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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四通当铺


  “长景……”
  沐峰快速从马背上下来,一路跑到戴长景面前,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肩膀,瞪大着眼睛将他上下仔仔细细观察了一遍,确认他无事后,一双眸子狠狠的盯着他,怒道:“你在做什么?”
  戴长景反问:“你怎么来了?”
  “你和酌姑娘几日没回家,舅舅担心坏了。”沐峰气极,“要不是今日我恰好在街上听到有人说起有位姑娘妙手回春,我还找不到你。”
  “这几日发生的事一言难尽。”戴长景拍了拍沐峰肩膀,“你先回去,我和酌姑娘游船回去。”
  “游什么船。”沐峰怒斥,“赶紧跟我回去见舅舅。”
  “你就骑了一匹马来,我们三个如何回去?”戴长景搭上沐峰的肩膀,耐心道:“你先回去告诉我爹,我和酌姑娘随后就回。”
  沐峰向身后的马匹望了望,道:“这样,你骑马先回去,我护送酌姑娘回去。”
  “你……”戴长景暗自咬牙,狠狠的盯着沐峰,只恨他这个木头,既迂腐又迟钝,也不知六小姐看中他哪一点。
  银酌也开口道:“既然如此,大公子还是先回去见戴老爷吧。”
  戴长景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对酌姑娘道:“不如我与酌姑娘同乘一马回去。”
  “那怎么行。”沐峰当即斥道:“别胡闹了,你快回去吧。”
  “这几日酌姑娘为渔庄费心费力,筋疲力尽,早些回去也好早些休息。”戴长景拉过沐峰,指着前方的房屋前,“那边出了事,又都是些老弱妇孺,酌姑娘是姑娘家,我身体也不好,正好你来了,快去帮忙。”
  沐峰望着前面走了两步,前方房屋门口乱成一团,一位年轻的妇女跪在地上不断哭泣。沐峰不明所以,再转身时,戴长景已和银酌同乘一马,悠悠的向远方而去。
  二人骑马回到戴府时,邵宜相已在门口等了许久,见他们二人回来,疑惑道:“怎么只有你们两个,沐峰不是去接你们了吗?”
  戴长景让银酌先回房休息后,对邵宜相道:“六小姐来我府上找酌姑娘聊天说话我无限欢迎,只是劳请六小姐转告沐峰,让他以后少来我府上。”
  邵宜相望着戴长景的脸色,她心思灵活,很快就把目光望向银酌远去的背影,笑道:“大公子的醋意是越来越浓了。”
  戴长景也不多解释,陈伯看见戴长景出现,急忙跑出来迎接,戴长景忙拉过他的胳膊,认真吩咐道:“以后沐峰再来,不准给他开门。”
  说罢,戴长景便转身进了院子。陈伯一头雾水的站在大门口,喃喃道:“怎么又来这一出。”
  戴长景回屋洗澡换了身衣服后,就去了戴诚儒房间,把这几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如实告知。戴诚儒听完后,放下手中的参汤,拍手叫好,“以官制匪,拿匪驭官,好主意。”
  “皇长孙突然入资当铺,虽然只分红不插手控制,但他毕竟是皇长孙,真想查账看账簿,我们也拦不住。有了裘冗他们的加入,账簿我们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一旦真要开账簿查账,只有三方皆到场才能把账上的钱款说清楚。一官一匪,明知对方也分红四方镖局,为了钱他们也会只能装作不知道。为避免麻烦,除了取钱之外他们不会再露面,而账上钱款的去向只能由戴长景随意填写。
  “对了爹,赵怀斌您怎么处置了?”
