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明白了

　　在听了顾兰芯的故事后，乔诗妤在心里想着，同样的事情，若换作是她，她是否有这样的勇气，不顾一切，只为自己所爱的人呢？而她的答案却是不会，不是说她没有那样的勇气，只是她不想为了一个根本就没有结果的爱情，就当那是爱情吧。乔诗妤在心里想道。是爱情，却也只是没有结果的爱情。她不会为了这样一段没有结果的爱情，而让真正关心，爱护自己的家人伤心。
　　那根本就是飞蛾扑火嘛，没有活路。她这样是想一辈子不嫁人，还是长伴青灯之下呢？乔诗妤猜想着顾兰芯的心思。
　　乔诗妤突然想起，之前无宸大师曾说过，他之所以没有让了尘师傅剃度出家，是因为他尘缘未了。只不知他所说的未了尘缘，是否就是顾兰芯呢？毕竟他那位未婚妻已经跟别人跑了，若她真心想要跟他成亲，又怎么会跑呢？那所谓的青梅竹马，也可想而知了。只不过，谁说青梅竹马，就一定要成亲了，那就不能是兄妹情吗？
　　乔诗妤觉得，这些天她所听到的事情，真的大大的改变了她对古代女子的认知。这古代女子嫁人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可不管是顾兰芯也好，慕容修的未婚妻也罢，她们大胆的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人，让她一度认为，她们也可能是跟她一样，从现代穿越到古代来，附身在某位小姐身上了。不然她也解释不清，眼下这样的情况。
　　在听完顾余氏讲的事后，乔诗妤一时间也想不出到底要怎么去做，又要如何去劝顾兰芯。而眼下，乔诗妤想着，或许她该去找无宸大师，去问问他，了尘师傅的未了尘缘，是否就是说的顾兰芯呢？
　　有了这想法后，乔诗妤决定，明日去灵隐寺，先去找无宸大师聊聊。只不知他会怎么说呢？说什么都好吧，只是她不希望无宸大师又像上次那样，说了一些她听不懂的话之后，就那样转身就走了。
　　“姐姐，你准备怎么做啊？”乔诗婉突然走进屋来，看着乔诗妤问道。
　　“诗婉，若换作是你，你会像顾兰芯那样去做吗？”乔诗妤看着乔诗婉问道。毕竟嘛乔诗婉可是真真正正的古代人，完全的古人思想，她想听听她的想法，也许能够从中知道一些事情。
　　“我？我不知道。也许是我没有遇到那个让我喜欢的人吧。”乔诗婉回答道。
　　的确，乔诗妤也知道，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有的时候的确是很难去想象。不过她也从乔诗婉的话中听出了弦外之音，“那你的意思是，若是你遇到那个你喜欢的人，说不定也会像顾兰芯那样大胆的去追求呢？”
　　“姐姐——”许是乔诗婉没有想到乔诗妤会突然这样问，不由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我打算明日去一趟灵隐寺。”乔诗妤把她的想法说给乔诗婉听。
　　“去找顾兰芯吗？我可不可以跟你一块去啊？”乔诗婉问道。她也很想去看看。
　　“不，我想先去找无宸大师，有些话我想要问他。”乔诗妤回答道。
　　“无宸大师，那又是谁啊？”乔诗婉不解地问道。
　　“无宸大师是灵隐寺的住持，那天我跟灵儿去灵隐寺烧香祈福时，无宸大师说，了尘师傅的尘缘未了，所以他才没有给他剃度，而只是让他代发修行。”乔诗妤说道。她觉得吧那位了尘师傅似乎也并不是真的想要出家吧，若他真想要出家，又怎么会只做早课和晚课呢？并且他还有那么高的闲情逸致下棋，只怕是他想找一个清净地，可以让他弹琴吧。
　　“无宸大师说了尘师傅尘缘未了，难道是他知道兰芯跟了尘师傅的事吗？”听了乔诗妤这番话，乔诗婉不由猜测道。
　　“谁知道了，也只有明日见了无宸大师之后才清楚吧。明日你想去，便跟我一块去吧。我们能帮就帮吧。”乔诗妤说道，“看着姨祖母那样，我心里真不好受。”
　　“是啊，姨祖母太可怜了，都这年纪了，居然还要为自己的孙女到处奔波，可她居然还不领情，一点儿也不顾及自己祖母的感受。”对于顾兰芯的做法，乔诗婉也很是不高兴。
