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一连三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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舱门上的风铃被风吹得铃铃作响,清脆的铃声令戴长景不禁想起银酌腰间的铃铛,若她也在,这里的铃声肯定更加响亮。想起她一袭红衣站在船头,微风吹的她红衣胜血的衣袍翩翩而起,定是整个湖上最美的风景。
“长景……”
沐峰不耐的又叫了他一声,戴长景这才回过神,他悻悻的拿玄铁扇敲了敲脖子,“林辰一个劲的求我,我也没办法,只好答应带他出来。这里是扬州,没人敢动他。”
沐峰张了张口还想说话,戴长景忙一扇指着他,道:“要怪就怪你不好,非要我登门拜谢,贺馆主对着我又是一顿骂,让林辰逮到了机会拽着我不放,我只好带他出来。”
事实上,是贺林辰拿洛旻要挟,戴长景无奈,只好硬着脖子向贺馆主求情,允许他带着贺林辰出来散会心。一带他出来戴长景就后悔了,他先是去狗场强要了四条狼狗,还是戴长景替他付了银子。之后还要如是作陪,说什么一解相思之情。
幸亏如是大方,知道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安排了大船游湖。这一天被贺林辰三番两次的折腾,唯有游湖的时候心情好些。下人为他倒酒,如是为她抚琴,他悠闲的靠在船边饮酒。心中一动,拿过玉萧附着如是琴声而吹。未料,一曲还未结束,贺林辰就嚷着要下船。大船刚停下,他就带着四只狼狗直冲而去,引得湖边玩耍的游人一阵尖叫。戴长景心中暗恨,更是下定决心,待事情结束后,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
这边刚下定决心,那边就听见贺林辰一声大叫“沐哥哥”。戴长景被吓了一跳,他带贺林辰出门,躲沐峰还来不及,他竟还冲上去。戴长景只好朝前走去,见沐峰和邵宜相在一起,虽明知二人心意,心中却仍感失落。
如是挽着他的胳膊盈盈笑道:“大公子不必失落,天下何处无芳草,这朵娇艳的牡丹花不属于你也不适合你。”
“别再带林辰出来了,官差虽走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眼线在扬州。”沐峰正色道:“虽在扬州,万事小心为上。”
戴长景回过神,望着沐峰郑重道:“我答应你,绝不再带他出门。”
如是和邵宜相从舱内走出,见二人面色都十分凝重,似是在谈什么严重的事情。戴长景望见二人,脸上浮起笑容,道:“陆姑娘可好些?”
沐峰闻声急忙朝邵宜相走去,握上她的双手,温声道:“你没事吧?”
邵宜相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会在这么多人面前牵她的手,脸上泛起红晕,轻轻摇了摇头,“没事。”
如是瞥眼去望戴长景,他深深的望着眼前的二人,神情十分落寞。如是妩媚轻笑,缓缓走到戴长景身边挽上他的胳膊,笑道:“日落西斜,是湖边景色最美的时候。我让下人在舱外摆桌,大家也别辜负这番景色了。”
戴长景自然是同意,之前游湖和弱水掉入湖中,今天游湖又被贺林辰扰了兴致,直到现在才有了赏景的心情。沐峰望向邵宜相,询问她的意见,邵宜相微笑点了点头。
