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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苏秦大帝借天兵


  姥姥的厨房,两灶相连;一个大灶,一个小灶;大灶蒸煮,小灶烹饪。
两个灶都是烧柴火,拉风箱。
姥姥主厨,子墨掌灶。
掌厨需要坐高凳子,能俯瞰锅里;掌灶要坐矮凳子,眼界与灶膛看齐。
姥姥的厨艺,天下无双;子墨的烧火棍,出神入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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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墨坐在低凳上,一手拉风箱,一手续柴火,烧火棍翻腾,调节灶膛的火力。
猛听见姥姥打了一声响指,这是打板,唱曲儿的前奏!
子墨一下高兴起来,好戏要开始了!
姥姥用双手响指打板,用的阳律,节拍无射调慢板特有。
这是召唤丹沙专用的节奏。
无射调,陌星古典音乐十二律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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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墨一开始并不知道,姥姥教的是功夫。
只知道是唱曲儿。
唱曲儿,是一种古老的薄州戏曲,小剧种,很难唱,很好听。
一板一眼都需要功夫,但不需要行头,不需要道具,跟你们的相声差不多少。
你们的相声需要穿大褂,小戏只需要打板,用韵。
打板的家伙也随意,敲筷子就行。
要连筷子也不趁,打响指也行。
响指也不会,舌头敲打上下颚,这样打板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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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刚才的打板,是《苏秦大帝借天兵》曲目,最热闹的片段。
苏秦借天兵,脚本很长。
大意是苏秦大帝,一开始学艺不精,被妖魔欺负,啥也干不成。
后来刻苦钻研,用功修炼,晚上熬夜瞌睡,用锥子扎屁股。
终于感动西王母下凡,传授他阴符兵法,借他天兵。
最后打败邪魔外道,建立大周,成为五帝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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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这一板,需要子墨跟着节奏念白,因为这一幕,两个角儿。
一个是苏秦大帝,由子墨扮演;姥姥扮演后面的王母。
子墨早学会了,所以,当姥姥打板,子墨很默契的进入角色。
子墨念白:
或允宁矣,
远人来观!
脩义经矣,
好乐无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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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念白的发音很古,没有真传根本念不对。
比方说,“或”的读音介于guai(乖)和gui(龟)之间;“允”的发音,音标根本打不出来,前半音ri(日)后半因wen(温)......
除了念白的读音很古,还有韵律的植入不能错,也要打板。
子墨坐着低凳子,一手拉风箱,一手续柴火,用烧火棍调节灶膛的火力。
手脚都在忙,就只能用舌头打板。
子墨姥姥教过子墨怎样用舌头打板,用舌头打板必须很认真,一板三眼。
唱到一口气用尽,用舌尖上脸,连住上颚三眼清泉,眼神使力,从脚跟抽水,能使上力,为一板。
姥姥说:脚心装着风火轮,风是巽风,火是真火,轮是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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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奇门”就出来了。
“奇门”一出来,角色就会忘记一切。
奇门,就像个口袋,功夫到了,口袋突然出现,把子墨装进去。
进入一种其妙的状态。
接着,西王母,天兵天将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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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唱的非常好听,韵律很足,声音温婉。
声线似乎只在鼻腔里转,很内敛,又很清楚,似乎只是唱给子墨听。
姥姥用响指打板,像个小姑娘的做派,灵动活泼,代沟一下就没有了。
烧火,唱戏,打板,舌尖的泉眼和灶膛的火候,很应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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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姥姥的唱腔,还有很多角儿,那些天兵天将,会显露出来。
每次唱到这一出,似乎冒出来的面孔都不一样。
说是面孔,又不是面孔,是说不清的很多人,每次都不一样。
姥姥始终是主角,威风凛凛,指挥着那些人。
每次唱到这一幕,也会临时加词儿。
这一次,加的词儿,大概是化解什么深仇大恨,救下两条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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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完这一出,饭也做好了  。
子墨吃着饭,问:“不是说教我使很厉害的药吗?怎么没教呢?
“还有呢,姥姥昨天说教我去姑射山,也没教......”
姥姥说;“子墨,你记住,奇门里面,就是丹沙,你没见吗?
“奇门,就是姑射山谷,你知道了吧!
“苏秦大帝的兵符,等你长大,你也会拥有,你也会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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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晚饭,子墨先睡,姥姥坐被窝等潘姨。
到了半夜,子墨被哭声惊醒。
果然见潘姨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姑姑(爱陌华)。
另有一个男的,正跪在地上,给姥姥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哭。
子墨吃了一惊,睡意全无,听他们对话,才明白经过。
这个男的,是潘姨家亲戚,媳妇难产,情况罕见,性命危在旦夕。
时间来不及来回折腾,于是冒着雪,抬担架从县城过来,先到了楚庄镇卫生院。
那时候,爱陌华刚投资了镇卫生院,挂牌第一家“陌华国医院”。
病人刚到镇卫生院住下,难产的孕妇就顺利分娩,孩子下来,母子平安!
潘姨说:一定是我小姑,未卜先知,用了故祝。
潘姨的爸爸,是姥姥师兄,所以潘姨称姥姥“小姑”。
来之前,潘姨并没有联系姥姥,姥姥不用话匣,无法联系,但姥姥能未卜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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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无论如何都要来感谢姥姥,一见面就不停磕头。
潘姨不停的交代那男的:我小姑隐瞒身份几十年,你一定记着,别说出去!
那人磕完头,不停的点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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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子墨再大一些,才知道,潘姨的爸爸,也是故祝派的名医。
潘姨的爸爸,是姥姥的师兄。
他看不好的病,就派他女儿,即潘姨,来求助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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