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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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的手指还搁在他病号服的纽扣上, 乌黑水润的眼里漾着碧波,算不上清白,隐约能窥探出几分恐慌。
仿佛要放弃很重要的东西。
甚至包括她自己。
苏潮低眼, 打量着她的模样。每次这姑娘不对劲儿时, 就喜欢对他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
好像只有借着这种事儿,才能勉强让她安定。
苏潮被气笑了, 抬手固定住她的脑袋, 稳住,强迫她抬头。
四目相对片刻。
汪林莞盯着男人深黑的眼, 像是没从这场旖旎中回神:“不做了吗?”
苏潮无奈地晃着她的小脑袋, 嗤笑:“还真打算搁这儿嫖我?”
汪林莞没作声, 乌黑的眼眸低垂,半晌,才又说,“你嫖我也可以。”
苏潮:“……”
她问, 声音很轻,“行吗?”
……
等这姑娘睡着, 苏潮扣好病号服,下了病床,去阳台抽烟。
跟这小朋友在病房里乱搞这事儿,对于他来说十分荒唐,荒唐之余, 隐藏在骨子里的刺激因子又不断叫嚣。
到底是念着她年纪小不懂事,又生着病, 没对她做到最后。
但是禽兽倒是当了个十足十。
小姑娘咬着手指半趴在病床时,褪去了平时的冷漠,在哭, 眼尾泛着隐忍的绯红,让人失控到恨不得作弄/死她。
末了,无可纾解的欲/念还是被这小朋友用别的更过分的方式,帮了忙。
苏潮想起小姑娘唇角被蹭破的嫣红,咬着烟的动作稍稍一滞,尔后,垂眸轻笑。
对她做出这种事。
操。
他真特么的是个禽兽。
-
大约是做了不可描述的丢人事情,连着两周,汪林莞都没脸见他。
这人倒是想得开,电话打过来时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一点不像那天晚上那么个坏到不可自持的模样。
想到温时说的,苏潮哥哥这人非黑即白,不存在中间值。
起初她是不太明白的。
跟他荒唐一晚,汪林莞深刻悟了“非黑即白,不存在中间值”的真正含义。
上次还像个很温柔的哥哥一样,说:我们慢慢来,行不行?珍惜,珍惜懂不懂?
这回,简直直接越过最初级,就……很要命!
怎么会有人——
连做这种事儿都极端的要命。
已经过去的两周,现在想想,双腿还隐隐发软。
好在借着期末考,忙碌,萌混过关。
周五下午考完试,结束早。
接到周婶的电话,问她有没有时间,能不能帮她跑趟医院。
“我给潮潮炖了他最喜欢的玉米排骨汤,莞莞你晚上有时间没?”
“啊?”
周婶:“你们是不是放假了?”
“嗯,对。”
“能麻烦你帮忙照顾潮潮几天吗?老家打电话过来,可能要回去几天。潮潮那人你也知道,完全不会照顾自己。”
周婶操惯了心,边收拾行李边交代,“他吧又不靠谱,不看着绝对不可能老实待在医院。”
怕小姑娘不清楚,周婶解释:“这次能乖乖去医院,已经让人很吃惊了。他这人别看吊儿郎当的没个正行,主意太正了,谁也劝不动。”
“所以,这几天能麻烦你在医院陪着吗?我做了一周的量,放在咱们大冰箱,用密封盒封好了。”
周婶笑笑,“他想吃时,你给他热一下就成。”
汪林莞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那就辛苦咯。”
“不辛苦。”
挂完电话,知道没办法再装死,汪林莞深呼吸一口气,索性就当做那晚丢人的事儿不是她做的。
从学校出来时,天色渐暗,这块临近大学城,又有几所中学。平时就很热闹,期末考后,住校生获准回家,外头停满了车子。
随处可见拎着行李箱的学生,穿梭在狭窄的小道上。
等电梯间,余光瞧见一对小情侣十指相扣进了入户大堂。
扑鼻而来的香气,浓郁得令人头晕。
汪林莞轻蹙秀眉,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
听到女孩子抱着男生的手臂,跟他撒娇,“我们就不能做点别的吗?”
男生瞥她一眼,似笑非笑的:“别的?”
