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你以为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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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儿~凡儿~好些了吗?”睡梦中,赤凡被一阵熟悉的声音叫醒。
“母亲?您回来了?”微微地睁开眼睛,赤凡发现自己正躺在孤镇的家中,冷凝雪正一脸焦急地看着他。
“傻孩子,烧糊涂了吧,我能上哪去?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了,把我和你爹都要急死了。”一边略带心疼地说道,冷凝雪一边将赤凡额头上的毛巾拿了下来。
“嗯,已经不烫了。”在轻轻地抚摸过赤凡的额头后,冷凝雪又娴熟地把毛巾投洗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帮赤凡擦起脸来。
“嗯……母亲,我昏睡了三天三夜?”心中一暖,赤凡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唉……三天前,晚饭时分都过了大半,你还没有回来,把我和你爹都急坏了,赶忙出去找你,结果发现你在水塘边浑身湿透的昏倒了,手里还拿着一节莲藕。这春寒料峭的,你到哪里干什么去?真不让我们省心。”轻轻叹了一口气,冷凝雪还是满怀慈祥的将实情的始末说了出来,不过语气中略微带了一些埋怨。
“晕倒了?”赤凡一脸茫然,他记得自已应该是被带到了赤云宗,然后一番过程之后进入了验骨之地,怎么能是晕倒了?
“可不是么……你爹把你抱回来之后,发现你昏迷不醒,就请了季郎中帮你瞧病,好在只是劳累过度又偶感风寒,吃了几服药还是有效的。”把再一次投洗过的毛巾轻轻地搭在赤凡额头上后,冷凝雪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腰。
“季郎中?哪位季郎中?”冷凝雪的话又一次引起了赤凡的好奇。
“还能是谁,季明季郎中啊。还说呢,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被魇到了,就在人家季郎中给你诊脉的时候,你一下子就抓住他的手不放,嘴里还一个劲儿地喊‘师父’,弄得季郎中也是不知所措,最后只得喊了声‘徒儿’你才把手放开,又昏迷了过去。”冷凝雪一脸不解的说道。
“凡儿,你在水塘边遇到什么了?而且昏迷的这几天还有没有什么其它的印象?”担心赤凡出现什么问题,冷凝雪紧接着问道。
“没……没有……”其实在赤凡的心里,他想求证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不过眼前的这个场景已经真的让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难道这一年多发生的事情,真的只是一个梦?或者说眼前的才是一个梦?但为什么这两个“梦境”都这样的真实?
“算了,还好一切都过去了,你也没什么问题。我和你爹也商量了一下,季郎中为人正派、医者仁心,你拜过这个师父,也算能学一门养家的手艺。”看着赤凡头脑有些“断路”,冷凝雪还是没有再往深层次去问,毕竟赤凡刚刚醒过来,养好身体才重要,别再弄出什么事来……
“凝雪、凝雪,快!季郎中来了!”就在娘俩的对话刚刚结束,一个粗狂的声音在房屋外响起。
“爹回来了。”赤凡听得出来,这个声音正是赤九凌的声音,只不过没有以往的那种颓废。
“凡儿你再躺一会,娘出去看看。”说着,冷凝雪端着水盆向外面走去。
“季郎中,您来了。他爹,季郎中说得真准,凡儿醒了。不过好像记忆有些问题……”简单的打过招呼之后,冷凝雪的言语中稍微带了些兴奋和担忧夹杂的感觉,虽然声音很小,但是赤凡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哦?看来和季郎中预料得一样。季郎中,请……”冷凝雪的话好像并没有让赤九凌感到太多意外,只是一个小小的疑问之后,赤九凌似乎印证了自己的想法,然后对“季郎中”说道。
