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花开彼岸

　　
<p>花海葬魂亦葬人。</p>
<p>醒悟过来之后，花香犹在，却已经无法再诱导子歌的任何行为了。子歌感激地望着墨灵，小胖子被子歌“深情”的眼神盯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飞到子歌头上，盘膝坐了下来，撇着嘴，道：“你别这么看着我，小爷取向很正常啊！”</p>
<p>子歌没有说什么感谢的话，有些话是不必说出来的，记在心里，别忘记就好。</p>
<p>“墨灵？”</p>
<p>“找小爷干嘛？小爷可帮不了你。”</p>
<p>“你能不能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p>
<p>“他喵的！没想到土包子你原来是受虐狂啊！那你听好了，小爷说你就像一只狗！你找不到彼岸花不是因为花不在彼岸，是因为你的心不在彼岸。你一直停留在此岸，所以你只能像只无头苍蝇到处乱飞！找不到彼岸花是你活该啊！哇，骂的好爽，要不要小爷再来一遍？”</p>
<p>“没错，就是这个！我明白了！墨灵，谢啦！”</p>
<p>坐在子歌头上的墨灵一脸懵，心想，这土包子是听不懂人话吗？找骂也能这么开心？还谢谢？这家伙该不会是心理变态了吧，要不要找个医师看一看，好歹是小爷名誉上的主人，万一被那些家伙嘲笑了怎么办？嗯，不能放弃治疗啊！诶，等等，他是不是说他明白了？他明白什么了？算了，管他呢，不理了！</p>
<p>子歌确实很开心，不过不是因为被骂开心，而是他发现了找到彼岸花的方法！</p>
<p>墨灵说的对，这里是彼岸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不是他找到彼岸花，而是他的心不在彼岸。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彼岸花的情形，那时候，他甚至连彼岸都不知道是什么，但他却能见到彼岸花。</p>
<p>要知道，不归海的每一处都可以称为此岸，对于那些一心寻求解脱的残魂来说，彼岸也确实真实地存在于不归海之中。但子歌是活生生的人，他的彼岸，不在不归海，在他的心。</p>
<p>心无旁骛，彼岸自出。</p>
<p>子歌站在花海中央，他深深地呼吸着空气中的每一缕芬芳，无形的花香迎合着他的呼吸，顺着子歌脉搏的跳动钻入到他身体里的每一毫每一寸。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存在，彼岸的花香既能诱使人坠落深渊，同样也能帮助子歌凝心聚气。</p>
<p>子歌闭上双眼，他的神情是那么舒缓，仿佛做着美梦一样。</p>
<p>海风平静下来，花海却无风自动，在摇曳中脱落出最美的那片花瓣，无数花瓣汇聚到子歌身边，环绕着子歌飞舞。暗淡的不归海，鲜艳的彼岸之岛，迷雾中透出的萤绿色光亮，还有身处其中的子歌，这样的场景，美得像是一幅山水墨画。</p>
<p>风声、潮声、哀嚎声、心跳声……那些声音来了又去，就和子歌初入不归海的时候一样。</p>
<p>天地蜉蝣，沧海一粟，须臾无穷，何以长终。</p>
<p>子歌睁开双眼，明净的眸子倒映出两朵花，一朵火红如血，一朵纯白如雪。</p>
<p>一刹那，好像有一场无形的大火，把花海烧成灰烬。在那灰烬之中，诞生了两朵举世无双的彼岸花。</p>
<p>两朵彼岸花围绕着子歌旋转，偶尔如人一样，试探性地碰一下子歌的身体，透露出欣喜和亲昵之感。子歌体内的武元力重新流动，从武道功种里迸发出来的武元力走遍他的全身，属于他的力量再一次回归他的身体。</p>
<p>踏天御空，士境十阶！</p>
<p>两朵彼岸花一红一白，纯白在左，火红在右，随着子歌一同升腾在半空中，旋即没入到子歌的体内。子歌的瞳孔在彼岸花没入到她的体内的同时，黑白分明的眸子变幻颜色，左瞳冰蓝如寒，右瞳血红似煞，若是仔细观察，冰蓝色的瞳孔光芒更盛一分。</p>
<p>子歌的气息开始变得极不稳定，体内的武道功种自动吸取游离在天地之间的灵气，这是即将突破的征兆。</p>
<p>与此同时，坐在子歌头上的墨灵漂浮起来，子歌眉心钻出一本古籍，是《墨诀》。</p>
<p>《墨诀》页页翻动，变幻成一个个黑色的古字，围绕着墨灵旋转，其中一些古字没入到墨灵的体内，小胖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看上去约莫是三四岁的墨灵一下子长成六七岁的样子。</p>
<p>原本肥嘟嘟的脸依然没变，也就是头发长长了一些，个子高了一些，不过也还是那么袖珍，大概也就成年人手掌那么高吧。</p>
<p>很显然，墨灵的长大也意味着《墨诀》的进化，而且速度还有点儿快。不过十几个呼吸的时间，古字重新化作《墨诀》，回到子歌的眉心。而子歌的突破看上去好像没那么简单，子歌已经从被动吸收天地灵气变为主动吸收，可迟迟无法突破。</p>
