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麻烦

第二十六章：麻烦

        言亿冬特意提早下班，放了卫霄鸽子，约佟康时到酒吧喝酒。

        佟康时下班家都没回，开车直奔酒吧，随手解开西装的纽扣，落座老位置：“怎么突然找我喝酒？”

        言亿冬酒已上头，红晕爬上了脸颊，“觉得你闲所以找你出来。”

        佟康时端起架子道：“律师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我可是按分钟收费的。”

        言亿冬露出一脸不明所以的笑。

        佟康时看得心疼：“你别笑了。”

        言亿冬瞪了一眼：“你有意见？”

        佟康时：“当然，笑比哭还难看。”

        言亿冬：“你会不会说人话？”

        佟康时：“这年头实话还不让人说？”

        言亿冬不屑地哼了一声。

        佟康时：“你这都要结婚的人竟然跑来喝酒？你这怕不是受气了吧？”

        言亿冬：“谁敢给我气受？”

        佟康时：“你就死鸭子嘴硬吧！”

        言亿冬不搭话。

        佟康时得逞一笑，转头看向舞台中央，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手肘碰了碰身旁的言亿冬。

        “干嘛？”言亿冬一手推开佟康时的手臂。

        佟康时没生气反而凑得更近，小声道：“你看看那个人是不是徐烈？”

        言亿冬：“哪儿？”

        佟康时：“就舞台右边。”

        言亿冬顺着方向看过去，确认人是徐烈，可目光却被徐烈身边的女人吸引。仅仅是一张侧脸也能让人印象深刻，刚刚下午才见过的人，此刻出现在了酒吧，还和徐烈在一起。

        下午听卫霄说找人陪，没想到找的人竟是徐烈。

        “这是徐烈的女朋友？”

        “应该不是。”

        “不是女朋友，关系也不一般。”佟康时论断道。

        “嗯？”言亿冬不明佟康时的见解，“何以见得？佟大律师。”

        “两个人刚刚的交谈，眼神交汇频率很高，而且举止间的身体接触十分自然，这种自然若不是亲密之人做不出来。”

        言亿冬盯着两人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不妥。

        “会不会是因为女人是国外回来的，人家那边并不在意这些东西。”

        “你怎么知道那女人从国外回来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说。”

        “我下午见过这个女人，是卫霄的前女友。”

        “什么？”佟康时瞪着两个葡萄眼，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怎么知道的？”

        言亿冬寥寥几句将下午发生的事情讲给佟康时听。

        佟康时：“我艹，这怎么回事？知道前男友要结婚所以来求和？”

        言亿冬：“应该是。我估计他们可能早就认识所以亲近了些。”

        佟康时又看看眼前两人，摇摇头，坚定自己的想法说：“你看两人的腿，虽然不明显，但两人之间明显超过了安全距离，两人喝酒时捧杯手指碰在一起并没有立即分开，反而还多停留了一会儿。普通朋友可不会像他们俩这样。”

        佟康时当了多年民法律师，两性关系研究得比她专业。言亿冬听着佟康时描述，没问题也觉得有问题。

        佟康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这两人的样子可不像是刚认识的人，更像是旧相识。这怕不是还跟卫霄在一起的时候就有什么了吧？”

        言亿冬：“你的意思是？”

        佟康时：“孙燕姿期待的绿光大概照在了卫霄的头顶。”

        言亿冬：“不会吧？徐烈可是卫霄最好的兄弟。”

        佟康时：“你知道有多少幸福家庭的破碎是因为第三者，而这第三者又有多少是因为兄弟和闺蜜吗？”

        专业领域言亿冬没有话语权非常识趣地战术性闭嘴，聆听教诲。

        佟康时正滔滔不绝发表观点，舞台前方的男女一同起身离开。

        言亿冬的眼睛一直盯着徐烈两人，一瞬间她仿佛也看到了女人也在看她，但也只是一瞬，很快对方就离开了酒吧。

        言亿冬找到理由阻止佟康时说：“他们走了，你的分析可以停止了。”

        佟康时却没有停下的意思：“我猜测卫霄并不知道两人的事情。打个赌不？”

        言亿冬：“也没准是两人分手后才在一起的。”声音越说越小，总觉得自己的理由站不住脚。

        佟康时：“也是。”

        言亿冬：“这件事你别往外说。”

        佟康时：“懂。”

        两人用了他们老方法，轻轻碰撞了酒杯，默契地达成一致。

        一饮而尽，秘密下肚。

        一晚上，两人都喝了不少，车肯定谁也开不了。

        言亿冬迷糊地靠在佟康时肩膀上：“叫代驾吧。”说完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佟康时“嗯”了一声，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手机在手里转了一圈又放下，又拿起言亿冬的手机，找到卫霄的手机号，直接拨了过去。

        “喂！”

        “喂！你老婆在我手里，不想她死，就打车到悠园，不来后果自负。记住，是让你打车来。”说完，佟康时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手机屏幕重新回到照片上。卫霄不禁笑了出来。

        半个小时过去，言亿冬不耐烦地问：“你叫的代驾人呢？走丢了？”

