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001

瑞安八年，东平府，遂阳县，张家村。

        夏至炎热的六月，孩童们犹如畅游鱼儿般，快乐且幸福。

        炎热交加的天气，不远处的河边飘出香喷喷的烤鱼味道，地里的人纷纷吸一口香气，脸上大大的满足感。

        河边特别热闹，身穿着浅蓝缝补布衣的一名五，六岁幼童，正使劲挥动自己的双手，面向他的是一条深浅不明的河溪，周围都是身穿缝补短衣同龄的幼童。

        他们脸上满是担忧和自责，忽高忽矮的倒影如同山丘般。

        一名身高略高穿着长衫的孩童站了出来，身边的小萝卜头像见了鬼一样，纷纷退回一米范围。

        只见那位孩童用短胖的食指，指向了那名幼童道:“张家村的人真孬种，几米深的河溪还跳不下去，怕是没见过我沈家村的人。”

        听到这话，幼童旁边的伙伴紧张出声道:“九儿，你可别冲动啊。”

        这河溪可是溺死过人，你可别逞强跳下去，虽说里面有好东西，那也是听别人说说，你爹娘就你一个男娃。

        张九儿看了看旁边的小伙伴，又看了不远处略高的孩童，黑溜溜的眼珠子一直在转，挥手喊来一名小伙伴，只看到张九儿一直对着那名小伙伴讲话，那名幼童一边听一边点头。

        张九儿讲完后拍了拍那名幼童道:“高子，事情就交给你了。”

        那名幼童拍胸口道:“包在我身上。”

        此时，沈家孩童们的脸上个个不耐烦道:“胆小鬼就是胆小鬼，以为能装装样子，没想到那般没用，真不愧是遂阳县排名第一穷鬼村，又懒又穷，活该饿死人还娶不上媳妇。”

        “呦，毛都没长齐的小毛孩，居然想着娶媳妇，我等替你们臊，张九儿嘲笑道。”

        听到这话沈家孩童脸颊羞红，怕是掩盖不住自己，但他们还不能走，必须撑到张家毛孩灰溜溜滚回家才行。

        “穷鬼村居然要跟遂阳县第一富贵村争东西。”

        张九儿一副无所谓道:“河溪里的好东西又跑不掉，你们沈家村急的可以跳，我等张家村不会拦着，就怕是猴子左跳右跳专门让人观看的。”

        好大口气的张家小子们，沈家村的孩童们纷纷向前走，你我半言半语道:“张家九儿，虽说猫有九条命，可你就是一条烂命，可别为逞能自己作死了，今天咱沈家人把话撂这了，你们张家村的赶紧滚，也不许跟你们爹娘讲这里的好东西，这是沈家村的了。”

        听到这般盛气凌人的话，张家村的幼童们脸色非常不好，一时半会不知怎么办。

        一名身穿短褐上衣体型稍胖的孩童，主动大步往前走，双手握成小拳头，小伙伴发现后纷纷跟上步伐，沈家村的孩童有些想后退，但人太多只能直直站着，脸色好看不到哪里去。

        有沈家村的孩童认出他，出声阻拦道:“张威，你莫多管闲事，可别仗自己身手了得，你要知道去到衙门，你们张家村讨不到好果子。”

        “我只知道你们仗势欺咱族人，张威最是看不惯遂阳县几个村庄排斥张家村。”

        “是也，是也。”

        追溯回昔……

        张家村是遂阳县旧一带传承的家族，因常年阴盛阳衰没落，导致遂阳县其他村瞧不上张家村。

        张家村祖辈曾经辉煌过，最好时当过四品官，不知从何时开始，村里的人像被诅咒似的，家家户户只得一个男娃，更惨的连生几胎都是女娃。

        但日子总得过下去。

        可朝廷隔几年征收每户一名男丁劳役，张家村因常年达不到每户劳役名额，不能用银子抵的那种，对此县令对张家村非常不悦，遂阳县其他政绩都得:优。偏偏劳役问题每次倒数，几年下来考核总得:中。

        他的位置每次升不了。

        “县令对张家村的人又气又恼。”

        “这就是命啊。”

        “张家村的人何尝不想多生男娃，但心有力不足。”

        导致县令对待沈家村的里正更亲近些，常常打压张家村，张家村的里正每次见县令羞愧不已，只求宽待张家村妇孺老幼。

        唉…

        因沈家村和张家村隔着山头。两个村为资源每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是常事。

        都是穷惹的祸。

        远处有人喊:“九儿…”

        顺着声音望去…

        此时张高子拿着几条竹鞭和麻布线跑来，看着他一脸惶恐的样子，觉得更加奇怪。

        众人思索:“张九儿让他做了什么”

        张高子看了自己右手，里面的东西拼命想涌出指缝间，好可怕。

        九儿兴奋不已，看来鱼有了。

        张高子拼命跑到河溪，像有鬼追似的。放下东西立马洗手，众人看到觉得恶心死了，有人认识此物:纷纷喊着:“土龙。”

        张九儿拿起土龙弄成两半，再用针穿过去，黑溜溜的直接掉下来，发现穿不成功后，他拿起一旁的石头把针锤弯成钩似的。

        张家村的孩童觉得九儿聪明极了

        他们纷纷学起来了…

        九儿将竹鞭甩进河溪里，然后坐在地上慢慢等待鱼儿。

        沈家村的孩童不乐意了:“张家村的人瞧不起人呀，有本事咱们跳河比划，谁不知道沈家村水性好捉鱼第一名。”

        张九儿偏偏不管他们，他家就一个男娃，如果他真有事爹娘就不活了，他惜命的很。

        一刻钟过去…

        那条纤细的竹鞭在晃动，有东西拍打着河溪的水，啪啪啪…

        让人难以忽略，众人紧张看着河面，远处有一条鱼儿想逃跑，张威赶紧喊:“九儿赶紧拉啊，鱼儿想逃跑了。”

        九儿使劲拖着那根线，费了九牛之力才拖上来，这条鱼比他的两手臂大，今晚能吃个好菜，然后用双手握着石头把鱼敲晕了。

        但线好像断了…

        沈家村的孩童惊呆了…

        居然不用下河都有鱼，哪里还管张家村的人，他们也要用竹鞭甩出去，这样就有鱼上来，至于黑溜溜的土龙省略不计。

        张九儿看着小伙伴手里都拎着一条，两条的鱼儿开心极了，这样可以吃顿好的。

        只可惜爹爹上山去了…

        要不然能弄更多鱼儿上来…

        【作者题外话】：感谢诸位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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