　　“谁说不是了，我们跟姨祖母并不算太熟，可是我们都会有不忍之心。顾兰芯跟姨祖母在一起这么多年，竟然是这样的态度，实在是太让人寒心了。”乔诗婉附和着说道。有个这样的孙女，真是太让人不省心了。
　　“或许每个人所追寻的不同吧，站在孝道上来看，她的确是很不孝，可是站在感情这边，她似乎很勇敢，至少她敢那样去做，不是吗？”乔诗妤说道。
　　眼下乔诗妤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这个问题的，到底她们都不是当事人，所以并不能去体会和理解当事人的感受。
　　“这样的勇气，我情愿没有。”乔诗婉说道。
　　“或许很多时候是我们先入为主了吧，因为我们先见到的是姨祖母，所以在听到姨祖母说了这些后，我们会同情她的遭遇，同时也很气顾兰芯，竟然如此的让自己的祖母担心。但若我们先见到的是顾兰芯呢？在听她讲了她的故事之后，我们是不是会同情她？毕竟小辈们的做法和想法，做长辈的并不是真的很了解。”乔诗妤看着乔诗婉说道。她并不是在帮谁说话，只不过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客观的去谈论这个问题罢了。
　　乔诗婉听了，不由点了点头，她认同乔诗妤的话，的确，她们心里的想法，只怕她们自己的祖母也是不了解的。
　　“那姐姐，你站在哪一边呢？”乔诗婉出声问道。
　　“先不说这些，等明天见了无宸大师，见了了尘师傅后再说吧。”乔诗妤说道。现在就说站在哪一边，似乎言之过早了。
　　“姐姐，为什么你要去见那位了尘师傅，而不去见顾兰芯呢？”听到乔诗妤如此说，让乔诗婉很是不解。
　　“因为现在的顾兰芯，只怕无论我们怎么劝她，都是劝不了她的。所以我想先听听那位了尘师傅的想法，看看他对顾兰芯是怎样的一个态度。如果能成就他们两个人的感情，或许是最好的结局吧。”乔诗妤说道。
　　“姐姐的意思还是想帮顾兰芯呢？”乔诗婉看着乔诗妤，有些不能理解。
　　“能帮就帮吧，不然能怎么办了，你想想，事情闹得这么大，若她跟那位了尘师傅不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只怕她这一辈子也很难嫁出去了吧。或者以顾兰芯的个性，除了了尘师傅，她也不想嫁给任何人吧。那么她最终的结局，不是去庵里做姑子，就只能做一辈子的老姑娘了吧。”乔诗妤说道。那样的结局不是她想要的，也不是她所希望的。
　　“说得也是。”乔诗婉点了点头，“不过也得看那位了尘师傅怎么说吧，若人家对她无意，她再纠缠下去，也是无用啊。”
　　“当然，所以说我要先去见见那位了尘师傅了。”乔诗妤说道。
　　“希望能够是一个好的结局吧。”乔诗婉和乔诗妤一样，都是心地善良的人，所以她们也都希望能够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
　　第二天，乔诗妤和乔诗婉两人，用过早膳后，便禀明了祖母，说她们今日要去灵隐寺去。当然，她们并没有说她们要去找谁。
　　不过乔余氏和顾余氏两人则都觉得她们定然是去劝顾兰芯的。
　　“妤丫头，婉丫头，谢谢你们了。”顾余氏满脸感激的看着乔诗妤和乔诗婉。
　　“姨祖母，先别谢我们，还不知道能不能帮到忙了。”乔诗妤说道。她不知道如果事情弄砸了，或是帮了倒忙，顾余氏是否还会如此这般感谢她们呢？
　　“不管怎么说，姨祖母都谢谢你们。”顾余氏说道。眼下她是无措的，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她心里也知道，不能完全的寄托于乔诗妤姐妹两人，但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啊。
　　“你们去吧，路上注意安全。”乔余氏不忘叮嘱道。
　　“是，祖母，那我们走了。”乔诗妤和乔诗婉应了一声，然后两人便走了。
　　“姐姐，你说姨祖母她会希望顾兰芯跟那位了尘师傅，或者是慕容修在一起吗？”乔诗婉总觉得叫什么了尘师傅怪别扭的，倒是直接叫他的本名好一些，“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跟姨祖母通通气啊？”乔诗婉觉得，万一姨祖母并不希望自己的孙女跟慕容修在一起，那到时又该怎么办？
