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张小刀看不明白乔一涧是什么意思，从来不学习的他竟然开始听课了。

        李师太也觉得奇怪，乔一涧这个人从高一开始，上课期间基本上是不学习的人，能不影响别人就已经是有进步了，这次居然认真听课了。

        乔一涧初中不是在南泽岛念的，而是市里实验附中，附中的学生照理说都不差，只是他中考直接缺考三门主科，如果不是他父母找关系，他连高中都上不了。

        李师太怕他听不懂，两次三番的走到了后面去看他课本上的笔记，居然发现他记的笔记全是重点。

        李师太嘴里读着课本里的长句，心里想着眼镜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让乔一涧转性了。

        半堂课过去后，连张小刀都觉得无聊开始听课了，乔一涧突然拿了个纸条递给了林子峰。

        林子峰打开一看，上面写着：

        今天晚上，别让贺天余走了。

        林子峰激动得将纸条捏在了手里，他朝周扬看了一眼，如果不是昨天周扬把答案留在桌上，他估计写数学试卷得写到晚上，现在周扬被欺负，说什么他也要给他讨回公道。

        李凯瞥了他一眼，从他手里拿了纸条，在上面写了个ok，然后又传给了乔一涧。

        乔一涧连看都没看就将纸条丢给了刘淼，刘淼看过后默契地将纸条毁尸灭迹了。

        第二堂英语课，李师太拿来了昨天的试卷，分数如她所料，最高分周扬，最低分乔一涧。

        她收回了上节课对乔一涧刚转好的印象。

        在讲解试卷的过程中，她走到了周扬课桌旁，她讲的题刚好是周扬昨天涂改的那题，她的食指在周扬试卷上敲了敲，像是在提醒全班同学。

        “同学们做试卷的时候要胆大心细，有时候不必怀疑自己。”

        周扬默默看着试卷，自己写的c就像张小刀手里的小虫…

        中午放学后，在学生食堂，林子峰眉头紧锁，终于对这帮人说道，“我们不能光教训他就完事了，我们还得把周扬叫上！”

        “叫他干嘛？他能打架？”张小刀问道。

        “贺天余那小子不得给人家赔礼道歉啊！”林子峰道，“既然他要赔礼道歉，你们说是让他请我们吃饭还是请我们唱歌？”

        小岛上的娱乐活动很简单，九中的学生除了上网就是去ktv唱歌，在不就是去吃顿烧烤，林子峰在心里打了打算盘，又说道：

        “最好是和平解决这个事，贺天余是贺译的堂弟，怎么这也得给贺译一个面子，让他带着二班的那几个人请我们吃个饭，也省得咱们撕破脸。”

        乔一涧看了一眼林子峰，见他难掩喜色就知道他在打赵茜茜的主意。

        “挨打的是周扬。”乔一涧垂着眼喝了口牛奶，像是倦了，“要怎么解决，得问他。”

        张小刀虽然想支持林子峰的提议，但见乔一涧认真的表情，点点了头，“我支持涧人的说法。”

        “那你呢？”林子峰问李凯。

        “我无所谓。”李凯说道，“最好是别动手，不然眼镜张那里不好解释。”

        “行吧！”刘淼妥协道，“周扬不让打就不打，如果想打的话我来帮他打，那小子瘦不拉叽的，没什么力气。”

        篮球场上，二班的几人围在贺天余身边，贺译则是在一旁反复练习三分投篮。

        “说啊…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摔的。”

        “摔哪了能摔出个拳头印？”

        贺天余不耐烦地打开要往他脸上摸的手，“都说了是摔的你烦不烦啊！”

        张乘收回手，揶揄道，“贺译在呢你怕什么？难不成是校外的？”

        “校外的也不怕。”段杰说道，“南泽岛就一个九中，难不成你小子是被初中生打了？”

        “放你狗屁！”

        贺天余一脚踢在了段杰屁股上，“是那个周扬，他/妈的！”

        众人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烈日下，贺天余的脸被晒得通红，尤其是那个拳头印。

        “噗…”

        张乘忍不住了，他指着教学楼方向，“周扬？看起来弱不禁风的那小子？你别逗了，昨天就听人说你在公交车上找他麻烦，今天就被他打了？你也太逊了吧！”

        段杰说道，“天余你可别不敢说，故意说是那周扬打的，贺译在这里你怕什么，不必当哑巴吃黄莲。”

        贺天余平时在学校耀武扬威惯了，这时被朋友这么一说，心想也是，自己人高马大被周扬揍实在是太丢人，于是又支支吾吾起来。

        “早…早上，还有…林子峰…”

        “什么？”

        段杰惊道，“他们两个打你一个？”

        贺天余点了点头，这时脸上的拳头印都开始显得有些委屈了。

        球场上的篮球朝他们飞来，在地上弹了一下后被贺天余抢着抱住了，然后他就看着贺译走了过来。

        “早上你先找的周扬？”

