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无相寺五

掌柜端着大碗，仰天，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哈——痛快！”掌柜喝完像是喝痛快了，喝完大笑起来。

        “说到这无相寺，那便确实有些异常。”掌柜又拿起酒坛，往他身前的碗中倒酒。

        他边倒酒边说：“百年前，当时的楼兰城主废旧教立新教，这你们都知道吧？”碗中酒已倒满，掌柜放下酒坛。

        “倒是听人说起过。”玄生接话道。

        “大致情况我们了解一些。”我说。

        “据祖辈们说，百年前废旧教，原先梵天教的僧人竟不知为何，一夕之间，全部消失，不知所踪，而且尸骨无存。”掌柜端起大碗又是一番痛饮。

        “是呀是呀，我听说，原先城中梵天教的寺院也一夜之间，被大火焚烧殆尽，但是城中士兵去探查寺院为何起火时，却并未在残院废墟中发现人的尸骨。”店小二双手搭在掌柜肩上，掌柜顺势往旁边移了移，给店小二腾了个位置，示意小二坐下。

        “这么说，百年前废旧教立新教之时，寺院中的僧人先是都离奇消失，而后梵天教派的所有寺院都在一场大火中化为灰烬？”玄生听完掌柜和店小二的一番话，眉头微蹙，若有所思，说道。

        “祖辈们，便是这样说的。”小二接话道。

        “祖辈们还说，梵天教意欲与无相禅宗相争，梵天教这存世上百年的教派，顷刻之间，付之一炬，这是遭了天谴了。”掌柜又拿起一个干净的碗，放在店小二面前，端起酒坛往这大碗中倒酒。

        “谢谢掌柜大哥。”小二说道。小二身前的碗中酒已经倒满。

        小二也端起这慢慢一碗陈酿十八年的女儿红，喝了两口，把碗放下，接着说：“百年前，凡是亲身经历那场变教风波的祖辈们，都心有忌惮、恐慌不安。唯恐这无相禅宗有超脱凡世的力量，非人力所能匹敌，于是都对无相禅宗都唯唯诺诺，假意推崇。”

        玄生听完小二与掌柜的话，心里一惊，说道：“都说这百年前，无相禅宗入楼兰只几天，便受城中百姓推崇，城主也决意废旧教立新教，竟不想，真实情况竟是这样。”

        “哎——”，我端起面前的大碗，也用袖子掩面，轻轻小酌了一口，接着说道：“只怕，无相禅宗受民众假意推崇百年，这百年来民众思维亦被禁锢，子孙后代难知百年前的真相，如今假意推崇也怕是要成真的。”

        掌柜和小二听完，重重地点了点头。

        掌柜开口，语气间颇有些无奈，说道：“是啊。百年前的真相，如今又有谁去计较。”

        “掌柜，那这无相寺，建在如此偏僻的城郊之地，看起来又如此之新，可是有何不可告人的诡秘之事？”玄生拿起大碗，与掌柜的大碗碰了碰，接着一饮而尽。

        掌柜亦是大口畅饮。

        碗中酒已尽，放下大碗，掌柜说道：“说来也奇怪。这无相禅宗虽然入我楼兰城已有百年之久，但是这百年来都未兴建过无相禅宗的寺院。反而——”掌柜欲言又止。

        店小二坐在掌柜身边，看着店小二的欲语还休的样子，接话道：“反而这五六年，只在城郊偏僻无人之处新建了一所寺庙。”

        “掌柜的，这应该没啥不能说的。两位客官都是性情中人。”

        掌柜点点头，说道：“这二位客官，我自是相信的。这无相禅宗，太宰莫悲，百年来一直是在城中心的广场讲经传道，未曾兴建寺院。”

        玄生说道：“这无相寺我们曾去过一次。寺院不大，寺内僧人只有个，无相寺建在这偏僻无人之地，既不可能是为了传教，也不可能是为了收集香火，实在让人有些捉摸不透。掌柜若是知道些什么，还望不吝赐教。”

        掌柜顿了顿，端起碗，又喝了两三口酒，借着酒劲说道：“两年前，就是我的虎娃被抓去充军的之后一年，我曾去无相寺中烧香拜佛。当时愁绪万千，只恍惚记得，我参拜无相尊佛时，有三位西林人被一小僧引入佛像之后。”

        “对。前几天，我们去无相寺也遇到了三个传奇装异服的外邦人。当时不知那三人来自哪座城。原来来自西林城。”玄生接话道。

        “那太宰莫悲，也是自西林而来吧？”我接话道，又看了看玄生，玄生冲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莫不是，这三人与这太宰莫悲有勾结？”店小二听完，惊呼道。

        “这个还不好说。”掌柜摇了摇头，说道。

        “掌柜，你后来去无相寺可还碰到过这三位西林人吗？”玄生轻轻喝了一口酒，说道。

        “虎娃是五月初一被抓去充兵的。我每月的初一都去寺中参拜，以求些许宽慰。好像——十有五六都能碰见他们。”

        “每月初一？”我疑惑的问道。

        “下个月的初一，不就是后天了吗？”玄生说道。

        客栈掌柜点点头。

        小二点点头，而后摇摇头，说道：“两位客官还是不要冒险，小心行事为上。”

        我和玄生点点头，异口同声道：“我们自会小心行事，切勿担心。”

        玄生看了看酒坛中，酒已见底，于是又问小二要了一坛好酒，说道：“今天定要喝个痛快，一醉方休！”

        “对！一醉方休！”

        “得嘞，小的这就去给二位客官和掌柜大哥再拿一坛好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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