        佟康时装腔作势道：“就是，太不靠谱了。估计是个新手，业务不熟练。来了你骂他，狠狠地骂，别留情面。”

        言亿冬：“我怎么觉得你幸灾乐祸的。人家这么晚来也不容易。”

        佟康时“嘿嘿”笑了两声，“人来了。”说着朝人招手。

        卫霄进到酒吧，昏暗的环境只有几束灯光盘绕在天花板，在人群中看到了晃动的手臂，直接走了过去。

        言亿冬见到卫霄，疑惑道：“你怎么来了？你是代驾？”

        佟康时：“我叫来的。怎么样？不错吧？”

        言亿冬露出埋怨的眼神，“你怎么把他叫来了？”

        佟康时：“省钱啊！自家人不需要付费，还能把我们安全送到家。再说是他自愿的，不信你问他。”

        言亿冬翻了个白眼，真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她无奈看着卫霄：“抱歉，我不知道他叫你来当代驾。”

        “没关系，走吧！”卫霄自愿当了司机，先将佟康时送回家，又打车带着言亿冬回家。

        路上言亿冬闭着眼靠着椅背，一言不发。卫霄以为言亿冬喝得太多想休息，也没敢打扰。

        二人到家时已经是超过凌晨一点。言亿冬进门后简单道了句“晚安”就回了房间。卫霄还没来得及回复，人就已经进了房间。

        酒精的后劲让人很快入睡，然而睡得并不踏实，很早就醒了过来，不到六点就睁开了眼。

        这个点平时卫霄都没起，言亿冬洗了澡换了身衣服，等人出来，厨房里已经有了响动。

        卫霄看到言亿冬起床十分意外：“起这么早？头疼不疼？”

        言亿冬：“没事。”

        卫霄端出两碗小米粥：“吃吧！”

        言亿冬：“谢谢。”

        卫霄：“你昨天的单身派对就邀请了一个人？”

        言亿冬顿了一下，“嗯，就他比较闲。”

        卫霄：“嗯。那你今晚还有事吗？”

        言亿冬：“不知道，怎么了？”

        卫霄：“如果没事，和我去看爷爷吧！我想结婚前带你去看看他。”

        言亿冬：“好。”

        不知缘由，从昨晚开始，卫霄就觉得言亿冬情绪不太对劲，又恢复了之前的那股冷淡劲儿，甚至更甚。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感觉你心情不好？”卫霄询问道。

        言亿冬摇摇头：“没有，宿醉后脑子有点晕而已。”

        卫霄微微点头：“那要不然请假一天，好好休息，明天再去。”

        言亿冬：“不至于，小事。该上班得上班，不用担心。”

        言亿冬表达得很坚定，卫霄也不好再劝说。

        晚上到点下班，卫霄接着言亿冬来到医院。病床的老人闭着眼，面色蜡黄，瘦骨嶙峋，感觉就像是吊着一口气勉强支撑着病躯。

        言亿冬颇为震惊卫爷爷憔悴的模样，“爷爷他这么严重？”

        “人老了，各种毛病都来了。”

        “医生怎么说？”

        “目前只能保守治疗。”

        “醒过吗？”

        “醒过一次，但是又昏迷了。”

        言亿冬想着或许卫爷爷醒来的时候说过什么有用的信息，问道：“有说过什么吗？”

        卫霄叹了口气：“让我保护腾霄。”

        言亿冬平静地笑了笑：“原来如此。”

        卫霄：“什么原来如此。”

        言亿冬盯着卫霄：“你愿意商业联姻的原因。”

        卫霄愣住片刻后点了头：“是。”

        “你们先坐，我去打个水，晚上给老爷擦身子。”黄耀开口打破了两人的僵局。卫霄走到床边坐下，言亿冬站在其身后。

        卫霄握住爷爷的手：“爷爷你看我带谁来了。”

        言亿冬：“爷爷，好久不见。”

        卫霄和爷爷说了很多话，言亿冬则坐在一旁倾听卫霄的诉说，心里默默为其祈福。

        回家的路上，言亿冬感受到卫霄情绪不佳，从医院出来后卫霄的神色明显多了忧伤，又连着几次默默叹气。

        她关心道：：“怎么了？”

        卫霄：“爷爷曾经和我说以后我结婚他一定要参加，可现在”

        言亿冬见不得卫霄难过，开口道：“你也是为了公司才不得以，再说了这也不算是你真正的婚礼，卫爷爷不会怪你的。”

        卫霄知道言亿冬是在安慰自己才说的这些话：“谢谢。”

        言亿冬不再多言，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

        距离婚礼的时间还有不到一周，言亿冬照常在公司上班。

        这日中午休息时间，季宇突然敲门而入：“言总。”

        言亿冬不悦道：“什么事？”

        “有人找。”

        “什么人？”

        “不认识，她说她叫mandy，认识卫总。”

        言亿冬心里有了猜测，“让她进来吧！”

        不一会儿，一个个子高挑，身姿曼妙，浑身上下名牌加身的贵气女人走了进来。言亿冬终于看清了女人的长相。

        很漂亮。鹅蛋脸，丹凤眼，标准的古典美人。

        言亿冬坐在沙发上，用手指了指：“坐吧！”

