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中有千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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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芜穿着一件普通的藏袍,半术起的长发在风雪中飞舞。墨脱的天气愈发的差了,想来再过不久大雪封山,又难以进出。
她在这依山而建的喇嘛庙里待了一年,却只在刚刚,才匆匆见了他一面。
菁芜回头望了一眼在风雪中渐渐模糊的喇嘛庙,提起深陷在厚重雪地里的双脚,艰难的往前走去。
她想,这辈子再也不要来这么寒冷的地方了。
白玛跟她想象的一样,是个温柔沉静的女子。她并不是死了,也不算活着,所以脸色看起来很苍白。她待在一间很普通的房里,跟寺庙的喇嘛们住的房间没有任何分别。
但上师告诉她,从这扇门被关上的那天起,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进来。
上师告诉菁芜,张起灵已经在这里凿了一个月石头。他对张起灵说。“你如一块石头一样,见与不见,没有任何分别。”
菁芜不理解,她总觉得,想见一个人,直接去见就是。既然想见,为何说他是石头。
上师却说,张起灵是石头,那她就是木头,更加难以点化。
菁芜悄悄去看过张起灵雕石头,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天井中。很安静,只有叮叮当当砸石头的声音。
那是一个毫无形状,乱七八糟的石头。他只是眼神空洞的敲击着锥子,菁芜想,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个难事。
她在庙里当了一年的厨师,只为张起灵一人做饭。她不知道他能不能吃出差别,这边的食物与长沙差距甚大,她尽力在还原味道。也不知是希望他察觉到自己,还是希望他吃的舒心一点,早日领悟心中所想。
仍旧是一个平静的夜晚,小喇嘛来告诉她。张起灵被允许去见白玛,见他的母亲。
菁芜几乎是跑着来到了白玛沉睡的房间门口,却不敢进去,她知道这时候不该打扰他们相见。
她也不知为何,感觉有些心痛。
上师曾说过,白玛并不会完全的苏醒过来,当藏海花的药性褪去,她离真正的死亡,只有三天的时间。
菁芜觉得,她等这三天,肯定等了很久很久。
她也表示过,自己可以救她。上师却说,你能救她,那你知不知道为何救她。
菁芜不解,她只是想一切圆满一点。
上师摇了摇头,“何为圆满?你所求的圆满,未必是圆满。”
她也习惯了大喇嘛的云里雾里说话方式,并未深究。只觉得张起灵行事作风,不同常人。他身上背负的重担,大概不允许他拥有太多牵挂。
也许他的母亲,也是这样想。所以才从死神手中,抢回了一点时间,倾尽所有,只为他能感受到一点母爱。
爱吗?她从未体会过,所以看在眼里,才更觉珍贵。
三天后,白玛停止了呼吸。她依旧像睡着一般,只是永远不会醒来。
白玛如此筹谋,只为了给张起灵一颗跳动的心脏。
菁芜倔强的在门前站了三天,她将手压在胸口位置,忽然觉得自己无畏的追寻着张起灵,是妄念。
白玛在冰层之下静候了几十年,却只活了三天。张起灵守了他三天,没得到一句话,一个眼神。只感觉到了母亲微弱的心跳和缓慢的呼吸。
她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会无条件爱着张起灵的人,但现在,这个人已经不在了。
然而在她死后第二天,张起灵握着凿子,站在仍旧不成形的石雕前,意识到了自己身处何地,心中漫上来的彻骨悲伤,好像要将他吞没。
最后他在雪地里蜷缩成一团,无声哭泣。
上师将张起灵送到门口,他停顿了片刻,转过身来对上师说到。“让她来见我吧。”
一别多年,在菁芜眼中,张起灵容貌并无变化,眼神仍旧淡漠。只是多了一丝鲜活的气息。
“你不需要跟着我。我要做的事情,并不是你能理解的。你没有真正接触过这个世界,出去好好看看吧。如果你依旧觉得这样是对的,那就来找我吧。只是希望那时候,我还记得你。”他平静的叙述着。
菁芜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她是第一次听张起灵说这么长的话,却好像在诀别一般,她不想回应。他失忆的毛病,是菁芜最不想面对之事。
前方熟悉的背影越来越模糊,菁芜眨了眨眼,泪水猝不及防划过脸庞。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哭泣,明明她心里,也没有多难受。
今年是歉收之年,没有法会,喇嘛庙显得十分宁静。小喇嘛捧着一个小盒子进了大喇嘛的房中。
“上师,此物如何处理?”他将盒子递给大喇嘛。
椴木制成的盒子,并不精致,可以看出雕此盒之人并不擅长。大喇嘛打开盒子,里头静静躺着一块石头,更准确来说,应该是石雕。
小喇嘛好奇的探头去看,凝眉思考了一阵,猛然间醍醐灌顶。“很像那个奇怪的汉族姑娘头上戴的簪子呢。”
大喇嘛并未答话,盖上盒子便让小喇嘛继续打扫房间去了。
