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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3章 侠客隐(175)


祁夏清心中暗暗冷笑:“赤铜使啊,赤铜使,你带走最强最弱之人,看似公平,但高手人人是以一抵百,你分明是要相助那小子一边。可惜你忘记了,武功最高几人的名字,都是我向你提出的啊!我岂能不先邀请他们来和我谈谈?”

这时殷胜等三人已分头去向众同伴解穴,不料一按之下竟是消解不开,原来成克玖早知那一下点穴极其关键,特地在飞出砂石的瞬间运上“乘天功”,其劲挟柔挟刚,胶结进入穴道之中,除非成克玖亲自解穴,旁人则是无法解开。殷胜等既知解穴不成,便转而攻向蔡罡、连逖、龙后铭等人,虽是以寡击众,但武功高低极其悬殊,反而略占上风。

这时与成克玖相斗那人却已渐感吃力,却原来他本以习练兵刃功夫为主,却在方进完人园时就以兵刃飞击长剑,此时尚不得取回,而成克玖向来不用兵刃,二人拳脚相交,强弱之势自然分明。就在这时,园外一人叫道:“帮手来啦!”又有三人奔入完人园中,二人抢上帮助那灰衣蒙面人攻击成克玖,一人则快步走向祁夏清身前,叩禀道:“救援来迟,请教主恕罪!”随即伸手就帮祁夏清解穴。当时成克玖对祁夏清只是半信半疑,点穴时并未运上乘天功,是以此人一解就开。祁夏清笑道:“可终于有人替我解穴啦!你又何罪之有呢?去罢。”那人道:“谢教主恩典!”清啸一声,亦往成克玖攻去。

这么一转,围攻成克玖的四人正是先前三十六人中武功最高四人,其功夫之厉害直逼杨少恒和先前尚未输去内力的文之隐,成克玖武功虽精,一时竟也闹得措手不及,偏生他生性高傲,虽处劣势亦不愿只守不攻,手脚攻势连环,踢中一人手腕,震飞其兵刃,又抓伤一人臂膀,然而肩上也中了二掌,二方斗来血光冲天,难以逼视。

祁夏清穴道虽开,见己方大占上风,也就依然负手旁观,静待手下诸多高手擒下所有人。柳如雪给蔡罡、龙后铭、连逖、若云等重重保护住了,见夫君女儿尽皆挂彩,知道这样不是办法,叫道:“祁教主,如今我们就如待宰羔羊,你要如何奖赐这些为你流血卖命的武林高手啊?”众高手一听,均不觉略略缓下攻势,静待祁夏清的回答。

祁夏清笑道:“众位朋友不用担心,我足赤教有的是金银财宝,不嫌弃敝教者更可在教中领取高位,我祁夏清绝不亏待各位。”众人一听,精神一振,又更催动手上攻势。柳如雪道:“那诸位自然该在足赤教身居高位,财源滚滚,永世不绝!可惜足赤教高位不过四使一教主,如今共有七人卖命,你就是辞去教主之位不做,也有二人分不着羹,何况教主之位乃金银之聚,你又要给谁呢?”祁夏清暗道:“她嘴头好厉害!我岂能输她半筹?”提声应道:“那老头儿武功最高,如果谁能杀了他,我便将教主之位拱手让出,至于高位不够,我祁夏清自然能够增加职位。”这话一出,围攻成克玖的四人无不杀红了眼,成克玖大吃一惊,也只有拚命血抗。

柳如雪亦是暗暗惊服,心道:“这教主见势好不快速!”祁夏清见她并不答话,想自己斗口得胜,大是得意,正想邀她入住完人园,忽然一个红影抢到成克玖身边,高喝道:“给我住手!”众人看时,却见冯牛举着二柄金斧,架住其中二名高手攻势,但听嚓的一响,冯牛二柄金斧一起折断。

冯牛叫道:“四位听我一言!江湖上首重信义二字,你们若要与这老前辈为难,必得先杀了我冯牛!”祁夏清喝道:“赤铜使,给我退下!四名高手不能有半点容情,你知不知道!”四人一听,立明祁夏清之意,对成克玖和冯牛连下杀手,冯牛舞着二截断柄,道:“教主,我不愿违背誓言,您若不遣散四人,我只有血溅此地!”祁夏清冷眼看着四名高手攻势,知成克玖就是加上冯牛也难以取胜,索性撇头不望六人激斗。

冯牛血气上冲,将一物往完人园大门抛去,叫道:“五位大哥,请你们取我令牌,要赤铜门下所有教众赶赴完人园!”却原来他领出的九人离了完人园后,四名武功最高之人乘其不顾,便使开轻功躲避一旁,等他去远即回完人园助拳,另外五人则因追不及冯牛而迷路宫中,方才又给他寻了回来,一并带到完人园之口。

那五人见祁夏清凉薄如此,叫道:“既然不能九人齐退,我们一半助你,也是一样!”于是在足赤宫大厅时当先与文之隐过招的童徽淋自取令牌请求帮手,余下四人两两一组,一助冯成二人,一助龙后铭等人。