<p>就好像你明知道饿了要吃饭，可你吃了十碗饭还不觉饱，依然很饿。那就只能继续吃，所以子歌只好一直吸收天地灵气。</p>
<p>一开始只是方圆几十里的天地灵气被子歌吸收，但很快，子歌发现天地灵气竟然变得稀薄了，要知道，那可是天地灵气，不是原来的天地元气。</p>
<p>天地灵气最基本的一个特性就是无中生有，意思是说，一个地方的天地灵气会自然诞生增长，可现在子歌却发现，天地灵气的诞生竟然跟不上他吸收的速度了！</p>
<p>这是什么概念？</p>
<p>简单来说，在天道禁锢还没有破碎的时候，武王能在一瞬间吸收干净方圆百里的天地元气。而在天地灵气复苏之后，很可能这个范围要缩小三分之一，因为天地灵气更加纯净，而纯净就意味着高级。</p>
<p>子歌只是由士境突破到师境，吸收的天地灵气就快赶上武王……不！是已经超过寻常的武王了，因为他还在吸收更多的天地灵气！</p>
<p>方圆几十里的天地灵气消耗一空，在这范围之外的天地灵气便自动补充进来，可子歌已经吸收了好几个“方圆几十里”的天地灵气了，而他的武元力仍然处在即将突破的边缘。</p>
<p>至于这个“即将”和“边缘”，子歌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填满。</p>
<p>他的身体就像无底洞一样，天地灵气来多少，他就吸收多少，简直就是来者不拒。</p>
<p>可子歌真的要欲哭无泪了，好好的一个突破，变成了饕餮盛宴，这特么的是坑人啊！</p>
<p>子歌武凡兼修，又达到前无古人的十重天阙之境，对他来说，一个境界中的九个小阶别，只要境界到了就能在一瞬间完成突破。在赖家的时候，他便是如此连破两阶，这是其中一个好处。</p>
<p>而另一个好处，就是大境界的晋升，寻常武者会出现境界壁垒，跨不过去的人就无法晋升境界，而子歌却不存在这样的困扰，境界壁垒于他如浮云。</p>
<p>可现在，他却悲催的发现，自己好像摊上了比境界壁垒更加难缠的东西！他吸收的天地灵气都足够上百个武士晋升成为武师了，可他却还处在“突破边缘”。</p>
<p>这该死的突破边缘！</p>
<p>忽然，子歌猛然想起一件事，一件他以为已经过去了的事——在帝冢的时候，他曾经直面天道，并且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那根草。按理来说，天道不可能不恨他。</p>
<p>天道在消失的前一刻，将十色光点其中的金黄色光点打入他的体内，预言中的十彩光雨也因此变成了九彩光雨。如今回想起来，他还记得天道当时怨毒的表情和诅咒般的话语。</p>
<p>“墨子歌，我记住你了。我是天道，永恒不灭的天道，总有一天，我会回来找你的。不过，别着急，在此之前，让我送你一份大礼，好好享受这份大礼，你会喜欢的！”</p>
<p>子歌苏醒以后，也曾想过那金黄色的光点究竟是什么东西，可时间一天天过去，子歌的身体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他也就慢慢淡忘了这件事。现在想起来，他之所以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估计和天道打入他体内的金黄色光点脱不了干系。</p>
<p>除此之外，子歌也想不到其他原因了。</p>
<p>但猜测终究是猜测，子歌也不能完全肯定自己的猜想，还好，身边有个号称“世间没有小爷不懂之事”的小胖子，暂且不说这小胖子是不是吹牛，现在子歌也只能倚仗墨灵了。</p>
<p>“墨灵！墨灵！小胖子你给我下来！”子歌正在突破，不敢乱动，生怕走火入魔，只好保持着御空的状态，呼喊在他头上的墨灵。</p>
<p>墨灵听到子歌的话，飞到子歌眼前。子歌看到墨灵微微长大的样子，竟一时忘了该说什么，旋即哈哈大笑起来，如果不是正在突破，子歌很可能会笑到趴在地上，捂着肚子打滚。</p>
<p>“笑笑笑！笑你妹啊！”墨灵一头黑线，叉腰怒道。</p>
<p>好半晌，子歌才止住笑声，可嘴角不断地抽动还是出卖了他，子歌深呼吸好几口气，才回到正事，问道：“墨灵，你帮我看看，这是怎么回事，不会是境界壁垒吧？”</p>
<p>“不知道，不明白，不晓得。”小胖子傲娇地甩过头去，不看子歌一眼，看来这小胖子还记上仇了。</p>
<p>子歌只好板着脸，装出严肃的样子，举起四个手指：“我发誓，我再也不笑你了。墨小爷，你要是知道，就告诉我吧。”</p>
<p>顺便说一下，发誓一般举三根手指头……</p>
<p>墨灵听到子歌“诚心诚意”的话语，把脸转过来，但看上去还是有些不乐意，闷闷道：“你这是体质问题。”</p>
<p>“什么体质？”</p>
<p>“永武圣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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