女孩子像是有点害怕,过了会儿,才不确定道:“就小情侣之间会做的那些,去游乐场,吃饭看电影看日出什么的——”
不等说完,男生眼底融着嘲讽,笑着打断她,“你想跟我谈恋爱?”
“……”
他并不在意女孩子僵在脸上的笑容,话落,拨弄开女孩子的手指,轻描淡写开口,“到此为止吧。”
女孩子一颤,惊诧地望着他:“你说什么?”
男生从兜里摸了根烟,正欲点燃,瞧见电梯口的小姑娘不耐地望着自己,顿了下,没点,丢进垃圾箱。
这才看向女孩子,不紧不慢道:“抱歉啊,我没想谈恋爱,一早就说过,你情我愿的事儿。现在乏了,到此为止。”
“但,你说过你喜欢我——”
男生回的没心没肺:“喜欢你和喜欢上你,分不清吗?”
“男人,性和爱很多时候并不能画等号。”他笑了下,“怎么都听不懂呢?”
电梯“叮”地一声,停在一楼。
汪林莞懒得听他们逼逼,率先上了电梯,电梯门合上时,还能瞧见女孩子梨花带雨的脸,以及男生不耐烦的表情。
按了指纹,进门,开灯,换鞋。
脑海里不期然地回荡着刚刚那个男生那句——喜欢你和喜欢上你,分不清吗?
只记得,说完这句,那个小姐姐哭得很惨。
汪林莞枯站在玄关处,脑海里浮想联翩。
很多时候,你以为的一场恋爱,对别人来讲,或许只是荷尔蒙的一时冲动与放纵。
认真的一方。
注定是输家。
那她呢?对苏潮哥哥,到底是欲还是爱。
因为缺失的情绪,而无法分辨。
她不是一个完整的小姑娘。
也没办法给他一个完整的小姑娘。
明明他是那样让人可望而不可即的男人,她借着可怜让他怜惜,一点一点把他钓到手。
不。
或许根本不是她钓到手。
而是仗着他对自己的那份怜惜,一直在对他做很过分的事情。
其实,苏潮哥哥也分不清楚对她是真喜欢,还是怜惜吧?
爱一个人。
到底什么样儿?
她不清楚,他可能也未必。
某种意义上,他们俩无比相似的是,都不懂得怎样才是真正的喜欢一个人。
这样的感情,真的牢靠吗?
如果,如果,她能感受到情绪就好了。
就不可能会错意,就能很直白地感受到所有的情谊。
砂锅里的玉米排骨汤咕嘟嘟地冒着热气,汪林莞盯着茫茫白雾,陷入沉思。
琉璃台上的手机震了震。
她如梦初醒般回神,关了火,拿了手机。
是裴翊发来的。
【医生小哥哥:上次你发我的测评,我看了。】
【医生小哥哥:情况不是很乐观,如果方便,建议你立刻飞米国。】
等了许久,也不见小姑娘回应,裴翊蹙了蹙眉,一个电话直接打过来:“汪林莞?”
手机那头很久才有回应,小姑娘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嗯,在的。”
裴翊:“知道你不喜欢住院治疗,我和几个这方面的专家为你定制了治疗方案,过程可能要久,但——”
她突然打断他,“住院的话,我需要多久能治愈?”
裴翊:“?”
“多久?”
裴翊沉默一瞬,回她:“这不好说。或许一年,也或许……”
他没说明,汪林莞却听懂了。
精神上的疾病不比其他,或者说,应该是心里的阴影,只有自己勇敢迈出那一步,坚强面对。
真正能走出来,旁人帮不了,只有靠自己。
如果只有一年还好。
但——
如果两年,三年,十年……
甚至一辈子……
她要拖着苏潮哥哥多久?
-
拎着保温盒出门时,天空开始飘雪,数九之后,天气变得越来越冷,湿度大,时不时就一场白雪覆盖整座城市。
医院距离小区不远,打车也不过起步价,雪天路滑,很难打到车,这种见鬼的天气,很多出租车怕抛锚,怕堵车,干脆不再出车。
好不容易打了辆车,司机说马上要交班,看她在路边等了许久,不忍心,又调头折了回来。
车子龟速行驶在湿滑的道路。
快到地儿时,前方遭遇了车祸,车辆无法安全行驶,司机只好被迫停在路边,“不好意思啊小姑娘,前头真过去不,给你停这儿你看行不?”
