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穿成仙侠文中的白莲师姐5

屋内，茶已煎好。青年将茶水一一倒入杯中，白烟伴随着茶香飘散。

        “这是我上年新收的好茶，来，尝尝。”萧长老将一杯茶递给苏莲。

        “谢谢长老。”苏莲接过，捧着茶杯。杯子是用千年暖玉做的，既能保存茶水最好的品尝温度，又不会烫手，在初春里正是合适。茶水喝入，有点烫舌，此后便是茶香久久弥漫嘴中，再配上手边放着的各类糕点，实在享受。

        自上次在秘境遇到萧长老养的灵虫之后，苏莲一直都想着来会会这位养蟑螂当灵虫的长老，来拜访时正遇上这位长老在捣鼓自己采摘制作的茶叶，便被拉过一起尝尝鲜了。

        “来来来，再尝尝这块杏仁糕。”萧长老又递过一盘糕点。

        苏莲拿起一块杏仁糕，糕点十分贴心地被做成一口就能吃掉的大小，这样就不会担心点心渣子掉身上了。她一口将糕点吃掉：“好吃，比我之前吃的杏仁糕都要好吃些，”苏莲并不是拍马屁，对于吃食，她最是严格，好吃就是好吃，难吃就是难吃。“入口即化，与茶水相配不会过于甜腻，糕点本身所带的杏仁香味也没有被掩盖。”

        “那是自然！”听了苏莲的夸奖，萧长老颇为得意，他骄傲地抬手想摸摸胡须，才想起自己为了方便做糕点化为了青年形态，只好摸摸耳垂，“这杏仁可是我用灵泉浇灌出来的，煎茶和制作点心的水用的是灵草上的露水，为了收集这露水我可是好多天都早起了！”

        对于美食和它的制作者，苏莲向来不吝夸赞：“竟是长老自己做的？我还以为这是哪里请来的宫廷糕点大师制作的糕点呢！长老好心思！”

        “哈哈哈哈哈哈谬赞，谬赞。”

        吱呀，木门突然敞开，伴随着一道女声：“萧长老，上回我说的”甄长老边说着，一脚已踏入屋中，抬眼却发现屋内除了萧长老，还有一个苏莲。不知怎的，甄长老的脸突然通红：“既已有客人，那我先不打扰了。”正要离去，萧长老赶忙叫住了她：

        “哎！甄茗！你来得正好，我这茶叶刚煎好呢，都叫你等等了”萧长老上前拉住她，压低声音，“苏莲这孩子正好也在，你不是一直想找她道歉嘛”

        “甄长老。”苏莲起身，朝她行礼。甄长老红着脸上前将她扶住。

        “上次是我莽撞了，没有弄清事情真相就借着修为威压伤你，是我的错。”甄长老对苏莲回礼，“我此物赠你。”甄长老将一木盒递与苏莲。

        “孩子，快收下。”见苏莲有点呆滞，萧长老赶紧圆场。

        苏莲顺势收下木盒，向甄长老表示感谢。

        见苏莲准备离去，萧长老连忙补充：“差点忘了正事。苏莲啊，我这里有个任务要交给你和穆衍。”

        “长老请讲。”

        “上次我和老陆喝茶，谈到了江的两个徒弟，江鱼诗和张履，他们的状况都不太好啊。所以就是想拜托你和穆衍带他们俩下山走走，顺便解决一下郑家村的事情。放心！就是普通的剥皮怪，不会太难。”

        “这”我都要叛离师门了怎么还发任务给我了？

        “具体内容我已传给穆衍了，你负责照看好张履和鱼诗就行。”萧长老不给苏莲拒绝的机会，将一份卷轴塞进苏莲手里便声称有事和甄长老一起离开了。

        “”有点烦。

        【红夭那边你打算怎么办？你和江也说的话似乎被她听到了】

        “听到了才好，我就是讲给她听的。”苏莲从囊中拿出传送石准备回峰。

        【为什么】

        “让她早点认清我不是个善茬这件事。”苏莲说。

        回到自己住的小木屋，苏莲便接到了来自穆衍的千里传音：

        “师姐，江鱼诗这边遇到了点麻烦，请来正骨峰一趟。”

        才回清霜峰，苏莲马不停蹄又赶往正骨峰，正碰上穆衍张履两个人被关在门外。

        “苏莲师姐”张履朝她行礼，被苏莲打断：

        “这些虚礼便免了吧，之后我们要一起下山历练同为伙伴。你师妹她怎么样了？”

