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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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瓣被咬得有些疼, 酥麻的感觉像是一道暖流,缓缓从她唇上流淌到心底深处。
只是这种浅尝辄止的厮磨,已经让她承受不住。
脸颊越来越烫, 耳尖也跟着隐隐发麻。
大脑缺氧的感觉,让她想起以前坐跳楼机时, 一瞬间的失重感,从天堂掉落在地狱。
脚下轻飘飘的, 没有实感。
眩晕, 迷惑,滚烫, 腿软。
唯有双手紧紧攥着男人的黑色衬衫, 才能勉强止住下滑的冲动。
汪林莞眼神迷离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他的眼睛深黑不见底,不像往常总是一副吊儿郎当, 这会儿氤氲了一层薄欲, 危险又撩人。
头脑发热地让人张嘴, 其实她哪里会什么法式。
就这种程度的她都快羞得脸颊滴血了。
意识发昏间,旁边细碎的声音陡然飘过来:“我天!怎么搁这儿接吻呢?牛逼啊!”
“会不会拍短视频的?某音上不是常有这种网红拍小短片吗?还挺赚钱。”
“拍短片?这俩模特找得也太他妈绝了吧!”
“我喜欢那个小哥哥, 天, 他好帅!”
“这姑娘不是刚刚把人店砸了的那个吗?别告诉我这也是小短片里的剧情。这成本有点高啊。”
“现在不都是博热点吗?冲突大, 点击量才能上去。”
“长这么帅娱乐圈竟然没发掘一下?这小哥哥要是进娱乐圈, 我要当他颜粉!娱乐圈就缺这种又帅又a的!娘炮达咩!”
“看到那块表了吗?j家的限量款,全球都没发售几块!现在的网红都这么有钱的吗?”
“或许是个富二代也说不定。”
“你们都在讨论小哥哥,只有我比较喜欢那个漂亮妹妹吗?呜呜呜!又纯又冷又有点娇, 我好吃她的颜!”
“姐妹你不是一个人!我也想跟漂亮妹妹贴贴!”
“可是在这儿接吻,有点不合适吧?毕竟公共场合。”
“是吧,我也觉得不合适, 附近还有几所高中,影响不太好。”
“不过那个哥哥亲得好欲啊!看得我脸红心跳的。”
“……你们颜狗没救了!”
……
汪林莞被亲得昏昏沉沉,没想好要不要真的继续占便宜地跟他来个法式,骤然听到路人议论。
她脊背一僵,迷糊劲瞬间消弭殆尽。
揪紧苏潮的衬衫,下意识后退,想要逃离被他a在大街上的勾引。
脚步才退开,细腰忽然一紧,被他拢着。
她一脸懵地凝视着他,苏潮眉眼漆黑,大约上了头,或者说陷入了某种难以自制地掌控。
单手掐着小姑娘软糯的脸颊,迫使她张嘴。
苏潮盯紧小姑娘茫然的眼,稍稍挪开,拇指怜爱似地轻蹭她娇嫩的唇角。
尔后,他轻笑了下,又低头重重吻下去。
舌尖探入时,碰到小姑娘牛奶似的湿润。
怀里的小姑娘僵硬了几秒,刹那间软了下去。
苏潮轻咬了下小姑娘甜蜜的舌尖,听到小姑娘止不住的呜咽一声,褪去了刺人的冷意后,又软又娇。
这姑娘毕竟是第一次,不太好真欺负狠了。
他今天做得事儿已经够禽兽不如了。
到此为止。
他这人做事儿向来上头快,抽离也秒速。
没敢真的太深入,苏潮浅浅吮了下小姑娘的唇,打算退离时,却被亲糊涂的小姑娘勾着他的脖颈,学着他的样子,反咬了一口。
没轻没重的小朋友,咬得还挺疼。
苏潮轻蹙了下眉头,啧了声,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这姑娘明显被亲得晕头晕脑,松开后,她反而一脸迷离地望着他,似乎在问他为什么不亲了。
苏潮被她可爱的模样逗乐了,扣着小姑娘小巧的下巴,抬高。
他坏坏地在她下巴轻咬一口,以额抵着她的,鼻尖相触,忍不住轻笑出声,慢悠悠逗她,“妹妹,做人不能太贪心,第一次悠着点儿。”
她懵懂地望着他:“……”
手掌拢着小姑娘不堪一握的细腰,回扣。
苏潮垂眸看她,眼底尽是痞气的笑意,“腿软成这样,一会儿还能走么?”