        贺译一如既往的冷漠，贺天余从小就不听话，在家里只怕他一人，他看着贺译瘪了瘪嘴，点了点头。

        “你动手了吗？”贺译问道。

        贺天余摇头，“我就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贺译沉默的看着他。

        贺天余低头，“是故意的。”

        “活该。”

        贺译说完就从贺天余怀里拿出了篮球，然后往教学楼走去。

        望着贺译高大的背影，贺天余气急败坏地叫道，“他们两个打我一个就没错吗？”

        这是他第一次对着贺译大叫，从小到大他只服贺译一人管教，虽然两人只相差半岁，但是贺译从小就比他高，所以从小打到大他只有挨揍的份，尽管如此，他最崇拜的还是这个堂哥。

        也许是少年的自尊心作祟，也许是他想起昨天因为周扬被贺译推了那一下，反正这一刻他感觉有很多委屈堵在了他胸口，不惜说谎也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

        贺译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贺天余一眼，青紫的拳头印挂在他脸上，这一上午他都是捂着右脸，生怕被别人看到，他这个弟弟，在他的庇护下，从没这么狼狈过。

        “今天晚上，把林子峰留下来问清楚。”

        贺译说完，拍着篮球离开了球场，正午的阳光本就耀眼，这一刻彷佛全落在了他身上。

        贺天余眼眶都红了，林子峰就林子峰吧，只要能让自己找回面子，大不了等这事过了请他吃烧烤。

        贺译在教学楼下就收了球，他单手托着球往三楼走去，期间不少女生侧目看他，路过一班时，余光在教室里飞快地扫了一趟。

        周扬不在。

        看了一下时间，离上课还有十分钟，他又往楼下看去，眼睛不由自主地搜寻起来。

        “贺译。”

        赵茜茜在门口等他。

        “你这几天能不能先别打球了，跟着我好好复习几天。”

        “为什么？”

        贺译走进教室。

        “下周三考试你不知道？”赵茜茜问道

        贺译收好了篮球，又拿了一瓶水喝了一口才回道，“知道。”

        “班主任很在意这次考试，你努努力不行吗？”

        贺译看了一眼赵茜茜，有些漫不经心，“为了赢过一班，把那个周扬抢过来？”

        赵茜茜点了点头。

        “你知道的，班主任和张老师关系不好，谁也不愿意让谁，这次这个考试机会还是班主任拼命从教导主任那里争取来的。”

        贺译坐了下去，一条长腿伸到走道上，宽松的校服裤子吊在了他的脚脖子上面，李师太平时对他们一直都不错，师生关系也很融洽，他拿出试卷，头也不抬的说了句，“行，我知道了。”

        “那我们明天开始，我还叫了徐恋她们，你明天课余时间别打球了。”

        “嗯。”

        得到贺译的准确答复之后，赵茜茜满意的离开了。

        “《蜗牛与火箭》

        当你经历时间时

        你和世界都是一只蜗牛

        所有的一切都好慢好慢

        当你回想时间时

        你和世界是火箭

        以每秒108千米的速度闪过脑海”

        刚下晚自习，乔一涧拿起张小刀的作业本，饱含深情地朗诵了一首小刀诗人的作品。

        张小刀气愤地夺过课本，正要对同桌施展友谊之拳时，林子峰“噔”地一声冲了出去。

        两秒后…

        “周扬，我和你一起走吧，自从上次做了一张你给的数学试卷后，我觉得我对数学这门学科产生了诸多兴趣，但是在知识之海遨游时，我遇到了两个很棘手的问题，不知道能不能在路上请教…”

        “不能。”

        周扬收好了书包，低着头往外走去。

        林子峰哀怨地看了乔一涧一眼，乔一涧用口型总结了他失败的原因。

        丑拒。

        几人见周扬走了，立马收拾东西跟了上去，林子峰挤在四人中间。

        “涧人不是你说听他的意思吗？你去问他。”

        乔一涧推了他一把，“你俩要熟一些，你开口他不会尴尬。”

        林子峰又挤了回来，“我刚不是问了吗？他拒绝了啊！”

        “你问的是什么话？”乔一涧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追…”

        “追什么？”林子峰见乔一涧不说话了，继续道，“赵茜茜啊？我还不敢追她，总觉得自己还不够成熟。”

        几人边说边走下楼梯，始终都与周扬保持着一个距离，既不会让他听见他们说的话，又不至于跟丢。

        出了教学楼，周扬径直往台阶走去，他走得很慢，以至于差点急死跟在他身后的四人。

        教学楼外除了有一个去巨大的白色照明灯外，其他的路灯都是橘黄色的。

        周扬走到台阶前，在白灯与橘灯的交汇处，一个身影跑向了他。

        跟在后面的四人停住了脚步，看着那个人踮着脚尖拍了拍周扬的肩。

        周扬停下了脚步，也不知道那人与他说了什么话，周扬点了点头，然后一起走下了台阶。

        乔一涧侧头一看，林子峰脸都黑了。

        与此同时，一旁的李凯脸煞白。

        再低头一看，只见林子峰两只手把李凯的胳膊都快掐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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