        对方显然是被言亿冬的气场震慑到，走路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你叫什么？”

        “mandy”

        “中文名。”

        “李曼迪。”

        言亿冬点了点头：“找我什么事？”

        李曼迪来时一肚子问题，可见到言亿冬后，不知该从何问起。

        言亿冬笑了。言亿冬高估了女人，就这点胆子也敢自己找上门。

        “既然来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憋着不难受吗？”言亿冬主动开口。

        “我就是想和你聊聊。”

        “聊什么？”

        “能不能放过卫霄？”

        言亿冬眉头一紧：“你说什么？”

        李曼迪：“我希望你能取消联姻，放卫霄离开。他是属于科学的，并不属于这里。”

        言亿冬：“请问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要求我。”

        李曼迪：“我是卫霄的朋友。”

        言亿冬笑着摇了摇头。

        “你笑什么？”

        “我笑你自作主张，笑你扭捏作态，笑你一无所知。”

        “你？”

        “我？我怎么了？你连我是什么样的人都没打听清楚就敢上门挑衅，不可笑？”言亿冬回击道，“你和我说了这么多，无非是希望我主动取消联姻。可是你根本没有立场，也没有权利，完全的自以为是。”

        李曼迪激动：“你凭什么说我自以为是？”

        言亿冬：“你很自私，你以为为卫霄着想，可实际你是为你自己想。你以为你是他前女友，就可以替他做决定？”

        “你怎么知道我是他前女友？卫霄告诉你了？”

        “不用他说我也知道，我又不是没脑子。李曼迪你不知道卫霄面临着什么，也不知道他需要什么。”

        李曼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我和他在一起八年多，我会了解谁了解？”

        言亿冬讥讽道：“同床共枕几十年的夫妻还有搞不清对方想法而选择离婚的人，八年又算个屁。”

        李曼迪明显被言亿冬的粗俗口气惊到：“你？”

        言亿冬：“卫家现在什么情况？你知道吗？卫霄不联姻，腾霄就会破产，你知道吗？联姻不是我提出，而是他提出的，你又知道吗？”

        李曼迪不敢相信：“他提出的？”

        言亿冬冷嘲热讽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大放厥词还美其名曰为他好，你不是自以为是是什么？你说他不属于这里属于科研，你看不起国内的研究，希望他跟你出国，你的所作所为就相当于要他弃家人于不顾，自私自利不说还不仁不孝。你说你了解卫霄，但你的做法却是违背了卫霄的所有原则。你算哪门了解，你说说看。我洗耳恭听。”

        每一句话都是嘲讽得有理有据，说得李曼迪哑口无言。

        言亿冬看李曼迪吃堵的表情，满不在乎地继续说：“你今天来找我，卫霄知道吗？不知道吧！他若知道，你今天就不会来，也不敢来。你一个前女友跑到未婚妻面前说三道四，你真的是为他好？我怎么觉得你是来给我示威的呢？”

        李曼迪被言亿冬的气场压得死死的，心里已经开始隐隐发慌，后悔今天的冲动。

        来之前她只是随意打听了一下，以为言亿冬只是个富二代，背靠家里的原因才能混个总经理的位置，没想到对方如此聪慧，将她的心思猜得一清二楚，几句话就占据了谈判的上风。

        言亿冬看出了李曼迪的退缩，乘胜追击道：“当初卫霄回国，你不愿意为他回来，如今又突然找来，无非是知道卫霄要结婚心有不甘。你一定在想凭什么他和你分手，回国就可以和别人结婚？你自己不要他，又不让别人要，你说你怎么心那么坏？嗯？”

        李曼迪被人戳穿心里的想法，情绪不禁失控，直接掏出手机按了几下扔到茶几上：“我坏？那你算什么。明明要结婚了还和别的男人搂抱。你这难道不是婚前出轨？”

        言亿冬皱起眉拿起手机看了眼照片，是昨天晚上酒吧里的照片，照片中的两人正是她和佟康时，原来昨晚那一眼不是错觉。

        言亿冬笑着将手机扔回去：“偷拍？厉害了。”

        李曼迪得意道：“怎么样？无话可说了吧？”

        “教你一个道理如何？”

        言亿冬不紧不慢镇定自若的样子，让李曼迪看不懂。

        “什么道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压根不了解你的对手，所以你在我这永远都不可能赢。”言亿冬鄙视地看着李曼迪，脑子里好奇着卫霄当初是怎么看上这个女人的。想了半天只能用一个理由解释——他瞎。

        言亿冬起身，露出轻蔑的笑，不客气地羞辱说：“卫霄的前女友李曼迪女士，你要记着你始终有个前字。人要学会认清自己的位置，二十多岁的人连这都不知道，我建议回炉重造。”

        李曼迪已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用眼睛盯着言亿冬。

        “不用这么看我，多累啊！顺便再告诉你一件事。你只是和他在一起八年，但我认识他快三十年了。我非常了解他，他最讨厌别人不顾他的想法，背着帮他做决定。”说完拿出手机拨通了卫霄的电话，“十分钟内到我办公室，把你惹来的麻烦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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