汪林莞从恍惚中清醒,缓慢地眨了下眼,触及他戏谑的眼神后,她面红耳赤地慌忙退开。
退完,又觉得好丢脸。
她没敢看他,低垂着一颗小脑袋,盯着自己的脚尖。
心脏怦怦直跳,嘴上却一点都不肯吃亏,小声咕哝,“也没亲多久……”
不肯承认自己被亲得腿软。
她咬了咬唇瓣,故作高冷地吐槽他:“还不是你不行!”
话落,小脑袋被掌着,被迫抬高。
男人低头,重重在她唇上亲了下,嗓音吊儿郎当又危险,“说谁不行呢?”
说完,他的手指不轻不重地在她细腰上揉了一把。
汪林莞没受过这个,猝不及防被掐腰,她双腿一软,差点给他跪了。
被他手腕勾着,一把扯回来。
又是一个吻落在她唇上,他笑:“谁不行?”
“……”
她真不敢作死了。
苏潮捏着小姑娘红透的脸颊,“讲点道理,这块是大街上,不想让你这小朋友丢脸。”
单手扣着她脑后,压过来。
他俯在她耳边,要笑不笑地逗趣她,“别乱a人啊,妹妹,你真受不住。”
……
闹完,她腿软到不行,仿佛刚从过山车下来似的。
唇齿之间还残留着属于他的淡淡烟草味儿,时刻提醒她,刚刚她到底做了什么荒唐事儿。
说是法式,汪林莞觉得,这个看似没心没肺,实则心思细密的哥哥已经给她留了很大余地。
因为在大庭广众之下,他都没敢肆意索取,还是以逗她为主。
而她呢!
只不过被咬了一下舌尖,掐了下腰,她就没出息到差点给跪了。
好丢脸!
下次,她一定要反攻过来!
等等!
才亲完,她都已经开始……期待下次了吗?
汪林莞在这儿想东想西,没留意其他。
跟在他身后没走多久,蓦地,额头撞上他的后背,她疼得鼻尖泛酸,刚想发难。
发现苏潮停了脚步,单手插兜,正目不转睛望着某个地方。
不远处的黑色宾利,车窗半启,徐从烨悠闲地仰躺在车后座,手臂半搭在车窗,长指握着一本书。
手腕缠着红绳,一只木鱼吊坠发旧了,摇摇欲坠。
许是察觉到苏潮的视线,徐从烨以书覆面,顺势看过去。
视线短暂交汇,徐从烨瞧见男人从兜里拿了根烟,低头咬住,眉目间透着漫不经心的懒散。
徐从烨瞧着小姑娘抱着他的手臂,扬起小脸正对他说着什么。
男人咬着烟,收回视线,抬手挼了一把小姑娘的发顶,似乎并没把他放在心上。
手机响了,徐从烨回神,接了电话,是店主小哥:“徐三,花店这块,对方已经做了赔偿,给了双倍。我整合好账面,发给你看看。”
徐从烨:“不用,你自己看着办。”
店主小哥惊了:“你不管你的店?”
他说是老板,其实只是个挂名的,负责店里的日常经营,所有的开销都是这位大少爷所出。
店主小哥十年前接受这家店时,花店生意正浓,听说上一任店主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不知什么缘故,放弃了经营得好好的花店,赔钱转给了他。
签合同时,什么都没说,只有一条——至少经营八年。
奇奇怪怪的理由,因为便宜,他也接了。
两年前花店生意越来越差,濒临倒闭,店主小哥熬不住,打算将店面转出的第二天,来了个少年。
店外停着一辆宾利,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什么也没说,就盘下了店。
倒也没有什么其他要求,反而雇他继续当店主,盈亏都由他来负责。
这么一来二去,店主小哥竟然莫名其妙又经营了两年,虽然这两年都是亏损状态。
不过,这位有钱的公子哥儿并不在意,一度让他觉得,这人买下这个店,是不是为了祭奠什么。
店主小哥:“你跟今天那个姑娘……关系很好吧?”
一个那么在乎花店的傲慢公子哥儿,店被一小姑娘砸了,这人竟然没有发难,甚至很冷静地看那个姑娘发泄。
徐从烨愣了下,合上车窗,透过暗色玻璃,瞧见女孩子像是乖兔子一样跟在苏潮身后。
这么一个熟悉的场景,让他不期然想起,当初他也见过她这么乖的时候。
徐从烨眼神一暗,微微一哂。
手指一松,丢了书,他仰躺在车后座,很轻地笑了声,回:“关系很好?”
店主小哥:“不是吗?”
想到自个儿看的中二电影,店主小哥难得调侃他:“比如,相爱相杀的关系?”
