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一地鸡毛

苏绾绾低眉顺眼地点点头：“是，太后娘娘请问吧。”

        “哀家问你，那大皇子妃到底是怎么流产的？”太后果真是不客气，劈头盖脸地就问了出来。

        苏绾绾平静地答道：“妾身也不甚清楚，当日，她一个人走在街上，忽然就晕倒在我的马车前，不知情的人以为是我的马车撞了她，但实际上马车根本没挨着她，她是自己晕倒的。”

        “你确定你没有撞到她？”太后誓要问出个究竟来，“绾绾，哀家最不喜的便是有人当着哀家的面说谎，你好好回想之后再回答。”

        太后这话里的意思，已经是有些不客气了。

        就好像她巴不得苏绾绾立马承认是自己撞到了大皇子妃，好帮大皇子洗白一样。

        苏绾绾在心里冷笑一声，正想开口说什么，就听李无衣的声音沉沉地响了起来。

        “太后娘娘，绾绾已经说了，大皇子妃流产之事，与她无关。绾绾好心好意送大皇子妃去医馆，被徐家人赖上也就罢了，难道您老人家今日也想屈打成招不成？”

        若说太后先前的话不太客气，那李无衣这话就是真不客气了。

        太后脸色一白，愣了愣才道：“哀家没有别的意思，你们对于哀家来说，都是哀家的孙子，哀家也是把绾绾当自己的亲孙女看，你们都是一视同仁的，谁出了事哀家心里都不好受。但现在市井之上流言四起，大皇子妃之事，哀家还是要问清楚的。”

        瞧这话说的，之前苏绾绾被流言所累的时候不见她这个把苏绾绾当“亲孙女”的太后出来主持公道，现在流言到了大皇子身上，她老人家就出面了。

        还一视同仁呢，说这话也不嫌臊得慌！

        苏绾绾扯了扯嘴角，仍旧四平八稳地道：“太后娘娘，妾身真没说谎，而且先前太医也替大皇子妃检查过了，若她真是被我的马车所撞，应该有撞出来的伤，既然没有，那就真不是妾身撞的。”

        “况且，太医还从大皇子妃身上检查出以前受过伤的淤青，总不能是妾身以前就打过她吧，妾身之前都不认识她！”

        太后心里当然跟明镜似的，知道此事与苏绾绾无关。

        但是，眼看大皇子就要被皇帝给扔到封地去，她是怎么都要保住大皇子的。

        就算是与苏绾绾无关，她也打算要算到苏绾绾的头上。

        不过是一个还没过门的景王妃罢了，和大皇子的前程比起来，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太后打定了主意，继续说道：“既然与你无关，那之前市井之上流言四起的时候，你为何不说明自己的清白？你是不是为了洗脱自己，从而拉大皇子下水？”

        “母后！”这话刚问完，皇帝就不赞同地打断道：“母后说话请注意一些，既然是一碗水端平，就不该如此揣测绾绾！”

        “哀家只是做合理的推测！”太后据理力争道：“否则你怎么解释一夜之间外面就转了风向？若不是有心人在背后操控，大皇子怎么会被扣上这无端的罪名！”

        “绾绾一直待在宫里，哪有那个时间和功夫去操控这一切？”皇帝被太后的无理取闹给气笑了，言语中也毫不相让：“母后，您说您要找绾绾来确认一遍，朕也同意了，可您不能这般胡乱揣测！”

        母子俩人互相瞪着对方，视线在空气里似乎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要着火一般。

        当事人苏绾绾表示非常的无奈。

        她有心想为自己说点什么，可再这种情况下，她是断然不能开口的。

        太后和皇帝互相瞪视了对方两眼，太后先移开了视线。

        皇帝这时候语气稍微放轻了一些：“母后，您不要怪朕狠心，大皇子也是朕的亲儿子，朕怎能不心疼他？只是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是老祖宗立下的规矩，您今日如此胡搅蛮缠，是想破了老祖宗的规矩吗！”

        太后这时候终于有些绷不住了，“哀家知道老祖宗的规矩，只是皇帝，大皇子纵然是犯了错，打几个板子罚几下就行了，何必要让他去封地，这跟流放有什么区别？”

        皇帝冷笑了一声道：“若母后觉得让他去封地就是流放，那不若让他跟徐承光换一换？徐承光才是真正的流放，让他去试试？”

        “你！”在口舌之上，太后早已经不是皇帝的对手。

        她看着眼前的皇帝，这是她一手养大的儿子，他从小在她的严格教养下长大，按照她的培养，长成了她最满意的样子。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以前对她言听计从的儿子，开始不受她的控制了。

        太后想起了一些往事，心里更是糟心。

        皇帝见太后不说话了，起身站起来，“夜深了，请母后回去休息吧。”

        皇帝话音一落，立即有两个宫人上前，恭恭敬敬地跪在太后面前：“太后娘娘，奴才送您回去歇息。”

        太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事儿还没办成，不由放大了音量：“休息什么休息？”

        她又重新看向皇帝：“皇帝，你别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反正老大不能去封地，你要把他送走，哀家，哀家就死给你看！”

        得，这下想栽赃苏绾绾不成，干脆直接撕了面具，开始耍赖了。

        苏绾绾看着太后，此时的她脸上没有涂抹妆容，头发和衣服也有些乱了，这个时候的太后，看起来倒是有了一些六十岁老太太的神态。

        皇帝显然也是被太后给闹得心烦了，一开始还耐着性子，此时已经是耐心全无，“母后，后宫不得干政，您是不是忘了！”

        天子做下的决定，下过的旨意，哪里能说改就改的？

        太后若是执意要保大皇子，可不就是干政了？

        “哀家对你的政事江山没兴趣，哀家只想留住自己的孙儿！”

        “来人，送太后回宫休息！”皇帝不想与太后多说，这次的命令，已经带上了十足的强硬。

        纵使太后乃是皇帝亲母，但在皇宫里，话语权最高的还是皇帝。

        皇帝命令一下，这次宫人们请太后回去休息的态度也变得强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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