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琴萧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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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她所愿,之后几天沐峰都没在邵宜相面前出现过,吃食汤药都是由别人送到门口。邵宜相每天都伸长着脖子望向窗外,却始终不见她想见的人。真没想到那个人竟这般小气,说了两句就躲起来不见人。
夜深人静,邵宜相依窗而立,两只手各握着一只香袋,一样的布料针线,一样的并蒂海棠。除了散发的味道不同之外,两只香袋外表几乎是一模一样。只是其中一只香袋里面,多了一块鸡血石。
夜风拂面,令她觉得有些凉意,放下香袋想去关窗,却见屋外月亮光芒明亮,又大又圆。这才想起,再过两日就是十五中秋节。以前她会欢欢喜喜的跟着嫂嫂们做月饼,会缠着兄长带她出门走月,还会和小侄子一起玩花灯……做梦也没想到,竟有一天会在异乡过中秋节,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
孤单寂寞的感觉爬上心头,空荡寂静的屋子令她的情绪更加低落。沐峰消失后,就没有人和她说过话,送药的人看她就像是看洪水猛兽,怕多看一眼就会被她传染。屋子里安静极了,越是寂静无声越是令她感到孤独惆怅。她希望能发出什么声音,帮她打破这份沉寂。
啪——烛火爆了一声,邵宜相转头望去,赫然看见圆木桌上静静放着一张七弦琴。那还是戴长景刚从擎苍寨下山时,托沐峰送进来让她打发时间的。只是她一向不喜弹琴,况且有病在身也没了兴致,所以一直放在桌上没有动过。
邵宜相慢慢走到琴前端坐,拭了拭琴,拨动琴弦。琴声在她指尖流动,在寂静的屋子缓缓响起。她心情不佳,琴声也低扬压抑,带着几丝愁闷情绪。
舒缓清悦的萧声从窗外传来,萧声似水滴石,清越悠扬,邵相宜觉得心中似被潺潺溪水流淌而过,愁闷的心情逐渐有了好转,指尖琴音不由被他舒适的萧声所带,逐渐变得轻快灵动。
琴萧开始合奏,萧声清幽悠扬,似松间溪水流动之声,随风飘荡。琴声轻快悦耳,伴随着萧声亦扬亦挫,连绵起伏。
一曲终了,邵宜相长出了一口气,心中烦闷之情消了大半。她不由的朝窗外笑了笑,可以想象,那个潇洒逸致的人临风而立月下吹箫的样子,定是卓然丰神,风度翩翩。
收回目光之际,邵宜相突然看见门口人影晃动,颀长挺拔的身影,虽只是照映出依稀的侧面轮廓,但这些天二人共处多久,他的影子每天都在她房门经过,她又怎会认不出。
胸口抑制不住的起伏,她激动的起身去开门,才刚走到门口就想起脸上红点。邵宜相摸了摸脸,想找块纱布掩面,还没找到纱布,就见门口人影转动,似要离开。
邵宜相再也顾不得,急忙打开房门,喝声道:“你站住。”
他转过身,清亮月光照出他深刻清晰的面容,沐峰朝她微微点头,“陆姑娘。”
邵宜相强忍激动心情,故意蹙起秀眉,仰面不悦道:“少镖主好大架子,说了两句就发脾气不见人。”
“陆姑娘前几日说不想见到我,我怕再出现在你面前,会惹你不开心。”
“你怎么那么笨。”邵宜相气的直跺脚,以前二哥惹二嫂生气,二嫂不知吼过他多少遍“走开”,可哪一次二哥不是凑上去哄二嫂开心。偏偏这个木头,听到什么就是什么,一点也不会转弯……
邵宜相突然神色大变,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她怎么会拿她和沐峰跟二哥二嫂相比。
沐峰见她神色异常,忙上前问道:“陆姑娘你怎么了?”
邵宜相抬眼望他,月光在他脸上流转,她清晰的看见他深邃的双眸担忧的望着她,眉宇间尽显关心紧张。
邵宜相只觉得呼吸一滞,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泛起无边涟漪。双颊不由泛起红晕,她低头一笑,轻轻摇了摇头,“没事。”
“陆姑娘,还是先回房吧。”
沐峰扶她回房,见她脸颊通红,不禁担忧道:“陆姑娘还不舒服吗?”
邵宜相抿嘴轻笑,突然想起自己脸上红斑,忙捂脸转身,沐峰见她这个样子,更加担心,急道:“姑娘哪里不舒服?”
“你别过来。”邵宜相上前两步,捂着脸轻声道:“我现在这么难看,我不想你看到。”
沐峰见她情绪低落,出言安慰道:“陆姑娘多虑了,只不过是一些红点罢了,不会有碍姑娘容姿。”
邵宜相心中微微一动,机灵的双眼转了转,脸上浮现慧颉的笑容,低声轻问:“那你说……我的容貌如何?”
