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离开（2）

　　我还是被敲门声拉了出去。章由又来找我借书，这回给他开门的是吴懿。他们两的见面方式非常尴尬，按理说章由是应该认识吴懿的，但是他们两的见面开场白是。‘你是？’‘您是？’这些对话内容如果换做昨天的我没准会笑出来，现在我只是想在心里给章由鼓个掌。我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其实我实在不想出去，毕竟我不想让他们两个看见我现在的状态。但是他们两相处的实在是不愉快，而且章由的声音越来越大。我擦干眼泪，深呼吸了一下走出去。

　　我觉得我把我的情绪掩饰的很好。但章由见我的第一面还是问我‘你是不是脸色不太好！还问我这个女的是谁？’

　　我接过章由手中的书，他看书一周一本标配，本来我打算直接全部借的，但是他说他想和我聊聊内容，我当时内心是拒绝的，但是实在是熬不过他的再三请求。“她以前是我妈！”我觉得这个回答简直完美。我说的时候看了吴懿一脸，她的脸色由白皙到红润再到铁青，胜似中国的脸谱表演。我心里瞬间气顺了。

　　章由一听，立马发现了不对劲，也可能是故意和我作对，他擅于和人打交道，所以小小年纪说话就带着官腔，让人很受不了，“阿姨是你啊，我居然都没有认出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问懿凡姐姐借个书，您有空去我家坐坐，没打扰到你们吧！阿姨您又变年轻了，我差点都没认出来你。我是小由。”

　　懿凡姐姐，我真的是无语，他居然这么叫我，让我感到极度不适。

　　吴懿的脸色好转，“你是哪个小由啊？”

　　站在一边的我笑出声来，没等章由回答我就上去抢话：“我真是庆幸你居然还认得我。实在是不容易。”

　　“我就是隔壁的章由啊阿姨，不过阿姨忙，连懿凡姐姐都没时间照顾，所以没时间记住我也正常。阿姨你们慢慢聊，我妈喊我吃饭了。”说完章由看了我一眼走了。

　　我并没有听见李子佩叫他，也许是他也不想看见吴懿，往常章由来我这里都是一坐两个小时。现在的我既羡慕章由不用面对这么一个不速之客，又佩服他骂人不带脏的本事。

　　于是我又看见吴懿的脸色好转不久便又由白皙到红润再到铁青，然后转身回到她原来住的房间，那个房间林凡来的时候住过，之后我打扫了几次，难得她还知道自己该住哪里。

　　晚上没吃晚饭，虽然满脑子都是陈旭的短信内容，但是空腹的感觉始终无法抗拒，就用刚烧开的水煮了一碗泡面，然后直接往开水里打了一个鸡蛋，都说半生不熟的鸡蛋有营养，所以我觉得这样吃没什么问题。结果吴懿没过一会走出来问我家里有没有干净的床单。那个床单林凡走之后我换洗过，但是她还是要换，看来她咋上海过得不错。

　　“衣柜里自己找，我可不给你惯公主病。”她的行为就很让人抗拒，感觉是来这里度假的。

　　“这么晚了吃饭对胃不好，你少吃。我在客厅工作一会儿再睡，不会打扰你吧！”她根本不是在征求我的同意，因为她已经把笔记本电脑拿到客厅，敷着一张面膜，在拿手机打电话了。

　　我故意大声的吸溜面条，希望可以赶走她，结果她直接说我声音太大了，小声点，要么去我的房间吃，我真的好生气，最后她的代价是我把她的手机扔了。我的代价是被她推到沙发上。

　　“其实你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大老远的给我开家长会，我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离开这里谁还会记得我，这里的人将来也会把我忘个干净，就像我也会把你忘个干净一样。”我有点不服气，我发现吴懿好像习惯了我这么激她，现在她只是觉得我是一个叛逆的小女孩。

　　“吃好了赶紧回去休息，要么看会书，明天下午还有时间，你可以选几个地方我们一起去转一转。”她一边看着电脑，一边和我这么说着。

　　我看了她一会儿最终还是回到我的小房间，我现在实在不适合一个人呆着，我都不敢看手机，我怕陈旭这个时候突然和我联系，我既期待又害怕，以前的这个时候，我们都会电话联系，只要不在一起，我们总是会通电话，虽然后来频率不那么频繁了，但还是会扛起他对我的好。现在我的脑海里全都是浮现他对我好的画面。

