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相识

“嚯！这么多人！”

        傲臣方踏上二楼，不由一惊。整个楼中，塞着满满的人，看不出相貌，只有色彩各异的锦衣玉袍。一个胜过一个，无不光鲜艳丽。仿佛每一位都不输几分。傲臣，轻叹一声‘世风日下’身形一闪，独坐在朱红栏杆之上，眼见如此，无需猜疑，即将现出珠帘的必定是倾城国色的慕容念雪。

        半刻。人群翻涌，胜似五彩虹霞，但寻不到那样的安逸和神圣。两护栏间的红幕掀起，淡色粉裙的慕容念雪，清丽的脸上不加任何点缀，相比之下，其他艳抹浓妆的普通艺伎皆为陪衬。

        她，如此出尘，婉若月宫仙子，可匹三千佳丽。傲臣半倚在栏杆上，看着人流如何蜂拥，红颜当真祸水？慕容念雪，脸色漠然并没有任何举动。反是楼下似翻天了，喧闹，杂乱。眼望此景，不禁让她紧凑眉头，心绪万千，她看到的是世俗是没落！

        慕容念雪，素手微抬，拉下珠帘下悬挂的青丝锦线，红锦上娟绣着两行金丝字。傲臣，细细参详。是一副对联中的上联

        “风摇春水海摇，江中涟漪荡，荡起层层寒江雪”

        她望了眼锦上金字，默不作声。此景与当日傲臣所见的羞怯女子全然不同了。随后，慕容念雪转回珠帘中，也许，在她的心中，对这世道已经震荡不起涟漪。对联霍然揭下，全场哗然。

        咋眼看去，联中之语极为平凡，但有心人细细端详一下便知道其间另有玄机。虽如此，又岂是这辈公子哥所知的。如此会友已经不是一次了，自慕容念雪到“天水阁”以来，将至两年了，可，能有幸与之同邀曲乐的还不到十人。与常人不同，此女子不贪慕名利，自爱洁身。每次一副对联、

        一卷古籍，便将俗客回拒。仅有才华横溢，满腹经纶者，方有幸偶对。傲臣放眼望去，这人海中多为低俗之人。能文善武之人又如何寻觅的到。场中哗然渐止，片刻安静下来，百双眼睛，迷离的望着联中之对，轻叹不已。略有才华之辈，不甘于此，大声胡诌几句。

        珠帘后的女子，目光一扫，再次黯淡下来。在她的眼眸中，柔情似水，又略带哀愁，普天之下，喜爱她姿色者不可计数，但怜爱其心者却有几人呢？

        “情系秋花，花入蕊，蕊残百蝶伤，伤透滴滴离人泪”

        “啊！”慕容念雪短促一声，心有更是如弦紧绷，秋水寒潭的眼波中泛起娇柔，尽写心话。最后她的眼，停留在一杆护栏之上。对句之人，面容俊朗，白衣如雪！

        “是他？怎么会是他？！。。。。。。。。”

        抬手拂袖，了却世俗分忧，天地间空留下这不解的红尘。此刻，楼下喧嚣惊吵声不绝于耳，反是傲臣进入慕容念雪的房间后局面更加混乱了。“天水阁”真的安逸吗？也许只是朝夕之间。谁曾料到，几年后的江湖厮杀，竟会被一剑一剑的劈成废墟。有些人，是永远无法忘记的！

        香茶美人，整间闺房尽显主人的柔美。一方木椅、一寸花草，仿佛亦如她楚楚动人。傲臣打量着屋内，好一片淡雅。

        “小姐，多谢当日借伞。今日在下特来相谢。”傲臣右手一松，淡红油伞静静躺在桌上。这香闺中，每事每物都似点缀。慕容念雪少了方才的凄冷，面对眼前男子，如梦如幻，不想仍如当日相见般却生生的。

        “公子客气了，区区一把花伞而已，何劳公子大驾。不想公子会屈身来这世俗之地，实属意料之外。请。。请问公子贵姓？”

        眼波恰如秋华流转，似从她那明媚的眼眸中，透露出万种风情。傲臣虽性情悠然，但也为男子，眼望着风华绝代的佳人，心绪微乱。好在他不是浪荡之徒，再加上本身定力非常，略扬嘴角，浅浅一笑

        “在下傲臣，当日在下告诉过小姐，想必是忘记了!”

        “啊！”慕容念雪，脸色绯红，道了句失礼。她轻声念了一遍，记在脑中，印入心底。

        叙夜长谈，傲臣知道了这一女子竟是超凡脱俗，她心底尘封着什么，牵挂着什么。。。。。。

        慕容念雪，世家参悟武学精华，几十年前名动一时，无论是剑客游侠或者掌教门主，尽皆敬畏慕容世家，不知多少武林人士，在他们的指引下，武功一日千里，登峰造极。

        可令人不解的是纵使慕容世家对武学领悟有着极高的造诣，但却无一人习武。不知是祖上规矩或是其他原由，这便无人得知了。慕容世家如此，更是令江湖、绿林费解不已，于是乎江湖传言，慕容世家深藏盖世绝学，此武学可憾九天。