“这……”
沐峰怔了怔,幽深漆黑的双眸凝视着邵宜相,她背对着他,置身在星月光辉之下,周身蒙上一层淡淡的银色光芒。
房内气氛变得安静旖旎,邵宜相掩嘴偷笑,她本就有心作弄,以沐峰的迂腐呆板,又怎会轻易评价女子容貌。想转身去看沐峰此时尴尬的表情,奈何脸上滚烫红热,只好走到窗口吹风降温,换了话题,“这几天你都去哪里了?”
沐峰有些愣神,许久才回过神,道:“酌姑娘说少了一味药引,我这几天就是去找那味药引。”
邵宜相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没想到他抛下她那么多天,竟是为了那个清冷英气的女子。她气的直撕手帕,冷哼一声,“酌姑娘的事你倒是殷勤。”
邵宜相愤愤的坐到椅子上,“沐少镖主莫不是忘了谁才是你的托镖人,谁的性命攸关着四方镖局的名声,是谁把雪灵芝给了你……”她顿了顿,又想起她的雪灵芝已被转赠给了银酌,心中愤恨更甚。
她因愤怒脸色涨红,他大费周章护她进京,一路保她安全,追究到底是因为那个雪灵芝,而所有一切,竟是为了讨那个女子的欢心。邵宜相气的浑身颤抖,不断推沐峰离开,“你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沐峰一头雾水,不明白陆姑娘为何前一刻还言笑晏晏,不过片刻却又大发脾气。只好由她打骂,被推出房门。
邵宜相重重的关上房门,胸口难以抑制的剧烈起伏,又见梳妆台上的杏色香袋,胸口起伏的更加厉害。她大步走到妆台前,拿起香袋,狠狠的朝窗外砸去。
“混蛋……”
翌日清晨,邵宜相从床上醒来,想起昨日对沐峰说的话,不禁有些后悔,那个木头不会转弯,怕又会消失好几天。她心中懊恼不已,真不该那样口不择言,脱口而出。
邵宜相满脸郁闷的推开房门,却在明媚阳光下,看见沐峰和银酌并行走在廊下,暖日光辉在二人身上流转不定,沐峰走在银酌身边,低头不知在和她说着什么,而银酌只是轻轻点头,并没有说话。
邵宜相怒目而视,乌黑的双眸似要喷出火来。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可没见过他这么能说会道。她气的撕扯手帕,他是真的想气死她吗,昨天她还为了银酌生气,今天一大早他就带着银酌在她面前碍眼。
邵宜相用力重重的拍了拍房门,巨大声音引起了沐峰和银酌的注意,沐峰见到她,只是朝她微微点了点头,便向另一边走去。邵宜相气愤的望着他,他却越走越远,在廊角转弯离开。
“陆姑娘。”
银酌清冷的声音拉回了邵宜相的意识,她虽心有怒火,但也知道这些天喝的药都是银酌熬配的,只好强压怒火,对银酌婉言道谢,“这些天多谢酌姑娘相助。”
“陆姑娘先回房,我给你把脉。”
邵宜相回了房,银酌替她把脉后,又看了看她脸上红点,邵宜相摸了摸脸,问:“我脸上的红点什么时候可以退去。”
“你脸上红点是喝药所致,只要停了药很快就会消失。”
邵宜相忙问:“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停药,其实我觉得身上越来越有力气,人也越来越精神了,我应该病愈不用吃药了。”
“陆姑娘的确已经痊愈,可以不用吃药了。”
“真的,那我可以离开这里了?”
银酌点了点头,邵宜相兴奋的从椅子上跳起来,难怪沐峰会带银酌过来,只有得到银酌的认可,才可以确认病愈,离开这间屋子。
邵宜相如愿离开了屋子,村长虽为戴长景等人独立准备了一间空屋,但屋内房间不多,银酌和弱水一个屋子,戴长景和贺林辰各一屋子。现下邵宜相搬了进来,贺林辰只好把自己的屋子让了出来。
房内青铜燃着香料,弱水一边为邵宜相铺床一边开心道:“陆姐姐病好了,戴大哥也可以安心些了。”
邵宜相倒茶的手顿了顿,问:“我今天没见到大公子,他去哪里了?”
