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随风

“少喝点，容易醉！”韩墨辉出声劝阻还要继续倒酒的苏漫漫。

        “人不是常说酒壮熊人胆嘛！”苏漫漫转过头盯着韩墨辉说完这句又喝了一杯。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韩墨辉担心的询问。

        苏漫漫没有回答韩墨辉，又继续上一个未说完的话题“我还没说完呢，她老公当时是不是有个外号啊？叫秃鹰对吧？”

        韩墨辉点头附和“是！”

        苏漫漫继续看着远方，平静的叙述“那时候我坐在靠墙那排倒数第三的位置吧？有次上数学课，秃鹰叫我们做数学卷子，他像往常一样在教室里踱来踱去，然后，停在了我身边，假装看了看我的卷子，转过身后，用身体挡住了大家的视线，却用手拉开了我的衣服……”

        “够了，不要再说了！”一声怒吼打断了苏漫漫的话！

        苏漫漫慢慢转过头，用空洞的眼神看了韩墨辉一眼“看来你知道！不过也是，当时你就坐在我旁边，他就站在你我之间的过道中！”

        苏漫漫没有理会韩墨辉隐忍的愤怒，自顾自的说着“你说要是我当时反抗的动作再大一点，或者写个匿名信，或者求助其他老师，会不会有人帮我？或者说学校会选择帮我还是帮他？呵呵……肯定会帮他！学校还得靠他们保证升学率不是！”

        说完这些，苏漫漫眼眶里的水珠终于承受不住滚落下来。

        韩墨辉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恨我吗？如果当时我……”

        韩墨辉还是没有说出如果后面的话，再怎么如果，都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实了！

        “为什么要恨你？难道就因为你坐在我旁边？那时候的我们都无能为力不是吗？所以，放下吧！我现在很好！”苏漫漫从那段不堪的回忆中抽身回来。

        “你……？”韩墨辉想问，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是苏漫漫第一次直面这件事情，侧头想了想说“以前也会做噩梦，会害怕别人靠我太近，害怕上他的数学课，还好，没有第二次，还好在我拼命抵抗下，他只是在我腰上摸了一把！还好，我们毕业了！所以，有那么多我喜欢的老师在的地方，我没有再回去过。我用那么多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填补了他对我的伤害！”

        “漫漫，对不起！”韩墨辉终于把压在心里这么多年的这句道歉说出了口！

        “没关系！虽然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我接受你的道歉，以后就让这件事过去吧！”苏漫漫不想韩墨辉再背负着这种愧疚走下去。

        苏漫漫长舒了一口气后，继续说道“谢谢你让我有机会把这件事说出来，让我自己有机会跟自己和解！”

        苏漫漫提起酒杯跟韩墨辉碰了一下，“我跟你说，你不要皱着眉头了，现在的我一点也不怕他了，我学会保护自己了！所以，走一个！”说完，又一杯酒下肚

        已经有点醉了的苏漫漫继续说“现在该到高中了，高考前，你让赵芳（两人共同的好友）替你来跟我表白，我拒绝了，是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这是个秘密，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所以我当时也没有跟她说清楚，对不起，辜负了你的喜欢，对不起，让我们连一句毕业告别都没有留下！”

        苏漫漫说完又跟韩墨辉碰了一杯！

        韩墨辉伸手去抢苏漫漫的酒杯“你喝多了，别再喝了！”

        苏漫漫护住自己的酒杯，用迷离的眼神看着韩墨辉，命令道“你不要动，坐好听我说完，还有大学呢，谢谢你默默陪了我这么多年，谢谢你经常给在孤独他乡的我打电话，谢谢你在我受委屈时哄我，谢谢你包容了我所有的任性，你对我的好都已经超过了我哥，我却自私的厚脸皮的享受着这一切！对不起，我回应不了你的爱，忘了我吧，去寻找你对的人！”

        说到最后苏漫漫失声痛哭起来……

        韩墨辉听到这么残忍的话，还是温柔的把纸巾递给苏漫漫“我知道你喜欢的不是我，但我总想时间长一点，陪伴多一点，你可能会看到我的！”

        痛哭中的苏漫漫根本没有听到韩墨辉的低声细语，自顾自抽泣着说“韩墨辉，等你找到喜欢的人以后，我们还做朋友好吗？到时候我们重新认识一遍，我来跟你说，这么英俊潇洒的帅哥还缺不缺妹妹啊？我做你妹妹可好？二哥！”

        韩墨辉轻轻拍着苏漫漫的背，哄着她“好的，都听你的！”

        苏漫漫听到韩墨辉的承诺还是不放心“那我们拉勾！”

        苏漫漫说着伸出右手的小拇指，韩墨辉也伸出右手小拇指拉住苏漫漫的，苏漫漫就开始唱起来“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卦谁小狗！还要盖个章！”但喝醉的苏漫漫盖了两次都盖不上，急得又要哭了，韩墨辉主动把大拇指覆盖住苏漫漫的，苏漫漫就又笑了！

        “漫漫，你一直喜欢的那个人现在在哪里？我真的很好奇，也很想见见他！”韩墨辉不确定喝醉的苏漫漫会不会回答，但是过了今晚就再也没有机会问了！

        “他在我家里啊，不对不对！是我在他家里，他在别人家里！我也想见他，但是他最近好像很忙，很久没回来做饭给我吃了！”苏漫漫认真的解释着，最后开始埋怨起来！

        韩墨辉还在努力理解苏漫漫话语中的意思，就看见苏漫漫拿起手机在拨打电话了。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了，苏漫漫开心的跟韩墨辉炫耀“我打通电话了！”

        然后那头传来了顾星辰不太确定的声音“喂，苏漫漫？”

        苏漫漫听见顾星辰的声音顿时委屈起来“顾星辰，家里的饺子吃完了，我没饭吃了！”

        顾星辰听出了苏漫漫的不对劲“你是不是喝酒了？现在在哪呢？”

        苏漫漫想了想，环顾一下四周，然后确定的告诉顾星辰“是啊，我在烧烤摊啊！”

        顾星辰只能继续耐心的问“你在哪条路上？边上有没有显眼的建筑？”

        苏漫漫只好捂着手机，“悄悄”问韩墨辉“二哥，我们在哪条路啊？”

        韩墨辉轻声细语的哄着苏漫漫“我帮你说可以吗？”

        苏漫漫乖乖的交出了手机！

        “你好，我是苏漫漫的二哥韩墨辉，我们现在在湘江边上的老梅园烧烤店！”韩墨辉接过手机清楚的报出了位置。

        “好的，我马上到！麻烦你照顾她一下！”顾星辰说完就挂了电话！

        韩墨辉把手机还给已经趴在桌子上的苏漫漫“他说让你乖乖等着，马上来接你！”

        苏漫漫没有回应……

        韩墨辉静静的坐在旁边陪着苏漫漫，自己低低呢喃着“苏漫漫，你真的很残忍，一点机会都不给我！也谢谢你原谅了曾经懦弱的我！你总是这样，决绝的让人心疼，以后就没有二哥陪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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