        闻言，张履叹气：“江师妹不肯见人，更别提出山历练了。”

        也是，剑修用剑的手废了，这是多大的打击啊。

        苏莲坐在门前，轻敲几下：“鱼诗，我是苏莲，上次秘境时你曾向我打过招呼的。”

        屋内没有声响。

        “师姐。我把门破开？”穆衍提议。

        苏莲摇头，示意两人保持安静。“我听说了你的事也为你感到难过，同是剑修，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这次下山历练我们要去的郑家村，听说那里有位神医，能医断手，能让病入膏肓的人起死回生而且郑家村本身也是许多名医的出身地，说不定去那儿以后会对你有所帮助。”

        半天，屋内才响起江鱼诗的声音：“真的吗？我还能再执剑吗？”

        对于这个问题，其实她自己也知道答案，连灵气都凝聚不起了，还谈何用剑？可是。万一呢？也许？

        “我苏莲在此以心魔起誓，必定会治好江鱼诗师妹。”

        “师姐！”穆衍想阻止，但苏莲极快就做好了心魔起誓。

        心魔誓，这可以说是大部分修者都不会触碰的誓言，因其违背以后自身雷劫将会更难渡过且易被邪祟缠身。自身恶念也会被无限放大。

        门开了。苏莲的誓言让江鱼诗重拾希望，毕竟谁会拿心魔誓开玩笑呢？

        苏莲赶紧抓住她的手，用自己衣袖替对方擦干眼泪：“多俏丽的小姑娘，怎么舍得落泪？叫人看了便心疼。哎不必行礼了，赶紧捯饬捯饬自己，我们这就出发吧。张履！替你师妹备好该用的东西。”

        “是。”张履立刻进屋收拾去了。

        “师弟，你也别闲着，去打盆温水过来，我要给鱼诗梳洗。”穆衍也被叫去干活了。

        “鱼诗？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你的梳妆台在哪？领我过去我来为你梳妆。”得到回答后，苏莲领着江鱼诗在镜前坐下，放下对方的头发开始仔细梳理，片刻，穆衍也端着一盆温水进来。

        “放那里便是，女孩子梳妆，你和张师弟就避一下吧。”苏莲眨眼，拿起一块帕子沾湿替她擦脸，清洗干净以后，苏莲一边观察着江鱼诗，一边琢磨：“师妹是鹅蛋脸梳个双平髻吧！”于是，她将江鱼诗的发顶平分为两大股，将其梳结成对称的坏垂挂于两耳侧，又从囊中找出两朵鹅黄色绢花插上。“嗯不错。”苏莲这么评价自己的手艺，“师妹的皮肤白皙光滑，不需要过多粉黛修饰。”她又拿出一罐口脂替对方抹上：“如此便好。”

        “师姐！东西已备齐！”是张履的声音。

        “我这里有块伤疤”江鱼诗小声说着，她不自觉摸上左眉边边的一小块白疤。

        “这有何难。”苏莲从囊中拿出一罐染料，用笔在她眉旁画了只粉蝶，正好将疤遮住，也不会显得突兀。“这是你保护自己师弟师妹留下的疤痕，是你的勇敢，不必太过在意。我们走吧？”苏莲朝江鱼诗伸出左手，对方搭过她的手：

        “好。”

        “师姐，可以出发了。”穆衍召出千尘剑，准备载苏莲，因为苏莲不会御剑。江鱼诗虽然会御剑，却已凝聚不起灵力，无法用剑飞行。她自有自己师兄张履，穆衍没有想太多。

        苏莲一笑：“穆衍，你带带鱼诗吧，我正好有些话想找张师弟聊聊。”

        穆衍没有说什么，等江鱼诗到位以后，和苏莲张履两人打过招呼便先行离开了。

        飞行途中，苏莲看着底下山花遍野，在一朵朵无法触及的云间穿行，有时还会与燕子擦肩而过。

        春天啊，多么美好。

        “邱瑾。”

        “嗯。”

        “江也参与了当年你们邱家灭门之事，你会因此迁怒江鱼诗吗？”

        “不会。”

        “为何？”

        “江师妹本性善良，她与邱家之事无关，我分得清。但是邱家被灭之仇，我一定会报。”