　　是因为爸妈还是因为成绩，还是这回还是班主任的杰作，我已经开始想要挽留他了。

　　我终于还是拿起来手机，可惜里面没有一条消息，我还是难过的哭了出来。我不自禁去翻我们两个的聊天记录，每一句话都是他留下来的温柔。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睡着的，我只知道吴懿很早让我起来和她一起去买早饭，我好奇她的这个有趣的习惯，不过还好村口正好有一家早餐铺，虽然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还真的一顿饭都没有在那里吃过。吴懿还等着我给她推荐，我实在没有力气和她多说一句话，还好她比较有眼色，没有追着我问。

　　见到班主任的时候我有一点不安，我觉得班主任在我失恋这件事情上还是起有一定作用的，我倒是不怕吴懿知道，我只是怕班主任提起。

　　班主任真的是一个久经事态的老姜，对于吴懿的灵魂拷问对答如流，我倒是对吴懿临纰漏式提问有点不可思议。感觉她像是提前做好准备。我在那里的作用就是‘嗯’、‘哦’的回答。客套来客套去感觉他们两个都没有吃上什么，最后送别都花了很长时间，是不是长大的人都是这样，总有说不完的人情世故。我还有点害怕我长大之后会是这个样子。

　　我有点搞不懂这次和班主任见面的意义是什么，班主任的回答在网络上甚至可以搜出来，吴懿的问题也是，我就没见过这么敷衍的，我在现场坐着只觉得非常的尴尬。

　　走出饭店，班主任开着他的车走了，吴懿说她下午的飞机，要早点走，她的行李就放在之前她住的酒店里，我也是才知道的，不回去也好，我多一分钟都不想和吴懿呆着。分开的吴懿时候吴懿给我一部全新手机。就算是从金钱上弥补对我的亏欠，吴懿做的也不如林凡周到。吴懿还想让我送她去机场，我把她送我的手机又塞回她的手里。我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收买的。

　　我匆忙回去收拾东西，我希望早一点到学校，我甚至希望早点见到陈旭，我希望可以和陈旭好好聊一聊，毕竟到现在为止，我都不敢给陈旭打一个电话。

　　回到家的时候我看见章由在门口，抱着我昨天给他的书，不知道他又有什么幺蛾子，希望他不要耽误我太多时间才好。

　　“好巧，我正好要去找你，你刚出去了？你最近记性不太好哦，这本书你借给我过，要不是我机灵，这周我都没有课外书看。”

　　“你昨天拿书的时候怎么不说，你的记性也不怎么样！这本看过没有？”我换了一本书给他，然后记者收拾东西，昨天吴懿一来，我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洗，只能回学校洗。“我今天着急回学校，你先随便拿着看吧！不过你以后都不用来换书了，我已经没有其他课外书给你看了！”这句话是假的。我还是有其他书的，只不过现在的我有点厌烦他每周对我的打扰。

　　“没关系，我以后买，借给你看！你急着回学校吗？现在还这么早！”

　　“我作业没写！衣服没洗！没有复习没有预习，现在不回学校等着挨老师批评吗！”我已经将所有东西收拾好，推着他出门。

　　他也很着急的拦着我，“这些都是小事，我家最近买了个全自动的洗衣机，你把衣服给我，我拿回家洗，你在家复习不必在学校复习差，再说我这周还没给你汇报我的读书体会呢！衣服拿来，在家里等我！”说完拿过我手中的衣服准备往回家走！我更急了，毕竟女生的衣服不比男孩的衣服，我急着追上去抢回来。“不用了，我习惯自己洗，不用麻烦你。”我不知道怎么说，这能这样，不过他拿到太紧，我抢不过来。

　　“你不会是担心我妈吧！放心，她刚约四阿姨带着章铎去麻将厅打麻将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我被出工一周了，你放心！”说完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家，我真的觉得我的脸就像火在烧。

　　等我冲到他家的时候正好看见他看着洗衣机里发呆，我就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脸渐渐泛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缓解现场的尴尬。只能急着把他推开洗衣机边。

　　“实在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他磕巴着说话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怎么，没看够？”我一边捯饬洗衣机一边打趣他。“这个怎么弄，我没弄过，要么你来！”

　　他慌忙上去接龙头调试时间。不得说，阳光下章由的侧面还是挺清秀的，双眼皮，长睫毛，尤其是眉毛长得很规范，像是修理过的，他的喉结已经长出来了，一上一下的像是打着节奏。一头碎发和他年轻的面庞配合的天衣无缝。感觉我住校的这段时间他好像长大了，长高了。

　　“林懿凡，林懿凡……”

　　“啊？”我被章由叫住，感觉自己刚才那股打趣人的劲儿瞬间没了。

　　“已经弄好了，只要等半个小时就行。”他还是很不好意思，确实，他现在还在上初中，面对女孩子的内衣难免会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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