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详

“噢……”谢檩桉见状没再多问，把奶茶放在桌子上，垂着头走向厨房。

        “今天有你喜欢吃的煎小猪排噢！”谢锡见此露出笑容，温和道：“凛桉，别想太多，咱们只需要好好活着，就够了。”

        谢檩桉情绪似乎有些低落，过了一会儿才应了声。

        心不在焉地吃完一顿饭，就连煎小猪排都显得有些食之无味了。

        谢檩桉回到房间，端起奶茶一饮而尽。

        甜甜的。

        只是不知为何，谢檩桉每每喝完便会头痛，也没有多疼，只是如同细微的针刺一般，再加上一股被涨满了的感觉，格外的难受。

        不过想到谢锡为了给他准备奶茶不容易，谢檩桉每次还是会喝完。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奶茶喝了会头痛呢？

        谢檩桉在孤儿院时没机会喝到奶茶，因此对此很是困惑。

        外头似乎传来了乌鸦叫唤的声音，心中疑惑乌鸦为何会在大早上的叫唤，谢檩桉干脆出门散散心。

        谢檩桉兜里塞着谢锡为他求来的佛牌，又塞了两块面包就出门了。

        谢锡说当赶尸匠这行难免会撞着什么邪门事，让他出门务必戴在身上，说是可以帮他挡灾。

        屋外的空气一如往日般清新，大抵这便是身处偏远村庄的好处。

        谢檩桉走出院门，却不知为何闻到一阵腥臭味，低头一看却见村里的乞丐埋着头在啃食着腐烂的乌鸦尸体。

        谢檩桉瞬间感觉有些反胃，咬着唇犹豫一会儿，从兜里掏出一块面包递给乞丐。

        乞丐一愣，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随即笑着露出一口黄牙，快速接过面包咬了一大口，活像八百年没吃过饱饭，兴冲冲道：“你这孩子不错，比那些个大人好多了，之后肯定会好人有好报的！”

        乞丐抬头看了谢檩桉一眼，在视线触及他那双灰棕色的瞳孔时神色变了变。

        谢檩桉撇撇嘴，转身欲走却被乞丐拉住裤脚。

        乞丐神秘兮兮地朝他招招手，做了个附耳的动作。

        谢檩桉嫌弃地看着自己的裤子，又看了看对方沾满污秽和棕黑色血液的手，一时间做不出任何动作。

        乞丐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搓搓手，“不好意思哈，你快过来，我跟你说个秘密……和谢锡有关！”

        谢檩桉本来打算不再搭理乞丐，一听谢锡，顿时纠结起来。

        “你说吧，这儿没人。”

        乞丐谨慎地打量打量四周，拧着眉犹豫一会儿才道：“行吧，你不信我。”

        “我这般谨慎是为你好，你不听也罢！实话告诉你，谢锡不是你小叔！”

        “那你说说他不是我小叔是什么？”谢檩桉此刻已经当乞丐在胡言乱语了，并未当真。

        “你不信？我说的可都是真的，谢锡的弟弟谢宇夫妇不能生育，哪里出来你这么个小子？”

        乞丐咂咂嘴，吧唧吧唧嘴里的面包道：“照我看，谢锡那个不厚道的就是没女孩子要，想找个人给他养老送终！”

        “小叔长得也不赖，怎么会没女孩子要？”

        乞丐摇摇头，故作高深：“你常年不和人打交道，不懂。在咱们村子里，像你和谢锡这样的，都是异类、怪胎！是不详的化身！”

        “就算谢锡生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你们的眼睛会带来灾祸的！”说罢乞丐嫌弃地摆摆手，晃了晃手上的面包啃了一口，嘀咕道：“要不是真的饿，我才不吃你给的东西，啧。”

        谢檩桉沉默片刻，转头走了。

        哪怕是在牧羊村这样诡异的村子，哪怕是刚刚施以过援手的乞丐，也会把他当做不详的化身么？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上心头，谢檩桉感觉一阵无力。

        他多希望这个世界是虚假的，因为他不同于常人的眼睛就将他划分为异类的世界，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乞丐似乎也自觉失言，嗫嚅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毕竟你也不想的是吧？只不过、哎呀……”

        谢檩桉没心情和他一般计较，垂着脑袋向村子的中心走去。

        村子中心是集市，算是整个村子最热闹的地方了。

        “嘿，都过来瞧一瞧，看一看喽！刚孵出来的小鸡崽！”

        “卖小羊羔喽，保证温顺听话！”

        在牧羊村的集市，人们买卖的最多的就是一些小动物，主要还是以羊羔为主。

        大多都是些棉羊，很少有人家饲养山羊，不过牧羊村里头还是有不少未被驯养的野山羊，只不过太过凶悍暴躁。

        哪怕野山羊肉质鲜美紧实，但牧羊村从不缺乏羊，绵羊都快泛滥成灾了，一般情况下，还真不会有人生出去驯养野山羊的念头。

        “咩～～咩～”一只白乎乎的小羊羔被人拎在空中，晃悠着蹄子叫唤着，看着格外可爱。

        谢檩桉很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小动物，加上这么点大的羊崽子确实可爱，没忍住上前凑了凑。

        老板见是谢檩桉，讶异地抬眼，打了个招呼：“凛桉？一个人出来转转呢？你小叔这两天忙不？我有点事想拜托他。”

        谢檩桉闻言缓缓摇了摇头，“抱歉，我也不大清楚……”

        老板愣了愣，像是想到什么，放下小羊羔，从摊子上拿起一只用油纸包起来的烤羊腿，递给谢檩桉。

        “不会是跟你小叔闹脾气了吧？尝尝吧，回去记得问问你小叔。”

        谢檩桉犹豫一会儿，收下了，“谢谢老板，我记着了。”

        卖羊羔的老板欣慰地笑了笑，事抚摸着小羊羔的脑袋，“好了，走吧，我也不打扰你了。”

        “老板再见。”

        谢檩桉和老板道别后，正打算瞧瞧有没有什么摊子卖些好吃的，忽然，一阵熟悉的铃铛声“叮铃叮铃”的由远处响起。

        谢檩桉神经猛地绷紧，四处观察着，最终落到一位牵着一只羊，走路僵直的长胡子男人身上。

        男人似乎也是来卖羊的，他的羊脖子上挂着一只红色的铃铛。

        只不过这是一只黑山羊。

        谢檩桉有些犹豫不决，最终还是咬牙走到男人附近观察。

        黑山羊原本似乎有些焦躁不安地走动，此刻忽然便停下了，转过头颅，眼睛仿佛在直勾勾地盯着谢檩桉，似乎找寻到了目标。

        谢檩桉被盯得不知为何有些发毛。

        明明只是一只黑山羊而已，怎么眼神如此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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