　　“我想姨祖母心里也清楚，就眼下这情况，顾兰芯若不能嫁给慕容修，她的结果无非有两个，要么她给人家续弦，要么就是低嫁。可以顾兰芯的性子，这两个多半都不是她所希望的，所以若能够让他们两人结为夫妻，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乔诗妤说道。她也不知道事情最终会怎样，所以她没有事先去跟顾余氏说。
　　听了这话，乔诗婉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在她们说话间，不知不觉便到了灵隐寺。
　　乔诗妤和乔诗婉两人走进寺庙里，遇到一个和尚，便上前去问道，“请问小师傅，无宸大师现在何处？”
　　“不知两位女施主找住持有何事？”那小和尚问道。
　　“是不是我们不说，就不能去见无宸大师了啊？”乔诗妤反问道。
　　“阿弥陀佛，小僧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知道两位女施主的来意，小僧去跟住持说时，也好禀明你们的来意啊。”小和尚解释道。
　　“阿弥陀佛。两位女施主是来找我的吗？”突然一个声音从后面响起。
　　乔诗妤和乔诗婉两人回头一看，竟然是无宸大师，“无宸大师。”乔诗妤向他行了一礼道。
　　“不敢不敢，不知两位女施主来此找我有何事？”无宸大师问道，“女施主，我们又见面了。”随之无宸大师看着乔诗妤问道。
　　“我们姐妹二人长得一模一样，无宸大师又怎知上次见的是我，而非我旁边这位呢？”乔诗妤听到无宸大师跟她说的话，感到很是意外。一般人初见她们姐妹二人时，都是很难分清她们谁是谁的，可无宸大师就上次见过她一次，也只是跟她说了那么一小会儿话，竟然就能认出她来了。这就是所谓的得道高僧，他们都有一双慧眼不成？
　　无宸大师只是笑了笑，却并没有打算回答乔诗妤的问题。
　　乔诗妤来此本来也是有目的的，所以自也不会一直追问这个问题。
　　“两位女施主是为了另一位女施主而来的吧，她住在本寺的东厢房，你们若是要找她……”
　　“我们是为她而来，但却并不是来找她的。”未等无宸大师说完，乔诗妤打断他的话说道。
　　“那两位女施主此次来是为何？”无宸大师一时间倒也看不透乔诗妤的意图。
　　“我们来是找无宸大师的，想问无宸大师一句话。”乔诗妤在说这句话时，不由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小和尚，显然她并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
　　“了因，你先下去吧。”无宸大师见状，便对一旁的那个小和尚说道。
　　“是，住持。”那名叫了因的小和尚应了一声，然后便离开了。
　　“两位女施主请随我来，我们到那边去说话吧。”待那小和尚走后，无宸大师又对乔诗妤和乔诗婉说道。
　　乔诗妤姐妹两人听了，便跟在无宸大师身后走着。走到一个亭子下，无宸大师才停了下来。
　　“无宸大师，上次你说之所以没有让了尘师傅剃度出家，是因为他尘缘未了。我想请问一下无宸大师，了尘大师的尘缘，是否跟眼下住在东厢房的那位姑娘有关呢？”乔诗妤眼下便直接开口问道。
　　“佛门中人，原是不该管尘世间的事，然而既然女施主这样问了，我也便告诉女施主吧，了尘的尘缘，的确是与女子有关，但却不是住在寺中的那位女施主。”无宸回答道。
　　“大师的意思是，在了尘师傅的心里仍然想着他那位未过门的妻子？”
　　“是，也不是。”无宸说道。
　　对于无宸大师的话，让乔诗婉不由皱了皱眉头，这寺里的僧人说话都是这样吗？什么意思啊，就不能说是清楚明白，非要这样说，才能够显示他的与众不同吗？
　　不过乔诗妤听了无宸大师的这番话，倒是有些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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