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审问·幻境

　　给男甲又喂水喂面包后，重新用保鲜膜包裹起来，比之前包得更严实了。

　　看了眼被敲晕的男甲，纪墨轩和九戒坐在石头上，想着刚刚听到的事情，比他们预料的还要严重，简直毫无人性，已经超出了他俩的认知。

　　媳妇的亲戚有路子，可以赚钱，男甲很高兴，他正缺钱呢，天上掉馅饼了!那是什么赚钱的买卖呢?赚钱的路子还是诊所，不过，是要能做手术的那种，这个就需要诊所升级，搞间大点的门面，分隔成前后不同的功能，前面是正常的诊所，后头的房间放手术台，还有各种设备，这个就不能放明面上。但是这都是要钱的，男甲说那算了，我没钱，没想到，那人笑着说，不用你们出，诊所挂你们的名，钱我出，以后三七分，男甲两口子赚三那人七，夫妻俩商量着，觉得这买卖可以做，只要不用出钱，有三成入账不错。

　　最后又谈了些细节，夫妻俩负责诊所正常管理，还有需要用到的东西，纱布啊，药品，等等，力求正规化。

　　送走了‘财神’，倆口子躺在床上开始想象以后美好的生活。临睡前，男甲问了句，你说他们要做什么手术呢?他媳妇对他说这事你别管，他想着当时他媳妇知道的比他多。

　　正式开始接生意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是做这个!‘取肾’。那天他一夜没合眼，只要睡着就做噩梦，第二天一早对他媳妇说，咱别做了，咱关门吧!要不，咱钱不赚了，去别的地方打工，却被骂了一顿，你能跑得掉!执照上是你的名!

　　钱有时候比命重要，当男甲战战兢兢的过了一个月，当他拿到人生中第一笔对他来说，相当于是巨款的时候，他的良知，他曾经的恐惧，恶梦都消失了……

　　三年后，他们搬到南城，他媳妇的亲戚原来是做医疗器具，药品，还有最重要的，找买家。这些是，事后男甲知道的，不过已经不重要了，管他是做什么的，有钱收比什么都好。男甲在老家盖了大房子，送孩子去好学校，他扬眉吐气了……

　　除了这些他知道的，男甲还说，有一次听媳妇说起，诊所还是太小啊，那大医院做的才赚钱，她听说啊，快要死的人，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取了有用的‘‘东西’，事后连家属都不知情，关于这个，男甲知道的不多，怎么操作，他不知道，这些都是听说的。

　　深吸口气，消化了听到的，纪墨轩和九戒正打算连夜再把那女乙审了，却发现天亮了。

　　本来还想去给女乙喂点水，听完后，就没这个心思了，多饿几天才好。

　　经过白天的休息，纪墨轩九戒在傍晚的时候进山了，比昨天早，今晚他俩要做不少事。

　　走在山道的时候，纪墨轩看九戒手里拿着两个袋子，一个是装吃食他知道，另一个是啥?“诶，九阿，另一袋子装什么?”九戒把袋子往上提了提说：“蛇，用蚯蚓没意思，那么可爱，吓不了这个女人。”嗯，很淡定，说得有道理，可纪墨轩就纳闷了，她怎么什么都敢抓!一走神让他想起纪妈妈说要看九戒穿裙子的照片，“呵呵!无法想象，不忍直视。”正想着呢，九戒停在他面前，很不解的看着，不用想也知道她不解啥，无非就是“你咋了?傻了啊!笑屁啊!……”唉，愁!

　　到了地方，九戒又围着树转了一圈，这女乙比那个男甲狡猾太多，小小吓唬不行，还有就是听了男甲的那些话，九戒恨不得用上，对付财狼野兽的招数来对付她才能解气。

　　这女人知道得更多，可能她那什么亲戚，和她的关系都不简单，纪墨轩和九戒站在女乙面前，倆人都摸着下巴，思考，怎么才能让她把知道的都抖出来。

　　女乙在她醒来的时候，心思早就转了好几道弯，她家男人是不是也这样被抓?有说了什么没有?胆子太小，干不了大事的孬货。

　　而现在，她不知道被绑了几天，只知道很饿很渴，精神有些涣散，脑子里总会出现幻觉，好像有人来?耳朵能听到点声音，是有人来救了?还是来杀她的?被封住的嘴巴好像可以喘气了!真的可以!水!还有面包的香味!她张开嘴要大口喝水，咬面包，嗯?怎么又被封起嘴了!我还没吃，给我吃的!她拼命扭着身体，“呜呜唔”给我吃的!救命!

　　再一次嘴可以动，这次喝了两口水，又一次被封住嘴，就这样再一次循环着，几次过后，她精神快崩溃，什么人!你们是魔鬼吗?想干嘛?想知道什么!