  “还能怎么处置。”戴诚儒继续喝着手里的参汤,“大白天有个人被捆住扔在了自家门口,除了报官还能做什么。”
  戴长景笑着凑到戴诚儒面前,“爹不会真的报官的。”
  戴诚儒冷瞪他一眼,“交给皇长孙了。”
  “果然父子同心。”戴长景搭上戴诚儒胳膊,恭维道:“爹一眼就明白我的意思。”
  “少贫嘴了。”戴诚儒打掉戴长景的手,冷眼瞪他,“在外得罪那么多人。”
  “放心吧,爹,多了一个虎林堂作保,以后镖局和当铺都可以太平些了。”
  几天后,皇长孙和裘冗分别派人来和戴长景签了契约书。自此,四通当铺在黑白两道的庇护下,生意越做越顺。
  临近年底,家家户户都忙着置办年货,这段时间也是当铺最忙的时候,赎当典当,络绎不绝。戴长景在当铺熬了好几个通宵,累的头晕眼花,更感叹父亲的不易。
  清早,戴长景起床后,正准备出门,陈伯叫住了他,把一碗药递给了他,戴长景掩鼻道:“陈伯,我这无病无痛的,你拿什么药啊。”
  陈伯指了指手里的药,道:“这是酌姑娘让我给你的,说你这几晚熬夜看账,对肝啊、胃啊都有害的,这碗药对你有益处的。”
  戴长景一听是银酌开的药,当初就来了精神,一口饮下了汤药。见他手上还端了碗药,为难道:“这碗,该不会也是我的,我可喝不下两碗药。”
  “这是给老爷的。”
  戴长景急问:“爹哪里不舒服。”
  “老毛病了。”陈伯答道:“老爷一向肠胃不舒服,这几天用了酌姑娘拿回来的药,倒是舒畅了不少。”
  “酌姑娘拿回来的药?”戴长景忙问:“是什么时候拿回来的?”
  “就是前一段时间,你们从渔庄回来后酌姑娘就交给我了。”
  “赤华花。”
  “对,就叫这个名字。”
  戴长景喜不自禁,原来赤华花是为了父亲,而非沐峰。他兴奋的捏了捏手里的玄铁扇,快步向映莲小院走去。还没走到小院门口,一丫鬟满脸慌张的跑到戴长景面前,促声道:“少爷,酌姑娘出去了。”
  “有说去哪里吗?”
  那丫鬟摇了摇头,“今早酌姑娘去了厨房,本是问熬给少爷的药好了没。可之后她直直盯着给老爷熬汤的药壶,还仔细检查了剩下的药渣。之后就问我表少爷是不是来过,我跟她说前两天来过,她就匆匆忙忙回了房拿了一个盒子,又匆忙出去了。我走的实在是太快了,我来不及叫人跟着……”
  戴长景面色骤变,就在他和沐峰置气的那段时间,邵宜相连哄带骗的把沐峰骗去了云水门,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让沐峰的师傅认了沐峰当义子。从云水门回来的时候,沐峰心情大好,还给了戴诚儒一张养胃的方子。
  因顾及银酌是银三郎的徒弟,始终没有把沐峰再回云水门的事情告诉她,但云水门的方子一向剑走偏锋,她定能一眼就能认出。
  因临近过年,镖局接镖不多,镖局里的镖师也陆续回家过年。邵宜相带了自己亲手做的鱼汤去镖局找沐峰,话还没说两句,就看见银酌急匆匆的冲了进来,紧紧握着手中的长形盒子,目光哀求的盯着沐峰,沐峰一见那盒子,原本带着笑的面容也紧绷了起来。
  “沐师兄……”
  “酌姑娘。”沐峰抢过话题,对银酌道:“我们还是进屋再说吧。”
  邵宜相望着沐峰和银酌进了书房,心中充满疑惑,二人虽也算是师兄妹,但并没有什么交集的地方,也很少说话,究竟要说什么,需这么神秘?
  正在她疑惑之际,戴长景突然出现,见到她,忙问:“酌姑娘来了吗?”
  邵宜相向书房指了指,又道:“出什么事了?酌姐姐怎么这么匆忙慌张的?”
  戴长景紧张的望着书房,“怕是酌姑娘已经知道沐峰回过云水门了。”
  “她怎么会知道?”邵宜相一手指着戴长景,问:“是你告诉她的?”
