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2

很可惜，二人的计划并没有成功的推进下去。

        别误会，并不是vanessa搞砸了曲奇，虽然她在制作过程中遇到了一些困难，手忙脚乱，严重时甚至触发了烟雾报警器，搞得她与厨房都一片狼藉，差点就要打911叫消防车来扑灭火灾。

        但她还是跌跌撞撞的在第十二次尝试时将曲奇烤了出来，刚出锅时的香气让她感动的几乎落泪。为了保险，她还送了一盘给艾琳太太，请求她对此进行评价，并得到了“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曲奇”的回复。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vanessa忘记她的邻居先生是一名fbi探员，而且还是一名在fbi中最繁忙的bau部门中任职的主管探员。

        所谓的bau汇聚着全美最顶尖的侧写师，处理的都是最凶残复杂的案件，大部分是连环杀手，这点vanessa在谷歌搜索了邻居先生及其工作部门时已有所了解。

        显而易见，不可能所有的连环杀手都出现在华盛顿特区，毕竟这是白宫所在的位置，且也不符合逻辑及分布特点。

        换句话说，邻居先生貌似从第二天开始就出差了，因为vanessa已经有十天没有见到他了。

        这十天里，vanessa已经烤了不下十盘的曲奇。虽说曲奇可以储存很久，但担心给邻居先生留下不良印象的她总想将最完美状态的曲奇送给他，因此每天下午她都会重新烤一盘。

        这也导致了艾琳太太从欣然接受她的曲奇，到后面面带愁苦的告诉她自己刚去看了牙科医生，医生叮嘱自己不能再多吃甜点了，遗憾的拒绝了vanessa的甜点（但vanessa发誓，她绝对在艾琳太太关门后听到了门后传来的像是逃过一劫般的吐气声）。

        所以这就是vanessa为什么会出现在打靶场的原因。

        她需要一些别的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vanessa的爱好不同常人，也许是小时的经历让她容易缺失安全感，她自从接触到打靶这项运动后就深深的爱上了它。

        且不说瞄准射击时要求的专注力让她能放空大脑只将焦点聚集于眼前的红点上，可以忘记所有的烦恼及消极的情绪，枪械所代表的巨大杀伤力让她寻找到了自我保护的可行途径，从而给她带来安全感。因此她每次焦虑或沮丧时总喜欢来打靶场上开上几枪，而且她也很擅长。

        因此，她从没有想过与邻居先生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二次接触会发生在这里。

        ——

        vanessa双脚打开与肩同宽，背板挺直，长卷发扎成一个马尾，头上戴着降嗓耳机，双手持枪，目视前方，短暂的瞄准后，她果断扣下板机。

        “呯、呯、呯……”vanessa连续射击，直至打空一个弹夹才罢休。

        深深吐出一口气，金发姑娘肉眼可见的轻松起来，果然打靶这项运动有益身心健康，她觉得随着子弹的射出，自己的焦虑及负面情绪也一起被抽离了身体。

        她放下枪摘下耳机，按下桌上的按钮等待人形靶纸被送到面前。

        就是这时候，她看到了邻居先生。

        邻居先生一脸肃穆，身上是不变的西装三件套，此时他眉目紧皱，大步从门口进入靶场，脚下似乎要带起一阵风。

        他不是一个人，有一名健壮的黑人跟在他身后，也是一脸严肃。

        vanessa有些惊喜，她微微走出隔间，面朝门口。

        在她打招呼之前，明显hotch也发现她了，hotch此次来是来公干的，华盛顿特区最近出了一个在市区无差别射杀的狙击枪手，他们来此是希望找到一些线索。

        进门后，hotch扫了一圈，将场内的设施跟人群尽收眼底。

        这是一个开放式的露天靶场，占地颇大。不像一般的室内靶场，没有太多的隔板作为分区，更加开放，明显从近到远可看内部粗略分为三个区域，近距离的□□、霰弹区、中距离的冲锋枪、□□区，及远距离的狙击区。虽没有高科技带来的金属质感，但贴近野外的环境更能唤起潜藏于人基因深处的野性，自然光照与风也给其带来与室内不同的挑战。

        他们来对地方了，hotch与黑人探员交换了一个眼神，肯定的想。

        枪支意味着暴力与权利，为大部分男人所钟爱，却不是多数女人会做的选择。换言之，靶场中来来往往的都是男性生物，更准确的来说是胡子杂乱的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因此金发姑娘混在其中显得尤为突出。

        “hey！”vanessa快步穿过人群，走到hotch面前打招呼，她的眼睛亮闪闪的，明显与邻居先生的偶遇让她很惊喜。“好久没见到你了。”她说。

        hotch有点尴尬，因为旁边黑人探员的八卦眼神已经掩饰不住了，他一向不擅长与同事分享私人生活，虽然两人实际上并未发生什么，但是一个男人与一个美貌的女人之间总让他人浮想联翩。