“没关系。”汪林莞下了车,司机瞧见落在车后座的保温盒,忙叫住她,“小姑娘你东西落下啦。”
汪林莞闻言,折回来,“谢谢。“
“探病啊?”
“嗯。”
“小姑娘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汪林莞没想到司机竟如此敏锐,她不做声,司机和善地解释,“你这个状态,挺像我家姑娘最后的那段时间。”
汪林莞疑惑地看他一眼,司机表情很落寞,转瞬又变得乐观起来,“我家姑娘如果活着,跟你年纪应该差不多。”
汪林莞微微一愣,迟疑道:“她是因为……”
司机点了支烟,惆怅:“重度抑郁,我老婆发现时,已经晚了。怕孩子想不开,我老婆辞了工作每天陪着姑娘。就这么耗了几年,全家都以为孩子没事了。”
“去年除夕,孩子跳楼了。”
即使过去了一年多,提起这种伤心事,依旧很难和解。
“孩子没了那几个月,我老婆也差点跟着去,觉得都怪她,没看好孩子,如果看好孩子也不至于落得这个地步。”
司机眼睛渐渐湿润,“后来想开了,她去了自己想去的地方,不再受折磨,家人也解放了。”
话落,司机自嘲地笑了笑,“很好笑吧,这话我也只敢跟陌生人讲,怕家人觉得我没良心——”
“那几年,真是煎熬到睁开眼就觉得这个世界无所留恋。”
“家人眼睁睁看着病人痛苦而束手无策,这种绝望,可能作为病人并不能体会。”
“她原本是那么骄傲的一个女孩儿,怎能忍受被最亲近最爱的人,看到她那副落魄样。”
司机抹了抹泪,低笑:“若若大概也不想被我们看到她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所以才选择了那样极端的方式,对吗?”
-
“你这是什么变态体质,不是才不到两周,他妈的伤口都长结实了?”
视频里,温时把车停在车库,瞧着视频里浪里浪气的男人,关切之余,便是好一阵吐槽。
苏潮扣好病号服,往沙发懒洋洋一歪,凉凉调侃:“羡慕哥哥就直说,你以为都是你那种跟小姑娘一样的体质?”
温时:“……”
“对了,过年你们回来么?”
温时:“回吧,不过我姐跟染白哥不一定。怎么?”
苏潮点了根烟,修长的手指夹着,烟雾缭绕间,他心不在焉道:“这不是跟你们聚聚,顺便通知你们个事儿。”
“???什么事儿??”
想起跟小姑娘的荒唐,苏潮轻笑了声,没正面回答,温时看着视频里笑得浪荡的男人,狐疑地饶高两眉,“你他妈的笑得春心荡漾,不会真谈恋爱了吧?”
苏潮懒散地掸了掸烟灰,“不行?”
温时木着脸:“哪家姑娘这么倒霉?”
苏潮勾勾唇,痞笑道:“怎么说话呢?跟老子谈恋爱怎么倒霉了?”
“你这样的能对人小姑娘真心吗?”
联想到这人外骚内纯的气质,温时拿出一副过来人的模样,一本正经地教育他,“那姑娘能钓到你,手段够厉害啊。”
“兄弟,劝你一句,小心被白嫖。”
苏潮不屑一笑,“你以为老子是你么?”
温时:“……”
每回跟这人通电话,都能被他气个半死,温时忍住想要冲进屏幕打死他的冲动,没好气地问:“到底这姑娘何方神圣?”
苏潮:“等回来见了不就知道了。”
“苏水仙。”
“嗯?”
这会儿,温时是真担心了,忧心忡忡道:“你……认真的?”
“大概吧。”
“……”
还待再问,对方却先一步关了视频,留下温时杵在车库,呆呆地望着被挂断的手机,突然有点担心。
-
病房外有声音,似乎是什么砸在地面发出的响动。
苏潮咬着烟,从沙发起身,拉开房门,一眼就瞧见汪林莞目不转睛地盯着洒落在地面的保温饭盒。
苏潮睨她一眼,小姑娘状态实在不算好,向来明媚的眼睛里漆黑一片,不见光彩。
地面上是散落的玉米排骨,饭盒咕噜噜地滚落在墙角。
“怎么了?这个表情?”