  “我怎么可能会告诉她。”戴长景着急的望着书房,他心急想知道里面的谈话,沐峰古板固执,说话又不会拐弯,只怕会伤了银酌。
  邵宜相也对里面的谈话充满好奇,明亮的眼眸一转,蹑手蹑脚的就朝书房走去。戴长景看穿她的心思,将她拦了下来,“沐峰还在里面,你那几下,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他发现了。”
  邵宜相笑吟吟的望着他,“你难道不想知道里面的谈话?”
  “我……”戴长景犹豫了一会,随即一脸正色道:“君子坦荡,岂能鬼祟行事。”
  “不听就不听,反正最后伤心走出书房的,不会是沐峰。”邵宜相无所谓耸了耸肩,又观察着戴长景的脸色,轻声道:“不过如果知道里面说了什么话,之后也能知道该怎么安慰人。”
  邵宜相见戴长景已有所动容,指着前面的书房继续说道:“这书房里的两个人都是倔脾气,嘴巴紧的很。你是君子,就留在这里。我不是君子,你呢就当没看见我。”
  邵宜相一脸兴奋的再次向书房走去,戴长景又一次拦住了她,板着脸轻声道:“绕道后面去,书房连着后院,后院都是泥土,可以卸去一些脚步声。”
  邵宜相急忙朝后院走去,戴长景目送她离开,确认无人后,这才轻手轻脚的走到书房门口,侧脸把耳朵贴上窗户上。
  “酌姑娘……”沐峰急切的扶住欲下跪的银酌,“长景的命是你救的,我受不起你这么大的礼。”
  “沐师兄,我没求过你。可是我师父……”
  “酌姑娘,你清楚我和云水门的关系,我已经……”
  “可我也知道你回过云水门。”银酌急切打断他的话,“戴老爷的那个药方,很多都是相生相克的药材,这种药方只有云水门会开,戴家人说过这药方是前不久你拿回来给戴老爷的。”
  沐峰不得不承认,“对,我的确回过一次……”
  “沐师兄,我知道云水门的规矩,所以之前从来没有求过你,但如今你已经可以回云水门了。”银酌拿出一直被她抓在手心的盒子,急切道:“一直以来我师父最大的梦想就是可以重回云水门,如今他已不再了,我不奢求云水门能重新认回我师父。但这个盒子,是他死前还握在手中的,他说过云水门是不会再认回他了,只求可以收回这个盒子,让这个盒子可以代替他埋在云水门土下。”
  “我……我真不能做主。”
  “我师父并非外界所说的那般杀人如麻。他年轻时的确有些偏激,但他从未杀过一人。他与我无亲无故,但仍愿意收养我。教我医术,也是迫不得已,但他仍守着云水门的规矩,只教医不教武。也让我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把这身医术再交给别人。”
  “酌姑娘你误会了,我知道你师父非大奸大恶之人。只是,你清楚我已下了山……”
  “可你已经能重回云水门了,沐师兄,我只是希望能完成我师父最后的遗愿。把这个盒子埋在云水门土下,并不算坏了云水门的规矩。我求你替我师父求情,可以让他……”
  “我不会再回云水门了。”沐峰打断她的话,正色道:“这次虽是蓁儿连哄带骗把我骗去的,但我也的确有私心,希望还能再见师父一面。蓁儿让师父认下了我当义子,我是很开心,但我这次离开后,就不会再回去的。”
  “为什么?你师父认下你当义子,你就更名正言顺回云水门了。”
  “师父认我当义子,虽不算坏了云水门的规矩,但也是开了先例。先例一开,规矩也就成了摆设。我再肆意出入云水门,只会让云水门弟子各个以我为例,到时云水门只会更加子弟凋零。”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沐师兄,你知道我的身份,我不能上云水门,而从云水门下山的师兄也没机会再次上山了。”银酌婉声哀求,“只有你能帮我了,只有你能替我师父向掌门求情。”
  “对不起酌姑娘,我真的不能答应你。我已经令云水门为难了一次,不能再让他们为难一次。”
  “这盒子本就出自云水门,我只是想让他们收回自己的东西罢了。我师父已经不在了,即便他们真的收回这个盒子,又能意味着什么。”
  沐峰望着银酌手上的盒子,犹豫了会沉声道:“酌姑娘……其实……这个盒子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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