那么大一块喜马拉雅山石,他只雕了个簪子,大喇嘛觉得心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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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芜在倒斗界,渐渐有了名气。相对于时常找不见人的哑巴张,和掌控率太低的黑瞎子。她要可靠太多了,而且价格还不算贵。
不管什么朝代,什么形制的墓,也不管有多凶险,折了多少人。几乎百无禁忌。
于是菁芜渐渐有了传闻,大家也开始把她和十多年前能让人死而复生的女孩联系到了一起。
毕竟干倒斗的女人极少,更别说是相貌这么出众的。
这些捕风捉影的传闻,菁芜本人是不知道的,她此刻正在戏楼里听戏。
难得清闲却被解雨臣叫来听他唱花鼓戏,菁芜打了个哈欠,有些昏昏欲睡。
解雨臣,大家好像更习惯称呼他解语花。在北京,解家也算了不得的家族。但她却并未放在眼里。
几年前夹喇嘛被解家的伙计算计,九死一生。菁芜这记仇的性子,当时就跑来北京把解家闹得个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当时一屋子人,居然把解雨臣这毛头小子推出来了。菁芜有那么一瞬间的鄙视。
出乎菁芜意料的是,他居然是解家当家。
他将那伙计找出来说任凭她处置,还表示愿意给出任何赔偿。
她觉得这小子人还算上道,便交下了这个朋友。菁芜这些年除了倒斗,基本都是跟着解雨臣厮混。
并且从他这里得知了关于老九门的往事,还有张家,那个神秘的家族。听到了张起灵这个熟悉的名字,可惜他知道的也不多,菁芜并不能深入了解。
这些年想去寻找他的念头渐渐冷淡了下来,她觉得,可能心里那块名为张起灵的空洞,已经能够稍稍填补了吧。
戏曲终了,解雨臣在后台卸了妆,又换回万年不变的粉色衬衫加西装外套。
他走到菁芜旁边一屁股坐下,双腿交叠,托腮凝眸。一派京城贵公子的韵味。
刚唱完戏的嗓子,还带着一丝女气。“这清音楼的老板,还真是有眼力见啊。我们唱戏的规矩是曲终人散,还从未破过。好戏散场客人还在的,你倒是头一个。”
菁芜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冲淡口里的干涩。转头对上他的桃花眼,轻笑一声。“都是托花儿爷的福,狐假虎威罢了。”
“你可别往我脸上贴金,我一句话都没说。还是这老板有眼光,看得出你不是一般人。”他揶揄道。
喝了一口已经冷掉的茶水,解雨臣皱起眉头。放下茶杯,有些神色恹恹。“你最近倒是清闲,没去倒斗?”
看着他这幅挑剔的模样,菁芜打趣道。“倒斗哪有听花儿爷唱曲有意思。”
“你少来,要不是有什么事找我,你怎么肯安安静静坐在这里。”他回呛道。
菁芜不置可否,她这次来确实有些事情想找他打听。
“解雨臣,这北京城里。比你们九门更能接触倒斗”
她停顿了一下,斟酌用词。“更能接触古董文玩的地方,有吗?”
被点名的人愣了一下。这些年相处下来,他和菁芜已经算是彼此熟悉。她只有在真正有所求之时,才会叫他的名字。
他收起漫不经心的表情,凝眉思索了一番,回答道。“新月饭店。”
这个地方,菁芜是听过的。是个百年老店了,幕后老板也十分神秘,从不公开露面。
但能在北京这地方,拍卖背景不干净的明器,也只有新月饭店才敢。
她露出一抹淡笑,接着说道。“倒斗真的没什么意思,我要找点新乐子。”
解雨臣脸色一变,以为她要触这个霉头,忙劝解道。“你别乱打什么主意,新月饭店的老板跟我可不一样。我人美心善,你闹便闹了。你要是去找新月饭店的麻烦,连我都可能保不住你。”
菁芜斜了他一眼。“我有说要去找新月饭店麻烦吗?”
“那你要干嘛?”解雨臣不解。
“我想借着新月饭店,打听些消息。”她缓缓说道,仿佛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解雨臣实在不明白她哪来的自信,新月饭店根基深厚,就算抬出解家,幕后老板也不一定会买帐。
“我问你,要怎么样才能见到新月饭店老板。”
闻言他凝视着菁芜的脸,见她神色不似作假。泼冷水般说。“我都没见过幕后老板。”
静默了片刻,他又说道。“倒是最近新月饭店放出消息,想收一株舍脂花,代价不计。”
菁芜皱眉问道。“舍脂花是什么?”
“传说中的救命神药,不过这玩意儿连见过的人都没有。有人说在秦始皇陵里,舍脂花是秦始皇当年研制长生不老药的一味药材。后来制药失败,便将它带入了坟墓。”
解雨臣说完,又补充道。“估计是有什么人得绝症了,病急乱投医。传说毕竟是传说,当年张大佛爷在新月饭店连点三盏天灯,拍得鹿活草,也没能救下我二奶奶。”
这件事菁芜有所耳闻。解雨臣师从二月红,但他不叫他师父,而是二爷爷。
二月红妻子年纪轻轻便得绝症,当时九门当家张启山在新月饭店拍得鹿活草为其治病,却无济于事,在三十二时病逝了。
菁芜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微笑,轻啜一口茶水,喃喃道。“传说啊还未可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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