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彭越之死(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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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3-02-09
数日后,廷尉府里传来消息:彭越门客告彭越曾欲谋反。顿时洛阳城里又炸开锅似的议论不止。刘邦听到此消息后,更是立即召来了廷尉王恬开,细问其关于彭越谋反之事,且几番表示不相信彭越有谋逆之心。王恬开眼见皇帝不相信,便请求刘邦召见彭越门客,刘邦便立即下令一个一个的召见彭越的门客,他们如在廷尉府一样的回答,一口咬定彭越曾与部将扈辄阴谋造反,他们曾经列队梁地北部与西部以防备中央军,有一门客甚至说曾见到过陈豨的使者悄悄的进入梁王宫,翌日夜里才出来。
‘啪——’的一声,刘邦立即黑了脸,恼怒拍案。
四个门客见势却是齐齐上前一步,齐齐拱手恳求刘邦依法处死彭越,且告诉刘邦先前本不该将其流徙蜀地青衣县,而应直接夷三族。
方在刘邦犹豫之时,殿外忽传来张良求见的消息,顿时刘邦脸上有些不知所措,却又马上镇定下来,便在案子上急书一封交给王恬开,且招手王恬开近前三步,刘邦在王恬开耳畔小声几语,那王恬开不语一言却是连连点头应着,最后刘邦一挥手,王恬开便领着彭越的四个门客绕偏殿出去。待他们走后一个时辰,刘邦这才叫传张良入殿。张良进来便急急拱手趋步过来,一脸焦急而郑重的劝刘邦,“陛下,彭越之罪不实啊,望陛下明鉴。”话音刚落,张良的腰弯的看不见脸,却明显感觉话语沉重而急切性的恳求。刘邦听着张良的话不语一言,只是看着眼前弓着老腰且一身凌然正气风度的张良,刘邦刮了刮鼻子,挠了挠额头,不冷不热不紧不慢的说,“可他门客皆说彭越曾和扈辄商议谋反,且陈兵西部与北部以防汉军,也有人说曾见到过陈豨的使者私下里出入梁王宫。”刘邦站起来,下了台子,扶起了一直弓着身子的张良,拉他一起坐到了正对殿门的席子上,一脸正色说,“君侯不要忘了陈豨是如何谋反的。先前赵尧已查出彭越谋逆罪证,朕念其对汉室有功,才将他流徙蜀地,没想到如今有门客陆续到廷尉府陈说彭越曾欲谋反,弄得尽人皆知,朕虽有心赦免,也终不能够了。彭越,照汉律当夷三族。”“陛下……”张良焦急万分,却再也无话可说,仍旧饱含祈望的看着刘邦。刘邦长叹一口气,放眼殿外深邃道,“他是朕剖符为信而敕封的梁王,朕是祈盼他好的呀。”忽而刘邦转头目视张良,略显无奈道,“此时朕即使想赦免他,也来不及。”张良眼前一亮,愣愣而不解的看着刘邦。“王廷尉已拿朕旨意前往驿馆逮捕彭越。”刘邦‘嘣’的一声敲响了案子,恍若责怪自己的急躁。
“来得及,陛下若愿意赦免便来得及。”张良忽而起身,下跪在刘邦跟前,急切而激动的再次为彭越向刘邦苦苦恳求。
“真的么?”刘邦且扶张良且问他。张良满含热泪,激动的点头。刘邦笑了笑,在张良肩上轻拍了拍,且称此刻便再写一副急诏赦免彭越,叫张良前去驿馆搭救彭越,张良万分感激。不久,张良便拿着刘邦的诏令骑马匆匆赶往彭越所在的驿馆。还没进入屋门便将皇帝的诏令高高举过头顶,欣喜而急切的朝里头大喊,“皇上有令,赦免梁……”待张良踏进门槛却惊骇不止,眼前横陈着彭越死去不久的尸首,廷尉王恬开正率人欲出,却正面迎上了张良,王恬开领人给张良礼貌性的拱手一揖便出去了。
“站住——”张良急急出门拽住王恬开的胳膊,怒目而视问,“皇上让你逮捕他,为什么杀了他。”
“回留侯话,”王恬开又是拱手一揖,“确是逮捕他,不过他抗拒不从,且与我等战了数回,皇上曾说,若彭越抗旨便就地格杀。”
‘轰——’的一声响在张良脑中,他什么都明白过来,皇帝先让王廷尉来驿馆杀彭越,自己见皇帝时已经迟了,皇帝说下诏赦免彭越,不过是给人表演他的宽宏大德,别人或许被皇帝的表演式的宽仁欺骗了,可是张良自此看穿一切。忽而,张良胸部阵痛,他捂着胸部闭眼深深的出了一口气。
翌日,刘邦得到张良的奏书,上面并非国事,却是他生病,想回关中的请求。刘邦一阵紧张,当即欲亲自赴张良住所看他,还未下两步台阶,脑中却忽然一闪,眼睛立即一亮,缓缓下台阶踱步起来。昨日,彭越刚死,张良今日便生病,刘邦猜得张良因彭越之事而不悦,此时去看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面子上的话不过是敷衍而已,且叫张良误认为自己在假情假意。如此,刘邦便没去看张良,只是顺势答应了张良回关中的请求。当日下午,刘邦还是特地送张良出了洛阳西门,君臣二人话并未说太多,只是张良先说一句‘恕臣身体羸弱,先陛下而回关中’,刘邦‘嗯’一声,说了句‘回去吧’。随后,张良的车子便逐渐消失在滚滚尘土里。
刚回到南宫,刘邦还未坐下,吕后从内殿出来,扶刘邦坐在了席子上。吕后烧着温酒道,“彭越的事,我听说了。”吕后将烧好的温酒给刘邦倒了一爵,刘邦喝着温酒且问,“你说,朕错了么?我有些……”刘邦笑了笑,“不知道什么感觉,得劲又不得劲。”
“陛下何不来个杀一儆百?”吕后说,“汉室诸多王侯心思到底如何,你我并不知。臧荼、韩王信、淮阴侯、陈豨等人陆续叛汉,难保以后不再有叛臣,陛下何不以彭越而警告他们。”
刘邦愣怔不解的看着吕后,良久问道,“你究竟何意?”