如是让人在舱外摆桌上了些酒菜,落日余晖斜斜照在湖面上,整个湖面金光灿灿,与昏黄的天空交相辉映,散发着迷离的光彩。
如是拿起酒杯,娇笑道:“难得能和沐少镖主同桌吃饭,还是托了陆姑娘的……”
话还没说话,手上的酒杯被突然而来的飞镖打翻。如是吓了一跳,酒杯摔落到桌上,很快另一只飞镖飞来,桌上酒壶尽碎,醇厚酒味溢满整条大船。
六个蒙面黑衣人突然跳入船上,众人一惊,沐峰拉过邵宜相的手护在身后,戴长景手握玄铁扇上前道:“各位兄弟,你们……”
黑衣人不等他说话,持剑纷纷持剑而上。戴长景打开铁扇,扇面划过长剑迸出火星,他反手收扇,持剑人踉跄向前,戴长景一掌打在他胸前,他吐出一口血倒地不醒。
沐峰一直护在邵宜相面前,双铁拐左右开弓连连击退刺来的长剑。一拐直击一个黑衣人的手腕,他吃痛缩手,沐峰乘势追击又一拐打中黑衣人左肩,他整个人趴在地上动弹不得。沐峰瞥眼看见有一剑向戴长景后背刺去,当即大步上去挡住了刺去的剑,一拐直直击中黑衣人的头部。
“啊……沐……”
巨大的落水声让沐峰心中一滞,急忙望去,邵宜相已摔落湖中不断挣扎。她是北方人根本不识水性,刺骨的湖水顺着五官刺入心脏。一波又一波湖水涌入口腔,呛的她说不出话,靠着意识两只手胡乱扑腾。
“蓁儿……”
沐峰大叫一声,当即扔下双铁拐跳入湖中,朝着邵宜相奋力游去。湖水一浪高过一浪越过邵宜相的头顶,她被湖水呛的几近窒息,挣扎的手也越来越低。
四个黑衣人围住戴长景长剑相击,戴长景以玄铁扇躲避。他下腹有伤,无法全力相击。四把剑同时击来,戴长景侧身扬扇,他看准机会一扇击在一个黑衣人胸口,黑衣人应声倒下,却有一个黑衣人和他一起倒地。
那黑衣人身后插着一枚菱形飞镖,正是打在如是酒杯上的哪一枚。戴长景顺着方向望去,如是站在舱外桌边,目光凌厉坚定,她用手帕拿起桌上另一枚飞镖,手腕施用巧劲,迅速扔出,飞镖直直向另一个黑衣人射去。她出手又快又准,飞镖准确打入黑衣人下腹。
唯一还站着的黑衣人目光一凛,侧身提剑直直朝如是而去。如是仓皇躲避,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戴长景这才明白,她虽暗器发的好,却根本不会武功。忍着下腹疼痛,立马跃身上前,一扇挑飞黑衣人手中长剑,扇面直抵黑衣人喉间。
黑衣人直直的站在船上不敢动弹,戴长景担心沐峰无暇顾他,如是拿起地面长剑抵在他喉间,朗声命令道:“出来。”
舱内仆人悉数进入,六个黑衣人当场毙命三人,下人把三个活口全部搬入舱内。戴长景快步走到船边,沐峰已托起邵宜相浮出湖面,他扔下铁索,把他们从湖里捞了起来。
“蓁儿……”
沐峰着急的望着躺在船板上的邵宜相,她双目紧闭,似是失了所有意识,一动不动的认人推动。
“蓁儿……蓁儿……”
沐峰面色煞白,胸前剧烈起伏,紧张的不断晃动邵宜相。他喉咙发紧,声音变得干哑沉声,目光里满是惊惧恐慌。
戴长景探了探邵宜相鼻息,鼻息虽浅但还温热,他这才安心下来,对沐峰道:“放心,陆姑娘无事。”
“蓁儿……”
沐峰视若未闻,他呼吸急促,满面慌张,紧紧握着邵宜相的手不肯放。他一向沉着稳定,戴长景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般紧张无措的样子。
邵宜相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水。她模糊醒来,双眼无神的看着周围的人。
“陆姑娘……”戴长景急忙上前,握上她另一只手,心疼不已,“你怎么样?”