汪林莞闻声,好像从飘远的意识里回神,她慢悠悠看向苏潮,见他掐了烟,手指蹭了蹭她眼角,语带戏谑,“躲我两周多,来了也不进去,搁这儿盯着排骨?”
小姑娘静静望着他,苏潮也没作声,几秒后,她低声说,“排骨弄洒了,好像没得吃了。”
“就这?让你在这儿纠结这么久?”
她嗯了声,说,“周婶做的,她说你最喜欢吃。”
他挑挑眉,“然后?”
“我全都带来了,家里已经没有了。”
苏潮将人揽进怀里,懒懒一笑,逗她,“那你做给我吃吗?”
她埋首在他怀里,不回应。
苏潮知道这姑娘从小养在花园,别说做饭,手指娇嫩的程度,堪比手模。
帮他做那事儿时,有一瞬间,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抬手揉了揉小姑娘可爱的小脑袋,他懒散道:“行了,逗你的。”
“可以。”
“可以什么?”
她从他怀里抬眸,直勾勾地盯着他,“什么都可以。”
苏潮垂眸看她,小姑娘乌黑的眼含着浅浅的水雾,这会儿,又是那种直白到想把他吃了的眼神。
他被闹得没脾气,曲起指节轻敲她脑门,嗓音沙哑,“你这小朋友怎么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她伸出手臂勾着他的脖颈,踮起脚尖亲他,低声问:“你不喜欢吗?”
苏潮:“……”
“苏潮哥哥。”
“嗯?”
她亲昵地在他薄凉的唇上蹭了蹭,乌黑的眼睛弯了弯,明明是张很清纯的脸,眼底却盈满妖娆,“我们约会吧。”
被一个姑娘这么勾着,很难不动欲。
苏潮单手揽着小姑娘纤细的腰,扣过来,低头在她唇上重重亲一口,笑得玩味,“约会?大晚上跟人约会?”
“行吗?”
“知道大晚上跟人约会会发生什么事儿?”
“我想跟你做——”她小鸟似地一口一口轻啄男人薄凉的唇,“小情侣之间能做的……所有的事儿。”
“行不行?”
……
大雪天从医院里逃出来,开着车,顾不得夜黑路滑,跑山上露营。
这事儿对于苏潮来说是家常便饭,之于汪林莞,却是人生头一遭。她被裹成一只笨拙的小熊,身边的男人却依旧单薄,里头一条简单的黑色短t,风衣被随意丢在后座。
夜半时分,黑色奔驰g行驶在盘山公路上。
苏潮咬着根棒棒糖,睨了眼副驾驶上的小姑娘,忍不住轻笑,“一直以为你这小朋友挺乖,现在看来,你挺疯啊。”
汪林莞盯着他瞧了一秒,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刚刚只是随便提了一嘴,想看日出,没想到这人真就带她来这儿。
瞧他车开得熟练,道路熟悉的很,她不禁好奇,“你以前经常来这儿吗?”
苏潮单手掌着方向盘,“天气好时,跟兄弟们飙车,这块山路有点意思儿,十几个弯道,挺适合放飞。”
抬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他轻啧了声,“瞧你,一脸歆羡。”
“就,有点好奇。”
“好奇什么?”苏潮掐了掐她软糯的脸,调侃她,“等雪化了,带你来玩儿?”