        “祝你大仇早日得报。”苏莲一直盯着底下的花花绿绿，看得有点眼花，揉了揉眼睛，想眯着休息一会儿，但张履（邱瑾）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一般，继续说道：

        “若是只他一人背后怕是还有其他势力。当初衍都被魔人洗劫，鲜血染红了土地，可是除了人命，那群魔人什么东西都没带走。这究竟是师姐？”

        回答张履的，是苏莲微弱的呼吸声。苏莲站着睡着了。

        “”张履有些无奈，苏莲师姐御剑飞在空中也能睡着啊。

        花了些功夫，算是到了目的地。

        “师姐，醒醒。”张履扶着苏莲。

        “嗯？到了啊。”苏莲眼睛还没睁开便打了个大哈欠，像只午睡被吵醒的小猫。她伸个懒腰：“辛苦你了。穆衍和鱼诗到了吗？”

        “刚刚已接到穆衍传音，他和师妹先到了，也找到了住处，在村里绑了许多红带子的大榕树旁。”

        苏莲点头：“那我们走吧。”她注意到，村里的人对于她和张履两个外乡人的到来似乎并不惊奇，都干着各自手里的农活，也许是每年来这里找神医的人太多看习惯了吧。郑家村不愧是世界各名医的出身地，除了地里庄稼水果蔬菜，家家户户还有留几块田地用来种一些常见药材，门前晒着的也是苏莲十分熟悉的诸如苍耳子、玉竹等药材。苏莲闻着熟悉的乡间气息，混杂着中药香，心情也变得有些愉悦。

        “就在前面！”张履一声话语，将苏莲从回忆中拉出。大榕树下，她看见穆衍正和一个壮汉聊着，阳光透过树叶将斑驳的光影印照在他身上。猝不及防，穆衍回头，正对上苏莲的视线，他朝苏莲笑笑，又转头继续和对方聊着：“您说这种状况很久了，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还记得吗？”

        壮汉挠挠头：“我想想好像是从去年秋天开始，大概是我们的庄稼都收得差不多的月份，一开始是张嫂子家出现的，她和我说自家养的牛被人扒了皮扔在院子里。之后就越来越多这种情况，连我家养的羊也没能幸免。”

        “扒皮的凶手可有留下什么痕迹吗？”穆衍问壮汉。

        壮汉叹气：“一开始我以为是山上的狐狸一类精怪的恶作剧，多处设了兽夹陷阱，但是什么都没有抓住。后来，干脆把全村人剩下的家畜赶往一块，叫人日夜守着，那怪物倒像是有智慧的，也不肯现身了，可我们那有那么多精力守着啊？真是愁死了！”

        “是这样吗多谢村长告知。”

        “是我该谢谢你们！若能解决这个扒皮的怪物，你们就是我郑家村大恩人！”壮汉一拍脑袋：“哎！我家媳妇叫晒的豆子还没晒呢，先走了。有什么缺的随时来找我哈！”他大步离开了。

        等穆衍和郑家村村长聊完，苏莲张履二人才冒出来。

        “村里的情况，想必刚刚你们也都听了个大概，对于剥皮怪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吗？”穆衍问他们。

        “听起来像是成了精的动物做出来的事。”苏莲回答，“听村长刚刚的描述，此怪颇为狡猾，说不定就是狐狸之类的。也许还没化为人形。”

        “张师弟怎么看？”穆衍问张履。

        “我意与师姐相同。”

        “怎么没见着江师妹？”苏莲看向屋内，门半掩着，只能看到墙壁一角。

        穆衍推开门，边走边讲：“江师妹被隔壁住着的老婆婆拉去吃饭了。屋子我已打扫干净了，可以直接入住。”

        张履有点不好意思：“没能帮上忙，给师兄添麻烦了。”

        “也没有，正好这里还需要师弟去山上砍点木材做家具，屋子里的桌椅都坏了。”

        “好！”张履扛起斧头离开了。

        见张履离开，苏莲对穆衍说：“麻烦师弟收拾了，我去拜访一下邻家奶奶。”顺便蹭点饭。也没等穆衍作何反应她也离开了屋子。

        踩着青青绿草，苏莲来到邻居家。乡下的大门都是敞着的，她往院子里看去：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孩在院子里玩泥巴。

        “丫丫！丫丫！”苏莲喊着，半天，那小孩才转过头：“你叫谁呀？”

        “叫你呀。”苏莲说。

        小孩十分认真回答：“我不叫丫丫，我娘才叫丫丫。”