“父……父亲、师……师父。”看见赤九凌和季明的第一眼,赤凡还是多少有些意外的,虽然样子都很熟悉,但是眼前的表情和装扮还是多少让赤凡大脑一白——赤九凌一改原有的颓态,脸上处处写满了坚毅;季明没有一身黑色的衣服,而是宽松的麻衣在身。
“嗯,看来还不是太严重。”见到赤凡叫出了自己,季明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回头对赤九凌和冷凝雪说道。
“来,为师给你诊诊脉。”紧接着,季明来到赤凡的床前,只身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右手轻轻地切在赤凡的手腕上。
“应该是之前受到了惊吓,心神有些不稳,不过好在比较轻微,我写个方子,你们照单抓药,武火转文火煎成半碗,连服三剂就能痊愈。”说着,季明随手从诊箱中拿出纸笔,一气呵成地写着,然后交给了赤九凌……
一个时辰以后,在冷凝雪的叮嘱下,赤凡把很苦的汤药喝了下去,还真别说,第一副汤药下肚之后,赤凡多多少少的有些清醒了,他好像记起,他和比自己年长几岁的二柱哥下水挖藕,结果一不小心陷在泥潭里了,二柱哥给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弄上来,正要送他回家的时候,他感到很累,就说先歇一会,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呵呵,看来还真是一场梦啊,修真修真,一定是自己想多了。”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疼痛感也很真实,赤凡不由得摇了摇头。
“母亲,我帮你吧。”感觉自己的状态好了很多,赤凡刚一下地,就看见冷凝雪一边忙着往灶里加柴,一边慌乱地在锅里翻炒着。所以,他连忙蹲在地上,一点一点地把柴火送进灶台……
饭菜刚刚做好不一会,赤九凌就拎着两只野鸡回来了,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个油纸包。
“凡儿,给爹打一壶酒去,爹今天买了你最爱吃的牛肉,咱们一家三口好好的吃顿饭,也庆祝你痊愈。”还没等赤九凌进门,他高兴的声音就已经传来……
“有点苦……”在欢声笑语中的一顿晚餐后,赤凡端着已经空掉的药碗,一脸撒娇地和冷凝雪说道。
“给,你爹刚从后山砍回来的甘蔗,吃一口。凡儿乖,一共就三剂药,都喝了两剂了,吃完了好好睡一觉,没准还能看到很多好事呢。”一手接过赤凡递过来的药碗,冷凝雪把甘蔗递到了赤凡的手中,一脸慈祥地宽慰到。
“嗯,真甜。”赤凡一脸欢笑,一边乐呵呵地吃着甘蔗,一边躺在冷凝雪的怀里撒着娇……
“桀桀桀,你永远也不会有报仇的机会……”睡梦中,赤凡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血云,无可奈何地瞧见单秋山、单雨绮一个个地被黑色的旋涡吞噬……
“不!……”一声撕心裂肺地吼叫,赤凡从梦境中醒来,脑门上流下一丝冷汗。
“凡儿~凡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不好的事情了?”听见赤凡的惨叫声,冷凝雪赶忙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焦急。
“哦,没事,母亲,让你担心了。”此刻,赤凡发现天已经大亮,一阵阵香气扑鼻的烤鸡味传了进来。
“好香!”赤凡不由得精神一震,仿佛刚才那个没头没脑的噩梦已经忘得一干二净,口水也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呵呵,瞧瞧你这个馋猫样,先把药喝了,然后吃烤野鸡,你爹亲自弄得哦。”看见赤凡的样子,冷凝雪不由得开心得笑起来,然后随手端过药碗。
“最后一剂了,喝了就会好了。”似乎害怕赤凡不愿喝,冷凝雪一边哄着一边说道。
“不要,娘,我要先吃烤野鸡,把嘴弄苦了就不好吃了。”话说完,赤凡还用手捂住了嘴,满是撒娇地说道。
“好好好,小馋猫,快来吧。”冷凝雪也没有强迫赤凡,只是将药碗放在了一边,然后与赤凡一起坐到了院子中的石桌上。
“我要娘亲喂我。”坐在石桌上的赤凡双手托着下巴,一脸调皮地看着冷凝雪,然后嘟着嘴又扫了一下碗中赤九凌刚刚递过来的野鸡腿。