徐从烨没理会店主小哥的玩笑话,轻轻合上双眼,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浮现店主小哥那句“相爱相杀”。
良久,他忽然哂笑,“相爱?怕是只有相杀。”
-
大雪天,原以为会带她去餐厅,倒也没想到,被身边的男人掌着后脑勺,推着走。
踏着积雪,左拐右拐,穿过几条狭窄的胡同,到了一处破旧的小吃街。
老城区年久失修,近几年政府虽然进行了简单整修,不过就是重新粉刷了外立面。
道路两旁都是高大的法桐,电线乱糟糟地东拉西扯。
汪林莞一脸迷茫地跟着他 ,悄悄瞄了眼苏潮,见他丝毫不觉天寒地冻,雪花落下时,他甚至还卷起了衬衫衣袖。
视线落在他手腕上的仙人掌吊坠,停顿一秒,又转而低头瞧了眼自己手腕上的仙人球。
很明显,是一对。
汪林莞明媚的眼睛弯了弯,步伐快了点,跟上他的脚步。
两人兜兜转转,最终在一处烧烤摊停下。
外头下着雪,小店却搭了雨棚,这个点儿,依旧不少人,接地气的小矮桌,塑料凳子。
铜火锅咕嘟嘟地冒着热气,几个男人吆五喝六地,吵闹声,嘈杂声,充斥着小小的雨棚。
烟味儿,酒味儿,混合着不知名的味道。
汪林莞脚步一顿,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小摊贩,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进来。
下意识看向苏潮,见他吊儿郎当地叼着烟,明明一个玩世不恭的二世祖,来这种地方却像轻车熟路。
犹豫间,瞧见苏潮抽了口烟,白雾缓缓逸出,他回头看她,拿着烟的手冲她晃了晃,嗤笑,“没来过这种地方?”
她诚实地点头,“第一次。”
苏潮掐灭抽了一半的烟蒂,折回来,勾着她的肩头,低头笑看着她,“没事儿。以后我们还会有很多第一次。”
“哥哥带你慢慢体验。”
“……”
她不知道为什么不管什么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莫名就不太正经。
汪林莞想要忽略他的那句“第一次”和“慢慢体验”。
脸颊却不受控制地红了一红。
苏潮说完,没听到小姑娘的回应,他不在意地瞥她一眼,瞧这小朋友脸颊红得仿佛能滴出血。
他怔了怔,抬手掐她脸,开口间,嗓音莫名喑哑,“你突然脸红什么?”
不想让他看出端倪儿,她飞快摇摇头,干巴巴地回,“我哪有脸红?”
怕他不信,她睁着眼说瞎话,“是你眼睛有问题。”
“……”
苏潮黑眸眯起,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瞧了一会儿,眼见小姑娘心虚又强装镇定地舔了舔嫣红的唇瓣。
他忽然明白她在脸红什么。
觉得荒唐的同时,不免想逗逗她。
手掌扣着小姑娘可可爱爱的小脑袋,苏潮倾身过去,薄唇几乎抵着小姑娘被咬得殷红的唇,停下。
他笑,声线带着坏,“你这颗小脑袋每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离得近,像是下一秒就要亲上去。
汪林莞盯着男人好看的唇色,没由来地就咽了下口水,丢脸懊恼之余,又觉得每次被他像是逗宠物一样逗,很没面子。
想到这儿,她伸出双手固定着男人英气逼人的脸,对着他薄凉的唇瓣啃了一口,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没什么啊,不过是想——”
苏潮没在意被啃了一口,瞧着小姑娘得意洋洋的模样。
他眉头一挑,盯着小姑娘湿润的唇瓣,眼神却暗了下去,“想什么?”
“嫖你啊。”
虽然早知道是个什么答案,真听这姑娘直白说出来,还是让他觉得离谱,过了,便是止不住的笑意。
汪林莞一头黑线地看着笑得浪里浪气的男人,他这么一笑,让她有种小朋友说胡话,被极度轻视的感觉。
她脸上一热,手指却捏得咯吱作响,很想揍他一顿:“你笑什么!”
“行,我等着。”
说等着,这话讲得敷衍至极。
她才想发难,远远地插入一句男声:“等着什么?潮哥,你们在说什么呢?”
有人在,苏潮没再逗这小朋友,抬手在小姑娘头顶挼了一把,他直起身子,回林周,“大辉呢?”
“在里头带孩子呗,他那对龙凤胎弟妹,特难缠。”
林周回复完,跟杵在一旁的小姑娘打招呼,“小林妹妹,好久不见啊。”
汪林莞回了,苏潮拢着她的脑后,带进来,“这个点儿还没忙完?”