        当然，这些在他的扑克脸上什么都没体现出来。

        “hey，romand。”他镇定自若的跟邻居小姐打招呼，并向其介绍这个的同事，“这是derekmorgan，我的同事，我们来这里是想找负责人williamgreen。”

        “噢。”vanessa探头望向他们身后，接待处空无一人，怪不得他们直接就这么走了进来呢。“前台的julie应该又走开了，走吧我带你们去。”

        她带着两人走向了靶场的另一边，从一个玻璃门进入后穿过一条走廊，到尽头的房间门前时vanessa停了下来。

        她举手敲门，问道：“william，你在吗？”

        “进来吧。”门后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

        vanessa为他们打开了门，只见一个身材健壮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后，大概190磅，留着络缌胡，大概四十岁左右，在他们进来之前正在翻阅文件。他似乎也没有预料到访客不止姑娘一人，看起来有些惊讶。

        hotch走上前，将证件亮了出来，并表明自己的身份：“我们来自fbi,目前有一个案件需要你们的帮助。”

        “噢，fbi。”william慢条斯理的摘下阅读眼镜，站了起来。“山姆叔叔对吧。”他锐利的眼神紧盯着来人，“今天我是走了什么运把你们盼来了呢。”

        讽刺的语气，交叉抱胸的姿势表示拒绝，hotch心想。这是一个对政府缺乏信任基础的人，可能会是无政府主义支持者。

        他们需要他的配合，时间紧迫，每耽误一秒，狙击杀手杀人的可能性又多了一成。

        “最近华盛顿特区发生了几起狙击事件，我们相信凶手可能与这家靶场有关联。”hotch言简意赅道出来意。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似乎是hotch的话触怒了男人，他显而易见的激动起来，“你是想说我们做的？哈，太典型了，政府总是这样，就想找个替罪羊是吧。”

        “eon,william。”出乎意料的，在hotch说什么之前一道女声插了进来。

        vanessa走近情绪激动的男人，“他们只是想帮忙，想找到那个凶手，不是在指责任何人。”

        她知道hotch说的是哪个案件，近期所有地区新闻甚至全国新闻上全是这个凶手的报道，毕竟是这是发生特区的连环杀人案件。

        近三天华盛顿出现了一个狙击手，在市区无差别枪杀行人。目前三天已经发生了三起枪击案，从第一起发生于加菲尔德公园开始，就赢得了媒体的极大关注。根据新闻报道，已经有数十人死于其枪下，而受害人之间看起来毫无关联，这导致全市人民人心惶惶，人们都不敢出门，害怕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射杀。

        而这么严重的事件显然属于bau的受理范围，hotch他们小组从第二起枪击案发生后便开始介入，只是二十四小时的时间还是太短，不足以让他们在数十万人中找到特定的那一个。

        但他们也有所进展，已经对嫌犯进行了初步侧写，离捉住他更近一步了。

        只是他们也需要别人的一些帮助，比如现在。

        “mrgreen，我们真的需要你的帮助，这个男人已经让十四个人失去了性命，而随着时间的加剧可能会更多人遭受伤害。”hotch直视男人，试图传递自己的真诚，“我们需要阻止他。”

        也许是vanessa的话将男人的理智拉了回来，也许是hotch的眼神让他明白他们只是想找到那个凶手，green冷静了下来。

        “yeah、yeah。”他放下抱胸的手，揉了揉眉间，问道：“有什么能帮忙的呢。”

        “我们在找的这个男人，他是个白人，中等身材，大概三四十岁左右，他应该有服役的经历。”

        听到hotch的描述，green苦笑了一下：“你刚刚形容了我们靶场三分之二的客户。来这里的人大多都是这样，而且我也不觉得他们会是做出这样的事的人，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发泄自己的欲望，以免伤害他人。”

        “不，这个男人很特殊，他平时很安静，但有时一点小事也可以激怒他，很小的事情比如有人不小心碰了他的枪，或者不小心子弹打到了他的靶。”hotch仔细的向靶场负责人解释，“而且从平静到发怒状态中间没有过度，就像这样。”他打了一个响指，“他立马就会发作。”

        屋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

        “但是我们的客户中没有这样的人。”green认真思考后，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人符合这样的描述，“我们的客户大多很安静，他们来了就是为了射击，而且我们有严格的规章要求，严禁冲突，如果在场内发生斗殴，他们就会被清除出俱乐部，永远。”

        “这个人最近应该生活发生了大的变故，行为举止会与之前大不相同，想想，你肯定见过他。”morgan补充道，他们相信嫌犯肯定有来过这里，他需要练习自己的技术，而这里是在嫌犯安全区内唯一的野外打靶场，他只能来这里。

        vanessa也随着他们的叙述回想自己在这里见过这里的人，她也经常来这里，几个常客也都混了个眼熟，但客户中似乎她真的没有见这样的人。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一定是客户吗？”