“蓁儿……”沐峰呼吸更加急促,握着她的手更紧了紧。
邵宜相失神的把眼前的人一一望过,当她目光接触到沐峰双眸时,突然大叫一声,甩开戴长景的手狠狠抱住沐峰的身子,嚎啕大哭。
“对不起……对不起……”沐峰双眸充血紧紧抱着她,心脏剧烈不安跳动,身体跟着她一起颤抖。
“我带你回去,我们现在就回家。”
沐峰打横抱起邵宜相,不顾任何人,转身抱着她离开了船只。
戴长景垂眸望着船板,双铁拐还静静躺在船板一角。他上前捡起铁拐,这才发现如是已经进入船舱内许久了。
“啊……”
两声凄厉的男声从舱内传来,戴长景急忙掀帘走进,如是安然的坐在上位,两个黑衣人浑身是血倒在地上,一旁跪着的一个黑衣人虽面上波澜不惊,双目中却隐隐有些惊惧之色。戴长景仔细打量那个黑衣人,他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到底是年轻,有些神情根本就掩饰不住。如是这招杀鸡儆猴,效果显著。
如是朝身后的下人使了个眼色,一个下人拿出一个瓶子让黑衣人闻了闻,黑衣人瞬间昏迷倒地,几个下人联手把他塞进一个打木箱。如是笑盈盈的走到戴长景面前,身体一歪靠在他怀中,柔弱道:“今天的事可算是吓到我了,幸亏大公子与众不凡,把不小之徒悉数了结了,大公子快送我回去吧,今天这事我是再不愿想起了。”
戴长景把如是送回了千红阁,很快有官兵前来询问情况。珠帘后,如是靠在戴长景怀中哭的梨花带雨,颤颤巍巍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番。
“幸亏有大公子,否则我就……定会落在歹徒之手……”如是依在戴长景胸前,满眼是泪,“幸好大公子把所有歹徒都击毙了,否则我是这辈子都不敢出门了。”
如是伤心不已,拽着戴长景的衣襟不断哭泣,娇媚的双眼蓄满泪水,我见犹怜。戴长景不忍心道:“你不用怕,我在你身边,没人敢为难你。”
戴长景这话说的铿锵有力,珠帘外的官兵面面相觑,不敢再多留,随意问了两个问题就回去交差。
官差离开后,如是靠在戴长景怀里,看着手臂上的伤口,蹙眉娇嗔道:“也不知会不会留下疤痕,若是留了疤,那可怎么办?”
“那个人你准备怎么办?”
如是换了个姿势靠在戴长景怀里,“老天保佑,千万不能留疤,疤痕丑死了,这么难看的东西我才不要。”
戴长景不再说话,如是抬头望他,笑道:“大公子怎么不问了?”
戴长景勾起唇角,“你不愿说,我就不问。”
如是抬手勾住戴长景的脖子,媚眼如丝,“大公子可真体贴。”
戴长景微微而笑,如是放开了他,起身掀开珠帘,把桌上的双铁拐递给他,娇声道:“大公子快回去吧,沐少镖主还等着呢。”
“你放心,沐峰不会知道的。”
戴长景回到镖局时天色已晚,长廊上已点亮了灯笼。他一路走到后院,见邵宜相房内亮着灯,沐峰蹲坐在门前台阶上,昏暗的灯光照出他侧面轮廓,刀削般面容阴晦深重。
戴长景走上去才发现,他竟还穿着落水的衣服,头发上湿漉漉的还在滴水,不由怒上心头,气道:“你既这般在乎她,之前何必那样对她,委屈了她也委屈了你。”
沐峰掐着自己的双手,目光深邃悠远,片刻过后,才道:“那日她醉酒向我说出实话,我除了惊喜,更多的是恐惧。这些年,多少次生死一线我也没有这般害怕过,可当我听到她说她喜欢我,我真的很怕,也是那个时候我才明白郑珏当年的决定。”
戴长景大气,“当年郑珏自以为是,令他和何大嫂抱憾终身,你亲眼所见,竟还犯糊涂。”
“我知道错了。”沐峰声音暗哑低沉,“那天你们游湖失踪,我寻了大半天也寻不着她。我才知道人生无常,我怕我再也见不着她了。我知道我不能没有她,我本想到了京城解决完所有事后再告诉她,只是……我怕她是不会原谅我了。”
戴长景强忍心中复杂心情,安慰道:“陆姑娘虽任性了些,但她会明白的。”
说话间开门声响起,丫鬟托着托盘走出房门,沐峰立马起身朝又关闭的房门望了望,急问:“她怎么样?”
“陆姑娘已经喝了药,睡下了。”丫鬟谨言道。
“睡着了?”
