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桃定】右与左

｜臣是你，王是我，当中有爱么？够道行便共我切磋。｜

        熟络的接过一杯不算太烈的起泡葡萄酒，轻抿一口，与正聊到火候的杀生院家大小姐交换了一番对于当下股市的高论，等等喰定乐乃瞥眼看向不远的左前方，桃喰绮罗莉站在那里，正与一位年迈的议员交流着什么，看上去十分融洽，还不时轻笑打趣，乘着朦胧的夜色和璀璨的灯光，衬得她如鬼似魅。

        不论再怎样互不对付，终究还是沾亲带故，血统里的东西总是翻涌沸腾，虽不像绮罗莉和莉莉香一样是双生并蒂莲般不分彼此，倒是天生的水火不相容。

        绮罗莉一身墨蓝色的及地晚礼服，脑后别着镶嵌水钻的嫣红假花，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显得人更笔挺高挑，可以看出处处都做足了气派和设计，而定乐乃从不会在意这些，一概都丢给由美解决，往往简单的黑裙灰衫，而后草草的在膝上蒙上一块不沾杂色的白绸，便只管来往人心智斗上的长袖善舞。

        吞下一块甜的软腻的蛋糕，桃喰绮罗莉谢过方才与山下议员对于政事的埋怨，转头意外的看到身后右方的定乐乃，黑发的少女脸上还是一贯不苟言笑的冷漠表情，也不知聊了什么话题，逗得那位杀生院千金心情极佳，而定乐乃仍面不改色对答如流，明暗间错落光影，如端坐观音。

        她们隔着不过百步的距离，尽情在各自选择的方向一往直前，其实人生又何尝不像一场喧嚣盛宴，盛大开场又清冷落幕，只有推导的过程，没有最优解。

        “听闻百喰家一向不会参与这种单纯娱乐性的聚会……”山下先生一转话头，拄着乌黑的手杖，低声开口。

        “……顶多是让和乐喰小姐来走个过场，这次可是有什么例外？”杀生院小姐举杯相碰，顽皮中带着狡黠发问。

        绮罗莉敛眸微笑，从容不迫，定乐乃目不转睛，泰然自若。

        “世事无聊，最爱瞬息万变。”

        “拨乱反正，既然我已参演。”

        等等喰由美眨眨眼，看样子早就习惯了这种刃不相接却剑拔弩张的气氛，想必是从小就经常看这两人自说自话、自顾自的自寻前程、各自为王又各自为战。

        明明是从同一深庭老坟中走出的两人，却一个其疾如风，一个不动如山，很难说这是不同的教育方式导致的人各有志，还是从骨子里就截然相差。

        被某个青年才俊邀进舞池，绮罗莉自信又昂扬的旋转着曼妙的身躯，踩下的每一步都精准无误，定乐乃听着她足尖落地之声与悠扬的钢琴曲无限融合，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戏谑，冷声蹦出个“悲哀”两字来。

        “可惜定乐乃不能去跳舞，不过由美会一直陪着定乐乃的！”由美听得这话，以为定乐乃是心有羡慕，力所不甘，连忙安慰到，却听定乐乃平静的说完接下来的话，“我是说绮罗莉，内心空洞沟壑难填的人，真悲哀。”

        绮罗莉一舞跳罢，站在原地看着由美和定乐乃正在离开的背影出神，本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追身上前，她莫名感觉想说的话，定乐乃早就知晓，便不需复述一遍的赘余，只是仍无法理解，甚至于有些同情，明明可以独善其身的人，何苦热枕于被攀附的白骨拉扯下坠。

        或是在笔直的道路上，不论右与左，皆越行越错。

        （及部分灵感出自胡鸿钧歌曲《造王》，有结合部分自己对百喰家族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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