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强扭的瓜,甜不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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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浅稍微理了理现在的时间门线, 她一惊,连忙穿戴好衣裳推开门。
今天便是原主母亲被人挖坟抛尸的那一天, 也是原主失去亲爹, 重病缠身的那一天。
刚穿来就这么刺激……都不给她喘口气的时间门。
池家为了躲避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先前把老宅子卖了,搬到了现在的小宅院, 可惜没什么用,每天还是能听见周围百姓的谩骂。
她推开门, 绕过院中的石屏, 几步走到大门。
隔着厚重的院门,池浅听到外面百姓的窃窃私语。
“清儿, 今日怎么这么早醒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池浅转过身看向说话的男人,一名穿着素白的粗布中年男人,他身材清瘦,脸色掩不住的憔悴, 眼睛望向她的时候,闪烁着温柔的星光。
是原主的父亲, 刘澜。
“阿爹,你脸色不好, 昨天夜里又想念阿娘了”,池浅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朝他走过去,动作自然的搀扶住他。
她侧过头, 朝一旁的小草嘱咐道:“小草,扶我阿爹去后院用餐,我出门散散心, 呆会回。”
这世界重女轻男,农户孩子生多了,粮食不够吃,为了填饱肚子,扔掉儿子是一件特别寻常的事,而小草,是原主幼时偷偷溜家,在狗洞旁捡到的一个弃婴。
池家落魄后,仆人逃的逃,跑的跑,唯有小草坚定的留下照顾池家父女两。
小草腼腆的笑了笑,点头,走上前搀过刘爹。
池浅目送两人背影消失,她深吸了口气,打开大门。
百姓听到开门声,顿时收了谈话声,瞧见开门的人,神色厌恶极了,她们纷纷捂着鼻子往后退了一步。
古往今来,墙倒众人推的例子多不胜数,池浅淡淡的扫了一眼门口看热闹的人,便不再分神关注。
破烂的草席裹着一具尸体,被人随意的丢在地上,经过炎热的三个月,尸体已经被土壤里的虫子腐化掉大半,根本看不清尸体的真正面容。
可是,池浅还是一眼认出,这就是原主当初亲自送葬的阿娘。
死不能入棺,坟不允许立碑,就连一个土包都不配拥有。
她有些不忍的吸了吸鼻子,缓缓呼出一口浊气,余光正好瞥见角落里放着家家户户用来腌菜的大菜缸。
她走过去,想搬,奈何原主身体太娇弱,搬不动。
大门处的百姓见了立刻指指点点,嘲笑出声。
一双白色靴子映入眼底,池浅抬头,是一名模样端庄,气质清雅的貌美少年,他是原主三个月前娶的夫郎,王知清。
他冷淡的瞟了眼池浅,接着目光在百姓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地上的草席上,又若无其事的站在原地不动。
池浅懒得搭理他,她弯下腰改为拖,厚重的菜缸在尸体旁小心停下,她撩开素色下摆,面容肃穆的跪下,朝尸体磕头。
头抵着地面,她低声开口,“阿母,女儿不孝,失礼了。”
她直起腰,面容平静的掀开草席。
强烈的腐臭溢出,百姓受不了这股臭味,忍不住捂胸干呕出声。
门后的王知清皱着眉,记忆里,这个女人总是低垂着头,和他同处一室,半天放不出一个屁,胆小如鼠,软弱又没用,像块呆傻的木头人,令人乏味的紧。
现在,她竟然敢随便收敛一具陌生的尸体。
呵,不过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罢了,哗众取宠,她却不知道这样的行为只会让别人更加嘲讽她,更加瞧不起她。
真是一如既往的蠢笨如猪,他厌恶的别开眼。
池浅把两边的长袖卷至手肘处,尸体腐化的比她预估的还要严重,白蛆侵蚀了四肢、头部、腹部等等,远远看去,就像一窝一窝耸动的蜂窝。
人群再也忍不住,争相呕吐了起来,腐臭混着秽物,不少人受不了这一幕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池浅轻轻摆手,赶走尸体上的苍蝇,她先把啊娘的腿弯曲,小心翼翼的盘成曲腿而坐的姿势。
黑红色蛆虫受到外界的刺激,它们从肉糜中钻出、掉落,接着胡乱的朝外爬行,又从台阶处摔下,迸溅,滚到百姓的脚边。
人群尖叫、愤怒、谩骂,指指点点。
“池家代代生活在长河县,用勤劳和汗水,完成贫农到粮商的蜕变。”
池浅的云淡风轻,令喧哗浮躁的人群变得安静。
她手中的动作未曾慢下,捡腐肉,拼接断裂的黄骨,不紧不慢。
“根据族谱,池家上下可追溯至九代,先祖分别是池米、池梁、池麦…..代代从商,财富积攒不知繁几。和平盛世,池记粮铺只售精米;天灾**,池记粮铺仅售米糠。”
鼻尖的腐臭,掌心的黏腻蠕动,这些都不能影响池浅分毫。
她把啊娘的两条胳膊抱胸放好,在仔细检查一番后才用草席裹住,动作谨慎的放进菜缸里。
她的手掌已经看不出原有的肤色,她轻轻拍落手背上的蛆虫站起身,平淡的抬起头,从容的放下两侧的袖子,掸了掸袖口,目光沉静如水。
“几百年,风吹雨打,池家粮铺从未关过一天门,从未,拒绝过一位客人。”
“我啊娘,从始至终,都是冤枉的。”
始终情绪平静的池浅,这一瞬,眼角终于落下泪,她并未抬手擦拭,而是抬手关起大门。
落锁声惊醒百姓,她们心中划过震惊,不解,还有对原先认定这件事的起疑,她们集体沉默下来,地上的蛆虫也不在觉得那么恶心。
右侧酒楼处,长河县令一家正在用餐,从人群尖叫时她们就一直在这里坐着,也因此把楼下发生的所有事都瞧的清清楚楚。
见热闹没了,明眸皓齿的少年噘着嘴离开护栏,他不由好奇问出声:“啊娘,池掌柜真的是被冤枉的吗?”
