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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经历


  马车停下后,邵宜相摔下跳下来马车,银酌下了马车,看到前面的人不由一怔,转头去望身旁的邵宜相。
  邵宜相呵呵笑道:“大公子说人多热闹,沐峰不在,我们两个女子孤身上路也不安全啊。”
  银酌望了望四周,向戴长景道:“你让我来这里干什么?”
  戴长景笑道:“再前面就是安大哥的家了,马太医也在,他们说一直想再见见酌姑娘,姑娘既来了,不如进去看看吧。”
  银酌跟着戴长景来到马祥生处,马祥生和他女婿见到她立马拱手深深行了礼,银酌向他们行礼后,道:“我想见见孩子可以吗?”
  “当日可以。”
  安元为银酌引路,邵宜相也来了兴趣,跟着他们一起进了屋。
  马祥生在客厅招待戴长景,为他倒了杯茶,道:“自上次见过酌姑娘后就再没见到过她,要不是大公子,我们也没机会好好谢酌姑娘。”
  “马太医节哀。”
  “早有了心理准备。”马祥生望了眼里屋,沉声道:“可怜了那孩子,一出生就没了娘。”
  “孩子的名气取了吗?”
  马祥生点头,“玲儿走之前就为他取了名字,叫怀生。”
  戴长景点头,“怀生之类,沾濡浸润。”
  “希望这孩子能平安长大。”
  戴长景望了里屋一眼,也想她能放下心中郁结。
  “这孩子白白胖胖的,真可爱。”
  邵宜相欣喜的逗弄着床上的婴儿,转头去望身旁的银酌,她也含着笑温柔的望着孩子,拿下随身携带的银铃放到了孩子的手上。婴儿对响铃尤其感兴趣,挥着手笑个不停,银酌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更加温柔明媚,左脸颊的梨涡逐渐显露。
  邵宜相看着她温柔的笑容,看样子似不像是心有郁结,难道这么快就解开了。
  银酌抬起头见邵宜相正盯着自己,道:“怎么了?你有话跟我说?”
  邵宜相小心问道:“姐姐没事了吧?”
  银酌一边逗弄着孩子,一边道:“你以为我躲在屋里不出来,是因为这里发生的事?”
  “那姐姐是为了什么?听大公子说你已有近两个月没出门了。”
  “我只是不愿意出门,我不喜欢人多地方,也不喜欢嘈乱的地方。”银酌淡淡道:“屋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可以安静做我想做的事。”
  “姐姐倒是清净了,难为大公子为姐姐担心,怕姐姐钻牛角尖呢。”
  “要他多事。”银酌冷声不悦,“该关心不关心,该珍惜不珍惜,尽操心些与他无关的人。”
  邵宜相打量着她的神色,谨慎道:“姐姐还在为弱水的事怪他?”
  “不应该吗?”银酌脸上逐渐动怒,“弱水因他而死,可他有为弱水流过一滴眼泪?”
  “姐姐怎知没有?”邵宜相反问:“夜深人静,屋中一人时,姐姐怎知大公子没有为弱水伤心?”
  “他整日嬉皮笑脸,又身边红颜不断,他会为谁真心?弱水于他而言,不过就是他身边众多女子中的其中一个罢了。”
  “弱水是大公子唯一想娶的女子,也是大公子承诺要一生呵护的女子。”邵宜相正色道:“大公子虽看着不羁,却是十分深情。他说过此生只会娶一人为妻,不纳妾不收房。一心一意只对心爱之人,护她一辈子喜乐无忧。”
  银酌冷声不屑,“花言巧语,他根本就是个登徒子,岂会仅守一人。”
  “姐姐说大公子花言巧语不假,可说他登徒子就不对了。大公子只是嘴上抹蜜,爱说哄人的话,可对姑娘家可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自姐姐住进了戴府,大公子知男女有别,就把整个映莲小院给了姐姐住。对弱水,大公子一路以命相护。在南京,他为弱水力敌七煞,在京城,更为了弱水,冒着得罪长孙殿下的危险护住了弱水。弱水是大公子费尽心思护下的,她为大公子而死,大公子怎么可能不伤心。”
  “他对弱水……”银酌心中气愤,却又不能当着邵宜相的说出,戴长景真正喜欢的人其实是她——将军府六小姐。
  “姐姐可能不知道,大公子刚清醒得知弱水牺牲的事情,他在房中伤心自责,沐峰也陪了他好几个晚上。那段时间,大公子因弱水悲痛病情反复,只是那时候酌姐姐也为了弱水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里,沐峰不敢打扰酌姐姐,一直都是邱太医为大公子调理。总算后来大公子慢慢明白了,往者已矣,再消沉下去只会让亲者更痛。”
  银酌垂眸,静静的望着床上的婴儿,婴儿欢快的挥着手中的银铃,发出一阵阵清脆的银铃。
  戴长景为马祥生倒了杯水,道:“马太医,你可知馥舌草除了有毒之外还有何其药效?”