        苏莲笑问道：“那你叫什么呀？”却见小孩拍了拍手，似是要把泥巴甩掉，却越弄越脏，有点生气回她：“我娘说了，不能把名字随便讲给陌生人听。”苏莲也不气恼，从囊里拿出一块纸包的糕点，拆开包装：

        “我叫苏莲，是今天新搬来的。可以和你交个朋友吗？”糕点是苏莲出发前新备的，散发着香甜的味道。

        闻到糕点味，小孩有点犹豫：“你你不是坏人吧？”

        “我不是坏人。可以让我进来坐坐吗？”苏莲朝她挥挥手里的包裹，“手里提的东西有点多，有点累。”

        “你进来吧。”小孩一边说，一边往屋里跑去：“娘！有人来啦！”一位妇人应声出现，她手里还拿着吃饭的碗筷：“皮崽子！叫你不要玩泥巴了还玩！下次你自己洗衣服！”教训完小孩，她才看向苏莲，似乎有点呆住了。

        “二丫？”苏莲有点不确定，虽然那人的五官很像她儿时玩伴，可是眼前女人纤细的身材着实让她无法和印象里白白胖胖的二丫联系在一起。

        “苏莲！”妇人有点惊喜，“你怎么来了？”她下意识想放下碗筷，才发觉自己在屋外，想要进去放碗，又想上前和苏莲聊聊。

        苏莲上前接过她的碗筷：“我也没想过会在这里遇见你，咱们进屋聊吧。”

        “娘！我可以吃这个姐姐给的糕点的吗？”小孩喊道。

        “去去去，进屋吃饭！”二丫赶孩子进屋，苏莲连忙将糕点送到孩子手里：“你娘说可以，拿着吧！”小孩便开开心心跑开了。

        屋里桌上摆着吃剩的饭菜和几副空了的碗筷。二丫邀着苏莲坐下：“家里人刚吃完饭，都去忙农活了，你要不嫌弃就在这吃点。”

        “是我打扰了。”苏莲接过二丫新打的结实的一碗饭，就着桌上的菜吃起来。“张大娘身体还好吗？”她记得自己离开人间的时候张大娘的身体就开始不太行了。

        二丫低头，摆弄着手里的碗筷：“一直就那样，靠神医给的方子吊着一口气。和马大娘骂街的时候倒是挺有精神的说说你吧，你从小身子就不好，如今怎么样了？”

        “也就那样吧，不好不坏，虽然拜入了仙门，也没什么机遇。二丫，你是嫁给郑铁牛了吗？”

        二丫有点脸红：“害，提这家伙干嘛。我嫁给了他哥郑铁柱！人虽然憨些，胜在老实，是能过日子的人。刚刚那丫头，就我和他的女儿，姓郑，叫桂花。听村长说村里来了几个神仙，专门是为解决扒皮怪而来的，还有刚刚在这吃饭的姑娘，想来就是你的同门吧。”

        “是。她叫江鱼诗，是我师妹。”

        “唉，那姑娘长得挺水灵，可惜了，断了只手。是怎么了？”

        “抱歉，不便多说。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她对我们家养的小牛十分感兴趣，和婆婆一起上山放牛去了。”

        苏莲捂嘴笑道：“到底还是个小姑娘，遇到新奇的事总是冲在前头。”

        “你不也是个小姑娘？虽然只是外表是小姑娘。当初要不是放心不下我娘，我早就跟着你和你师父去灵剑派修仙了，说不定也能混个仙长当当。”

        “我可记得，小时候你仗着身子壮没少欺负我呢。”苏莲趁机点点对方额头。

        “我可记得！你都还回来了！别想赖账！”二丫双手叉腰，瞪大了眼睛，活脱脱就是当年那个小村霸张二丫。

        “噗，哈哈哈哈哈哈”两人突然一同笑起来，小时候干的架，如今想来倒是让人有些好笑。

        师姐，有重要线索，速回。是穆衍的传音。

        “哎呀，我师弟喊我回去了，先走了。咱们下次再聊，记得”

        “记得备好糕点。我晓得！”

        “再见！”苏莲站在门口，朝二丫挥手道别。

        “下次再见！”二丫喊。

        解决了剥皮怪的事以后苏莲就要离开了，也不知还能和这位儿时玩伴见几面。

        修仙之人，终究是要告别红尘往事的。

        虽然苏莲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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