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卦机崩坏出否卦

　　
这个地方好像不属于周国，说是陈国。
至于陈国在陌星的哪个地方，子渊也说不上来。
而且陈国貌似很落后，比起记忆中陌星的周国，还处于洪荒时代。
那座破旧的大院子，是公良孺家的老宅。
院子坐落在陈国国都宛丘城西北，离羲皇陵挺近，羲皇陵，是子渊卜卦的地方。
院子三进，一进办公，一进住宿，后院是兵丁营房。
办公区居中三间，正中是议事大厅，偏房耳房是各部门书房。
公良孺，陈国贵族，是当今国君的表弟。
子渊在这里，跟着一位夫子到处走来走去，说是周游。
夫子在陈，住在公良孺家的这处祖产院落。
原本有他在，衣食无忧，上通下达，兵甲保护。
可是，兵马围困陈国一年，陈国举国断粮，朝不保夕，他这个贵族，暂时发挥不了作用，还得子渊去弄吃的。
好在人头熟，公良孺暂任团队后勤总管。
做饭的高柴，说是卫国人，擅长烹饪，周游在陈时，做大厨。
公良孺安排好了后勤，对子渊说：“夫子他们在堂屋等你，你和仲由快去吧！”
仲由又牵着子渊，走进堂屋，堂屋是议事厅。
室内光线稍暗，一时不适应，只觉得黑压压坐满了人，分不清面孔。
眨巴着眼睛适应了一下，才看到临案居中而坐的夫子，但像素不高，夫子的脸庞模糊，像打了马赛克。
对上眼神，夫子就向子渊招手，又指了指身边左手边的空位，招呼子渊坐下。
子渊看见夫子一脸白花花的笑容，顿时一股暖流涌动，莫名其妙的想哭，看来精神分裂也带来了一部分。
夫子大子渊30岁，今年62了，胡子都白了。
子渊和仲由一左一右坐在夫子两旁，刚坐稳，夫子突然凑近子渊，小声问：“病情怎样？好点没有啊？”
冷不丁的一问，子渊差点哭出声来，忍住哭声，摇摇头，说：“记性忽好忽坏，有时候什么也想不起来！”
夫子听完，神色凝重，捉住子渊的手，眯着眼把脉，眯了一会，突然睁眼，眼光刺破黑夜，很亮，夫子说：“奇怪！奇怪！”
然后不再说话，沉思了一会，夫子站了起来，对一屋子人说：“子渊回了，就依你们的意见，让他卜一卦吧！”
说完，又小声告知子渊说：“方才商议南行，意见不一，你卜一卦，看看天意吧！
子渊诺了一声，招呼一声仲由，一起走回堂屋门口。
堂屋的下首角落，摆着一部卜卦机，长八尺，高丈二。
卜卦机是周游团队困在陈国之后，子渊用一架织布机改造而成。
是在织布机原有的三段架构基础上，又增加了三段，为六段架构。
卜卦的筹策，每次需要用六捆茅草。
原来织布机的两个脚踏板，踩起六段架构太吃力，子渊把脚踏板置换成一套枣木齿轮，摇卦的把手连接到一付车轮上。
每逢大事犹豫难决时，开机运算。
每次开机运算，要用三个大力士，两个大力士嘎吱嘎吱的摇车轮，第三个大力士，把挤压变形要脱槽的齿轮，用大木锤击打还原，以免系统崩溃。
仲由出门，领来三个大兵，两个摇车轮，一个抡大锤，卜卦机嘎嘎吱吱开机了，开机就不能停，直到六爻尽出，大约半个时辰，才能完工。
嘎嘎吱吱，嘎嘎吱吱，摇了半个时辰。
子渊盯着织布机吐出的草席的每个节点，心算不停。
这个运算量太大了，子渊才是这台机器真正的主机。
最后一捆草席用尽的那一刻，枣木卜卦机寿命，也到了极限，嘎嘣一声，齿轮崩裂，卜卦机轰然倒地，成为一堆废柴。
子渊一屁股坐在地上，噗的喷出一口鲜血。
吐完鲜血，反而觉得积浊尽出，心智更明。
仲由抢上去搀起子渊，见到子渊一脸莫名其妙的浅笑。
“奇怪！”子渊看向夫子，“我这是回光返照吗？吐口血甚觉舒坦。”
夫子看破不说破，说，“你暂坐下稍息，一会再跟大家说卦吧！你的情形，我看无妨！”
子渊休息片刻，按夫子的吩咐，站起来给大家讲卦。
看了看夫子的神情，他对此卦早已了然于胸，只是不说而已。
其实在三位大力士摇车轮的那一刻起，子渊也已知道了这一卦的结果。
当时的子渊，与杨树合体，子渊当时油灯将枯，岌岌可危。
杨树真身赶到，为他续命，在天人眼里，这一卦没有什么可摇的。
天地气运，国家气运，个人命运，合为六爻，一眼可辨。
子渊站起来，先说结论：
“卦是否卦！天地断绝，孤立无援，毫无生机。
“卦机崩坏，没有退路，必须赴死，无法拒绝。
“此次南行，穷凶极恶，又不能不去，天命使然。
“下面我详解卦机......”
夫子突然伸出手，摇了摇，说：“子渊，你歇息吧，下面的解卦，我来说吧。”
子渊有点诧异，夫子平时从不打断弟子的话头。
然而，当时确实太累，子渊称诺，走回座位。
“现在，我告诉大家，此次周游真正的秘密。”夫子眼中光芒乍现。
“周游至今，三千弟子，还剩几人？”夫子指着仲由，问。
“禀夫子，三十余人！”仲由答。
夫子点点头，问子渊：“你们为什么跟随至今？”
“救国，救民！”子渊答。
夫子摇摇头，竖起食指指着天，说：“救国，靠我们摇卦救吗？那要老天干什么？”
此话落地，子渊忽觉神识震动。
原已油灯将枯的元神，突然复活，然而仍很微弱。
“你们整天叫我什么？“夫子再问仲由。
“夫子！”仲由回答，汗漫额头。
“夫子，夫子！我问你，夫子何意？”夫子又盯着子渊问。
子渊大脑一片空白，“夫子，夫子，夫子......”
“人，得一为大，大得一为天，戳破了天，才是夫子！”夫子。
“三千弟子，周游历练，成就三十天人，还有最后一步！”夫子。
“最后一步，便是赴穷凶之地，赴穷凶之卦，去把天戳破！”夫子。
子渊忽觉神识又是一震，元神熊熊复活。
子渊忽然明白了，另一个子渊复活，成为圣人，自己才能一点点脱身。
然后，再一片一片找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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