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终成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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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父亲……”
小岄揽看着倒下的高大男子,慌恐地向后退了一步。
他也在这时才注意到他父亲身上有数个血洞,肩膀两个,腹部三个,腰间一个,那腰侧的血肉更是被妖兽撕扯而下,伤口深可见骨。
“阿,阿殊……”
阿岚一脸泪痕地想将这高大男子翻过来,但却怎么都翻不过来。
身体止不住颤抖着的小岄揽立马上前帮忙,两人一同将其高大男子翻了过来。
但这一翻过来,两人却皆沉默了,那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着。
高大男子身上满是一道道深可见骨的爪痕,那肠子更是都已裸露在外。
“父亲!”
小岄揽跪在了高大男子身旁,伸手不停擦着眼泪。
“阿殊……”
阿岚身体一晃,倒在了地面上。
“母亲!”
小岄揽一惊,想上前将母亲扶起,却见那面上有痣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正掰着高大男子的手掌。
“你在做什么!”
小岄揽慌忙阻拦,但却被其直接推开。
“这枪不错,我要了。”年轻男子将那僵硬的手掰开,拿起那柄染血的长枪。
“我父亲是为了保护这村子而死的!他是个英雄!你不能夺走他的遗物!”小岄揽周身火焰朝年轻男人冲去。
年轻男人挥舞了下手中的长枪,将这火焰击散。
其主人已死,这柄长枪已是无主之物。
“英雄?哈哈哈~”年轻男人大笑着:“他是这个村子的罪人,如今他死了,也不过是罪有应得而已!”
年轻男人冷哼了一声转身,他看着这长枪,一脸满意地往前走去。
“把枪还给我!”
小岄揽朝其撞去,年轻男人身体一侧,小岄揽撞了个空,摔倒在地上。
“还给我!”
小岄揽握紧了拳头,再度朝其冲了过去。
“砰!”
年轻男人一挥手中的长枪,将其击倒在地:“再跟上来,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年轻男人看了眼身上有一道长长血痕的小岄揽继续往前走去,但却被一人挡住了去路。
“阿冲?”年轻男人眼睛微眯了一下。
“把枪交出来。”阿冲看着年轻男人一脸地淡漠。
“哎哟哟~你该不会是还想护着这家人吧?”年轻男人从其身旁走过:“可别忘了,你那未过门的妻子是死于兽爪之下的。”
阿冲眼睛睁大了一些,他握紧了拳头,看了眼受伤的小岄揽,转身按住了其肩膀。
“谁说我是在帮他们?我也想要这柄枪。”
年轻男人微皱了眉头:“这柄枪是我先拿到手的。”
阿冲那按在其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我想要这柄枪。”
年轻男人眼中有些怒意,他看了眼阿冲将手中的枪扔下:“不过是一把破枪而已,谁稀罕。”
若是真打起来,他打不过阿冲。
“哼!走着瞧!”
年轻男人一脸不甘地走远。
阿冲捡起地面上的长枪,一步步向高大男子的尸体走去,他高高举起了长枪,朝其脑袋刺去。
“阿冲!”
“阿冲叔!”
“砰!”
长枪刺在了其脑袋旁,阿冲看着这高大男子的面部,提起长枪,往远处走去。
“把枪还给我!”
小岄揽再度冲了上去,却被阿岚抓住了手臂。
“别追了。”
阿岚看着高大男子的尸体,眼前一阵阵发晕。
“可是……”
“他是你父亲生前的兄弟,枪留给他,你父亲会开心的。”阿岚抬起高大男子的胳膊:“走,带你父亲回家。”
小岄揽眼中满是泪水:“好。”
母子两个踉踉跄跄地扛着高大男子往回走去,一路上跌倒了数次,却都没有人帮忙。
院子中,小岄揽用自身的火焰将父亲的身体火化。
自这之后,母子两的处境更为艰难了,村中男人少了许多,田中活,各种粗重的活全部落在了阿岚身上,没日没夜的让其干着活。
“咳咳咳~”
本就伤势未愈,又没得到治疗与休息的阿岚在某一天咳出血来。
“母亲!”
小岄揽一惊,其手中那没有几粒米的稀饭摔在了地面上。
“我没事。”
阿岚抹去嘴角的血液,朝小岄揽笑着。
“母亲!我们离开这里吧!”小岄揽眼中满是怨恨之色。
阿岚摇了摇头:“四面皆是群山,我们能走到哪里去?”
“可是,再这样下去的话,您会,您会……”小岄揽看着她害怕极了,他不想再失去母亲了。
“你失去父亲的时候,难过,伤心,对狐妖感到愤怒吗?”阿岚看着小岄揽的双眼柔声问道。
小岄揽点了点头:“很难过,很伤心,我想将狐妖全杀了!”
“嗯,他们的心情与你是一样的。”阿岚又轻咳了一声:“若是隔壁虎子的父亲,害死了我与你父亲,你会客客气气地对他吗?”
“我……”
小岄揽低下了头。
“他们现在这么对我们,正常的。”
“可是……”
“不要心存怨恨。”阿岚抱住了小岄揽,柔声道:“做错了事,就要承担起责任,若是你父亲还在,他也不会逃的。”
小岄揽点了点头,母亲的话是对的,但他的心中却还是不能原谅他们如此对待母亲!
父亲采药之时,并不知道这药草会引来妖兽!这也不能全怪他啊!
父亲即使有错,但他也为村子战死了啊!他杀了最多的狐妖,还击退了狐王,是他救了这个村子啊!
即使不能同以前那样对他们,但又怎么能这样虐待他们?
这小小的怨念在心中扎了根,日复一日,让这怨念渐渐壮大,直到阿岚病死的那天,这怨念彻底成了心魔。
每每在那漆黑的夜中,内心的心魔皆会化作地窖那日,不堪入耳的咒骂之声,毫不留情地打骂,恶毒的眼神,再是父亲战死的场景,被抢走的遗物,过度劳累死亡的母亲……
他怨恨,他想报复,但每当这时,母亲临终时‘不要怨恨,做错了事就要承担’的遗言,便会出现,阻止着他。
两种不同的声音在其脑海内不断响起,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闭嘴,闭嘴!”
岄揽缩在黑暗的角落里,捂着耳朵,往后缩着,他哪种声音都不想听,他只想远离人群,躲在无人的角落里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听,就让这黑暗彻底隐去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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