祁夏清喝道:“你们要造反不是?”冯牛叫道:“您逼我反,我不得不反!”祁夏清道:“好!”袍袖一拂,步入小先龙第,找来模仿若雨声音那名少女,道:“你再为我做一件事,我就为你解除药性,让你回家。”那少女道:“甚么事?”祁夏清道:“你取我亲刻金牌,到四门教众群聚之处,命全体教众齐赴完人园帮手,我告诉你路线和机括的用法。赤铜使蠢到这些都没交代,掷个令牌又有何用?何况我是教主,赤铜门下教众你尽管照样差遣。”

那少女道:“好。”待祁夏清刻毕金牌,便领牌快步奔出。不料她才方出园,便险险与一人撞个满怀,二人齐声惊呼,不觉又齐声问道:“你是谁?”门外那人正是若雨,一言问毕不消对方答覆就已知道她的身分,旗子一出取其穴道,见她手上拿着一面金牌,凑眼一看,大吃一惊,连忙取过拽入怀里,将那少女又多补上数处穴道,把载著文之隐的拖车栓在一旁,便冲入完人园中。一望之下,登时惊得呆了,只见二方互相杀伐,犹如人间炼狱一般,急叫道:“别打了!”

她这话一喊,只闻“别打”、“别打”的回音四处传来,龙后铭、成克玖等人俱都停了攻势,然而祁夏清一方却急急抢攻,若雨一见大惊,双足一点,半空中旗子向下一挥,拦下攻向成克玖的其中一人攻势,却没想到旗子与对方兵刃一交,自己身子居然轻飘飘的弹起,若雨心中先是一奇,又是一酸,暗道:“这就是阿隐哥给我的力量!”借势向上飞起,旗子又往第二人兵刃击去,若雨见他见招极速,竟已将长刀递到自己胁下,心中暗叫不妙,却听“当”一声,那人长刀已被手上旗子击在地下。

若雨瞬间明白:“原来如此,内力增强之后,我递招也快了数倍,远超自己想象!”念头一过,心头大喜,又即打中一人手腕,打飞一人兵刃,这才轻飘飘的站在地下。在她眼里看来,这一招一式记记分明、清清楚楚,但于祁夏清、龙后铭等眼里看来,只如霎眼间事,全看不出若雨各出何招逼退四人。然而这四人均非庸手,虽因若雨来得过于突然失了一招,随即又有反败为胜的招式打上,但就是这么缓得一缓,成克玖已经抢住先手,手爪率先抢攻二人破绽,若雨亦急忙打向一人,同时冯牛亦敌住了一人,另外二名前来相助冯牛之人见若雨武功甚高,插不下手,便转向蔡罡等人一处帮手。

若雨拆过数招,一瞥眼间,见父母亲那边斗得亦十分辛苦,人人流血受伤,心中大是难过,只想飞身去救,无奈缓不出手,只有叫道:“听我一言,大家快住手!”但祁夏清手下众人哪里理她?祁夏清微微一笑,道:“住手!”祁大教主果然不同凡响,一叫之下,兵刃之声瞬息止歇。若雨松了一口气,飘身至家人身旁,见诸人只是皮肉轻伤,心头大是宽慰。

祁夏清道:“龙妹,你想说甚么?”若雨道:“我不忍再看人受伤,就别再打了罢!祁夏清,我和你一对一拚斗,我俩的胜负就是二方的胜负,不要再让我家人朋友受伤,可以么?”祁夏清方才见若雨使过一番功夫,知道自己绝不是她对手,心道:“如果我没猜错,龙妹定是得了那小子绝大多数内力。”笑道:“别开玩笑了,我怎么舍得跟你打呢?你不要许多人打斗受伤,要我应战,可以,游戏规则很简单,我只跟一个人打,这个人呢,姓文,名叫之隐,好像听说就是难言之隐的那个之隐。”

若雨一听大惊,想文之隐此时莫说打斗,连睁眼都是困难,但自己要是直承其事,只怕祁夏清顷刻就要遣手下攻击于他,微笑道:“阿隐哥下山搬救兵去啦!你派出的那个少女,早已给他收拾下来,你的金牌也已给他收在身上,你要是不答应我的请求,转眼众寡之势就要分明,但你要是敢跟我斗,我输了就绝不再和你为难。”祁夏清心头暗惊,仰天笑道:“笑话!笑话!”

若雨笑道:“你是怕你输了成为笑话是么?”祁夏清心道:“我就跟你赌一把!”笑应道:“你说那小鬼把你丢在如此危险的地方,自己跑去搬救兵,这不是笑话是甚么?远水救不了近火,他这个最大的救兵不来,把你抛在这里,那是岂有此理?”若雨一惊,暗道:“他倒是阿隐哥的知己。”便道:“他的确是不肯去,是我逼他去的,不行么?”

