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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暗流涌动


更新时间:2011-11-27

        管夫人立刻脸上阴沉起来,想起了几天前皇后带着一干小宫女们来到临华殿甩她巴掌的事情。

        当时皇后的眼睛像是钩子一般欲要勾掉管夫人水灵的双眸,让她不敢反抗一下,皇后丝毫不顾及刘邦的面子照着别人的面甩自己巴掌。当时真是害怕皇后那种骨子里的威严,她的眼眸里仿佛有一种被久久压抑的怒火,需要找个散发地儿,而当时自己就成了皇后怒火的散发地儿,狠狠的被皇后掌掴两巴掌,貌似皇后还不解恨。一想起当时的情景,管夫人还有些畏惧,顿时吓得有些花容失色起来。原来自己想错了,皇后不是没有残忍过,只是自己不长记心,皇后不是没有发怒过,只是自己没有当做一回事,原来皇后不是不敢动自己,只是不想动而已。

        管夫人眼前浮现着当日的情景,吓得口水一遍遍的往下咽,觉得口干舌燥极了,手心里出满了冷汗。

        “姐姐。”管岫岩就近姐姐看着,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好像还很惧怕,眼神里出现了不曾见过的惶恐,管岫岩不知姐姐在想什么。

        管夫人这才‘哦’的一声醒过神儿来,依然略带惶恐不安看着弟弟。

        “没、没什么。”管夫人低着头心不在焉胡乱地答着。

        “姐姐怎么了,我也没问你什么呀。”管岫岩对她的反常表现十分惊讶,一手搭在管夫人肩上。管夫人脸色巨变,瞬间‘啊’的大叫一声慌乱恐惧的甩开管岫岩的胳膊,许是当日吕后甩巴掌的阴影滞留心间,现在惶恐之余一只手搭在自己肩膀上竟叫她误当做当日情景了。管岫岩迷惑不解的看了看婵心,婵心努着嘴无奈的摇摇头。

        管夫人大喘着气儿,抚着自己的胸间,‘呼——’声往外出,仿若一只惊弓之鸟。紧咬着嘴唇,闭眼细细一沉思,紧张的握着双拳。口中老是不自觉的带着惶恐凌乱的碎碎念,“不,我不去永巷,我、我……我不能死在她手里,不……”管夫人紧紧抓着胳膊,将心底的两种想法做个激烈的斗争,将另一个想法永久性的消灭。

        心底战争结束,管夫人‘噌’的挣开眼睛,眼眸中的慌乱少了许多,反倒有一种坚定性的斗争到底。坚定的与婵心对视了一眼,点点头。婵心明白她已经决定了,即使冒险也要试一试。

        婵心心口仿佛被堵着,阵阵担忧和惶恐立刻油生心头,眼眸里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空洞和木然。自己已经将利害关系几次说给管夫人听,奈何管夫人始终不肯听自己的话,自己永远劝不了她。站在一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端起案子上凉了的茶进里屋重新热一遍。

        留下姐弟二人,大殿中静谧的很,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帮我。”管夫人说,“弟弟你在宫外不是有很多狐朋狗友么……”

        话音未落,管岫岩就按下她的话,一副讨公道的样子,认真道,“姐姐错了,什么是狐朋狗友,姐姐千万不要小瞧弟弟。”

        管夫人一惊讶,自己还不了解他么,可眼下正在商讨大事,也就没和他继续争辩了,只是附和着他说,“好好好,姐姐错了。”

        管岫岩这才认真听着。

        “你想做侯爷么?”管夫人说。

        一听侯爷,管岫岩来了精神,眼神充满霞光似的看着姐姐,露着虚荣的笑容猴急的问,“姐姐有办法让我做侯爷么?”刚兴奋起来,一想皇帝的封王封侯政策,不免又有些失落起来,耷拉着眼睛嘟哝道,“算了,皇帝不会轻易的封侯。”

        管夫人连忙拉起他的手说,“只要你帮姐姐成事就好了,是否封侯到时候姐姐说了算。”

        将信将疑的看着眼前这个眼睛里充满计谋的姐姐,仿佛姐姐已经不再是从前单纯的小女孩儿了,见姐姐自开口说话一来一副反常之样,管岫岩自咐肯定是有重大的事情发生。管岫岩掂量着自己的能力生怕不足以帮助姐姐,于是渐渐远离了管夫人对他热切给予厚望的眼神,将双手从姐姐手里抽出来,淡问,“什么事?”

