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飞越云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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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寨子的最高楼,萧沐冲循着声音,透过那半掩的窗户,看到那一抹日夜思念的身影,那渭水河畔的一眼灵动,便让他从此沦陷,只为她心动,只为她心痛的丫头,正四下警惕地张望,徘徊在转动的水车边。
“穆紫彦为何一个人出现在此处,尹川呢,”放她进来,还是放她走?
萧沐冲还在犹豫,放她进来,半夜里她会跟他一起面临那些黑衣人,放她走的话,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她。
但看她退步要离开的情形,萧沐冲手中半掩的窗户被情不自禁地打开,微弱的声音传入穆紫彦的耳中,她转身望去,寨子里一亮着灯的竹楼上,一女子打开窗子向她望来。
“阿姐,我,我迷路了,能否借宿一宿?”穆紫彦一路追那黑衣人,却追到附近山道怎么也寻不见人了,眼看山脚有一座寨子,饿得没有气力的她想着还是来寻些吃的再说。
萧沐冲站在窗口听得明白,自己扮女装本打算被人抓走的,却没想过怎么开口说女子声音。愣了一会儿便点了点头,指了指楼下的院门。
穆紫彦欣喜,便走到那紧闭的院门前等候,果然不一会儿,那楼上的“女子”便下了楼,将院门打开,掩面冲她笑了笑,不知道为何,她觉得这哑巴姑娘眼睛很是特别,好像在哪里见过似得。但想仔细瞧瞧,那姑娘却将烛光转过,引着她上了楼。
穆紫彦刚刚抬脚上楼梯,却听自己肚子传来“咕噜噜”的声响,她很不好意思地捂着肚子对转过身来的“哑女”萧沐冲笑了笑。“阿姐,你这里还有吃剩的晚餐吗,我赶了一天路,肚子有些饿。”
竟然赶了一天路,没有吃东西,丫头,尹川就是这般待你的?萧沐冲听了有些恼,却又不好发作。
但是这寨子里有什么吃的他也不清楚。那坛酒还是从溶洞里带来的。不过,忽然想起来栋叔说的话,寨子里人是躲到溶洞了,但家禽牲口全留在了寨子里,每日里他会下山照看一番。
萧沐冲想了想忽然吹灭蜡烛,走下楼梯,拉着穆紫彦的手就往后院跑去。穆紫彦很是惊讶,但看这“哑女”热情的样子也不好松手。
后院中,几只母鸡已经挤在一处打盹,萧沐冲当着穆紫彦的面,不好出手,只好蹑手蹑脚靠近,伺机扑了上去,月光下抱起一只母鸡转身对穆紫彦笑了笑。
穆紫彦方才明白,这哑女是要给她做鸡吃,连忙摆手道“不,不,阿姐,屋里有剩下的饭菜就好了,不用杀了这鸡来吃的。”一路上尹川和珈蓝倒是描述过琼川的寨子,知道他们很是好客,可是这深更半夜劳烦人家杀鸡做饭很是过意不去。
“别说我没有剩饭剩菜,就是有,也要给你做顿好吃的呀,丫头”萧沐冲心道。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坐着等等,马上就好。
穆紫彦很是好奇,这哑女动作麻利,不一会儿就将那鸡处理干净,摘下院子里的桂花,寻来了蜂蜜和喝剩的酒,但并未进入厨房,倒是在院子里架起火堆,将抹了桂花蜂蜜的鸡喷上酒烤了起来。
一股浓香渐渐升起,勾起了穆紫彦肚子里的馋虫,萧沐冲看着她等不及的眼神,看着她吞口水时,脸上的两个酒窝,心里很是甜蜜,这近在咫尺的人儿,他思念了多少个日夜,寻过多少个地方,如今就在眼前。
他很想上前抓住她,以后再不许她离开半步,但却怕吓着她,更怕她发现他后,转身离开。想到这里,他又庆幸自己穿了身令他别扭的女装。
“阿姐,这寨子里的人呢?”穆紫彦耳力极佳,他们这一番动作下来,竟然没有人出来看的,四下打量了一圈,竟然安静得出奇,远近没有人声,若不是瞧这哑女很是热情,她倒会对她有所警惕了。
萧沐冲看着她一脸警惕的样子,心下倒是欣慰,丫头还知道世道危险了,以为你见到吃的完全忘乎所以呢。他想了想,拿起烧了一半的木炭,在地上写了几个字:“躲起来了,有恶人抓人。”
“恶人?”穆紫彦看了有些吃惊,想到那抓了尹妃的黑衣人就在附近追丢的,便开口问道:“是黑衣人吗?”
萧沐冲听了也很吃惊,继续写道:“你看见了?”
穆紫彦点了点头,接过他递来的鸡腿,啃了一口,“真香,谢谢阿姐。”
萧沐冲笑了笑,抬手将她脸上沾的黑灰抹了抹,穆紫彦先是一愣,复又鼓着嘴笑道:“阿姐,你人真好,不过,大家都躲起来了,你为何在留在这里”
“等你呀,丫头”萧沐冲心道,月光下看着穆紫彦吃得津津有味,想起了芙蓉楼,想起了渭水湖画舫上的全鱼宴,想起了东岳树林边那包干牛肉。这丫头,什么时候会让自己饿肚子饿成这般。
“我不怕。”萧沐冲在地上写了几个字,看向穆紫彦。
穆紫彦看了点了点头,给他伸了个大拇指,笑着说道:“阿姐很是勇敢啊,咱们遇到事光躲避是没用的,要勇敢地面对,阿姐,今晚我陪你,我保护你。”
“穆紫彦,倘若你不躲避,我们就不会有今日这般误解了。”萧沐冲听了她的话,心里无奈的自言自语道,脸上却笑着点了点头。在地上写了几个字:“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阿越,飞越的越。”穆紫彦拿过萧沐冲手中的木炭在地上写了一个字“越”,“有一天,我希望自己能飞,飞越云川,飞越湖海。看最美的风景。”穆紫彦吃饱托着下巴看着月亮自言自语一般。
“阿越,”萧沐冲扬眉笑了笑,这丫头何时才能对我说实话,好吧,他在地上又写了几个字,“以后,我称呼你越儿吧。”
穆紫彦点了点头,又觉得不对劲,哑女怎么称呼我不都一样么,怎么都是“啊啊啊”地喊啊。但也就这般想想,人家这么热情倒是不能揭人家痛处的。
穆紫彦说话间已经吃完一只鸡腿,看到哑女递来另一只鸡腿,心里很想吃,却不知为何胸口一阵翻涌,捂着嘴吧想要吐。萧沐冲不明所以,拍了拍她后背,心道,丫头,你吃太快了。
穆紫彦回头对哑女笑了笑,果然不好意思地说道:“阿姐,我吃太快,吃不下了。”
萧沐冲打了盆水,穆紫彦接过毛巾,简单地洗了洗脸,看着哑女脸上的黑炭,也伸手打算给她擦擦,却被萧沐冲躲了过去,她便笑了笑将毛巾递了回去。
萧沐冲指了指楼上,穆紫彦会意,哑女是让她上楼休息。
阁楼上的烛灯已经被萧沐冲吹灭,月光下穆紫彦已经看到了窗前的床,虽不宽,但哑女愿意分一半给她睡,她已经很是感激。
见床上只有一床被子,便和衣躺在了里侧,或许是从昨日便开始追人的缘故,或许是萧沐冲这个哑女让她很是放松的缘故,人挨着枕头,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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