“还有两桌,喝酒的人,你懂的。”林周说,“走走走,大辉专门腾出手,就等着你们呢。”
汪林莞跟着他们进了店里,看到角落里的位置特地留了张桌子,小胖正在不遗余力地擦拭着桌椅。
看到他们,小胖友好地打招呼:“潮哥,小林妹妹,你们来了?”
苏潮懒懒散散扬了扬下巴,“还没忙完?”
“忙完了。这不是听说小林妹妹要来,我把桌椅再擦几遍。”小胖笑得憨厚,“不能让人姑娘弄脏衣服。”
汪林莞一愣,没想到他是为了怕自己嫌弃才擦拭了一遍又一遍。
这种细节,带着丝丝暖意,让她心头不禁一暖。
苏潮笑,“她穿老子的衣服,哪儿能弄脏衣服。”
抬手拍了拍小姑娘的头顶,苏潮问她,“想吃什么?”
“都可以。”
苏潮:“烧烤?”
汪林莞点点头,没嫌弃小店简陋,找了靠里的位置,落座。
苏潮望着小姑娘磊落的背影,稍稍沉思,轻笑了声,迈开长腿过去,挨着她坐下。
……
折腾了一天,她还真的饿的不行,这家店看着不起眼,味道不错。
连着吃了几串烤面筋,暂时缓解了饥肠辘辘,中途,几个男生来找苏潮,他怕呛着她,拿了盒烟,去外头抽。
汪林莞去拿烤串时,一双小手突然攥着她的衣服,她怔了下,扭头看向对方。
是一对小朋友。
一男一女,个头差不多。
店里这会儿已经没什么人,汪林莞寻了一圈,没见到大人,想起林周刚才说的龙凤胎,想必就是小胖的弟弟妹妹。
倒也没想到……
这么小。
应该还在上幼稚园吧。
两个小孩儿盯着她手里的烤串,汪林莞递过去,“你们要吃吗?”
小孩儿没开口。
她又递过去两根,“给,吃吧。”
小孩儿不客气地接过来,还是不说话,只是大口大口吃东西。
汪林莞愣了一秒,很快就明白了这两个小孩儿的怪异之处,跟她以前在疗养院治疗时,遇到的自闭症儿童一样的症状。
交流障碍,情感障碍,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无法感知外界的情况,也无法回应对方的情感。
当初她在疗养院时,有一阵子也不开口说话,跟这些小朋友一样,无法感知对方的情绪,与人交流也困难无比。
大约过了三个月,才慢慢调整过来。
两个小孩儿吃完,不做声,眼巴巴地看着她。
汪林莞端着盘子,在他们面前蹲下来,盘子里有各种烧烤,她递过去,看着他们,语气不由得放柔,“这里还有,别着急,要细嚼慢咽,别呛着自己了,知道吗?”
小孩儿没回应,大约也不明白她的意思,单纯只是想吃东西。
小胖在后厨忙完,出来就看到自家的两个小孩儿正缠着汪林莞要东西吃。
小胖清楚这姑娘的身份,在他印象里,有钱人的大小姐天生的傲气与娇气,受不得丁点委屈。
本来苏潮带这姑娘来这儿,已经让小胖很吃惊了,这会儿见自家的小孩儿缠着人家小姑娘。
小胖心头一凛,生怕给人小姑娘惹麻烦,他围裙都没脱,绕过前台,忙迎了上去,“平平,安安,你们乖,不要缠着小林姐姐。”
话落,小胖抱歉地看着汪林莞:“对不起啊,他们给你添麻烦了吧?”
汪林莞:“没事儿,他们没做什么,就是饿了。”
小胖挠挠头,“他们就是喜欢吃客人碗里的东西,单独给他们烤的倒是不见动。”
汪林莞盯着小胖,半晌,才迟疑开口,“他们——”
小胖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认:“自闭症。”
“天生就这样?”
