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锦鲤作精的第五天

夏奶奶也闻声走过来，见小儿子脸色难看，关心地问他：“国民，怎么了？”

        刚刚病了一场，又折腾了一下午，夏滢并不想跟他们多做纠缠，绕过他们就往房间走去。

        夏国民立即告状：“妈，你看她这目无长辈的样子，竟然当作没看见您，刚才她还说我是过来打秋风的呢！”

        夏奶奶心中的火气也起来了，怒喝：“夏滢，你给我站住！”

        背对着他们，夏滢深呼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三遍：不要与傻瓜论短长。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才转过头对两人说道：“奶奶，小叔，我身体有些虚，为了避免给你们添麻烦，就先回房间休息了。”

        见她态度软下来，夏奶奶倒是脸色缓和了一些，夏国庆却不想轻易饶过她：“怎么每回小叔见你，你都身体不舒服啊，你也太矫情，事太多了吧。”

        “我看啊，你就是爱作，又喜欢偷懒不爱干活。你瞧瞧我家爱莲，从出生就没生过病，那都是每日厨房地里忙活着，这才锻炼出健康的好身体呢！”夏国民得意地说道。

        正在厨房忙活的夏爱莲似乎听到她爸叫了她的名字，急忙将灶上的菜铲起来，舀了一勺水在锅里，慌慌张张地跑出来：“爸，你叫我？”

        夏国民继续叨叨：“看看你表姐，里里外外都是好手，对我们这些长辈也毕恭毕敬的，你好好跟她学学。爱莲啊，你教教你表姐做饭什么的，她都下乡了，这些东西不会啊，也得会哦。”

        十八九岁的夏爱莲穿着洗的发白的灰布衣裳，留着一头齐耳的短发，听见她爸说的话，沉默着没有回答，良久，轻轻地应了一声“嗯”，转身又回厨房忙去了。

        努力保持微笑的夏滢放弃了脸上的微笑，不客气地开怼：“小叔，侄女确实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您教训的是。不过，您别怪我说话直您都四十了，还靠奶奶和小婶养活呢，侄女觉得你也应该跟我爸学习一下，承担起作父亲、做丈夫和做儿子的责任来。”

        夏国民被她几句话怼的急火攻心，脸色都涨红了，偏偏一时想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她，只用食指指着她，结结巴巴：“你你”

        她说的是实情，平日里别说村里有偷偷说他闲话的，就是几个兄弟，也对他颇有微词，但有泼辣的夏奶奶镇着，没人敢当面说她，这是夏国民第一次被一个小辈明枪明棒地一顿指责，暗加嘲讽。

        夏奶奶被扎中了命脉，她中年才得了这么个小儿子，宝贝一些怎么了？不由地厌恶地看着夏滢：“大人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辈来指手画脚了？饿了你一天，你不见长教训，反而变本加厉，那你就继续饿着吧。”

        讲道理讲不通便拿长辈的身份来压她，夏滢完全不吃这套，若是只以年龄的高低、身份的长幼来论对错，那么生而为人，也就什么都不必要做，不用努力，不用追求，生几个孩子，等着变老就行。

        因此夏滢并不理会他们，径直回到房间，顺带将房门栓好，她这人比较懒，不想被打扰。至于饿肚子嘛，那是不可能的。

        夏国民见她完全不将他们放在眼里，急了：“妈，她简直是目中无人，你就这么放过她了，以后她出去乱说怎么办？要我说，就应该把这丫头吊在树上，用柳条狠狠地抽她，将她打怕了，她下次才不敢继续造次。”

        夏奶奶恨铁不成钢：“将她打坏了你二哥找我们算账，以后我们可就从你二哥那拿不到钱了。”

        提到钱，夏国民不得不暂时将那股恶意压下去，却还是不甘心：“妈，难道就这么轻易地放过那丫头片子，让她以后骑在我们头上？”

        “哼~”夏奶奶冷笑：“你妈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治不了这么个十几岁的丫头，她已经饿了一天一夜了，明天一大早保准来求我要吃的。况且，国庆离得远，不能日日来看她。她住在我的屋子下，要是不服，我有的是办法整治她。”

        夏国民立马眉开眼笑，拍起马屁来：“妈，你可真厉害！我最佩服的就是您了，儿子这一辈子都离不开您。”

        夏奶奶拍了拍他的头，也笑了起来，顿时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在院子中缓缓展开。

        灶台前的夏爱莲微缩着肩膀，低着头，沉默地干着活，却将他们的话一字不落地听入耳中，心中如同打翻了调料罐，五味杂陈。

        回到房间后的夏滢倒头就睡，她是一只爱吃爱睡的咸鱼锦鲤精，即便来到七十年代，也无法改变她咸鱼的本性。

        等夏滢睡醒后，周遭一片乌黑寂静，房间里没有钟，夏滢只能开窗，观察月亮的高度与角度，大致推算出已经进入后半夜。

        借着月光，夏滢取出藏在衣服里侧的人参，从上面摘了几根人参须下来，放入口中细细咀嚼起来。夏滢的打算是每日含一两片参片或者煮参汤喝，然而在这里显然不太方便，她得尽快搬出去才是。

        “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将夏滢吓了一跳，差点将手中的人参给掉了，她慌忙将人参藏在枕头底下，紧张开口：“谁？”

        门外传来细碎的声音：“滢滢，是我。”

        夏滢不敢随意开门，疑惑问她：“你是谁？”

        “我是你表姐，爱莲。”

        夏滢想起下午见到那个灰色的、沉默的姑娘，略微思考了一下，还是开了门。

        只见站在门外的夏爱莲依旧是缩着肩膀，低着头，却并没有进来，而是迅速地塞给她一个管状的物什，低着头，声若蚊蝇：“我我听说你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你看这个你吃不吃。”

        也不等夏滢回答，小心翼翼地观察了四周一番后，急匆匆地走了。

        夏滢这才反应过来，在月光下端详手中的竹筒，放在耳边摇了一摇，是哗啦啦的水声。打开后凑上前闻到的是米香，夏滢却不敢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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