  “馥舌草?”马祥生略想了想道:“馥舌草与麻沸散一样,皆有令人镇定昏迷的效果。平常只有在挖骨疗伤的时候才会用到,不过它的药性其大,若控制不了药份,极有可能令人中毒而亡。”
  戴长景紧接着问:“那雪灵芝呢?又有何药效?”
  “雪灵芝?”马祥生顿了顿,谨慎的打量了会戴长景,道:“大公子是想问酌姑娘的事情吧。”
  戴长景轻轻一笑,“原来马太医知道酌姑娘的事。”
  “大公子见谅,酌姑娘的事老夫不便相告。”
  “我只是担心酌姑娘,马太医是否知道雪灵芝和馥舌草之间有什么联系?”
  “大公子关心酌姑娘,便该亲自问她,而非向别人处获取消息。”
  戴长景轻笑,“马太医说的是。”
  马祥生又道:“前不久我从南方得了一些上好的布料,大公子不嫌弃就带几匹回去。”
  “马太医太客气了。”
  “你们为我们做了那么多事,我们也只能回报你们这些,大公子就别再推辞了。”
  戴长景拱手道:“既如此,长景多谢马太医。”
  “大公子稍等片刻。”
  马祥生起身向屋外走去,戴长景又望向立马,心中正担忧银酌,突然房门被打开,邵宜相从里屋走出来。
  戴长景忙上前问道:“酌姑娘怎么样?”
  邵宜相白了他一眼,“酌姐姐好的很,她不出门是因为她就喜欢待在屋里,哪里有什么心结。”
  “当真?”
  邵宜相随口道:“其实酌姐姐独身闯荡江湖那么久,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哪那么容易有……”
  邵宜相急忙止了口,偷偷去望戴长景,他凝眉深深望着里屋,这些年她独身一人漂泊,寒苦地区她是怎么熬过的,其中又受了多少苦,再苦再难,也只能她一个人撑着。人心都是肉做的,若不是经过一次又一次的苦痛,又怎会心若磐石,冷若冰霜。
  入了夏,天气逐渐变得炎热,戴长景顶着烈日,把一盆一尺高的珊瑚树搬回了家。陈伯睁大眼睛赞道:“这红珊瑚均匀鲜亮,色泽红艳,比前两株老爷找的还要难得。”
  “这株珊瑚树我可是足足等了半年才等到断了当。”戴长景对陈伯的反应甚为满意,笑道:“酌姑娘也一定喜欢。”
  “一早六小姐就来找酌姑娘,她们一块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陈伯道:“映莲小院许久未住人了,门窗都有些磨损,今早酌姑娘离开后我让人去修葺了。”
  “正好,我把这株珊瑚树放她房里去。”
  戴长景走进映莲小院后,让工人继续修葺不用管他,他望了望屋内四周布置,里面装扮十分简单,都是他之间吩咐人装扮的,除了桌上的青瓷炉鼎,她并没有再为自己添置东西。
  戴长景选了个靠窗的地方放珊瑚树,一阵热风从窗户外吹入,吹得琉璃珠帘叮当作响,戴长景突然想起曾送给她一个风铃,可环顾四周,却怎么也找不到风铃的影子。
  戴长景心中闷闷,缓步走到窗前正欲伸手关窗,突然看见窗前梳妆台下的一个抽屉微微打开,而透过缝隙,他看见他送她的五彩风铃。似是一个不被重视的东西,被放在最深的抽屉里,不会再打开。
  戴长景微感失望,抬眸时,又看见梳妆台上,平平整整放着一块青色手绢。他呼吸猛地变得急促,不可置信的颤抖着手拿起手绢,慢慢打开手绢,手绢最下面用青色丝线绣的一个“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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