“戴大哥把药方交给了县令大人,大人经常请戴大哥帮忙去各村治疗时疫。”弱水心疼道:“好几次都很晚才回来,有时候甚至到了清晨才回来。”
邵宜相闷哼一声,这位县令倒是会打算盘,时疫虽解决了,但是却给各村带来了不少的损失。以帮忙为由,带着戴长景去见各村损失,无非是希望他能心生恻隐之心,出力之余再出钱。
“今天一早就有人请戴大哥去县衙。不过戴大哥说过,陆姐姐最喜调香,所以他特意买了些香料。他说陆姐姐这些天辛苦了,等你有了精神就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
弱水从抽屉里拿出一大包香料交给邵宜相,她摸了摸香料,心中有些郁闷。戴长景尚且知道送七弦琴送香料哄她高兴,可偏偏那个大木头,她病愈离开那么大的事他都不来见她。
弱水笑着问她,“陆姐姐你今天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邵宜相轻轻一笑,“这几天沐峰只给我吃清淡的东西,你厨艺那么好做什么我都喜欢吃。”
弱水低眉想了想,“不过酌姐姐说时疫刚好的人不能吃太过油腻的东西,我炖个乳鸽汤给陆姐姐解解馋。”
邵宜相眼珠一转,亲昵拉着弱水坐到她身边,微笑道:“弱水你别忙活了,先坐下。”
弱水摇了摇手,“我哪算忙,酌姐姐才忙,可惜我什么忙也帮不上。”
邵宜相为她倒了杯茶,问:“我能痊愈都亏了酌姑娘,我一直想好好谢谢酌姑娘,可惜我与她不熟,不知她喜欢什么。”
弱水仔细想了想,道:“酌姐姐好像只喜欢药材,每天不是在房里研究药理就是在厨房熬药。”
“除了药材就没有其他的?”邵宜相小心询问:“你说有没有听她提起过其他的东西,又或者还有谁比较了解酌姑娘?”
弱水凝眉想了许久,毫无头绪的摇了摇头。
邵宜相继续追问:“或许是你不知道,少镖主是你们师兄,他对酌姑娘应该会有些了解。”
“当然不会。”弱水眨了眨眼睛,道:“酌姐姐和沐师兄才见过几次面,沐师兄怎么会了解酌姐姐呢。”
邵宜相更加奇怪,问:“你们不是师兄妹吗,按理说应该是一起长大的。”
“我和沐师兄是在云水门长大的,而酌姐姐的师父是一个被云水门逐出去的弟子,若认真算起来,酌姐姐并不是云水门的弟子。”弱水解释道:“沐师兄和酌姐姐也是两个月前才第一次见面。”
“原来是这样。”难怪沐峰一直以“酌姑娘”相称,这样算来,二人第一次见面沐峰就送转赠她雪灵芝,恐怕是另有原因,并非出自私心。
邵宜相对弱水笑了笑,道:“弱水你不如和我多说一些酌姑娘和少镖主的事情,免得我糊里糊涂的,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可是我和酌姐姐也不过是前两个月刚重逢,她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弱水为难的挠了挠头。
邵宜相顺势道:“那你先说说少镖主的事,你说他是在云水门长大的,那他岂不是很小就离开了家拜入云水门门下。”
“沐师兄比我年长,我进云水门的时候他已经入门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入门的。”
“那他在云水门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古板沉闷?”
“是啊,沐师兄在云水门很少说话的,我第一次见他还有点害怕。”弱水讪讪笑了笑,“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二师父的弟子都是那个样子。”
“他师父是不是对他很严厉?”
“的确是很严厉,沐师兄是二师父最看中的弟子,所以对沐师兄特别严格。当年沐师兄决定下山的时候,二师父还发了好大的脾气,连师祖都劝不了。”
“下山?”邵宜相有些糊涂,“下什么山?为什么下山?”
“陆姐姐不知道,我们云水门有条规定,上山就无下山路,下山便断师门情。但凡下山的弟子无异于自逐出师门,从此与云水门一刀两断。”
“这是什么规定,父母恩情、恩师情谊哪能说断就断。”邵宜相越想越觉得奇怪,“沐峰是他爹唯一的儿子,又有四方镖局要继承,既然云水门有这个规矩,当初又怎么会送沐峰上山学艺?难不成一开始就打了学完师就断师门的主意?”
“不是的,当初沐师兄是决定留在云水门的。”弱水赶紧解释,“沐师兄与别人不一样,他是二师父云游时遇见的,二师父见他有天赋想带他回云水门,但也知道沐师兄是四方镖局唯一的继承人,怕沐师兄父亲会不愿意他上山。本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和沐师兄父亲说了拜师的事,没想到他十分赞同,还和沐师兄说,既然上了山就不用再惦记家里,凡是以尊师为先,以孝以礼待之。沐师兄临走时还向他父亲磕了三个头,算是断了父母恩情。”
“那他母亲呢?沐夫人也同意他拜入云水门?”
“当时她母亲已经去世……”
“弱水姐姐……弱水姐姐……”
胡乱拍门的声音打破了二人之的对话,弱水起身出门,邵宜相瞥见门口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一双眼睛细长弯翘,似桃花般好看。他拉着弱水赔笑撒娇,弱水朝他点头轻笑,他开心的一跃三丈,拉着弱水就要走。
弱水却朝他摇了摇头,转身对邵宜相道:“陆姐姐先歇着,我之后把乳鸽汤送来。”
“弱水……”
邵宜相叫不住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那个少年拉着离开。邵宜相狠狠的瞪了瞪少年的背影,偏偏这个时候出来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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