        “帮姐姐在宫外搜集皇后亲属犯错的证据,最好是比较严重一点的,皇帝不能够原谅的事情,一旦发现立刻报告于我。”管夫人郑重其事的随他说着,语气十分严肃,不容半点马虎的样子令管岫岩有了一些莫名的担心,不知道姐姐为什么叫他搜集皇后亲属犯错的证据,难道是和皇后有仇么?若是被皇后发现,姐姐还有的活吗?

        “为什么要搜集皇后亲属犯错的证据?姐姐想当皇后?”管岫岩一把抓起姐姐的手急问。觉得事态严重,不得不仔细的问清楚缘由,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换之以疑惑加担心。

        “这个你别管,你只管做好就行了,事成之后不会亏待你的。”管夫人灵巧一笑,从弟弟手里抽出自己的手,不讲实话,怕他不干。

        “姐姐你还怀疑弟弟对你的忠诚么?有什么是不能对我说的?难道姐姐怕事不成功,弟弟反将你供出来么?”管岫岩有些生气姐姐对他的隐瞒。

        管夫人尴尬的笑笑,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弟弟,如果你相信姐姐,你就别问了好不好,姐姐没有不相信你,世上只有你是姐姐唯一的亲人了,姐姐不会不相信你。”

        说话间,婵心端着茶出来,将茶放在几案上,给管夫人和管岫岩斟好茶后又去后殿加了一些好吃的点心过来放在几案上。

        管岫岩一脸坚定的说,“好,弟弟帮你这次。”

        管夫人这才露出笑容,提在心口的石头总算落地了,拿起几案上的点心亲自喂给对面的弟弟吃。好久姐弟俩没有这样的亲昵了,一时间管岫岩倒是被姐姐的突然喂送给怔了一小会儿,继而才露出久违的热切的笑意,张开嘴巴吃着姐姐亲自喂他的点心,笑了起来,也拿了一块点心喂给姐姐,管夫人也是一愣,继而也笑了,张嘴吃弟弟喂的点心,甚是觉得这个点心真甜。姐弟俩这样甜蜜的吃着,只见管岫岩吃了满嘴的星渣子,管夫人拿出随身带的丝绢给他擦擦嘴角,管岫岩只是弟弟受宠般的笑笑,又拿起几案上的茶水咕咚咕咚的喝起来。

        姐弟欢笑间,管岫岩兀然道,“其实要说皇后亲属犯错,最近在长安城还真是有一件比较不好的事情出现在他们身上。”管岫岩吃着点心,喝着茶水含糊不清的说着这话,引得管夫人来了兴趣,瞪着明眸大眼。

        “快说,什么事?”管夫人迫不及待的问。

        “在街上溜达惯了,看见建成候这几天带着吕灵经常去一家小农户家里,但是没多久就出来了,不过一两天又来农户家了,依旧没待多长时间又出来了,每次进出都拿着礼品似的东西。据说是吕灵杀人了,建成候带着吕灵上门赔礼道歉,可是农户家好像不买账的样子,每次建成侯带着的东西都又完好无缺的拿出来,看来那家农户是硬要一个说法了,不巧的是,就在皇帝册封公主的当天,建成候进过宫,就是不知道他把这事儿告诉给皇后没有。弟弟敢确定皇帝不知道,不然皇帝定会处理,只是这件事长安街闹得纷纷扬扬,宫中未必听得见。怕是一些人故意封锁关于皇后家的消息。”管岫岩漫不经心的吃着说。

        管夫人直点头,脸上慢慢的露出神秘诡异的笑容,随即一拍手,站起来,“好,我就是等她的把柄,想不到这么快就有了。建成候乃富贵高傲之人,一向瞧不起下民,他不是个善于给小老百姓赔礼道歉的人,一定是他进宫后和皇后说过,皇后叫他这么做的,皇后历来高瞻远瞩,做事从头就能看到尾。”管夫人右嘴角扯出一个弧度,眼神里出现一种诡邪的神秘笑意。