“是啊,三岁多才发现,但是已经晚了。”小胖说,“比起我妈,我爸更接受不了,离婚了,丢下了我们。”
汪林莞:“……”
小胖笑笑:“不过这也没什么,我妈还挺坚强的,也没再找,把我们三个拖油瓶拉扯长大。”
“我吧,成绩也不好,高考失利,没考上本科,大专也只能去最差的那种。后来想了想,干脆就不读书了,养家糊口得了。”
汪林莞:“这家店是……”
“几年前开的,多亏了潮哥帮忙,他没什么也没说,就说一个朋友有个店要盘出去,他想接手,又不懂这块,问我妈妈要不要来帮忙。”
小胖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他这人你也知道,人强势的一比,却很尊重身边的朋友。”
“一开始我都以为他会直接甩钱给我。”想到这事儿,小胖忍俊不禁,“当时我就想,他要甩钱给我,我一定跟他绝交。”
“后来他说了这家店,起初是让我妈妈帮忙经营,给分成。我妈做生意还挺有两把刷子。第三年时,潮哥就问我们要不要把这家店接过来。”
“我妈接手后,每年都会还他一部分钱。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他一件衣服都抵着一家店了,他那种富二代根本不会无聊到接这种店。”
“他身边的朋友都是什么样儿,大家明镜似的。”
汪林莞想了想苏潮家里的一堆豪车,一件衣服十几万,时不时地跑山上,回来就带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
花大价钱的那种。
美其名曰是开过光的东西,其实就是被“坑”而不自知。
以前她也觉得,这个哥哥就是个纨绔浪荡的二世祖,挥土如金,什么都不在意。
现在想想,他做得那些事儿,所谓的被“坑”,或许压根儿就是他心甘情愿地帮别人,又在很微妙地地方,维持了旁人的自尊心。
小胖眼底渐渐浮现泪花:“这家店算是我们的救命稻草,我家这俩小孩儿每年看病吃药都要花费不少钱。”
“不管怎么说,店里生意还不错,勉强维持生计。”
两个小朋友安安静静地蹲在角落里,完全陷入自己的世界。
汪林莞体会过这种感觉,有时候生病的人不觉得,焦虑和痛苦的反而是身边的人。
很多时候,她也会胡思乱想,会不会有一天,身边的人也会放弃她呢?
跟疗养院里被放弃的那些病人一样。
毕竟,没有谁天生要为别人的人生负责,且还是一辈子。
可能想到自己,她下意识捏紧指尖,艰难无比地挤出一句:“你们……就没想过放弃吗?”
这话其实说的挺冒犯,小胖倒没在意,光明磊落地回她:“怎么可能会放弃啊?不管他们是什么样儿,都是我们最可爱的宝贝。”
“如果他们一直感受不到呢?”
“事在人为,潮哥说过,以真心换真心,总有一天,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感受到,我们有多爱他们。”小胖乐观地笑笑,“只要他们愿意,自己走出来。”
“家人永远不会放弃他们,永远是他们最坚实的后盾。”
-
回程路上,雪停了,夜间气温低,路面迅速上冻,黑色奔驰大g艰难地行走在小道上。
为了安全起见,高架连夜封锁,这块又是老城区,积雪清理不及时。
没多久,车子显示发动机故障,竟然抛锚在半道。
苏潮甩上车门,打开引擎盖,简单检查了一下,大概是天冷,引起了故障。
这时段也叫不来拖车公司,打车也不容易。
苏潮打了电话,安排家里的司机过来处理车辆,完事后,径自走到副驾驶,抬手敲敲车窗,“下车。”
小姑娘睡了一路,睁开惺忪的眼睛望着他,“到了吗?”
苏潮掏出手机,打开地图,搜索周边的酒店,懒洋洋回她,“没到。车子坏了,一时半会儿搞不定,先找个地方住。”
汪林莞哦了声,下了车。
等跟着他进了一家酒店,她才渐渐反应过来他说的找个地方住是什么意思。
好在虽然是老城区,最早的一家星级酒店就在旁边,可惜的是,空有星级的名头,里头的设施瞧上去有些年头。
但——
似乎没得选。
不知是不是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雪阻碍了脚步。
这么陈旧的酒店,竟然几乎满房。
汪林莞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去开房,明明就很正常,但跟他在一起,开房。
单单就一个“开房”的字眼,就让她脸红心跳,坐立不安。
前台挤满了人,像是个旅行团。
汪林莞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等了半天还没好,她从沙发起身去往前台。
没几步,冷不丁听到一个清冷的女声,“请问还有房吗?”
汪林莞脚步一顿,循声望去。
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羊绒大衣,脚下是同色系皮靴,戴了贝雷帽,绵羊皮手套,她个子高,脚踩高跟鞋,冷艳的气势slay全场。
汪林莞眨眨眼:好像是那个叫徐婳的冷艳大姐姐?
第一反应:她怎么会在这儿?
第二反应:这世界可真小。
前台:“只有两间了,但这位先生已经先预定了,真不好意思啊。”
徐婳微微一怔,冷淡地看过去。
男人拿了房卡,眼皮也没抬,慵懒地靠在前台的大理石台。
冷色调的光线里,他一身黑,衬衫袖口卷起,冷白手腕上缠绕着一抹艳色,搭配着祖母绿的吊坠,有那么丁点儿不羁的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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