“是。”
沐峰这才闭目松了口气,戴长景使了个眼色,丫鬟会意离去。戴长景道:“行了,陆姑娘已经睡下了,你快回去换衣服,你若病了,如何照顾她。”
沐峰点头离去,戴长景看着他从廊下尽头消失。突然发现廊下不远处姜天正望着沐峰离去的背影,他愁着脸,两条粗狂的眉毛纠结的都快打了个结。他看见戴长景正望着他,微微行了行礼后便回了房间。
戴长景回房换了身衣服,他拿起桌上酒壶敲开了姜天的房门,姜天有些惊讶,“少爷找我有事?”
“姜叔不来我房里,只好我来你房中喝酒。”戴长景含笑提了提手中酒壶,径自进门拿起桌上杯子倒了一杯酒。
“少爷……”姜天忙挡了戴长景递来的酒杯,道:“走镖期间,规矩……”
“姜叔……”戴长景突然提高声音打断了姜天的话,微微笑了笑,对他道:“规矩是人立的,四方镖局百年经营也不是一成不变,只要无伤大雅,有些规矩也不必死守。”
姜天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开始变得凝重严肃,“少镖主他……”
“沐峰从小性格就倔,他决定的事根本无人可以左右。自打他下山后,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镖局上面。这两年,您和我爹也劝过他,可他始终不肯答应。哪怕是贺伯伯,他也是三番两次的拒绝。您看着他出生,清楚他的想法……好不容易他肯改了心思,您真的忍心拿规矩去压他。”戴长景顿了顿,“况且,陆姑娘系出名门……”
“正因为名门闺秀。”姜天忍不住打断了戴长景的话,“高门贵女,这……”
姜天没有再说下去,这五年他陪着少镖主打理镖局,看着他拒绝了一个又一个上门提亲的人,就算是贺馆主三番两次的游说也是不肯松口。他怎么可能不清楚,少镖主是打定了一辈子光棍的主意。他虽心中着急,但毕竟主仆有别,也不好多加劝说。
他只能盼,盼有一天少镖主自己想通了,盼啊盼,盼到了弱水住进镖局。弱水姑娘温柔善良,又和少镖主从小一起生活,知根知底又是这样的性子陪在少镖主身边是最好的,他希望她可以让少镖主改变。却没想到,二人真的只有师兄妹之情。姜天抬眸望了眼戴长景,随即又叹了口气。
再后来,银酌进入了镖局。酌姑娘虽冷面寡语,但她医术高明,且少镖主也不爱说话,这两人若是在一起,那便是最般配的一对。或许真是命中注定,二人虽没见过面,但却是转了弯的师兄妹,或许她可以改变少镖主。只是,二人终究是太冷淡了,住在一个镖局却见不了几次面,更说不上几句话。姜天凝视片刻戴长景,随后又叹了口气。
没过多久,陆姑娘住了进来。她刁蛮任性,和少镖主势成水火,他从没把陆姑娘和少镖主想到一起过。却没想到,短短几月未见,二人之间竟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他第一次见少镖主这般关心在意一位姑娘,她负气不肯出来用餐,少镖主就日日去吉祥楼买她最爱吃的糕点。那日大雨,少镖主听到她失踪,神色大变,慌张失措的跑遍每一条街道,看到她无事,竟然当着大家的面,不过礼数将她搂在怀中。也是那个时候,姜天明白了,他是真的盼到少镖主自己想通了。
陆姑娘家中富裕,长得漂亮,脾气古怪,定是众星拱月般捧在掌心中长大的。这样的人陪在少镖主身边,以后的生活……镖局恐怕就此难安了,少镖主下半辈子更是辛苦了,姜天长长叹了口气。
“姜叔不必叹气。”戴长景轻笑道:“陆姑娘虽任性了些,但知书明理。况且她对沐峰很好,绝不忍心为难沐峰的。”
戴长景再次递酒到姜天面前,微笑道:“您是长辈,沐峰视你为亲人,有你的认同,他会更开心的。”
姜天严肃的面容变得更急沉重,望着戴长景手中的酒杯许久后,长长又叹出一口气,拿过酒杯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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