“彭越尸首现在何处?”
“就着驿馆一里处的山坡上埋了。”
“挖出来,”吕后眼中顿现阴鸷狠色对刘邦道,“悬其首级于城门上,且下令禁止他人哭泣祭奠。再者,醢了他,将其肉酱赏赐天下诸侯。如此,我倒看看谁还敢再反。”
刘邦愣的直眨眼睛,怔怔的看着吕后,把着酒爵忘记喝酒,刘邦陷入缜密的思索,半晌才目视吕后,挠着鼻尖似有担忧道,“行此道危险,恐有人因此而更要反我。”吕后笑了,附手刘邦手上道,“那就趁此好好鉴别忠奸。”吕后暗示性的拍了拍刘邦的手,“天下姓刘,若要社稷稳固,必得拔除芒刺。”刘邦对吕后此番话震撼不已,却终究同意了吕后的说法。
翌日,彭越的首级便悬于洛阳城门上,且贴出告示,不准任何人祭奠哭悼彭越,否则斩。一时间,城门口围了不少人,对着彭越的首级指指点点议论不休,半日时间便逐渐没了人影,只有彭越的首级孤零零的悬于城头,十分凄凉。
翌日下午未时,城门处忽然有个男子在彭越首级之下哭悼祭奠,嘴里直说彭越生前对汉室的种种功德,一时间又引来不少人的围观,百姓们纷纷对其指指点点,小声说他即将性命不保,有人劝他赶紧离开,否则便要死了。男子一动不动,未理会旁人的话,一个劲儿的哭泣。
“梁王,臣将您父亲的灵柩入了土,不知如此安排是否如您所愿。”男子且哭且道,“臣已替您和齐国达成协议,梁地的丝绸换取齐国的海盐。”
方在男子哭悼时,城门里赳赳跑出一列执戟的士兵,老远处便指着男子高声斥问,“何人胆敢祭奠叛贼?”男子止住哭泣,跪好了身子给彭越庄严郑重的磕了三个头,便任士兵粗鲁的绑了他。士兵将其绑到刘邦眼前,士兵说此男子对皇上的旨意熟视无睹,恭然祭奠哭悼彭越。刘邦挥手叫士兵下去,将男子上下仔细的打量一番,阴着脸不客气地问道,“名字。”“梁国大夫栾布。”“怕死么?”“怕。”
‘啪——’的一声,刘邦恼怒的拍案而起,直指自称栾布的人高声喝问,“那你还去祭奠他?你想与他一起造反么?朕禁止任何人收敛祭奠他,你熟视无睹挑衅朕。”刘邦对着左右高声喊道,“来人!烹之鼎镬。”左右之人快步上前欲绑栾布,栾布不慌不忙镇定自若说道,“请让我再一言,行不?”左右皆看皇帝,刘邦一挥手示意他们退下,问栾布死到临头究竟还有何话。
栾布疾步拱手也不下跪,只是如泰山似的稳稳站在原地,一脸铿锵的对皇帝陈辞道,“当初陛下被困彭城,兵败成皋荥阳时,项籍所以不能西进,是因梁王据守梁地,而与汉共难楚之故。当时,梁王连楚,则楚胜;连汉,则汉胜。垓下一战,若无梁王,或许项籍不会惨败。今天下大定,梁王受陛下剖符之信,誓做忠汉之臣,且想将此爵位世代永传,照应陛下当初封其王爵,使之世世代代无绝之说。可是陛下因征兵梁国,梁王因病未往而猜忌他谋反,谋反罪证并未确凿,陛下早已迫不及待的诛灭梁王家族二十六口。如此,有功之臣皆人人自危,而汉室危矣。”此番话说罢,栾布却是对刘邦微微的弓腰说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梁王没有谋反,却无辜而死,如此的忠臣都死了,栾布活着也无意义。我已无话,你可烹了我。”
刘邦竟是半天没有说话,在席子上对栾布的话思索久久,眼中无限失落问,“他给你什么好处,你为何这么忠诚他?”“他是君,我是臣。君行君道,臣行臣道,如此而已。”
刘邦反复念叨此句,最终因栾布对彭越的忠贞而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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