汪林莞怔了怔,捏着细白的手指,没作声。
这姑娘动不动就陷入自己的小情绪里,小脑瓜每天清奇古怪,完全捉摸不透。
经历这几次后,苏潮见怪不怪。
车子停靠在山上一处温泉酒店,隶属于jk集团的高端度假酒店,不远处就是千年古刹元隆寺,时代久远,颇有历史,平时香火还挺鼎盛。
要了套房,里头有私人温泉。
露天的私人温泉,周边安静,只能听到雪花簌簌而落声音。
苏潮咬着烟,仰躺在温泉池,手臂搭在池壁,闭目眼神。
那点儿伤虽不致命,到底也伤了血气,跟这小姑娘好一阵折腾,这会儿真有点困顿。
轻阖上眼,没多久,听到了动静。
他懒散抬眸,看过去。
私人汤池的门被推开,小姑娘穿着糯白的浴袍,赤着脚进来,脚下是深色的鹅卵石,将她白皙的脚背衬得光华如玉。
才洗了澡,微卷的长发湿漉漉地搭在腰间,浴袍不合身,露出一截漂亮的美人骨。
苏潮咬着烟的动作一顿,深黑的眼瞬间沉了下去。
他没出声,也没动作,冷眼旁观着她解了浴袍,堆叠在深色的鹅卵石。
小姑娘肤色白,浴袍里是条艳丽的吊带长裙,两种色泽呈现出鲜明的对比,无端令人挪不开视线。
眼见她下了水,苏潮愣了下,不免失笑。
抬手拿了烟,他哑声开口,“汪林莞。”
她僵了僵,直勾勾地注视着他,没吭声,依旧执拗地朝他走来。
苏潮不知道这姑娘到底哪里养成的性子,亦或者是说,是一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他自认还挺混蛋的。
但——
对于她这么一个小姑娘,还真不太忍心再这种时候欺负她。
思绪飘飞间,小姑娘已经勾着他肩头,低头亲他。
近距离之下,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酒精味儿。
苏潮偏头躲开,修长的手指抵着她软糯的脸颊,他头疼地掐了烟,提醒她,“乖,别做傻事儿。”
汪林莞眼眸低垂,抿紧红唇,透明的指尖陷入掌心,开口时,隐约带着自嘲,“因为在你心里,我永远都是小朋友,对吗?”
一句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小朋友”,使得气氛变得异常凝重。
汪林莞知道自己很过分,无法确定的未来,想要舍弃的感情,又因为过于贪恋而无法放手。
反复纠结之下,内心的黑暗面豁然腾起。
是不是把他变成自己的,至少能在他的人生里,留下那么点痕迹。
哪怕分手了。
哪怕将来他在喜欢别人了,是不是也会在这样的雪夜,偶尔会想起她这么一个小姑娘。
一个自私的,很坏的,刻意利用别人的同情,而做出不理智决定的小姑娘。
但——
为什么临到关头。
又变得不忍心。
明明只需要再装一下可怜,不管怎样也好,他都不会拒绝。
为什么这时候,心里那么难过。
难过到,她觉得自己在做十恶不赦的蠢事儿。
温泉里水温适宜,雪花落在肌肤,带来的短暂的凉意。
她垂着一颗小脑袋,勾在他颈间处的手臂松了怂,正欲松开,冷不丁听他轻笑了声,嗓音沙哑而无奈,“我真的被你打败了。”
她的腰被揽着,摁进他怀里。
脸颊挨着男人微乱的心跳,她不知所措地揪着他的浴袍,喝了酒后,说不出是清醒还是沉沦。
良久,听到他认真到极致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情侣之间不只有这么点儿事要做,懂不懂?”
“……”
“想陪你做很多事儿,小姑娘们喜欢的浪漫,跟你一起迎接日出,一块看日落,而这事儿,要水到渠成。明白吗?”
她埋在他怀里,难过的快哭了,“我不懂。”
苏潮温柔地拢着小姑娘脑后,挼兔子一样,“上次在病房,为什么哭?”
她不信:“谁哭了?”
“知道哥哥为什么没做到最后?”他慢悠悠提醒,“你都哭成兔子了,怎么还忍心欺负你?”
“……”
她是真的不记得那时有哭过。
但,确实是害怕的。
再怎么潇洒,她只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羞耻中,恐慌占据了大头。
“你傻么你?知道男人到那一步忍得多难受?”他低头在她耳边逗趣,“等你真正做好准备了。”
“就是哭着求人,也不会放过你,懂?”
……
夜半从他怀里醒来,很温柔的感觉,外头依旧飘着雪,这次跟以往不大一样,大抵是他说了那些话,她的心情意外的平静。
这个人是真的喜欢她,对吗?
开了小夜灯,她悄悄起身,撑着床头,细细打量身边的男人。
他好像真的困了,睡得很熟,睡着时身上玩世不恭的嚣张气质散了些,眉尾那颗浅浅的痣却依旧骚气。
汪林莞凑过去,很轻地亲了亲他的眉尾,被他拢着脑袋,眼睛都没睁,压过来亲她,声线带着性感的喑哑,“不想看日出了?”
