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交锋打架

整座垃圾场留给尸骸的地方并不多，比起堆积如山的电子垃圾，这两座尸山才占了不到四分之一的地方。

        但也足以震撼了。

        黎明有些想不通，这几千具尸体，都是明晃晃的人命！！！

        他有些颤抖的用双手揪住自己的头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另一边的黎夜吃的欢快，虽然这些食物已经被抠去了能量最多的地方，但聊胜于无，对于刚休眠醒过来的祂来说，与共生体相互融合后的初级能量已经足够了。

        其实这里面并没有真正完全普通的人类尸体，全部都有变异的痕迹，只不过有多有少，最多的还是用怪物的肢体跟人类的躯体拼凑而成，强行缝在一起的。

        黎夜没有人类那样复杂的感情情感观念，对于他来说，他不能理解共生体现在呆傻的仿佛要崩溃的模样，眼前的这一片也不过是食物而已。

        而自己的共生体，露出了仿佛在实验室里那样又要流水的表情。

        黎夜吃到一半，抿了抿嘴巴，最终还是为了节约水源，分出了一丝精力，变成一条黑色的不透光丝带，绑在了共生体的眼睛上。

        这下应该流不出来了。

        做完这个动作后，黎夜又转过头去大快朵颐。

        黎明却有些会错意，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眼前的黑色丝带。

        “谢谢。”

        但可惜见过这样恐怖的景象之后，即便是闭上眼睛也会回荡在脑海之间的。

        大概要做很久的噩梦了。

        黎明害怕的摸了摸缠在手腕上的黎夜的尾巴，第一次深深的在这个世界里感受到了孤独。

        他坐在地上沉默了很久，久到黎夜都已经将整座没有钙化的尸山吃完，吃成了一个圆溜溜的胖球。

        “黎夜，你说外面的世界……也像基地里这样吗？”黎明感受到黎夜回来，伸手摸了摸祂。

        “……我们真的能活下去吗？”

        “我有些害怕……你害怕吗？”黎明揉了揉吃撑的黎夜，声音低落。

        “能。”黎夜不明白共生体询问这些的意义，只简短的回了一个字。

        话虽然很短，但似乎是有奇效，黎明听到以后突然间轻轻的笑了一声。

        他把黎夜给他变的黑布条扯下来，低头看着胖乎乎的黎夜。

        “也是，无论外面的世界到底怎样，这个烂基地到底怎样，想要活下来的是我们，不努力一把……谁知道最后会不会赢呢？”

        黎明捏了捏黎夜，吃成一个胖球的黎夜手感极好，失去了滑溜溜的感觉，倒真的有点像是一个软软的毛团了。

        “等等，你真的都吃……”

        黎明突然想起来自己往这走是干嘛的，边说着边抬头，当场愣住。

        原本被尸骸铺满的地方已经完全被清空出来了，只露出了下面常年被血液浸泡深褐色的沙土，除了一些半钙化的尸骸没有被黎夜吃掉，似乎是嫌弃的那样被丢在了一旁，其他的尸骸大概全部真的进到了黎夜的肚子里，成了能量的一部分。

        “……你……我能养得起你吗？”

        黎明开始怀疑自己砸锅卖铁都养不起这玩意儿。

        “不过说起来……我居然只是吓得腿软，没有当场跑掉？”

        “大概是自己变成怪物后，心也硬了吧。”

        黎明低头自嘲了一声，把黎夜从地上抱起来。

        “走吧，往外逃跑试一试，总比在这里边待着等死强。”

        黎明拍了拍黎夜，让祂变回到身体里面，然后快步的往围墙那里跑，就要翻过围墙去。

        结果刚探头，一个红点就飘悠的指到了自己的脑门上。

        “哦豁。”

        完犊子了。

        黎明顺着红外光点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侧面他逃跑的那个小门儿已经被悄无声息的溶解了，几百个全副武装的防卫队正排着队，举着枪架着盾像幽灵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的集结在了垃圾场的外围，而周围的狙击手，早已经锁定了他。

        我谢谢你们为了抓我这么大阵仗昂！

        “黎夜，小兔崽子，你不是说你吃饱了以后能干过他们吗！？”

        “咱俩打个商量，身体的控制权给你，我害怕，我觉得你可以一个人锤爆他们对吧？”

        黎明趴在墙头上，举起自己的双手，表示自己不轻举妄动。

        而对方防卫队也派出了一个人喊话。

        “准备射击！”

        黎明：？？？

        什么鬼，我都投降了看不见吗？难道不是应该在尽量保证不伤害我的情况下把我带到实验室切片吗？？？

        上来就开枪射击是要要我狗命？！

        黎明一懵，对面却并没有留情，在能量枪充能完毕之后防卫队长直接下了命令。

        “射击！！！”

        “嘭嘭嘭——！！！”

