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百日复辟(图穷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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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皇宫的朱载坖并没有等到他想见的人,反而等来了一条又一条坏消息。
先是派去南京府的锦衣卫没能将陆鸣抓回来,后是自己派去陆远府上的数千锦衣卫被杀的丢盔弃甲。
“陆家有天雷?”
朱载坖听着汇报破口大骂:“他陆家人都是神仙吗,还天雷,不就是火药吗,火药有何惧。”
满身血污的骆秉良跪在地上泣声道。
“陛下,此番的火药不同臣当年所见,此火药威力之巨大简直骇人听闻,臣的堂侄为了救臣,奋力扑开臣盖住此物,竟、竟活活被炸成数段,陛下,臣的侄子年仅十七岁啊。”
听闻此话,朱载坖再多怒气也只好吞下,快步上前扶起骆秉良,更是用自己的龙袍替后者擦去脸上血污。
“苦了卿家。”朱载坖动情道:“令侄之忠勇朕当厚赏,冯保。”
“奴婢在。”
“瘾封锦衣卫千户,赐田百亩,金十锭。”
“是。”
骆秉良俯首痛哭:“多谢陛下。”
“卿家先下去洗漱一番。”朱载坖唤来几名内监将骆秉良带走,随后便愁眉苦脸的坐在御阶之上。
想过陆府不可能容易攻进去,但也没想过那么利害。
自己几千锦衣卫啊,竟然就这么被杀的屁滚尿流,连对手长什么样子还没看到呢,就死掉了七八百。
简直就是离谱。
“陛下。”冯保凑上前支招:“此刻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将河南、山东调来补防的几个卫调进城,这几个卫有火炮,完全可以炮轰陆府.”
“动用火炮?”
朱载坖皱起眉头:“万一,万一把陆远的家眷炸死可就全完了。”
他之所以敢闹政变,就是吃准陆远的家眷都在南京,陆远就算是枭雄不在乎几个媳妇,可他所有的子女都在南京,总不能一个都在乎吧。
朱载坖还指望这些人质来和陆远谈条件呢。
冯保也作难起来。
现在最难受的地方的还是没能将陆鸣抓到手,若是能将陆鸣抓到手,那么他们就能通过陆鸣掌握远东的巨大财富,有了那富可敌国的财富,就算暂时无法拿下陆远的家眷,朱载坖也可以先将江南几个省握在手里。
到时候拉壮丁也好,花巨资招兵也罢,总能从江南拉起一支几十万人的队伍,甭管能不能打仗,唬人就够了。
几十万大军把南京一围,把长江封锁住,陆远投鼠忌器,怎么也不敢强攻渡江。
划江而治的计划就有希望。
“那陆鸣被刑部抓走了?”朱载坖看向冯保。
后者点头。
朱载坖于是恨的咬牙:“张居正这个王八蛋,朕就知道他不可能安好心,你去,派人将张居正叫来。”
“陛下,陆鸣这张牌,张居正恐怕不会给咱们。”
“朕当然知道。”朱载坖说道:“张居正想的是做第二个陆远,他不可能把陆鸣交出来,但现在朕和他在一条船上,他不想办法把远东的钱拿出来,到时候陆远回师的时候,他张居正一样要身死族灭!”
冯保点头:“是,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去寻张阁老。”
——
刑部,二堂。
被从南京府带走的陆鸣并没有被押入刑部大牢,而是被请到了这里,没有手铐脚镣,只有香茗一杯,点心两盘。
要说唯一让陆鸣不喜欢的,便只有坐在自己对面的两人。
张居正和裴锦超。
“平日里想见陆总一面不容易啊。”
裴锦超笑眯眯的开口,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被陆鸣厌恶打断。
“裴锦超,你也配说话,我想过张叔大会背叛我大哥,没想到你也会,你难道忘了,谁把你从南京刑部右侍郎的位置上提拔起来的?真是条养不熟的狗,咬人啊。”
裴锦超被骂的勃然大怒,拍案而起:“陆鸣,你嘴巴放干净点,本官乃朝廷命官,不是谁的狗。”
“嗤。”
陆鸣不屑的嗤笑一声:“朝廷命官,呵呵,没有我大哥,你,他妈的就是天子家奴,这才刚当几年的人啊,三分人样没学会,七分官威倒是出来了。”
“你!”
