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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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尖叫着的怨灵嘶吼着扑来,江南渊还压着天网的阵眼,根本无暇脱身!她想起昨夜贴了一身的符咒,立马抬手去挡。虽然知道效果微乎其微,但总好过坐以待毙!
林北和黑松死命地捶打着天网:“南渊阁下!!”
江南渊举起胳膊抵挡,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呼啸肆虐的阴风宛如一柄柄小刀从她的脸上划过,她在那一刻仿佛失了聪,无论是阴灵的惨嚎还是身边人用力的呼喊都已经听不见了,只感觉身处一片旋涡之中,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呼吸。
预想中的痛苦和撕裂感没有出现,她睁眼时还觉一阵头晕目眩,被剧烈的风刮得摇摇欲坠。模模糊糊之中看见身前立着一个修长挺拔的黑色身影,肩宽腰窄,将她完完全全遮挡在了身后。
她使劲晃晃脑袋,好不容易才看清:“……师兄!?”
风泽杳不知何时已经冲到了她面前,召唤渊鱼化作一个巨大的剑阵,顷刻之间射出万道金光,将嚎叫着的冤魂逐个刺穿!
金色的剑芒宛如千万支冲向敌军的箭矢,满天满地地在天网里飞舞着,怨灵慌忙地躲避,不断发出凄惨的哀嚎!
众多修士的惊呼声和怨灵的嚎叫声混乱地纠缠在一起,乱得不可开交。风泽杳微微侧头,低声道:“你只管压阵。”
你只管做你想做的,剩下的我来处理。
他没这样说出来,但江南渊觉得他就是这个意思,胸膛里顿时翻涌起说不出的感觉。她盯着风泽杳的背影,重重一点头:“嗯!”
风泽杳提剑跳出去,将所有怨灵都赶到阵眼的另一边去,与之厮杀起来。江南渊凝神聚气,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压阵一事上来,天网再一次稳稳当当地立在弑神台上方!
林北和黑松呆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盯着风泽杳。
“他刚刚……怎么进去的?”
“好像直接就进去了。”黑松傻傻地转头看他,“你看清了吗?”
“没。”林北张着嘴摇摇头,“我刚刚光顾着看那群鬼东西了。我还想问你来着。”
“卧槽,”黑松瞪大了眼睛,“真奇了。”
天网之内,这一边执着于厮杀妖灵,另一边雷霆万钧,寸步不让地追击着严焰。江南渊左看右看,最终把视线停留在风泽杳身上:“师兄,你怎么样了!?”
风泽杳挥剑斩灭一只怨灵后落回地面,背对着她,微不可察地点了一点头,示意并无大碍。
江南渊立马明了:“小心点!”
风泽杳翻转手掌结印,灵力像旋涡一样汇聚成一团,渊鱼立在他面前猛烈地颤动着,随着他一声令下冲到怨灵的包围圈里!
这还不得被吞噬得稀碎!?
江南渊差点要喊出来。只见风泽杳嘴里念念有词地念了几句,突然之间所有的怨灵都咆哮起来,撕心裂肺地嚎叫不止!
一阵接一阵的怨嚎在天网里回荡交织,像要将怨气揉进每一个人的骨血里一样疯狂!作阵的修士溃不成军,倒在地上瘫做一团,差点要拉不住作阵的金线!
“停下!快停下!”
“啊!!受不了了!快停下啊!!”
“好疼!好疼!难受!”
百鬼的惨叫宛如魔音灌耳,把在场的所有人折磨得苦不堪言,连严焰都被折磨得皱紧了眉。
风泽杳却像没听见一样,召回了渊鱼,缓缓地转过身,朝江南渊走去。
江南渊已经半跪在了地上,还死死压着阵脚,一脑门的血往耳膜冲去,难受得抬不起头来。
风泽杳走到她面前,缓缓蹲下,伸出手来,捂住了她的耳朵。
刹那之间,万籁俱寂,风吹草动皆清晰可闻。
江南渊愣愣地抬起头来,对上他一双清澈却深沉的眸子。
宛如远在草原的高风跨越重重山岗,淌过江河日落,再穿越喧闹人潮,将那仅剩的一缕赤诚全都汇入了这一人的眼里,与之对望之人无法不掀起涟漪。
风泽杳静静地看着她,轻启薄唇。
“百鬼听令。”
江南渊看着他嘴唇动了几下,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待他身后的怨灵在那一瞬间化作漫天冰晶烟消云散之时,还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
风泽杳松开手,起身道:“没事了。继续吧。”
江南渊:“你刚刚说什么?”
风泽杳:“咒语而已。”
江南渊迟疑地点点头,而后立马爬起身,朝一周的修士喊道:“布阵!”
修士们跌跌撞撞地爬起身来,再次驱动阵法立起天网!
滚滚的雷击再一次劈头盖脸地朝严焰砸去,严焰在天网里移形换影不断闪避着,本来还算是游刃有余,不料被连串的雷击烧焦了衣角,越发不耐起来。
嘉厝摸着胡须大喊道:“魔头!不要再做无畏的挣扎,快快束手就擒!”
