮凶一样把季知之推向更深的地狱，但是季知之没有别的办法，如果他在这个学校想要继续生存下去，只能这样。

        他越过了看好戏的彭宇，从卫生间的角落垒起来的盆中找到了黎越的盆放在了水池下，他的眼睛有些模糊，不知是因为看水看的，还是自己的眼眶产生的。温水终于接好，季知之端起了盆放在了黎越的脚边，却不想因为蹲着的动作，黎越直接把脚踩在了他的肩膀上。

        “给我洗，包括我的袜子。”

        季知之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一个十几岁的小孩竟然能卑劣到这种程度，可是他看着黎越那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睛他放弃了起身的想法，蹲着给黎越脱下来了袜子，把他的脚放在了水盆里。

        黎越的脚不同于季知之长年看习惯的自己的胖脚，他的脚因为长年跑步长的很结实但是骨节分明，青筋与跟腱非常好看，如果季知之真的是服务行业，而黎越是花钱点他的客人，那么季知之肯定会欣赏这一双脚，可是季知之不是，被羞辱下，他只会恨这一双脚。

        下一秒，黎越掐住了季知之的脸强迫他抬头看自己，黎越自然看见了季知之眼里的恨意，他不屑的嗤笑了一声，接着更大力的按在彭宇在季知之脸上留下的指印上，季知之疼的龇牙咧嘴，终于几秒后，他感觉黎越似乎放下了手，他也得以喘息。

        黎越的脚被季知之洗完，季知之拿着袜子走进了卫生间，外面是彭宇的声音，非常大，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让季知之听见的。

        “可以啊黎越还是你会玩，我早就发现这小子是打不服的，但是看你刚刚让他洗脚，他那个表情，委屈的哟，但凡是个瘦子长的那么白净看的我都心疼了，可惜他是个胖子，看着更搞笑了。”

        季知之没听见黎越的声音，不知道是他没说话还是声音太小，可是无论怎样，他恨黎越，他恨彭宇，他也恨那些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如果有可能，他想把他们全都杀了。

        彭宇将那天季知之给黎越洗脚的事情传了出去，这下所有人看季知之都觉得他好欺负了，回寝室后他的洗脸盆里堆了二十多双袜子，他的毛巾上还挂着几条型号不一的内裤。

        一同和季知之进来的还有黎越，他本来想让季知之帮他剪剪刘海，因为他那天看见季知之给自己剪刘海剪的还不错，他也想让季知之给自己帮忙，于是，他也同样看见了卫生间里季知之大部分被弄脏的东西，他喊来了彭宇让彭宇把这些东西扔出去。

        “你去告诉那些人，季知之是我的佣人，不是他们的。”

        只是，黎越的话语并没有激起季知之多少的感谢，对他来说，无论是对黎越一个人还是对那些人都是一样的羞辱罢了，更何况如果黎越不插手这些，季知之虽然挨着打但是还能吃东西，可是这段日子黎越把他的零食全都扔了，心理得不到满足，空荡荡的半夜偶尔惊醒，都想把宿舍床板吃了。

        季知之没理黎越，不过彭宇把那些内裤和袜子都扔了以后季知之把自己的毛巾也扔了，盆他觉得反正都是洗脚拿开水烫一烫也能接着用，结果忙完这一切，发现黎越还在门口傻站着。

        季知之这才知道，这大少爷是专门找他有事，他背对着黎越叹了口气，之后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转过了身。

        “有什么事吗？”

        黎越指了指自己越过眉毛的刘海，又指了指季知之的剪刀，季知之恍然大悟，原来只是剪刘海，还好麻烦没有那么大。

        他让黎越在外面找个凳子坐好等他，自己则是找了张塑料布围在了黎越身上，其实他自己剪的时候完全没有这么大的阵仗，因为他一般剪完就洗澡，所以剪的时候就把上衣脱了，只是，他怎么敢开口让黎越脱衣服，只能把服务搞的更加到位罢了。

        不得不说，黎越安静下来闭着眼睛乖巧的模样还是很赏心悦目的，季知之尤其喜欢黎越眼尾的泪痣，有时恨不得那痣长自己脸上，可是想想要是真长在自己脸上估计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季知之还是摇了摇头停止了幻想专心给黎越剪起来了刘海。

        他其实手艺也是半生的，自己的头发在外面理完后长长了就沿着外圈剪一周差不多的位置，所以他给黎越也是这么剪的，毕竟他不敢轻举妄动，唯恐剪毁了黎越又要干出什么羞辱他的事情，还好，剪完后，黎越虽然看不出来满意与否但是没有找他的麻烦

        不过，自从那天黎越让彭宇传了话后，其他同学看季知之的眼神又变了，因为无论在季知之眼里被黎越当成佣人有多么耻辱，但是在其他人眼里，这无外乎对被霸凌的季知之来说是一种保护，虽然，季知之付出的是他们谁都做不到的，但是还是不由得佩服起季知之忍辱负重的手段。

        “喂，把水给我拧开喂我。”

        自从黎越暂时把季知之驯服，对季知之可谓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其实他本身性格没那么骄纵，也许是季知之真的太好欺负，所以也勾起了黎越心里的施虐欲。

        季知之果然听话的拧开了瓶盖拿出了他单独分装好的吸管插在了瓶子里放在了黎越嘴边，其他的二世祖当然羡慕黎越有这么听话的佣人，毕竟这个佣人不是花钱雇来的佣人，而是被他们驯服的同龄人，对于他们来说刺激大过于享受的，当然，黎越也觉得他们的羡慕很可笑，开玩笑，早干嘛去了。

        晚自习时，班主任宣布了一件事情，月末要举办运动会，而运动会后就要放国庆七天假，季知之终于眼底染了笑意，他可以几天不见到这群人了！只是没想到下一秒黎越看出来了他的开心凑到了他的耳边恶狠狠的说着。

        “运动会可是我大展拳脚的地方，你可要把我伺候好了，不然国庆七天，你就要去我家给我当佣人。”

        黎越当然是吓唬季知之的，他怎么可能把季知之带回家里，但他看着季知之因为他的话语吓得发抖眼底笑意全无的样子开心极了，哈哈大笑，笑声就像把季知之凌迟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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