裴锦超被气的直哆嗦,还是被张居正拦住。
“裴部堂且坐”
安抚下裴锦超,张居正看向陆鸣:“陆总,今日请你来,不是和你争辩口舌的,国家走到今时今日,太师有责任,你也有责任。”
“笑话。”陆鸣被逗笑了:“张叔大,你一个在北京翰林院挂职病休的进士,要不是我大哥当年的知遇之恩,你现在还在湖广郁郁不得志呢,我大哥培养你十几年,你现在位居阁臣,不思报恩反而背叛,怎么还有脸说责任在我大哥身上。”
“居正确实有愧太师,但绝不会愧对国家。”
张居正神色不变,只是拿起手边的几道奏本:“陆总,居正这里有几道本,里面都是关于你们远东在地方上的所作所为,你们远东在地方巧取豪夺、无恶不作,这些都是证据确凿的事。”
“这和你背叛我大哥有什么关系。”陆鸣变了脸色。
“因为居正害怕。”
张居正盯着陆鸣说道:“陆总,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远东犯下的事,你身为总会长不可能不清楚吧,那么你,将这些事告诉过太师吗?你从来没有过,你一直替你手下的人遮掩,事实上,从你父亲,也就是远东上一任总会长陆东开始,你们父子俩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你们默许甚至是授意远东在各省的负责人通过各种蛮横手段豪取强夺,积累财富,这笔钱,虽然名义上大半归属太师一脉,可实际上太师很少过问生意上的事,一直都是由你们这一支负责打理。
你们拿着这笔钱向印度、南洋发展,包括和荷兰东印度公司、葡萄牙人维特的维京公司合作,在海外很多国家占领矿产、贩卖奴隶、圈地建厂,但是这些盈利被划归进了南印度公司名下,也就是,进了你陆总这一支的腰包。”
陆鸣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张居正笑了笑:“居正当然知道陆总手眼通天,掌握着厂卫被废除后的全国情报机构,可是陆总,你手里的情报机构再如何庞大周密,朝廷有朝廷的规矩,地方的官员永远是朝廷的官员,不可能成为你陆总的家奴,有的事,不会让你知道,他们只会向居正汇报。
你说居正背叛了太师,那么请问陆总您的所作所为,算不算背叛太师呢?”
“我们不一样。”陆鸣咬牙切齿道:“是,很多生意确实归入了南印度公司,也确实是我授意的,可你有一点不知道,这些生意包括南印度公司的股权,我只留了一成,其他的,我全部留给了平安,也就是我大哥的长子陆元兴。”
这话说的张居正愣住。
“哼。”
陆鸣冷笑一声:“你当我这么做是为了牟取私利,你把我当赵光义?我不是赵光义,我大哥更不是宋太祖那种欺人孤儿寡母的小人,我大哥从来没有想过当皇帝,可我不这么想,我父亲也不这么想,这天下是我大哥费劲千辛万苦从深渊里拉出来的。
凭什么让老朱家的人继续呆在皇帝宝座上享福?凭什么?
我劝不动我大哥,可我一定要让这江山落在平安手里,所以我背着大哥,将很多生意划入了南印度公司,又把南印度公司的股权给了平安,要的就是将来,平安可以轻而易举的黄袍加身。”
张居正眼角抽搐两下,深吸一口气。
“陆总能如此开诚布公,居正十分感谢,可惜,陆总的想法永远不可能实现了。”
“就凭你?”陆鸣睥睨了张居正一眼:“你真以为你当了几年阁臣就翅膀硬了?还是说你觉得抓了我,就能窃夺远东的财富?”
