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殷屠两人夜半才到镇上，黄劫急忙冒头去迎接，却被地煞按住道：“阁主！”

        黄劫顶开他手好不怨恼，正想问阁主，为何要带青黛回来时，玄月又迎上去报事。一来二去，黄劫都没能插上话，直到殷屠吩咐他：“黄劫！”

        “阁主何事？”

        “你去找位大夫来！”

        黄劫一脸不解出了门。

        青黛等大夫包扎完毕，一蹦一跳来到桌边，写好一张纸条交给殷屠，“谢谢！”

        殷屠舒心一笑：“你好好休息吧！”

        可退出房门后，他又立马换了一个脸色，面如冰霜，心事重重。一边下楼一边道：“天阳！”

        “属下在！”

        “辜执明铁嘴一张，去今夕楼再探！”

        “属下领命！”

        玄月见天阳离去，过来问道：“阁主，我们也要去今夕楼？”

        殷屠道：“眼下也只有那个地方知道消息了！”

        玄月垂首：“那天问山庄的人怎么办？”

        “让他只管来找我便是！”

        说罢甩手离去，玄月本想再问：到时候青黛怎么处置。

        只是殷屠已经不见人影，玄月轻叹：“何必这么执着呢！”

        青黛一早醒来，想起自己身无分文，若是像昨天那样独自走山路，怕是得被什么野兽叼走不知所踪，于是心里盘算和殷屠借点钱，等自己交托了玉令再还给他。

        等腹中打好草稿，青黛一开门，便迎头撞上了守在门口的殷屠。顿时，她心里那些说辞全忘了，眼睛直愣愣地望着他，连招呼都没打。

        殷屠道：“我们也要去今夕楼，你要和我们一起走吗？”

        青黛茫然点头，殷屠转身道：“那你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就走！”

        “耶！”青黛回房开心地在心底欢呼，终于不用为衣食住行发愁了！

        这一路上倒是平静，玄月、天阳执行任务去了，地煞天天提防黄劫，生怕他那张嘴又惹什么事。黄劫倒是安分下来，还帮着青黛改善了她的写字板。

        青黛见他对木工这些事十分熟练，便写字问他：“你是在哪里学的”

        黄劫手上一停，过会儿才说：“以前家中就是做木活的，我耳濡目染学会了一些。”

        青黛不解，木工的孩子怎么回来当刺客呢？于是又问：“你家人呢？”

        本想问问黄劫家人会不会担忧他，可黄劫直接说：“他们都死了！”

        无意戳到黄劫痛处，青黛心生愧疚想要写一句“抱歉”。黄劫却叫住她：“你这么心善可不好，人善被人欺！”

        青黛停笔，一边愧疚，一边不知道该做什么。黄劫见她这样，又笑道：“你一出山门便遇见我们，可真是不幸！”

        “黄劫！”殷屠走来轻喝。

        黄劫连忙收拾东西，站起来推脱道：“阁主，我可什么都没说！”

        殷屠凝视他半晌道：“你去前面探探路吧！”

        黄劫暗自庆幸，连忙离开。

        殷屠看着一脸愧疚的青黛，坐到她身边问：“你送完玉令后会去哪里？”

        青黛微微一笑，背着他写下一句话，再把木板递过去给他看“你对我很好”

        “呵—”殷屠轻声一笑，眼中尽是无奈，“我可没问这个！”

        青黛递过来他想要的答案：“回白蜺山赤茀谷”

        殷屠该为这答案欢心的，但心里空茫一片，失落感蓦然涌出，叹道：“你这性格回去也好！”

        青黛感觉他心情似乎有些不悦，又写好纸条给他：“你笑起来很好看，该多笑”

        殷屠像是回应她一般，轻轻笑了一下。

        一个月后，青黛终于到了今夕楼，这里一眼看去只是一座普通的楼阁，她把密令写好交给门前小厮，刚才还嬉皮笑脸的小厮立马正经道：“姑娘稍等，小的这就进去通报！”

        接着又来些人抬着轿子，那轿子甚是宽大，只是无窗封门。其中一人打开轿门笑眯眯地问：“不知哪些贵客要去今夕楼喝酒的？”

        青黛心中生疑：这今夕楼是喝酒的地方吗？而殷屠递上一枚玉牌道：“我是来见何夕楼主的！”

        那人接过玉牌摸索一番后，重复故态：“哎呀！今儿没想到有两位贵客上门呢！劳烦两位贵客屈尊入轿，让小的送贵客们一程！”

        然而他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着实令青黛害怕，她不免往殷屠身边靠了靠。殷屠握住她手安慰道：“不怕！去吧！”

        得了鼓励，青黛终于鼓起一口气进轿。这轿里虽然宽敞可与外界完全隔绝，青黛也不知他们弯弯绕绕走了哪条路。直到青黛觉得呼吸困难了，那轿子才安稳下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开轿道：“姑娘，请！”

        青黛走出轿子，这才发现自己来到一处极尽奢华的楼宇内部，这里处处雕梁画栋，锦绸铺地，歌舞乱眼，丝竹迷耳。

        一时间青黛被这奇异景象迷住了，管家提醒道：“姑娘，该进去了！”

        青黛骤然回神，忽然想起殷屠没来，便写道：“我等他一同去”