        聚集了小反应堆的能量发出的子弹是长条状的淡蓝色光斑，但这东西看着好看，一旦打到身上就是大面积的爆炸伤害，黎明的记忆力有这种强的战斗场面，当即就想要缩头，但他的反应还没有比枪子儿更快，就在他差点以为自己要完蛋的时候，大片的黑色丝线涌动出来，瞬间将黎明包裹进去，在黎明喘息之间就轻而易举地挡下了那些能量子弹。

        被黑色的躯体挡住的能量子弹在接触到黑色流动的生后之后爆炸，但可惜没有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仅仅只是听了个响，看了个烟花而已。

        而这边反应过来的黎明感觉自己的视线瞬间拔高，好像是开高达一样，就是这高达不听他的使唤，自顾自的瞬间长大成两米多的壮汉，依旧是没有脸的模样。

        “我可以吃掉他们吗。”黎夜的声音回荡在黎明的脑袋里，就像是在说悄悄话一样。

        黎明跟黎夜用着同一个视角共享，他看了一眼对面明显是想把他就地扑杀的防卫队，内心不过挣扎了几秒钟就下了结论。

        “随便你吧。”

        保卫着这座可怕基地的防卫军，即便只是听从命令的军人，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黎明这样安慰着自己，控制住自己不要干扰的黎夜。

        ＊

        卡梅在收到前往基地四楼的集结信息之后第一个赶到现场，毕竟作为举报者，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这个名叫做黎明的记录员真正的感染上。

        但结果比他预想的好太多，这个小家伙不仅感染了，还成功的变异成了危险等级的存在，就是可惜了帮他掩盖真相的两位博士。

        实验室因为传统原因本身是没有监控的，隔离室内的监控也都是每位博士自己私人的账户在用，存放在数据板里。

        毕竟实验变化的数据记录是私人的项目，卡梅本来想要找一找这两位博士是如何干出这样令人愉悦的事情的，但可惜并没有什么线索。

        两位博士的数据板已经被踩烂了，并且可能由于时间的原因他们并没有上传到总系统上，而控制室也已经被打烂掉，看不出模拟图。

        唯一的线索就是412实验室申请的两只隔代的基因药剂。

        看来应该只是融合基因？

        卡梅对生物并不感兴趣，他只对权力和美人有着不可言说的野望，而现在，权力的野望似乎就要实现，胜利的曙光已经在召唤他了。

        他带着小队简单的搜捕了一下现场的线索，匆匆补了一份报告，然后就被告知在垃圾场发现了那个名字叫做黎明的感染人员。

        或许现在应该直接叫小怪物了，毕竟都已经打了两种基因药剂，卡梅甚至已经开始想象那个小怪物有几条腿几个胳膊了。

        一定变的丑陋不堪，恶心至极。

        卡梅一锤定音，可惜那小家伙的脸蛋还挺漂亮的。

        直到匆匆赶往垃圾场现场，看到云淡风轻的穿着干净的白大褂坐在垃圾场中心抱着一个黑色的皮球的黎明，卡梅心里的警钟骤然拉响。

        第一，要么黎明还是没有被感染，所以表现的如此正常。

        第二，黎明……已经完成了基因进化，成了制作基地为数不多的又一个完美的实验品。

        然而这两个猜想，卡梅一个都不想承认。

        他只想黎明死。

        就算基地下达的命令是全须全尾地将这个实验题带回去又能怎样呢？

        他们不过是正当防卫，怪物首先攻击他们不得已开枪防御而已，顶多被上司不痛不痒的痛斥几句。

        但如果将黎明真的活着带回去，那么如果是第一条的话，他要扳倒老对手的计策可就当场失去作用了。

        但如果是第二条的话，基地的总负责人估计还会夸赞要不是那狗东西的疏忽，这个完美的实验体也不会被发现。

        无论是哪一条他的飞升大道都要被半路斩断，他等了这个机会这么久，怎么可能轻易放下。

        所以他选择开枪，最好是直接将这个小怪物给打死。

        但是显然……这个小怪物不同寻常。

        不过不要紧，子弹不过是他们防卫队最普通的攻击工具而已。

        ＊

        黎明本来以为对方的那种会发光的子弹足够可怕了，更何况还是一下子全都打在黎夜的身上，即便是他被黎夜全部包裹在里面也能听到外面噼里啪啦爆炸的声音，他顿时有些担心那些子弹能够打透，打到自己的身上。

        但是幸好黎明在视线里看到那些子弹打到黎夜的手臂上之后就是原地绽放，屁用都没有，这才冷静下来，干脆就当是看小格斗电影，乱七八糟的心思也不担了。

        黎夜不是第一次掌握这具身体的主控权，但却是第一次在共生体清醒的情况下操作的，祂轻而易举的挡下了那些跟挠痒痒一样的子弹，一只手不自觉的摸向了胸口的位置。

        里面满满的，是一个人类心跳和呼吸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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