“……嗯。”
他懒懒一笑,“不看了?”
“不想看了。”
“那你想做什么?”
她埋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眼底湿润,声音也带着很低的清甜,“就这么亲亲抱抱,行吗?”
修长的手指扣紧她脑后,摁在胸口,他吊儿郎当地逗她,“你这小姑娘挺贪心啊?还没亲够?”
“没有。”
“……”
这会儿,苏潮被这小朋友闹得毫无睡意,掌着小姑娘可爱的小脑袋,他低头跟她接吻。
湿濡的亲吻声,听得她脸红心跳,不能自已。
其实今晚来找他,她准备了一堆狠心的话。
但眼下,怎么能说得出口?
手臂勾着他,拉下,她闭着眼睛跟他亲亲,什么也不想管,只想在这一刻,完全地放纵自己。
神思昏昧间,感觉到男人在她唇上轻咬,状似不经意地说:“今天看电影时,你问我的那个问题。”
“想听答案么?”
汪林莞脊背一僵,眼底的迷离瞬间散了,她仰头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男人眼底带笑,色泽深不见底,隐隐弥漫着清醒的沉沦。
汪林莞想起刚刚他们看的那场电影,特地挑了最边角的位置,一部催人泪下的青春疼痛爱情故事。
年少的喜欢,青春的萌动,荷尔蒙的激/情,冲动过后,徒留一地伤心。
电影里的女主角问男主角:“当初说喜欢我一辈子,是真的吗?”
“真的。”
“那当初为什么要分手?”
“我有不能说的理由。”男主角抓着女主角的双肩,“我不想让你跟着我过苦日子,你懂吗?”
“那现在算什么呢?”
“现在,你看,我现在已经有了事业,我有能力让你过的很好,我可以给你一切想要的——”
“太晚了。”
“你说什么?”
女孩儿挣开他,冷静地说:“李洵,人不可能一辈子停在原地,也没有人会永远停留在原地等你。”
她偏开头,低声说,“我们已经结束了,结束在你不相信我能跟你一起吃苦,不告而别的那刻。”
……
那会儿看完,她心情出奇地差,出了影院,她就问了他这么一个问题,问完,又后悔了。
不太想听答案。
现在,苏潮哥哥在问她,被摆在桌面上的问题,让她无法招架。
苏潮盯着小姑娘冷清的眼,笑了,“怎么这幅表情?我开个玩笑而已。不想听就不说了。”
汪林莞躲开他探究的视线,抿了抿红唇,没作声。
苏潮松开她,从床上坐起,随手摸了根烟,拿了火机,点燃。
尔后,偏头直视着她。
她这么个模样,没由来地让他想起那晚在医院里,小姑娘不正常的状态。
恐慌,担心,又好像害怕被抛弃的模样,明明也不是真的喜欢在这种时刻更他上床。
仿佛只是在讨好他,连她自己的没能察觉的,在讨好他。
那会儿沉浸在极致的感官里没多想,冷静下来,他才发现,这姑娘的不安与心酸。
他没能给她安全感,不足以让她信任的安全感。
她就只好一次又一次地,用这种方式来试探他。
生气之下,便是心疼。
温时说,他这人也不懂怎么真正喜欢别人。
或许,他们都需要慢慢来,正式这段感情,而不是以这种极端被动的方式,去发泄欲/念。
烟雾缭绕在两人之间,持久的沉默后,苏潮咬着烟轻笑,“汪林莞,如果有一天,你想分手或者不告而别。”
他懒懒散散回:“不会恨你,也不会讨厌你。”
男人起身走向露台,开了门,露台的凉风扑面而来,吹散了他眼底氤氲着的危险情绪。
“就当老子谈了一场无疾而终的恋爱。”
“过后,可能见到你,会喊一声‘妹妹’。”
“我们之间,就仅有这么点儿关联,再无其他可能。”
一抹星火伴着雪花飘落。
汪林莞听到他用最不正经的语调,在回答最令人难过的问题。
“我的界线一向分明,0或100,由你选,听明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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