县令放下酒杯,朝儿子摇了摇头,“当初接到举报,我带人前往池家仓库,确实收缴了大量的粮草,这是众目睽睽下的事实。”
她脑海里不禁浮起少女平淡的神色,惋惜的叹息了口气,“可是,据我所查,池家代代皆为善商,我先前走访其亲朋邻友,也都对其赞赏有加,实在找不出池家囤积粮草的动机。”
少年不满的瞪视母亲,“那还用说,肯定是冤案!”
县令被儿子逗笑,神色宠溺又无奈。
一旁的夫郎给两人续上茶,开口,“查案哪会这般简单,这事处处透着蹊跷,偏偏又人赃俱获,还没等你娘审查清楚,这池老板又突然在牢里留下认罪书,悄悄自尽。”
池浅把大门关好,她转过身,并未在院里看见阿爹的身影,顿时松下身形,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下。
把阿娘尸骨安顿好,她抬脚进屋洗漱。
王知清看着女人一声招呼不打,就离开的背影出神,她刚刚是没注意到他还在门后?
不过,他没继续细想这件事,妻主的卑微讨好,他是一直清楚的。
池浅洗漱完,半倚在窗边思考接下来要干什么。
池家现在全靠着刘老爹典当首饰生活,从每一餐的伙食就能看出家里的贫苦,再过几个月就是冻死人的冬季,厚袄木碳都必不可少。
她有钱,可是需要一个合理的方式取出来用。
她找到刘爹,试探的开口,“啊爹,女儿想离开长河县,换个不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刘爹拼命摇头,忍着泪意道:“你娘在哪,爹就在哪。”
他知道女儿的艰难,哑声让出一步,“要不然你带着夫郎离开这里吧,以后换个地方好好读书,早点出人头地,还我们池家清白!”
刘爹的态度十分坚决,池浅扶着人坐下,帮他擦掉脸上的泪水,哄道:“阿爹,阿娘和池家的列祖列宗,都会跟着我们一起离开。”
刘爹思起妻主,眼泪根本止不住,“那些天杀的,连个像样的棺材都不给我们买!一张破草席就把我的妻主草草埋了!”
他坐在椅子上失声痛哭。
这反而让池浅更坚定要搬家,长河县留给他的伤痛太深,住在这里只会不断提醒他往日经历过的痛苦。
这种煎熬,比一刀杀了他还要疼。
池浅抬手拍打着他的后背,轻轻叹了口气。
等他哭声慢慢低下去,她接着开口,“当铺故意低价回收我们的东西,粮铺菜摊又故意高价卖我们菜,您的首饰又能维持多久。”
刘爹抬起头,急忙道:“爹可以和小草一起绣帕子,打穗子,等风头过去,我就出去给人洗衣服……”
池浅冷静的打断他接下来的话,“啊爹,这件事一时半会过不去,她们不会找我们做活,冬天快来了,没有足够的食物,没有保暖的衣裳,没有生炉的木碳,留在这里,我们只会死路一条。”
刘爹低下头,池浅只能看见他颤动的肩膀,她给自己心里建设了一下对方是个柔弱的老姐妹,然后才把人轻轻揽住,温和劝道。
“阿爹,找个没人知道我们的地方,女儿可以抄书养家,等日子一点点好起来,女儿就认真读书,考取功名,为啊娘报仇。”
“女儿向你保证,我们会回来。”
刘爹被打动了,他失神的摸了摸池浅的脸颊,破涕笑道:“爹的甜豆包长大了。”
只是,代价太痛了。
他擦掉眼泪,掏出帕子擤了下鼻涕,“你夫郎怎么办,他可能不会愿意。”
面对这个一万两巨款求娶来的媳妇,刘澜心里十分复杂,院子这么点儿大,两人之间门冷淡疏离,他这个当爹的又如何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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