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进柴府巧遇美女 第一节 老丐授艺

不知什么时候，战林从昏迷醒中来了，意识还停留在柴贵的拳脚之中。满身的伤痛和燥热阵阵袭来，纵然他有硬功护身，意识坚韧，此刻也忍不住哼了一声。满心期待的“宝盖”并没有出现，这使他怀疑以往“宝盖”的出现是一种错觉，或是一种巧合。长长的出了一口浊气，睁眼一望，但见高空月明，一切笼罩在朦胧之中，夜晚中的空气愈发凉爽  ，但战林却觉得体内的燥热无比。

        “不知老师和大爷怎样了？但愿不要出什么意外。”想到这战林愧疚无比。

        “柴贵和那个路教师都回去了？唉！若是自己不把大爷推到河里，也许自己就不会挨这顿打？报应报应”战林心里连声暗骂自己。内心深处已将这个仇牢牢记住了。

        “哎呦呦”战林叫了一声，身上痛得厉害，吃力的活动了一下手脚，左右扭动了一下脖子，“还好  并没有被打断”战林心想。

        “啊！”扭动脖子的战林吓得发出了一阵惊呼！不远处，一堆黑乎乎的东西，用一双发绿的眼睛望着自己。吃惊之余，心道：“这是什么怪物？”当下顾不得疼痛，和害怕，当时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记“鲤鱼打挺”翻身站起，随即马步站定，双拳紧攥，左右一分，拉好架势，精神是高度紧张，眼睛不错神地盯着对方。

        那一堆黑乎乎的东西见他醒了，慢慢的向他走了过来，战林一时吓得魂飞魄散。“呜呜呜”怪物发出一声温柔的叫声。听到这个叫声，高度戒备的身心立刻放松下来，不禁长出了一口气，随之，疼痛  占领了全身。他听出来了，这是那条大黑狗的叫声。

        顾不得全身的疼痛，战林弯下腰，一边要搂大黑狗的脖子，一边道：“大黑，你怎么来了？”

        昨日，他为了救赵打狗，抱着大黑狗双双滚入河水中。到了河水中，他便用手托着大黑狗的肚子，顺流而下。大黑狗会不会水他不知道，但这样托着，保证不会被淹死，也保证不会逃脱。就这样，他们一路顺流而下，漂出了很远。等上了岸，大黑狗竟自离去，理也不理他，好像是真生气了。当他自己走回家时，正是夕阳西下之时。

        大黑狗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没有回到柴家崴子镇，而是独自游荡在河边这片巨大的树林中，今天，它首先嗅到了张合的味道，尔后便是令它愤怒的赵打狗的味道，但马上它又嗅到了战林的味道，在这种味道中，它嗅出了危险，便疯狂地跑了  过来  。

        一个高大的身材  ，身上黑色的长毛倒竖，扎蓬蓬的，好像一  根根钢针  ，血盆大口中，露着钢牙  ，发出  “嗷——嗷——”，野兽般的吼叫  ，带着钢钩的前爪，扑面而来，地面竟有些颤抖  。

        它的吼叫声，它的威猛形象，震慑住了路教师，把他吓得“妈呀！”一声，转头就跑，边跑边道：“这树林里怎么有狮子？”柴贵心里明白，想叫住他，但见他玩命似的猛逃，一溜烟便跑得远远的，只好摇摇头也跟着回去了。他今天的目的达到了，也就不想再纠缠下去了。他见大黑狗发威了，心中也是害怕，虽然他是大黑狗的主人。但大黑狗并不买他的帐，这一点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大黑狗见二人离去，解除了战林的危险，便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他。几次大黑狗都想伸出舌头舔醒他，但都被身上的药泥气味熏得止住了舌头，最后只好找个上风头，守护着他！

        大黑狗见战林醒来，要搂自己，便飞快的躲开了。战林一愣，当即明白，哈哈  大笑起来。身上的药泥已被体内的热气  蒸干、结痂，干巴巴的  ，非常不好受  ，索性下河游了一阵子，上岸后，仍觉得体内发热气腾腾。

        找来自己的衣服穿好，带着大黑狗向树林外，家的方向走去。月色中一人一狗，一前一后，默契的走在林间的小路上，小路上印着婆娑的树影，一  高一矮两个影子在里面游动。

        很快便出了树林。

        在距镇子不远处，大黑狗停止了脚步，望着前面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战林，一声不响。待战林发觉，已经走出好远了。战林心中纳闷，回过身，来到它近前，俯下身子，搂住它的脖子道：“大黑，走啊！你也该回家了！”

        大黑狗没有动，望着它，眼神中显出忧郁。伸出舌头“哈哧哈哧”的喘着粗气，用舌头舔了舔战林的手，然后头也不回的跑进了树林。

        “也许，树林才是你的家！”战林想。心里觉得酸酸的，眼中不觉得流出泪水！“君不正，臣投外国；父不正，子奔他乡。”难道大黑狗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吗？