        为是，为了名利虚荣！几百名武林高手，集结一路，竟为了寻找那本传世武学。借元宵之夜，慕容家正欢度佳节，天意如此，刀剑成林，血洗了慕容家。

        真的有武林秘籍吗？血成河，尸泣天，其惨烈，见者不寒而栗。说到此处，她已泣不成声了。也许，上天怜悯慕容家，不忍断绝此天才一族。血染长河的一晚，慕容念雪如鬼佑神庇一般，带着十五岁的妹妹慕容殃月逃离魔爪。

        那一夜的腥风血雨和族人凄惨的哀嚎，她们永远忘却不了。几日后，二人漂泊到繁华的九江，机缘巧合之下，慕容念雪凭借过人的才艺和绝色姿颜，“落户，天水阁”后来，更成为阁中的招牌，这里也是因为她，声名千里之外。曾经的零落与今日的峥嵘，因时间纷纷转化成回忆，消逝在淡淡岁月里。

        傲臣闻听后，倍添酸楚，昨日的伤痛，他不忍再提起。只觉得对面的女子，看似柔弱却饱经风霜。娇柔的背后又是何等刚强，七分敬佩，又带着丝丝怜爱，原来心中，她已挥之不去。。。。。。。。

        一夜秉烛长谈，傲臣的言谈举止，触动了他的心弦。男子的文雅、随和、悠然皆于其他的同龄之辈不同，简直无法相比。更牵动她的，是傲臣独有的气质。或许，冰封许久的涟漪，因他而泛泛荡起。傲臣转头，望望窗外，一缕金华，洒在檀木窗檐上，金辉朱红互映，分外耀眼富丽妖娆。

        “慕容小姐，打扰了你一夜，我差不多要告辞了。”

        他语气中，略显犹豫，但终究还是说出了口。女子眼波一闪，半咬朱唇。睫毛掩上幽幽的目光，另是一番绝美。“你要走了吗？”

        她头依旧低着，仿佛衬托着失落。她不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以后却还继续延续着。白衣如雪，惊才绝艳。他已放不开手，或许吧，天意如此弄人，他却是唯一的依靠，纵使相识不过一夜，相聚仅是一晚。比起以往，与他一夜，便已然足够，与他相识，至死不悔。

        白衣男子，断然起身，步伐沉重。一步一步，一印情丝。他同样陷的太深了。最后，他心底，仰天长啸！寂寥间思念万千。

        “臣，你带我走好吗？”

        淡衣袂袂，抉择间，她脸上不见羞涩，绝色容颜中刻着坚定，万千人海，非你不可。她憧憬她期望。柔情似水，佳期如梦。眼华清澈，他看不穿。傲臣分明身子一震，脚步定格住时间，缠绕着千情万绪。蓦然回首，这回眸的一刻，似隔千秋。红尘万丈中，湮没了他们，淡去了哀愁。依偎在他怀里，如此温暖，安心。

        她在白衣男子怀里，轻颤几下。交加着喜悦与幸福。

        “念雪，我飘摇尘世间，居无定所，只怕苦。。。。。。”“有你相伴。席地为家”傲臣话音未落，慕容念雪，静静的倾吐着，仅仅八个字，便足矣让他终身守护。“念雪！”他双臂一紧，缓缓印在她的唇上。

        一味关怀，叫萍水相逢，一种相思，是一见如故。而有一种爱恋，是生生世世。心不死，情不断！心若死，魂相牵。相依相偎的诺言，岂又何惜时间。

        晨曦空荡，“天水阁”沸沸扬扬，阁内人皆失色。一则犹如晴天霹雳的消息，震彻众人。她不见了，无人知晓一夜之间发生了什么，慕容念雪的房间为何空无一人，昨夜的白衣青年、突然失踪的俏丽佳人。

        这一切，何人能解释。对别人是疑惑，而阁内是绝望。她的消失，意味着“天水阁”将，不复从前。以往的璀璨也将如流星陨落，暗淡无辉。一时间，九江城内众多说法，谣传于世，众说纷云，辩得不亦乐乎。同局外人相比，“天水阁”更是万分急切，连日三百里快报，重金聘来“幽冥双魂”，拜求寻回慕容念雪。

        “天水阁”更是万分急切。事不宜迟，“幽冥双魂”深知事态严重，迅速启程追查。

        九江的天，昏暗了！

        青山碧水，鸟语花香，怡人清香充满天地间。春雨后，松柏醉人，绿肥红瘦。一对轻年男女嬉笑着，欣赏雨后春景。男子白衣如雪，相貌英俊，女子淡红粉裙，风华绝代。好一对俏丽佳人。

        在女子身后，紧跟随着一，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扑闪着，天真无邪。虽说只有十五六岁，却已经张显出玲珑的身姿，不出三年又是个风情万种的美人。男子缓步来到江边撑过一扁，竹筏。扶着女子与女孩坐在碧绿的竹舟上，竹筏一沉，竹子几经江水浸泡，越发饱满喜人。

        青山绿榕，天高云淡。由竹筏为中心，水面上荡起层层波纹。

        女子，目光娇柔深情一笑，漫山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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