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军训1

把书包放在背后，商将手肘放在桌子上撑着头：“诶，对了，我刚刚看了眼你名字，那个字怎么念啊。”

        “认字认半边呗，念煋，星星。”说到星星时，参煋右手食指朝天手腕转了两个圈。

        “哦哦，我叫商。商鞅变法的商，月告。”

        杨朝不高，哪怕是在一群高中生里都不占优势，作为一名教化学的女老师，也很注重仪表，不会和理科男一样穿着格子衫出来晃悠。今天她扎了个马尾，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紧身牛仔裤，衣服扎了进去，皮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身。

        “我们现在登记一下军训服要穿的尺码。这张纸一个一个传下去啊。”

        大家彼此之间还不熟悉，新环境新老师让他们也不敢太放肆，除了写字和纸张上下传动的声音，和小声的“给”“谢谢”等词之外，教室很安静。

        金渝动作声音不敢太大，转过头将手指并拢放在嘴边聚拢声音：“你们怎么来这么晚啊。”

        商对着金渝坐，参煋前面则是冯晴。

        他身体前倾，靠近了一点金渝：“睡过头了。”

        金渝“哦”了两声，就转过去了。

        商侧过身，在书包里找笔，结果内外摸了半天没有找到。

        “等一下可不可以借一下你笔啊，我没有找到。”

        “睡懵了啊，读书不带笔。”参煋手里把玩着一只黑色签字笔。那只手骨节分明，皮肤是比常人白几度的细腻，一看就是没怎么干过活的手。黑色的笔身在他修长又如凝脂以的手指中灵活转动。

        “走太急了，我明明把本子和笔放在一起的，结果出门忘装书包了。”商将手环抱在胸前，叹了口气“倒霉啊倒霉。”

        参煋将笔在空中转了一圈，随后握住放在了桌子正中：“比我好吧，发烧还被人撞。”

        商闻言直起身，一脸担忧：“啊，你发烧了？对不起啊。”思考了下“请你吃东西，怎么样？”

        “我不发烧我去药店干嘛。算了算了，人活着就成，又没摔死。”

        商挠了挠头：“啊，真的很抱歉，跑太快了。你这突然一出来，没刹住车。”

        参煋后背往椅子一靠，道：“怪我闪现放大招了。说了没关系了，别对不起了，我没那么小家子气。”

        商朝参煋行了个抱拳礼，假正经的说；“好，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

        写完尺码表，统计好大家的衣服尺寸后，杨朝叫了五个男生下去拿军训服—参煋和商以及其他三个男生。

        “诶诶，我们去哪里拿衣服哦？”说话的正是报名时排在商前面的卷头发男生。

        另一个个子不高，皮肤黝黑，穿着一身休闲黑色短袖短裤，和在公园里散步的二大爷一样悠哉的男孩子回答道：“老师说在负一楼，一看你就是上课不认真。”

        商看着脚下楼梯，离转角处还有三阶时，纵身一跳，随即转过身对他们道：“负一楼？这么高级，在哪儿呢？”

        参煋：“在一楼下面吧。”

        “兄弟，你这不废话吗。”

        几人到了大厅看见有人抱着军训服从楼梯旁上来。

        李鑫烨—卷头发的男生，用右手指着通往负一楼的方向：“这不就在这儿嘛。”

        博远楼的构造从天上看就是个小写的八字，中间两个“天坑”，底部就是负一楼，两旁种植着竹子等植物，在一楼教室靠“天坑”的，伸手便是绿荫。右手边建了一个水池，几条金鱼畅游浮萍其间。左手旁往前走过宽敞的大道在往下就是图书馆，图书馆在下一层就是供音乐生和舞蹈生练习的教室。

        而这在地下两层的教室却是外面的第一层，学生们每次去学校都会经过这里，有时候还可以听到从里面飘逸出的钢琴声、合唱声，看到练习压腿拉伸的舞蹈生。

        实验室、桥牌室等都在负一楼，朝博远楼大门口方向，拿军训服的地方在其对面，而这对面有一个伸缩式的铁门，打开就是通往高三博知楼和学校大门的大路。

        总而言之，这博远楼里面弯弯绕绕，出入口也多，稍不注意进错入口，不熟悉的人得在里面找大半圈才能找到目的地；出错出口，会发现自己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五人一起下了楼。

        商对正埋头整理地上衣服的大叔说：“你好，我们来拿衣服。”