        孤零零，踉跄跄回到家中，望着空落落的院子，听着饿了一天的狗叫。战林心中升起了一阵凄凉，显然大爷赵打狗没回来，不由得担心起来。

        忙先将大门上的红灯笼点着，红灯笼发出温暖的光芒，心道：“这才有家的味道！”又将后院饿了一天，乱叫不已的几条狗喂了，它们吃饱了，便会安静了。

        路过正房，见父亲住的东屋，一片漆黑，不由得心中又升起一阵凄凉。以往，父亲也时常不在家，都没有今日这种感觉。不由得心道：我这是怎么了？又不是生死离别。唉！都是大黑狗给拐带的。

        “咣当”，大门一响，赵打狗从门外跌跌撞撞的进来了，穿着一件，极不合身的小衣服，前脚掌趿拉着一双小鞋，一步一步挨的走了进来。借着灯光，见他满头大汗，一脸疲倦，狼狈的样子，让人看了十分滑稽，不由得笑出声来，担心一扫而光  ，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他  md，都是你小子害的！”赵打狗见战林嘻嘻的样子，骂了一句。

        “大爷，你可比原来白多了！”战林调笑道道。

        赵打狗道：“去**的白，你知不知道，大河水将我冲到五十里外的辛家庄了，我他**连裤子都冲没了，幸亏你师傅跟着，才没让我丢人现眼，不知道他从哪弄来一套小衣服小鞋，给我穿上，这一路走回来，没把我勒死。你说你小子是不是该打？”一边说着一边脱。

        战林不回答，嘻嘻一  笑，道：“我师父呢？”

        

        “你师傅赶时间先回柴府了，回去太晚了得挨骂。”赵打狗气哼哼的道。

        在赵打狗的骂声中，战林笑嘻嘻的做了一顿晚饭。这时才感觉到心里有了一丝家的温暖。

        饭后，战林一头扎进自己屋里的一口大瓮中，这可比在河水中  舒服多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大地河流山川一切都笼罩在水雾之中。

        身上的伤比昨晚还痛，“柴火棍和那姓路的把我打得可不轻，真不是东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们等着，等我成为大侠，一定找你们报仇！”战林躺在床上琢磨。

        咬着牙，挣扎着起床，活动活动  身体，居然觉得疼痛减轻了不少。

        

        “什么！让我跟你学武功  ？开什么玩笑  ，你连……‘哎呦哎呦  ！’”晨曦中，一个少年赤裸着上身  ，在院子里，呼呼地舞动“流星锤”。当少年  把后半句不敬的话咽了回去  时，却被自己手中舞动的“流星锤  ”啪的一下  ，打在自己的鼻子上    ，顿时不屑的脸上  ，涕泪横流  。幸亏这个“流星锤”  是布包着的沙土  。

              一个老乞丐穿着新买的衣服，坐在廊檐下的台阶上，双手拄着一根木棒，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对面挨打的少年  ，嘴里发出“呵呵”的笑声，道：“我知道  ，你是想说  ‘我连狗都打不过  。”

        少年没有理他  ，索性扔了手中的  “流星锤  ”，身子下蹲  ，站好的马步  ，然后练起了少林长拳  ，不一刻汗水便布满了全身  。

        随着赵打狗“呵呵”冷笑之声中。战林再也忍耐不住了，回道：“大爷！您好不容易的，起一回这么早的床，就是过来对我呵呵呵的吗？”    

        赵打狗道：“心里有事，睡不着！”战林奇道：“您老人家心这么大，还能有事？”

        赵打狗道：“我见你皮肤微肿，你是不是昨天挨打了？”

        战林也没有隐瞒，将昨天他们二人离去之后，柴贵、路教师二人找到林中，将自己打了一事，如实说了。最后发誓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听得赵打狗哈哈大笑。战林气道：“我挨了打，你怎么笑得这么高兴，难道是他们给你出气了？”

        赵打狗道：“他们怎么会给我出气，我笑的是，你的少林长拳对他们来说，你就是个活靶子。练武之人哪个不熟悉少林长拳的套路。通过昨天的交手  ，你应该知道，你的功夫还未入流，是仗着基本功  ，和有个抗揍  的身板而已    。若遇到真正有本事的人  ，三招两式便会要你的命  ”

        “柴府新来的  路教师功夫很高的。”

        “哼  ！功夫高？他就不做看家护院的教师爷了  ，我虽然没有见过他  。  ”

        一句话说的战林  心里冰凉  ，不甘心  地道：“  难道我的功夫真是那么不济事吗？  ”

        “基本的路子都对  ，只是还欠火候  ，张教师把你的底子打得非常好，以后就差了些，想着以少林长拳来行侠仗义，这有些难。当年乔大侠武功进入化境后，长拳才使得圆融无碍，呵呵!那时的他，不论使什么功夫，都是圆融无碍的。  待你练到如乔大侠之时，恐怕早被人家打死了。”

