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惺惺作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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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没?在骰渊窟巡逻的第五列队,好像全被杀了,连一个都不剩。”
另一名圣炎弟子叹道:“还好我们是第四列队啊。”
“你高兴个啥?我们这些派来骰渊窟巡逻的。骰渊窟恶鬼那么多,不知哪天就轮到我们了呢。”
那圣炎弟子听到这话,瞬间蔫了。
在这个人吃人的时代,能留一条狗命,就该谢天谢地了。
戴殃最终还是回到仙源,他扪心自问着,这是不是自己在作践。仙源是他呆过最久的地方,他不知道自己不回仙源,还能去哪里,好像什么地方都容不下他。
身上弟子袍成丝丝残布,脸上也是狼狈不堪,如同一个街头流浪的叫花子。
“唉,你看。这不是方曦长老的弟子吗?他不是送去骰渊窟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
“不知道啊。我们赶紧去汇报掌门。”
戴殃被几人,如看戏般指指点点。他一步步向阶梯上方走着。但至此至终,都未有一人来扶他。可能是他身上太脏了。在奔波途中,更是裹上厚厚的污泥,还参杂着大片血块。这般的丑陋,谁还愿意来扶他呢。
媜儿极速的冲进屋中,嘴张着大喊大叫:“哥!哥!……”
话语磕巴,还不停的喷吐沫星子。
虽然,赫连青叫他养着,但他实在坐不住,一闲下来,就不经意拿起毛笔练字。
媜儿一把抓住他握笔的手,连忙往外拖去,神情很是焦急:“哥!他!他!回、来了!”
宋珉晞下意识反握住她的手,问道:“谁!谁回来了?”
媜儿越急就越是结巴:“他、他、就是!那个、扫帚!打!”
说着,她还一边演起,当初拿扫帚打着戴殃的姿势。媜儿并不知道,戴殃叫什么名字。
宋珉晞立马秒懂,她要说的人是谁。
“是不是戴欲昆?”
媜儿不知是听没听懂,一直点着脑袋,她指着门外道:“他在、阶梯、梯那里!”
她在外溜达间看到的,就马上回来告诉宋珉晞了。
宋珉晞急忙奔出屋室,连外衣都没披,就赶到了阶梯台。后面媜儿拿着外衣,追得气喘吁吁地。
在他身后,突而有一双温暖的手,扶上了他的左臂,动作很轻柔,也没有嫌弃他脏。
不过,当他目过这人,立马就变了眼色。依然压制不住,心头的一把怒火。他对师哥更多是痛楚、绝望、心寒……
他咬字个个清晰,像似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宋岩!”
戴殃很少会这么喊他全名。他极嫌弃的甩开搀扶的手,似被什么肮脏的东西碰到般,厌恶至极。
“宋岩!可真有你的!你不觉得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很让人恶心吗?”
宋珉晞一怔,抬眸回望着他。不知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他多想伤他的人是别人,而不是师哥。不然,自己心口真的太疼太疼了。师哥的背叛,他一点都接受不了。
后面的媜儿也追了上来,她手上的外衣被宋珉晞拿过。他正要给戴殃披上,却被他扒了下来,往地上一甩。
“宋岩!你真是把我害惨了!现在又要在这里假惺惺给谁看!给谁看!”
宋珉晞看着被他打落的外袍,不知他哪来这么大脾气,良久才道:“我没有。”
“呵?你没有?”
这话听着讽刺万分,戴殃强忍着腹中的疼痛,看着他又道:“撒谎!师哥真会惺惺作态?”
现在正属寒冬,空中纷纷飘起了密白雪花。他们这边是湿冷,是很少会下雪的,这也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二人僵持在寒风中,媜儿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冷得直打颤。
戴殃瞥了假白莲一眼,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还要回仙源。是为了这个可笑的弟子名分,还是别的……
操,自找罪受。
掌门对他们二人,从骰渊窟回来之事,只是冷呵一声。
赫连徊接过木溶倒的茶水:“这两人真是上天眷顾的宠儿。连送到骰渊窟,也能憋着口气回来。做人呀,还是命不要太大的好。”
木溶只在旁安静的坐着,神情很是乖巧。赫连徊对这个亲传弟子,很是满意。幸好她当初收的是木溶,省心又懂事,要是像赫连青那般,气都得被徒弟气出病来。
而赫连青更是未曾来,照看戴殃一眼。对此,那厮也彻底恨上了他们。
宋珉晞送来的汤药,他就搁在一边,等汤药渐渐凉透。他看得出师哥,好几次都想和他说话,他都当作耳旁风,闻空苍蝇。
戴殃回派后,更是比以前更为叛逆。
他敢保证,十节课他逃了八节,连像以前那样装装样子都懒了。至少他以前还会在课上,看看春宫册、断袖之好什么的。
整天逃课,夜晚逢酒逛窑,生活过得如比潇洒。
仅有的一次听学,还被老先生逮到个正的。
“戴殃!”
“凳子坐得不舒服,你就给我站着!不要在下面,偷偷给我搞小动作!”歪胡子被他气的耳朵冒烟,火烧眉云。
戴殃觉得他和歪胡子特别投缘,好不容易来听节课,都给他逮上了。所说的,戴殃是西门庆,而歪胡子就是命中注定的潘金莲,不相遇都难。
戴殃“哦”了一声,索然站起。
刚刚坐在凳子上,就如针扎屁股般,不老实,非要弄出点动静来。现在被罚站了,还是依然的手贱。
他的位置正靠台窗,一颗颗小纸团被他抛出窗外,像要去扔枝头上那只喜鹊。
太远了,没扔到。
中途中,他的好同桌宋珉晞,用胳膊肘撞了他几次,像在提示着他什么。
戴殃躲开他的手,不耐烦道:“你别碰我。”
突然背脊一凉,他顺是转过头来。歪胡子的老脸近在眼前,那眼神似要把他宰了。
“戴殃!你给我滚去后面站!”
“马上!”
在他教过这么多的豪杰中,戴殃是第一个,惹他骂出脏话的学生,这人乃之无可教也。
看来,这货已经被歪胡子,判定为无药可救的学生了。
本来,学堂那样划分席位,就是不合理的。怎么可以,把白天鹅和老癞分到一桌去,老癞迟早会祸害到白天鹅。
学堂的老先生,因此也改定了策略,要把学生的席位从新摆排。所以,戴殃这只千年老癞,当然是哪凉快哪呆着去,彻底是与白天鹅无缘了。
宋珉晞依然在那个席位上,他没有被调走,只是同席的人,换了而已。这次和他并桌的,是个文艺弟子。
戴殃在后面看得牙痒痒,不断对着那人标眼刀子。敢坐他的位置,这小子死定了。等下,就去他凳子上抹胶水。不然,真的太不爽了。
这厮真是有病,坐前排也发神经,现在来坐最后一排了,也发神经。
将悦心花怒放,他倒是对自己的新位置尤为满意。虽然,他没有宋珉晞成绩好,能坐到最前排去。但自己也坐入二排,说明他在先生心里,还是个好苗儿的。
将少爷的凳子还没坐热,就立马对戴殃投来个鄙视的目光。顺是展示起自己的新位置,有多通风,多舒服什么的。
戴殃瞥了一眼,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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