        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她身上，vanessa有点紧张。

        “不，不一定是客户，雇员、朋友、亲戚，只要是能接触你们的设施的都在范围内。”hotch鼓励的看着她，他知道她想到了什么，这可能是一个很大的突破口。

        她抿了抿唇，说道：“之前这里有一个雇员，平时一直很安静的样子，话不多。但有一次有个客户不小心撞到他了，他立马推开那个客户，如果不是有人阻止，我觉得下一秒他就要冲上去揍那个客户了。”

        “而且就像你说的，根本中间没有推搡或者争吵，就是那个客户说了一句‘注意点，loser’,他眼神立马就变了。”

        vanessa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那个男人的眼神透出一种凶狠的光，像是发疯的野兽一般。

        这时green也想起了什么：“对，对，是有这么一个人。”

        他快步走到档案柜前打开第二个抽屉，翻找了两下找出一份员工档案，将其递给hotch，说道：“robertarmstrong，今年四十岁，他是去年九月份入职的。”

        “他符合你们说的一切条件，而我们也允许员工在工作时间外使用我们的设施，他就是偏好于远距离区。”

        “除了那件事外，其他员工也反映过他容易生气，跟其他雇员有几次小的冲突，但是都没有发生严重的结果，因此我也没有太注意。”green快速的说道，“今年三月份他的妻子与他离婚了，之后他跟员工起的冲突更频繁，后面衍生出一场斗殴，我们别无他选，开除了他。”

        green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他的唇翕动了几下：“我别无他选，这个俱乐部必须是零暴力的，不然在这些枪械的围绕下，没有规矩很容易失控从而引发更大的悲剧。”

        是他！

        hotch与morgan对视一眼，他们知道找对人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他绳之于法，不让他再有伤害其他人的机会。

        “谢谢！”hotch掏出两张名片分别递给green跟vanessa，“如果你们想起其他重要的事情或者看到他，给我打电话。”

        morgan在他们对话之前，已经迫不及待地走出房门给组内成员打电话了，“babygirl,我们查到了一个人，robertarmstrong，告诉我他的所有信息……”隐隐的对话声传来，随意脚步声的远去越来越小。

        hotch知道他也要离开了，他需要回组与组员们一起抓到这个混蛋，在他伤害下一个人之前，而绝不会是一段宽裕的时间。

        离去之前，他看着邻居小姐认真叮嘱：“注意安全。”

        vanessa原本以为与邻居先生的第二次接触就这样结束了，虽然她理解他必须去履行职责，保卫生命，而两人也并不存在什么特殊的关系，仅比陌生人要好上一点，但隐隐的她还是觉得有些失落。

        但所有的沮丧在她听到hotch的叮嘱时一扫而空，她抬头看着他，笑道：“我会的，请你也一定要注意安全。”

        邻居先生点点头，转身出了房门追上黑人探员，他们要回到工作中，与时间赛跑，从嫌犯、从死神手中救出更多人。

        两人快速回到suv上，morgan坐上驾驶位将车缓缓驶出停车场，他向hotch更新从garcia那得到的最新消息：“garcia调出了robertarmstrong的档案，他的父亲一直有暴力倾向，在他童年期间多次对其母亲进行家暴。他与母亲曾多次出入急诊室。在他八岁时他母亲不堪受扰离开了这个家，抛弃了他，从此他的父亲又染上了酗酒的毛病。十六岁时，他因为一场暴力事件被兰德尔高中开除，此后他因为抢劫一家便利店被dc警局抓捕过，但因为服役协议，所有的指控都被撤销了。”

        他用余光瞄了一眼副驾驶，惊奇地发现他的工作狂同事居然低头在看手机短讯。

        “继续。”似乎发现了他的停顿，hotch头也不抬的指令他接受说下去。

        “robert在阿富汗服役了三次，第一次三年，第二次两年，第三次一年，所在的兵团是狙击营，直至十年前退役。”

        “让我猜猜，非荣耀退役，对吧。”

        “是的，报告上说他用枪托把同营战友打了个脑袋开花，他的战友一共在头上缝了十六针。”

        “婚姻情况呢？”

        “与mariaarmstrong于2000年结婚，与刚刚的那位小姐说的一样，今年三月两人诉讼离婚了。”

        “garcia把他的地址发过来了吗？”hotch边说边翻阅手机，一般garcia在发送时是全组发送，不会只发给一人。

        “她当然发了，哪一次没有呢。”morgan笑了，bau的小天使在后勤方面做的让人无可挑剔，多次辅助他们成功破案，发地址这种小事已经是常规操作了。

        “很好。”hotch此时也翻阅到了garcia的短信，他看着短信上的地址目光一凛。“让prentiss跟reid过去，我们去另一个地方。”

        他报出了一个新的地址。

        这就是为什么他刚刚看短讯的原因了。

        短讯是他热心的邻居小姐发来了，里面是她在他们离开后，向其他员工打听到一些信息，其中就包括了一个新的地址，一名员工告诉vanessa在armstrong被开除前的两天前曾经送过他到这个地址。当然她也不确定armstrong还在那，只是出于谨慎她将所有信息都发给了他作为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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