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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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夜晚,皓月当空,繁星璀璨,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参天的大树下,戴长景倚靠在粗壮的树干上,目不转睛的盯着长廊拐角处。
他目光虽盯着长廊,心中却希望,那条曲折蜿蜒的长廊永远不会出现脚步声。
这月月初,他和银酌如往常般在书房里看当月账簿,烧着地龙的房间内,被暖气笼罩,空气里还带着淡淡的清幽芳香。戴长景望着被暖气熏得面颊有些微红的银酌,一时有些心猿意马,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
窗户因年久失修长了些木刺,木刺正好插入戴长景指甲内,他忍不住叫了一声,“嘶……”
银酌听闻声响起身走到他身边,见他虽已把木刺拔出,但还流了一些血,蹙了蹙眉道:“还是涂点药比较好,屋里可有药膏?”
戴长景朝书桌望了望,“书桌第二个抽屉里有。”
银酌快速走到书桌,戴长景猛地想起什么,忙追上去想阻止她打开抽屉,银酌已抽出第二个抽屉。
窄小的抽屉里,除了一个白色小瓷瓶外,还躺着一个香袋,杏色布料,并蒂海棠……
邵宜相做的香袋银酌怎么可能看不出,她没有说什么,拿过瓶子为戴长景上药,戴长景急切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这香袋味道好闻才留着,之后一直放在抽屉里没再用过,我对六小姐早没有那种心思。”
银酌冷静为他上好药后,转身将瓶子放回抽屉里,戴长景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澎湃,认真道:“这些年,我对你的感觉你很清楚,我不信我只是一厢情愿。我不想你再离开,我想你一辈子留在这里陪我,覆舌草也好雪灵芝也好,你想要的,我都会为你寻找,只要你肯留下来,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银酌始终低着头背对着他,戴长景走到她面前,握上她的双手,“阿酌,我……”
房门突然被人猛烈敲打,下人喘着气道:“少爷不好了,今早太子府传出消息,昨夜长孙殿下遇袭。”
戴长景心头一震,银酌也是一脸担忧,长孙殿下若真有意外,汉王有借口返京不说,朝堂混乱,外兵极有可能入侵。而戴家做为京中第一富商,战事一起,就会被所有人惦记。
戴长景也顾不得解释加告白了,急匆匆的出了房门。太子门口被重兵包围,任何人都不能擅入。戴长景细想片刻,便转身去了将军府。
将军府外,戴长景刚走到门口,就见邵桓和邵栋正从外面回来。
“大哥……”
戴长景叫了一声,邵栋一见到他立马溜进了府内,戴长景想叫住他,邵桓已拦下了他,道:“进去再说。”
到了将军府客厅,戴长景左右望了望不见邵栋出来,急急向邵桓问道:“大哥,皇长孙怎么样,邵栋他一定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邵桓喝了口茶道:“昨夜他不当值,回来睡的。”
“看他毕竟是太子府亲兵。”
“就因为这样他昨晚就被顺天府尹叫去问话,审了整整一个早上。之后还是殿下派了人过来,才肯放人。”
“那殿下现在如何?可有受伤?”
“殿下没事,出事的是她身边的良娣。”邵桓道:“就是年前刚被带进府中的那位。”
戴长景记得,皇长孙在围猎遇袭时带回去一位女子,后来就纳了她作良娣。有一次喝酒的时候,他曾见过那女子一面,那女子长得肤白娇媚,鼻梁高挺,下颌线条英挺流畅,一双眼眸黑白分明,大方有神,尤其眼下的一粒美人痣,更显妩媚动人。难怪自她入府后,皇长孙对她宠爱有加,几乎夜夜在她房中留宿。
邵桓沉声道:“昨夜殿下在她房中留宿,谁知刺客突然蹿出,殿下虽没事,她却被刺客当场刺死。”
确定皇长孙无事,戴长景才安心回了戴府。他想再向银酌解释说话,但银酌却把自己关在房间整整一天,直到第二天才肯出门。之后她像平常般打理着戴府,只是刻意避免与戴长景的单独接触。
之后的每一天晚上,戴长景都守在后院,他期盼着她不会出现,期盼着她不会再离开。
一阵阵铃铛声在寂静的夜空突然响起,长廊处的脚步声变得越来越清晰,戴长景紧张的望着拐角处,很快,翩飞的红衣角率先映入眼帘,紧接着,是背着包袱的银酌。
“酌姑娘……”
戴长景从树下走出叫住了她,银酌微怔,不过片刻就恢复往日般冷淡的神色,绕过戴长景,径直向前方走去。
“不要走。”戴长景拦在她身前,“若是因为之前我说的话让你为难,我收回那些话,你别走。”
银酌有些无力道:“别说了,也不想再留下来。”
“为什么。”戴长景凝视着她,不解道:“这些年我对六小姐只是朋友之情,而我也明白自始至终我对她不过只是一时情迷而已。我真正喜欢的人其实是……”
“不要再说了。”银酌打断戴长景的话,扭过头冷声道:“我不想听。”
“只要你肯留下来,我不会再说让你为难的话,只要让我还能见到你……”
“我叫你不要再说了。”银酌气愤的走到一旁,“我离开是我的事,与你和相儿都没有关系。当初我留下来只是因为你的伤,如今你恢复的很好,我已经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戴长景目光深情的凝视望着她,“难道京城里,就没有你留念的,值得你留下的人?”