张居正举杯喝下一口茶,茶碗盖住他的半张脸,也让陆鸣看不清,只能听到张居正的声音。
“权力是公平的,当年太师能让宗亲、勋贵、士绅齐心支持他推翻先帝,靠的不是权力,而是利益,可太师不该定国宪,不该放纵远东,国宪限制了所有人的权力,远东又夺去了天下大部分的财富,一家富好过万家富的吃相太难看。
今日之南京,除了你们陆家,几乎所有人都想反太师,只是他们暂时不敢站出来罢了,陆总的依仗无非就是你们家养的亲卫以及那些火器,觉得凭此物就可以让我们拿你们没办法,安然的躲在地宫之内。”
听到地宫这个词眼,陆鸣有些紧张起来。
“修建一个地宫,如此大的动静,干的再隐蔽,南京府、工部总会查到蛛丝马迹。”
张居正言道:“哪怕你们用的都是心腹,但居正还是那句话,这天下,人人都想反你陆家。
论权力,太师的权力还比不上太祖高皇帝吧,就算是太祖高皇帝,当年想要倒孔倒孟都做不到,被逼着生生自废圣旨,自污其面,因为他是皇帝,是天下权力最大的人,全天下的人都反对他,他总不能把全天下的人都杀光,杀光之后他这个皇帝,统治谁?统治那些死心塌地跟着他的兵吗?
呵呵,陆总,您是天底下最精明的人,仅就做生意这一块来说。
你做生意要赚钱,赚谁的钱?南印度公司的买卖遍布海外,抢矿产、卖奴隶、建工厂,赚的盆满钵满,那是因为开海,如果不开海呢,或者有一天,你们海外的那种靠着奴役的生意被当地的百姓推翻了,你们怎么办?
你们远东那么多的分会长、会长、掌柜、工人、伙计,他们吃什么喝什么?
海外一旦赚不到钱的时候,你们就只能做一件事,那就是赚国内的钱,无法奴役和压榨外国人的时候,你们就只能压榨我大明自己的子民,以此来继续维持你们奢侈的生活和稳定你们的内部。
这就和国家的政权一样,要么对外,要么对内,居正不会做生意,但居正身为一个读书人,倒是懂这王朝兴衰更替。
您生意做的太大、太顺,让您觉得这天下人都是傻子,其实大家都不傻,傻的话当年也不会跟着太师推翻先帝和皇权了。
以前跟着太师有钱赚,可现在却发现,大头都被你们远东占去,谁都不乐意。
所以居正不是反太师,居正是在救国家,你们远东和南印度公司再不垮,这个国家一定会先垮。
权力不能集中在一个人手上,财富也是。
陆总可以好好考虑一夜,明日再给居正答复,您退一步,居正保证,夫人和各位公子一定平安离开南京,一定平安回到太师身边,若不然,居正就只能调兵入京,炮轰贵府,届时地动山摇,城倒屋塌,地下深宫,怕是更危险。”
陆鸣面色难看至极:“阁老在威胁我?”
“算是吧。”
“什么叫退一步?要我远东二十年的财富?”
张居正起身看着陆鸣:“我没那么贪,我只需要陆总的亲笔信。”
“写给谁?”
“江南各省远东分会,让他们配合当地藩司衙门进行账目清算,然后将这些钱放进当地的银行。”
“阁老真是高人,您做生意也绝对是一把好手。”
“陆总谬赞,毕竟居正也算分管户部多年,略懂一二。”
陆鸣闭上眼,面露痛苦:“所以说,户部尚书赵贞吉也背叛了我大哥对吧,不然,你不可能对我远东的帐那么清楚。”
“赵部堂是四川人。”张居正只介绍了一下赵贞吉的籍贯,其他的没有多说便起身离开。
裴锦超恶狠狠瞪了陆鸣一眼后也是快步跟上。
“四川、四川,户部。”
陆鸣念叨着,随后苦笑起来。
他大概是明白了。
陆远真正开始发迹是靠着做南京户部右侍郎开始的,那时候的户部尚书韩士英便是四川人。
当年那段时间,江南各党派和陆远的关系可是很好。
而政治党派的特点是以籍贯为核心纽带。
江南党内部细分也是有很多党派的,比如说浙党、楚党、江西的学阀。
可是后来陆远和江南各党分道扬镳,不,准确来说,陆远包括陆家的势力越来越大,继而开始无休止压缩各党的生存空间,哪个党派活的都不可能舒服。
韩士英当年身为江南党的核心大佬之一,他所代表的利益是其背后的川中学阀,赵贞吉祖上世代在四川为官,人家才是穿一条裤子的。
甭管陆远对赵贞吉多好,赵贞吉总不可能背叛祖宗和家乡吧。
在绝对的利益面前,赵贞吉背叛陆远,为川党争取利益倒是可以理解了。
“决不能让平安他们出任何事。”
在懊悔后,陆鸣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厉色。
他,一定要把陆元兴平安的送出南京!(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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