“都多大了还撒娇,真拿你没办法。”嘴上是这么说,冷凝雪还是拿起野鸡腿递到了赤凡的口边,眼看着赤凡满足地咬了一口。
“呦,真香啊,不知老夫有没有这个福气沾沾光。”正在赤凡一家三口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季明走进院子,略带调侃地说道。
“哈哈,季师父说得哪里的话,快请坐、快请坐,凝雪,给加副碗筷,再打点酒。”看见季明进来,赤九凌赶紧站起身来,笑着说道。
“不啦不啦,我已经在家吃过了,就是来看看凡儿恢复得怎么样。第三剂药喝过了吗?”连连伸手拒绝之后,季明一脸关切的说道。
“季师父,还没呢,凡儿说药太苦,想吃过烤野鸡再喝。”冷凝雪赶忙解释道。
“胡闹,错过了时辰,耽误了药效怎么办。”听到冷凝雪的解释,季明脸上开始闪烁出一些不悦。
“季师父别生气,我这就把药端来,让凡儿喝了。”看见季明有些不高兴了,冷凝雪连忙站起身来,就要往屋子里走去。
“不必了,这要不是个梦该多好,我其实多少有些不愿意醒来。或者说,要是我把最后一剂药喝下去,就再也醒不了了吧。”赤凡的声音很小,但是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
“凡儿,你说什么胡话呢?快给你师父赔罪。”“冷凝雪”一改原来的慈祥,满脸严肃地说道。
“真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但是并不是。”看着“冷凝雪”的样子,赤凡心中还是微微一痛,即便是欺骗,他也想这样被欺骗下去,因为被父母宠着的感觉真得太好太好了,好得让他上瘾。
“啪!”“赤九凌”此刻也把手中的筷子狠狠地摔在桌子上,然后狠狠地说道:“凡儿,你越来越不像话了……”
“要是你真能打我一顿,我也甘之如饴。只是,就怕你根本无法伤我分毫吧。”赤凡根本不等“赤九凌”说完,用手打断他之后,幽幽地说道。他现在真的是想了,就算是父亲的一顿揍他都想尝尝,但是假的就是假的,假的真不了。
“造孽、造孽,老夫行医一生,竟然连自己的徒儿都治不好,唉……”看着赤凡“不知悔改”的样子,“季明”一脸的惋惜,一边叹着气,一边摇着头。
“师父,赤凡也很想你,想你好起来,但是,你能说个‘梦’字吗?不论是谁,你们都不敢……”赤凡看着眼前的“季明”,无奈地说道。
“嘿嘿,小鬼,你倒是滑的很,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觉不对的。”一道阴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紧接着赤凡眼前景象一变,一个阴森森的树林出现在眼前,一个幽幽地黑影站在赤凡身后的石头之上,声音就是从这道黑影的口中传出来的。
“从他们说话开始,即便是很别扭,也从来没有说过半个‘梦’字,这,应该是你的死穴吧。”说话间,赤凡慢慢地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盯着那道黑影。
“你真得很可恶,可恶的是不应该用我的至亲来骗我,但是我多少也有些感激你,感激你解了我的相思之苦……”赤凡说着,一步一步地向前移动着,牙齿还发出吱吱地响声。
“哈哈,没错,我就是想让你迷失。可惜啊,功亏一篑,不过,你一样对我无可奈何,你根本伤害不了我。”一阵狂妄的笑声响起,那道黑影更显得肆无忌惮。
“是吗?很抱歉,你要失望了,我本来并无杀心,但是你却不能用我的亲人来蛊惑我。你以为我不能?还是以为我不敢?!”赤凡一字一顿地说道,言语中透露着浓浓的杀机。
“嗯?!”即便是不愿意相信,但是赤凡的那种自信还是让黑影不由得震惊。
“吞天!……”根本就不给那道黑影任何的考虑时间,赤凡将左手举起,然后大吼了一声,整个黑色的世界瞬间化作黑色的烟雨,疯狂的向赤凡的左手涌去,
“不!不!我错了!错了!饶了我!放过我!这不可能,不可能……”几个呼吸之间,这个原本漆黑的世界只剩下灰茫茫的一片……
此时此刻——【验骨之地入口】
单秋山反复叨咕着左敬林刚刚告诉他的那句他似懂非懂的话——本我未失、定盘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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