“严焰!你残害生灵多年,翻下滔天大罪,理应饱受酷刑,碎尸万段!今天我们就将你绳之以法,还死去的生灵一个公道!”
“你已经困于樊笼,再无翻身的可能了!快快磕头认错,我们尚且留你一具全尸!”
众人越说越得劲,一个接一个冲出来叫骂着:“无耻!卑鄙!下流!”
“怎么就出来你这么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东西!我呸!还我老婆孩子来!”
“冥顽不灵,负隅顽抗!下十八层地狱去吧!”
“留什么全尸!?我看就让这雷电把他轰死,我们一人上去插他一剑,把他搅和成一团肉泥才好!”
“好!”
“说得好!”
“对!就该这么搞!”
严焰在金光笼罩的天网里狰狞着笑起来,盯着这些怒发冲冠又欣喜若狂的人群,像在看死人一般死寂。
江南渊心里升起一阵寒意,连忙转头怒斥道:“都闭嘴!别说了!”
严焰扯起嘴角,缓缓道:“迟了。”
江南渊心道不妙,大喊道:“退!快退!”
严焰丝毫不给众人反应的时间,举手握天,轻轻向下一拉——
绵延万里的苍穹化作一片火海,滚滚的火球从天空砸下来!每砸一个都形成一个巨坑,底下的人尖叫哭喊着逃窜,却在顷刻之间烧做灰烬!
降落的火球宛如拖尾的流星,从万里的高空源源不断地砸落下来,太池顿时沦为一片火狱,火坑遍地,流火四窜!天网刹那间被火球烧了个干净,修士们尖叫着逃窜,被烈火烧得满地打滚!
他抱着手,腾云驾雾地立在半空之中。漫天漫地橘红的烈火映得他神情晦暗不明,他睥睨地注视着脚下哭喊逃窜的人群,缓缓地勾起了唇角。
江南渊抱着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孩童四处闪避着,朝严焰大喊道:“收手吧!别再伤人了!”
严焰低头俯视着她,没有说话。
一枚巨大的火球拖着烈烈的焰尾砸过来,怀里的孩童哇的一声哭出来,江南渊连忙飞身躲过:“严焰!这些孩子是无辜的!你恨谁就去杀谁,为什么要牵扯那么多不相干的人!?”
一丛大火球又要砸下来,江南渊正要闪,严焰就一挥手把火球挥到了别处,远处立马传来几声哀嚎。他盯着江南渊,眼神越发幽暗:“我恨谁?我本来就是怨念生成的魔物,我不恨谁,我只是喜欢毁灭的感觉罢了。”
“我不相信,严焰!你虽然是由三神火的怨念而生,但你也是人,你活了这么多年,早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你应该有自己的思想,你的生命里不应该只有杀戮!”
短暂的沉寂过后,他缓缓盯住了自己的手掌:“人?我?”
“是啊!”江南渊激动道,“你就是一个人,会笑也会难过,我不相信这世上没有你值得珍惜的东西,你不是只会杀人而已,严焰!”
严焰不说话了,只直直地盯着她看,神情逐渐变幻莫测起来。
“我有珍惜的东西。”
江南渊乘胜追击,立马道:“对啊!你有的!我也有,他也有,所有人都有,可是你把他们珍惜的东西都给毁灭了!如果是你……”
“对,”他阴郁道,“我有珍惜的东西,但是我得不到她,那我宁愿把她毁了。”
江南渊:“你说什么呢!怎么就得不到了!你有努力争取过吗!?”
黑松跑过来大喊道:“南渊阁下,你跟他说什么呢!他又听不懂!你赶紧跑啊!”
江南渊摇摇头,继续对严焰道:“你看看这天下,难民泛滥,饥荒成灾,所到之处寸毛不生,所见之人皆是流离失所,这真的是你想看见的吗!?”
严焰一双赤红的眼睛逐渐变得幽黑,好像有一潭汹涌的血水即将翻涌出来似的,他凝视着江南渊,突然笑起来:“我在争取呢。”
江南渊用力点头,正想继续劝的时候,严焰一挥手,将要砸落下来的火球突然之间全部消失,原本漫天的火海也渐渐褪去,辽阔无垠的苍穹恢复成一片湛蓝。
四处躲蹿的人们立马停住了,目瞪口呆地望着逐渐消逝的火海,为劫后余生痛哭流涕。
修真界一众呆呆地看了一阵,反应过来后立马聚集到一处,狼狈不堪地举着法器朝严焰大喊道:“你又耍什么花招!?”
严焰微笑道:“看在小不点为你们求情的份上,我放你们一马。不过,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们。”
嘉厝高高举着法杖,苍老的手指不断发着抖,怒斥道:“你能有什么好事情!?”
严焰的视线缓缓落到江南渊身上。
江南渊心里咯噔一下。
这时突然有人出声道:“你果真与散人南渊有染?”