　　倆个‘魔鬼’正玩得起劲，九戒从袋子里抓起条花纹很漂亮的蛇。好吧，纪墨轩看到这个就发怵，这有毒吧!九戒眼神示意，没毒，把胶带撕了。

　　再次压低嗓门，纪墨轩配合着九戒的动作开始审问：“你的亲戚现在在哪儿?买家都有谁在联系，除了病历，你还拿捏住多少东西，高娟是住刀，除了她还有几个在医院。”一连串的问题，直接扔出来。

　　女乙顿住了，水面包都不吃了，嘴巴有点张合，纪墨轩知道她思绪开始转悠了，没关系，有蛇兄出头。

　　只见原本就靠很近的蛇兄，很给力的伸出了小舌头，在她嘴边滑着，头朝着唇线转了一圈，吐着小舌头看起来很欢快。

　　刚还觉得凉凉的，以为是水，现在感官全开，这是什么!什么东西在我嘴巴上!好像快伸进嘴巴里了!毛骨悚然?女乙身体发抖着，极其恐惧!

　　蛇继续吐着小舌头在她嘴巴上滑动，纪墨轩见差不多了接着问：“我这蛇只要轻轻一咬，你放心，不会马上要你命，是很慢很慢的在你……”威胁的话没说完，女乙崩溃了，“我说!我说!我都说!”

　　女乙的那个亲戚其实是和她同村的，比她早出来打工，这几年做事越来越大胆，女乙说她有点怕他，半年前，好像是挪用了公司的钱，跑路了，已经好几个月没联系了。

　　除了高娟外，还有两个人在医院工作，但不熟，至于负责为买家牵线搭桥的联系人，她真的不清楚，不过高娟她肯定知道，她比夫妻俩更熟悉这行，比他俩早干了好几年。

　　身上除了这些病历，还有一本记录每次进了什么东西，用了多少东西的笔记本，另外还有几张买家的信息，这几个信息因为是她亲自接触的，所以她记起来了，从出来打工她就养成了记东西的习惯，没想到……现在这些都成了证据，铁证。

　　还有其他一些细节和男甲说的差不多，另外女乙嘴里一直念叨，是真的没做过多少那种手术，赚不少钱是因为卖了不少……假药，呵呵，这个有区别吗?纪墨轩这两天窝了一肚子火，很想打人，怪不得九戒不参与，她怕把人打挂了……现在呢，还得把人喂饱了。

　　看问得差不多了，敲昏，包裹严实，检查一遍，又过去看了眼男甲，然后下山，他俩今晚还有事做，现在是凌晨三点，高娟今晚值夜班，现在这个点刚好。

　　白天纪墨轩来看过值班室楼层和位置，所以，现在俩人直接就出现在值班室里，一间不大的房间，床分上下铺，高娟在下铺，穿着白大挂正熟睡，纪墨轩冷笑，人模狗样儿，了解越多就觉得很讽刺，这种人居然还能心安理得的活着，还睡得这么舒服。

　　九戒守着门，听外面动静，纪墨轩站在床尾，眼睛看向床上的人，手腕上的铜钱开始散发出金光，越来越耀眼，慢慢的，金光覆盖住躺在床上的人。

　　这是幻术，你对别人做过些什么，在幻术里就会反射在自己身上，而且是加倍，似梦非梦，亦真亦假。纪墨轩是第一次施幻术，高娟做过的事，让她自己体会一下。

　　可能效果会超出他的预想，这算是某种层面上的精神施压吧。

　　此时的高娟，陷入幻境……

　　做完手术，刚回值班室要休息一会，领导又把她叫起来。人走到了一间手术室前，正奇怪，领导让她来这里做什么?难道刚才的手术出问题了?刚进去，来了两个人把她拉到椅子上，撸起她的衣袖，就要抽血，她慌了!干什么抽我的，走开!这些是什么人，推都推不开!手肘部位一阵刺痛，她更怕了，怎么办!出什么事了?

　　似乎过了一会，进来个护士，对着领导说，“血型配对成功”，这不可能!不可能!是在说我的配对成了吗?她不敢相信!

　　她冲到领导面前，拽着他的手，问到底出什么事，没理她?她往跑，又被拉回来，不行!要走!离开这里。

　　问题是，来不及了，她被拉到了手术台，压着她躺下，两只手分别被压得死死的，她开始挣扎，开始喊救命，他们听不见吗?我的声音没人听见吗?

　　她绝望了，谁来救我!肚子突然一凉，她整个人仿佛堕入冰窖，麻木，发抖着，兔死狐悲啊!!这让她无法接受，他们居然这么对她!没想到到头来，她也是这个下场，哈哈哈!这是报应吗?原来……原来……曾经的那些人就是这种感觉吗?

　　手感觉一松，被人放了，手术做完了?这时那个护士再次开口，“手术要明天做了，病人需要两边都换，怕血浆不够。”这是什么话，明天做!两边都要!不对!这什么意思?

　　一眨眼，手术室空无一人，不行!我要离开，回家，回家!她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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