银酌突然目光冷淡的望着他,冷声问道:“你是不是已经忘记弱水了。”
“我没有。”戴长景正色答道:“弱水为我而死,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她的。但你很清楚我对弱水的感情,我真正喜欢的人,只有你一个。”
“不要再说了……”银酌突然大叫一声,抱着双臂在风中不断颤抖,“你让我走吧,别再逼我了。”
戴长景见她在风中瑟瑟发抖的样子,心疼不已,深呼一口气后,低声道:“好,我让你走。”
银酌抬头往他,戴长景凝视着她的双眸,恳求道:“可不可再晚两天,两天后我爹就从山东回来了,他最喜欢你做的酥炸排骨,可否让再为他做一顿酥炸排骨。”
银酌静静的望着眼前的人,这个江湖上的大公子,翩翩君子、芝兰玉树,一个浑身都散发着光彩的人,却用最卑微的语气哀求着她。
许久过后,银酌终于开口答道:“好。”
晚风吹动街道两旁的灯笼,邵?坐在街道上的茶楼,两掌用力一拍,一只蚊子被他拍死在掌心。他甩了甩手后,不耐烦的向旁边人问:“究竟还要等多久?”
“应该快了吧。”邵宜相数着手指道:“晚饭后酌姐姐就会向戴老爷辞行,戴老爷开口挽留,酌姐姐推辞,戴长景再度挽留,酌姐姐再推辞,之后应该就会收拾东西出来了。”
邵?指了指前面的大屋,不解道:“长景让我们来帮忙,我们为何不进去,非要在外面守着。”
“我们的话对酌姐姐能有多大影响,酌姐姐若真要离开进去根本阻拦不住。”邵宜相喝了口茶提神。
“那我们在这里等着干什么?”邵?急道:“活神仙真会离开?”
“我们只是拦不住酌姐姐离开戴府,但可以拦住她离开京城。”
邵?更加不解,“这有什么区别。”
“酌姐姐不是真的想离开,她只是不想见到戴长景。”邵宜相撇嘴道:“不然戴长景也不会急匆匆的让戴老爷回来,还让我过来帮忙。”
“活神仙真肯离开戴府也好,长景整日把活神仙藏在府中,见她一面比见圣上还难”邵?又奇怪道:“不过活神仙为什么要走,她不是长景的人?长景竟也愿意?”
邵宜相不耐烦道:“你别啰嗦了,要不是沐峰走镖还没回来我也不会让你来陪……”
“快看,出来了。”
邵?急急指着前方,戴府大门已被打开,银酌一身红衣在黑夜中尤为注目,身穿白衣的戴长景站在她身旁,握上她拿着包袱的手,再次恳求道:“可不可以不要走。”
银酌抽回自己的手,低声道:“我已戴老爷辞行了,你……好好保重自己。”
银酌转身离开,还没走两步,邵宜相似箭一样冲了过来,拉着银酌的手笑道:“姐姐终于出来了,可让我好等。”
银酌不解的看着她,“你等我?”
邵?上前道:“长景说你要走,我一听就立马来了,在门口可是吹了一晚上的风了。”
银酌不明白的望了眼戴长景,邵宜相已挽上她的胳膊,笑吟吟道:“我等了快三年,总算等到大公子肯放人了。我已经在府里备好了房间,姐姐跟我回去住吧,我们促膝长谈,聊上几个晚上都可以。”
银酌这才明白戴长景告知他们的意思,摇头道:“不了,有缘的话我们之后再见吧。”
“酌姐姐……”邵宜相挽着胳膊撒娇道:“我从小就没有姐姐,家里的哥哥又都是些大老粗,很多话都没人可以倾诉。你要走,也不差这几天,我房间都备好了,就想着可以和姐姐一起躺在被窝里说悄悄话。”
邵?也跟着劝道:“酌姑娘我还有很多事情要请教你,而且我们都已经禀明我爹你要在来府中做客几日,你要不去,爹肯定会怪我们,没把你请回去。”
邵宜相连连点头,“还有为民医馆有好些我二哥治不了的怪病,他一个人钻研了好几晚了,什么头绪也没有,正准备向你请教呢。”
“是啊酌姑娘,医馆里的病人实在很特别,有些情况连太医也不敢擅自开药。”邵?做出一个十分头疼的表情。
“姐姐你看天都这么黑了,都快宵禁了。你还是先跟我回去,我向你保证,之后你想走我绝不阻拦。”
邵宜相说完就朝戴长景使了个眼色,戴长景上前道:“我也向你保证,除非你愿意,否则我不会在你面前出现。”
“我已经让人把迎春阁打理出来了,院前种满了迎春花,如今正是花季,可漂亮了,姐姐你一定会喜欢的。”
众人一人一句挽留,邵宜相更是把银酌身上的包袱拿了下来。此时天色已完,再耽误下去别说出城门了,一旦宵禁恐怕连戴府也没法离开。银酌无奈,只好点头答应。
迎春阁内的布置简单大方,是银酌最喜欢的装扮,邵宜相拉着银酌坐在罗汉床上,笑盈盈道:“今天姐姐累了快歇息,明日我就搬过来和姐姐促膝长谈。”
银酌冷淡问道:“是他让你劝我的?”