如果说方才底下还充斥着战乱过后的窃窃私语,这下子四下里静得连呼吸都可以听见。
“看在不小点为你们求情的份上”。
这句话代表着什么,没有人心里不清楚。几番沉寂过后,又有人颤抖着嗓音小声道:“这么说来在星宿阁的那次,好像听见严焰也是这么喊她的。”
“……刚刚江南渊死命护着的那人,也是被严焰旁边那群黑衣人给救了。这……”
“你们别说了,我感觉快呼吸不过来了……”
“怎么可能?散人南渊不是一直暗中和魔火抗衡吗?她不是游走人间多年悬壶救世吗?她这么会和魔火有染!?”
“江南渊!你说句话啊!这到底是这么一回事!?”
江南渊急忙解释道:“我是与他相识,但是……”
“你和那个被救走的囚犯是什么关系?”
“魔火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你是他什么人?”
“被救走那人是严焰的走狗!是十恶不赦坏事做尽的畜生!你为什么要偏袒他!?”
“魔火来无影去无踪,我们找了他这么久,你为什么要知情隐瞒!?”
“江南渊!你说话啊!你对得起大夏人民为你修建的宫观庙宇吗!?”
江南渊道:“我没有与他为伍!我只是与他相识罢了!我与他之间没有半点瓜葛,我也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们相信我!”
“你要我们怎么相信你!你方才非要偏袒那死徒,对行刑之事横加阻拦,非要熬到那死囚犯被救走,难道不是与他们里应外合,狼狈为奸!?”
“你们清醒一点!”江南渊道,“我没有与他们狼狈为奸,我只是……”
“那你说你为什么非要护着那人!你要不是知道他的身份,你至于那般作为!?”
“你与那死囚犯是什么关系,你倒是说啊!”
“那日在星宿阁,我们所有人都听见了,严焰说袭击星宿阁、杀了星宿阁大小姐司谦是送给你的一份大礼!当时我们根本没有怀疑过你,今日细细想来真是可怕至极!”
“什么!?星宿阁的事情与她也有染?可我听说南渊阁下可是一路快马加鞭赶到星宿阁,想要阻止这件事来着!”
“逢场作戏,惺惺作态!江南渊,你还有什么是干不出来的!?”
黑松和林北不顾劝阻冲出来大骂道:“你们放什么狗屁!?南渊阁下出山救世的时候你们在哪里!?你们为天下苍生做什么贡献了?凭什么在这里骂她,你们配吗!?”
“我们是没有出来救世,那是因为我们自身难保,并非是没有救世之心!再说我们也没有像她一样与奸人为伍!”
“为你妈伍呢!?”黑松青筋暴起,怒吼起来,“就因为魔火在这说了几句,你们就要把一个无辜的人一口一个吐沫星子淹死!你们哪来的脸!?”
“你们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这大夏的领土上处处分布着江南渊的宫观,可是严焰每次毁城的时候,将城池和边郊都毁得一干二净,唯独供奉江南渊的庙宇保存完好,一点毁坏的痕迹都没有。我当时还以为是江南渊神力无边,宫观都有佛光庇佑呢,现在看来……”
“你们有没有一点脑子?我看严焰还没怎么说呢,你们自己就开始胡编乱造起来!”
“是啊,散人南渊这些年对大夏的付出有目共睹,你们仅凭这些是不是……”
“你们怎么这么愚昧无知?现在桩桩件件都指向她,你们还跟这么巴巴地舔着她呢!?”
“可是这会不会是严焰的计谋?我见过散人南渊救世时的风姿,不似奸人所为啊,还是口下留德,莫要让无辜之人枉受冤屈!”
“知人知面不知心,现在仙门形势衰退,万一她倒戈呢!?”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还说是你故意在这里挑拨离间呢!”
严焰看着底下乱成一锅粥的修士们,哈哈大笑起来:“诸位,你们与其在这里争吵,倒不如问问我呢。”
他一说话,下边的人立马噤声了。司刻悬谨慎地盯着他,低声问道:“你要干嘛?”
“我刚刚就说有事情要宣布,你们非要吵闹不休。”严焰笑得咧出一口白牙,“我与她什么关系,我这不正要说呢么。”
江南渊紧张地盯着他,心中狠狠不安起来。
“江南渊,”严焰低头朝她笑起来,“那一晚我问你的话,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江南渊哑声问道:“记得什么?”
严焰眸光深深地凝视着她,神情压抑着一丝疯狂——
如果你身边所有的人都恨你,怨你,你会看我一眼吗。
他朝江南渊扬唇一笑,嗓音缓缓如同潺潺流水,却听得人心惊肉跳。
“十三年前,我将死之际,是你救了我。”
早已不甚清晰的记忆席卷着逆天的狂风轰然撞进脑子里,江南渊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结结实实冻在原地!
“你于我是救命之恩,我能有今天,大夏能有今天,可全是拜你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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