        赵打狗的一番话，瞬间提醒了战林，觉得这话，十分有道理：“是啊  ！我没成为大侠  之前，路见不平    ，岂不会被打死  ！  ”

        赵打狗接着道：“也不知道你老师怎么想的，教授  你最简单的少林长拳和最难练的流星锤，两种时间长，见效慢的功夫！可能他只会教你这些  。

        “可能是他老人家自有道理吧！”

        “道理！难道就是让你学挨打  ？张教师  昨天已经把你托付给我了  。我授你一套厉害的掌法  ，保证你打赢柴火棍和那个路教师”赵打狗认真地道。

        “就凭你？”战林迟疑地道。

        “我当初好歹也是丐帮的一方舵主！手底下也曾管过上千的人！没两下子，我早让人给打死了”赵打狗急道。接着又道：“我知道  ，你是说  ，我连狗都打不过  ，可那日被狗咬是个意外！”想了想又道：“你好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能坑你！”

        战林寻思了一下  ，道：“咱俩交交手，你若把我胜了我便拜你为师。”

        赵打狗道：“好吧！年轻的孩子。”说完慢腾腾地站了起来，放下棍子，一步一步向着战林走来，脚步歪斜。

        战林笑道：“大爷，你怎么了？昨天穿的小鞋真把你脚挤坏了？”

        赵打狗不答，身子歪站，左手在后，右手一伸，五指微拢道：“小子，伸手吧！”

        战林大为奇怪，道：“这是什么招数，怎么走点卑微？”

        “花子讨钱式。”

        “这也是招数，看我威风的顶天立地式”。战林说罢，身子立直，右手高举，左手横腰。正是长拳中的“顶天立地”式。好胜地道：“大爷，你是长辈，我让你先动手。”

        赵打狗道：“好！”原来他这套掌法最擅长主动袭击。身子一歪扑了  过来。

        战林见他歪歪扭扭地扑过来，心中好笑，高举的拳头往下便砸，哪知赵打狗身子往起一立，撞向他的右肩头。战林一见不好，忙肩头用力抵住，突觉右肋，一痛，被赵打狗左拳偷袭  打中。

        赵打狗，知他皮肤坚韧，所以左手拳上中指突出，找准他肋下大包穴，用力猛点。

        战林痛得“哎呦”一声，横着蹦了出去。道：“大爷，你这是耍赖。”

    “别管我耍赖不耍赖的，我赢了。兵不厌诈  ，这就是我的江湖经验！”

        “刚才我没注意，咱们再来。”话中带着不服。

        “你没注意？哼！”赵打狗沉着地道“生命你只有这一次，在以后的江湖道路上，你一次，一个‘没注意’，便会被对手要了命，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大爷吗？”

        

        “可是，你根本打不过我呀！”

        “你败给我一次就够了，若是在江湖中，一次的失败，便没有在世上生存的机会了。”

        战林听得哑口无言。赵打狗接着道：“闯江湖不是儿戏，闯江湖就是在动别人的利益，动别人的利益就如同杀人家的父母。‘蜷手五支令，伸手就要命。’没有高超的武艺和丰富的江湖经验，早晚会在你的‘一次没注意’中丧命。”

        战林呆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

        赵打狗接着道：“也许我，真不是你的对手，是因为我年轻的时候，基本功没打好，空学了一身本领。空学的本领也是本领！我虽然不是什么大侠，但我知道如何成为大侠的路径。我有闯荡江湖的三十多年经验，和完整的教授功夫体系，这足够你学一段时间的了。”赵打狗脸上呈现出少有的正色。

        一番话，说的战林冷汗流了下来。的确，赵打狗有些东西是老师张合不具备的，三十多年的江湖经验便是一种宝贵的财富。大爷虽然武功不是很高，但理论知识一定差不了，开合进退，将使自己受益无穷。道理明白了，当下恭恭敬敬的跪下来，给赵打狗磕头拜师。

        赵打狗道：“我教你功夫，也不图你别的，就是到我老得不能动弹的时候，你能给我弄一碗粥喝”。

        战林听罢眼中含泪，道：“以后我给你老人家养老送终，百年之后，给你老披麻戴孝”。

        赵打狗呵呵的笑了起来，眼中含泪，叹道：“这些年来终于交对了一个人！”

        当下，赵打狗传授他，丐帮传功堂二十四套  功法之中的阴阳双撞掌。道：“这套掌法讲究的是挨  帮挤靠，歪拐斜拉，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转眼间一个多月过去了，二人在家中苦练，战林觉得自己的功夫确实是进步不少，掌法，硬功，轻功、点穴都有所长进，小伙子  是学劲十足。

        很快进入到了五月份，柴老财的寿辰——五月十三快到了。五月十三，民间传说——关老爷磨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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