        大叔抬起头，将桌子上的登记表翻了一页：“登记，写这里，多少班的多少人。”用手指了下随意堆在箱子和地上的军训服，“自己拿，衣服在这儿，裤子在旁边。”

        杨朝把尺码表给了参煋，他将表从口袋里拿出来展开，仔细看了一遍，对几人道：“先拿s码的衣服和裤子吧。一共六件。”

        廖复兴—一身黑的悠哉二大爷，弯腰在军训服堆里找s码的，说：“这个没有按尺码分开吗？”他随手拿一件衣服起来看—m。

        其他几人也在搜寻当中，李鑫烨道：“应该没有，慢慢找吧，反正都在这儿。”

        不出三分钟，参煋拿着三件s码的衣服和裤子和商两件，廖复兴三件，李鑫烨三件，王杰岭五件的战绩面面相觑。

        商将自己手里的三件和站在他旁边的商、李鑫烨的拿出来单独放在一旁，说：“剩下的放回去吧。这个样子吧，每个人平均分好了，我等一下看看m码有多少件。”

        李鑫烨用肩膀撞了一下王杰岭，打趣道：“兄弟，你挺能找啊。”

        “很好找的啊，随便一拿看一下。”王杰岭边说边用手做出抓衣服的动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以。”

        几人分工合作找全了尺码。

        商蹲下身拿起衣服裤子往怀里塞，直到怀里装不下了，站起身抬了两下，看见每个人都拿完了衣服之后，说：“走吧。”

        王杰岭看见商和抢东西似的把衣服装了满怀，其余三人拿的差不多，到自己手里没几件了，不太好意思，小跑到他身边：“给我点吧，你拿的太多了。”

        商双手完全没空，下巴抵着衣服，笨拙的转动了一下脖子，没办法只能瞥了他一眼：“不用不用，我可以的，你太瘦了。”

        参、李、廖走在他们两人前面，廖复兴冲得最快，说想回去吹空调。

        话音落地，参煋便转过身从商手里夺走了几件衣服裤子。

        商喊着“不用，我可以”，参煋怼道“不，你不行”。

        两人并肩前行脚步踏着同一层台阶而上。

        参煋左右开弓拿着军训服，道：“你也不怕看不到路摔倒。”

        商双手抱着它们，掂了掂不让衣服掉下去，道：“不会的。”

        一直走在后面的王杰岭又加快步子走到商后面，稍微仰起头道：“你给我点吧，我拿的少。”

        王杰岭整个人看起来很瘦弱，他骨架偏小，和女孩子差不多，手腕很细，让人感觉一拿重物就会断掉似的，偏生他个子也不高，不到一米七，比参煋商矮了半个头。说话声音也温温柔柔。

        出于男人对看起来弱小软绵的人的保护欲，参煋也说出了那句：“不用，我可以。”

        王杰岭被拒绝了两次，抗议道：“我力气很大的，我也可以。你们拿这么多，我这么少，不好的。”

        李鑫烨在他们转角处上的楼梯，闻言，探出头望向他：“你细胳膊细腿的，还力气大呢。”

        “我初中和他们扳手碗，他们都扳不赢我的。”王杰岭不服气的回道。

        李鑫烨前胸靠在扶手上，就这样低头看着他：“哟，下次我们试试。”

        参煋和商两步两步的跨台阶，到了李鑫烨旁边，王杰岭也紧随其后。

        他走到了李鑫烨旁边说：“行啊，我会赢的。”

        李鑫烨从上到下看了下他，感觉王杰岭全身加起来没二两肉，两只手都不一定扳得过他，笑了笑道：“放心吧，肯定是我赢。”

        五人陆陆续续到了教室把军训服放在讲台上，参煋和商则被杨朝留下来分发。

        教室这个时候已经开始闹哄哄的了，一群十四五岁的孩子没什么心眼儿，问问你初中哪个学校，认不认识那个老师，某个年级比较出名的人，有了共同的话题八卦三两下就混了个熟。再深入一下喜欢的明星、战队，和自己的游戏体验，这雀喧鸠聚的声音便此起彼伏，充满了教室。

        杨朝示意大家安静，然后道：“s码的先上来排队拿。”

        商把衣服拿起来看了下尺码，道：“这个，给。”说着递给了参煋。

        衣服发下去后，教室更聒噪了，每个人都管不住自己想说话的嘴，到了自己上去排队就是，可排队也堵不住大家想聊天的欲望。场面吵闹又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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