“姐姐是说大公子啊。”邵宜相笑了笑,道:“他只是跟我说你要离开了,之前我在江林村时说过姐姐来京城,我定好生招待。可这几年来,大公子霸占着姐姐不肯放人。如今姐姐都要走了,我一定要在姐姐离开之前好好招待你一番,否则我不就成了说话不算话了。”
银酌知道她巧言善辩,便也不再问下去。邵宜相也不打扰她休息,便出了迎春阁。走在曲折的长廊上,邵宜相忽闻一种异味,转过身,向着异味传来的方向,大声道:“出来吧。”
长廊上挂着的灯笼被徐风吹得微微摇曳,那人从漆黑中走来,昏黄的灯光投在他脸上,邵宜相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失魂落魄的神情。
“大公子和酌姐姐待久了,身上竟和她有着相同的味道。”邵宜相打趣道,见他仍低垂着眸,安慰道:“不必担心,我能留她一晚,就能留她第二晚、第三晚……”
戴长景目光望着迎春阁,自嘲道:“我自诩潇洒,从不愿勉强他人。如今竟也为了自己,强迫她留下。”
“因为你没法承受,她不在身边的日子。”邵宜相又道:“不过酌姐姐究竟为何会突然要走,若解不开她的心结,即便她留下来,你与她也无可能。”
戴长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这几日,他想了很久,他与银酌相处了将近三年,她应该很清楚他对邵宜相只不过一时情迷,她也不会因为那只香袋误会。可为何那日之后,她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会不会是因为弱水?”邵宜相揣测道:“酌姐姐怕她会取代弱水在你心中的地位?”
“不会。”戴长景再次摇头,他对弱水的感情,她最清楚。
“那酌姐姐为何会突然……”邵宜相顿了顿,有些犹豫道:“难道……是因为云水门的那封回信。”
“不会。”戴长景道:“去年她收到云水门回信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变得活泼也变得更让人亲近了。”
“我不是说那封,我是说今年的那封。”
“今年云水门有给她回过信?”戴长景一怔,忙问:“是什么时候?我怎不知。”
邵宜相想了想,道:“就是这个月初的事,沐峰让姜天送来的。”
戴长景隐隐有些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那日银然看见了香袋,但他突然得知皇长孙遇袭,来不及过多解释急匆匆的出门,就在他打探皇长孙情况的时候,姜天送信给银酌。虽不知心中内容,但他已猜到几分。
一直以来,银酌对他都很冷淡。可就在去年她写信给云水门收到回信后,她对他的态度就有了改变。变得话多了、也变得热情了,整个人精神焕发。而就在她收到第二封信的时候,她又转变了对他的态度,又变得冷冰冰,不愿与人接触,不愿说话。
云水门精通病理,她与云水门除了她师父银三郎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信中所写内容,除了她师父之外,就只有关于她的身体状况。云水门的第一封信,是好消息,所以她开心异常,而第二封信,却是坏消息,所以她才决心离开。
邵宜相观察着戴长景的面色,小声试问:“你猜到了?”
戴长景眉头深锁,倚靠在廊柱上仰天重重的闭上了眼睛,明明暗暗的灯光在他脸上流转不定。他急迫想知道她的情况,却不敢去问,他很清楚,银酌倔强高傲,若知道他已知晓她的病情,定不会再留下,此生不在他面前出现。
邵宜相猜到戴长景不便说出其中缘由,也不再问下去,再次安慰道:“放心吧,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酌姐姐一定会明白的。”
戴长景站直了身体,向邵宜相恭敬道:“这段时间,麻烦六小姐多照顾她。”
“嗯,我会的。”邵宜相点头,又强调道:“保证连我二哥也不会去麻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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