        管家道：“姑娘，里面去候着吧！他不过这里！”

        青黛无法，只能随管家避开人群向里走去。到了一处厅房，果然殷屠已经到了。她开心地走过去写道：“你还好吗”

        殷屠不解她意，再加上心中有事，便敷衍她一句“还好！”

        青黛见他这样，就知道他心不在此，也失了兴致，闷闷不乐地等着那楼主。

        没过多久，楼主带着玉面，声音清脆沉稳：“常门的贵客总算来了！不知姑娘该如何称呼？”

        青黛举起牌子：“青黛”

        殷屠打断两人对话，急切道：“何夕楼主，我要买的东西能值几何？”

        楼主转回他道：“你手下没告诉你吗？买不到！这消息可不是靠银钱能买的！”

        青黛从未见过殷屠如此急切，以至于差点失态。心里不禁想到：这消息一定对你很重要吧！

        于是青黛趁殷屠与楼主争执之际，写下一句话，举起牌子给堂上的楼主看：“这十二道玉令可值那消息”

        楼主讶异问道：“你确定用十二道玉令帮他换那条消息？”

        “青黛！”殷屠厉声阻止她，“我不用你管！”

        可青黛并不理会他，对着楼主点头。

        楼主又说：“玉令救人，那消息可是杀人的！你确定？”

        殷屠道：“何夕楼主！今日就当在下从未来找过你，告辞！”

        楼主更是感兴趣：“你找了十几年的东西说不要就不要了？”

        青黛听到这句话，本来犹豫的心立马定下，面色坚毅举起字条“我确定换”

        殷屠没有半点得到消息的喜悦，他神色复杂看向青黛，而后者回报他一则微笑。

        楼主道：“好！这桩交易我做了！来人拿玉牌来。阁主大人，这是最后一条消息，再往后的事，今夕楼也不知道了！”

        两人出了今夕楼，沉默无言相走许久，殷屠问道：“你为何这么做？”

        没了红箧，青黛只觉一身轻盈，忽而听得他这么说，便写下一句话：“你很想要”

        然而殷屠脸色越发冰冷，“你没听他说我拿了消息是要去杀人的吗？青黛姑娘！你可真是愚善！”

        青黛不知又哪儿惹他不高兴了，只能低头写字。可惜她字还没写完，殷屠又冰冷冷说：“青黛姑娘，此去一里，有一城镇，你这性格还是回山里待着吧！”

        然后头也不回，脚踩飞叶离去。青黛没他那般轻功，只能落在后面独自慢步垂泪。

        不久后，殷屠来到城里，天阳上前问道：“阁主可拿到消息？”

        殷屠扔出一宗丝绢道：“回催雪阁！”

        地煞望了望他身后，殷屠冷言截断他的目光：“她回去了！”

        黄劫道：“阁主还是太好心！若是我绝不会给她留半点银子，让她饿死街头算了！”

        殷屠停步，地煞扶额，拍拍黄劫肩膀：“真不知你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殷屠思虑半晌道：“我们暂时等一会儿！”

        天阳问：“阁主要等玄月回来吗？”殷屠没否定也没回答，只是沉默以示。

        时间慢慢过去，玄月没有来，殷屠等人也未走。他们坐在街边的茶亭中，一位卖花的姑娘，一手提着花篮，一手拿着一朵红花，一边向这边走来，一边叫卖：“买花喽！卖花喽！”

        来到殷屠几人身边时，卖花姑娘笑着吆喝道：“公子不买朵花送给心上人吗？”

        说完还把花举到殷屠面前，“这花可香了！你闻闻！”

        地煞道：“姑娘，我们不买花！你去别处吧！”

        姑娘失落道：“那这花就送给公子吧！”说完直接抛给殷屠。

        殷屠用手挡掉红花，姑娘更为失落：“阁主可真不解风情！”

        几人立马变脸，黄劫道：“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们行踪！”

        正当天阳要去捉拿女子时，突然一个男子跑出来，撒出一道香粉。三人连忙捂住口鼻。

        那男子穿着皆像位富家公子，气定神闲道：“阁主能从今夕楼买消息，我们就不行吗！倒是阁主切勿用力，以免毒血攻心！”

        天阳几人想要去拿他们，又怕是诱敌之计。而殷屠感知毒发，却还是强忍着不适，拔剑朝两人刺去。

        那女子招架不住，护住锦衣男子，接连退后，“金公子，你不是说这毒霸道非常吗？怎么他还能动！”

        金公子道：“我怎么知道！”话才一说完，女子胸口就中了一剑。

        临死时，她一把推开金公子，握住殷屠的剑大声道：“快走！”

        然而殷屠不给他们机会，寒剑一转出来，又对向金公子。正当金公子觉得“吾命休矣！”时。天阳、地煞突然落到殷屠身边：“阁主！有人来了快走！”

        须臾，一位身穿紫袍、胸舞金蛟的男人骑着高头大马，领着一支骑兵奔来。到金公子身边时，又勒住缰绳问：“金公子，本王的环儿呢？”

        金公子转头看看地上的女尸，男人也看去，颇为可惜地叹道：“可惜了我这丫鬟！金公子，你这次总该成功了吧！”

        “自然！”金公子一笑，“就算他能拿到常门的玉令，也赶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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