        “姐姐想怎么做?”管岫岩喝茶,抬头问姐姐。

        管夫人看着他,却笑而不语。每逢她这样笑的时候,别人倒霉的时候就会来了。

        移步到殿门口,看着长信宫的方向,黯然自笑,默默自咐:你越悲伤,我越快乐,你越生气,我越开心,甩巴掌的事迟早会还你。

        管岫岩见姐姐越来越神秘,仿佛看不透似的,几年不见竟然变化这么大。自己想的跟不上姐姐想的,都快觉得不是她的弟弟了。看着姐姐的背影,她越来越成熟,越来越工于心计,还有一些陌生似的,管岫岩心下顿然一惊,一股凉意侵袭后背,怔怔的木在席子上。顷刻间不知道自己帮忙姐姐是否有错。良久也看不懂姐姐,管岫岩还觉得好累,捏了捏眼角处的晴明穴,觉得这就是政治了还是宫斗了?顿时觉得还是宫外好,无忧无虑,不用发愁。啧啧嘴便又低头赏着茶的滋味,每喝一口都啧啧嘴,自咐道:皇宫的茶果然上品,唇齿留香。

        将茶放在几案上,这才比较清楚地留意到,案子上放着针线东西,布料锦帛,小孩尺寸的衣服模型。管岫岩想起了自己刚进殿门的时候,就看见姐姐一个人专心致志的在摆弄着些什么,看样子这完全是小婴儿的服饰啊,莫不是……

        管岫岩伸手拿起这些布料来看了看,左右翻看着,布帛柔软光滑,手感十分好。欣喜的朝着殿门口的姐姐说,“姐姐,你、你怀孕了么?”管岫岩在长安这几年从未听说过姐姐有过小孩,听的都是姐姐如何不受宠的话,今日一见姐姐,精神不错,还鼓弄这些东西,就想到了姐姐可能怀孕了。

        管夫人满面春风的走过来,轻盈盈的坐下,脸上的笑容从未停止过,抚着小腹间幸福的笑道,“你就要当舅舅了,开心么?”

        管岫岩激动地拉着姐姐的手,眼眶几乎迸出泪花儿,“我真的就要当舅舅了么?姐姐,恭喜你,总算熬出头了。”管岫岩觉得这个喜讯着实让他兴奋不已,激动的脑中一片空白了。

        管夫人热泪盈眶的点点头,继续抚着腹间,瞬间一种母性大发小心翼翼起来。

        日落西山,晚膳时,姐弟重又相聚大吃一顿,管岫岩塞满了嘴间,一个劲儿的说宫里的东西就是比外头的好,管夫人抚其背告诉他慢慢吃,给弟弟夹了最好吃的菜。管岫岩冲姐姐笑笑,看着满桌的佳肴,边吃边道,“这么多好吃的,姐姐往常也是一个人吃么?”

        管夫人憋着失落笑了笑,“快吃吧。”

        “嗯”,管岫岩呼啦呼啦的吃着,“在家呀,虽有那么多人侍奉我,可我觉得冷清。”

        “弟弟还没成亲?”

        管岫岩吃饭的筷子‘唰’的停住了,塞得满嘴鼓鼓的,没多久重又继续嚼起来,明朗的眼睛顿时转为黯淡,低落道,“娶了一个……死了。”管岫岩说到此,仿见其丈夫间的真情实感,又道,“她十六岁,我们不足两个月……”管岫岩苦苦一笑,一摆手道,“不说了,吃饭。”话罢,滴答嘀嗒的眼泪落尽碟子里。

        管夫人抚其背安慰,“不要难过,她是秋日的落红,注定零落成泥,等到花开,你会看见重生的她。”

        “嗯。”管岫岩强憋出一个字。

        “皇帝说让我劝劝你,说是国内初定,当节俭自律,你怎么了?”管夫人笑说,“家里有钱不如赈济京畿落魄百姓,不管什么事,回去改掉。”

        管岫岩一愣,赶紧点头。自咐皇帝知道的真多,又是一阵冷汗袭上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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