祁夏清观她颜色,知道自己所料不错,暗松一口气,心道:“这小子既然不出面,定是因为出不了面,想来不是重伤就是昏迷,谁教他把内力通通废了?”便道:“好!我答应你一对一,就是一对一,但我管那小子人在何处,他甚么时候回来,我就甚么时候跟他打,要是他不回来,嘿嘿,我们就一起在这山上喝西北风罢!”若雨一急,心道:“他莫不是看破机关了罢!”旗子一张,道:“我就是要代他出战,你能怎样!”双足一点,劈头就往祁夏清打去,祁夏清不避不让,冷冷的道:“龙妹,你还讲不讲理?”他无论是闪避还是招架,都未必能躲开若雨的这一击,但他知道若雨心肠其实极软,正只有不避不架,她才会放了自己。

果然若雨见他如此,一旗杆也不能直直挥下,只有落下地来,道:“好罢!我就和你讲理!我一个人,斗你们这里的三个人,依次上场比试,三战二胜,你必得是其中一个,另外二人随你挑选。这样总可以了罢?”她说这么一句,其实并无必胜打算,只是要将事情揽在自己身上,而使祁夏清不再寻文之隐搦战。

祁夏清心下计较:“龙妹骤然获得那小鬼许多内力,一时必不顺便,我这里武功最高的二位高手也未必会输给了她,我便排在第三位出手,说不定根本不必动手就能赢了。就算不幸其中一人输了一招,她那时必也累得精疲力尽。龙妹虽然聪明,心地却善良单纯,只要先让她以为我是公平与她打斗,再暗使些狡计,定能得胜。”便道:“好!我答应你。”正待向若雨介绍己方武功最高的二人,却见二人身上均带了不少伤口,脑筋一转,续道:“现在是午初三刻,明日此时,我们在此相斗。”

若雨见他眼神飘动方向,心道:“他必是要让手下高手养伤,不过这么也好,正可以让连大夫好好看看阿隐哥,只是在此用饭,难防他又掺些莫名其妙的药物。”便道:“我不想在你这里留宿,免得你又给我们吃些掺了奇怪药物的食物。你要让你的手下休息,可以,但我最多等你一个时辰。”

祁夏清笑道:“好罢,一个时辰就一个时辰,你们就留在这完人园休息罢,我自率人离开。”若雨道:“好。你不会再耍甚么诡计了罢?”祁夏清笑道:“你都出面了,我怎么敢?老先生,你这下可能帮忙解穴了没有?”成克玖冷哼一声,又以飞砂走石的功夫解了众人穴道,祁夏清号召几句,便领众人离去。

若雨早在成克玖解穴之时,就已快步将文之隐从完人园门口带回,祁夏清一眼瞥见他果然伤势极重,想再跟他为难也不是甚么好汉行径,毫不理会。

若雨待众人离去,心头一松,忧伤情绪便即染上心头,忙将文之隐拖至连逖身前,求道:“连大夫,拜托您帮我看看,阿隐哥他到底怎么了?”

连逖见文之隐双膝肿胀,暗吃一惊,道:“他发生甚么事了?”若雨垂泪道:“他……他自尽了,从足赤宫中一个高处跳下,但似乎一时没有丧命,还撑到冯牛把他救起,送到我手上……方才,我给了一个大夫看过,他却说……说……他已经不可能活着了……”说着再忍不住,掩面而泣。

一人道:“我看未必。他跳下去之后,我又见他取刀从底部一刀一刀的插刀爬上,他那时既然还有力气做这些事,甚至跟我说话,眼下应该只是太累晕了过去。”众人回头看时,正是冯牛。

若雨奇道:“你怎么还在这里?”冯牛苦笑一声,道:“我终于还是叛教了,你们不必管我,还是看他伤势罢。”成克玖轻拍他肩膀,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亡羊补牢,犹未晚也。”冯牛闻言一怔,成克玖又道:“我也刚回头罢了,那教主不是好东西,你又何必念念不忘要忠于他?”冯牛叹了一口气,却不置答。

连逖看了看文之隐上下,道:“他此时伤势如此沉重,我也看不稳,反正死马当活马医,我先帮他封住几个穴道,接他断腿,让他减轻一些痛苦再说。”若雨听他此言,只觉希望极其渺茫,眼泪又怔怔地落了下来。柳如雪轻抚其背,温言道:“雨儿,你说隐儿自尽?那是为甚么?”

若雨垂头道:“我不知道。我一路追着他的脚步声过去,好不容易追着了,就见他跳下去了……”柳如雪心中一惊,忙问:“那你呢?”若雨脸上一红,悄声道:“我……我也跳下去了。可是阿隐哥在半空中用绳索把我救了上来,还点了我穴道,不让我寻死。”柳如雪心道:“这孩子还当真是永远不会辜负雨儿。那他自尽的原因又是甚么?”于是问道:“大夫,请问小女从方才昏迷的情况到现在,可还有哪一处没治好的么?”连逖道:“没有。那少年虽然在运功最后时呕血,却没有使令嫒体中内息跟着走入岔道,令嫒此时除了往后无法再修习内功之外,不会有其他后遗症。”若雨叹道:“妈妈,根据另一名大夫的说法,阿隐哥是心中另有一个过不去的死结,所以才跳下去的。但奇怪的是,在他替我医伤之前,似乎没有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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